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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和易道：“既然姑姑问了，那我就开门见山，这次来我请了六扇门的两位捕快同行，就是为了调查当年刘家灭门一案。”
霍夫人眼中闪过惊讶，随即神色黯然：“查那件案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要查那件案子，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早已没人记得了！”
看她悲从中来的模样，房和易三人都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好在霍夫人只难过了片刻，便扭过脸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为何？事情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了，为何要从提此事？”
房和易道：“侄儿的祖母当年听闻妹妹一家遭此大难，悲痛不已，虽然事隔经年，但心中始终放不下。如今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时常梦见故人盘桓，便吩咐侄儿一定要找到凶手，以慰妹妹一家在天之灵。”
霍夫人眼帘半垂，神色悲戚，似在追忆往事。微风吹过，纱帐如浪轻拂。
“姑姑，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一些当年的事情。”房和易道：“关于这件案子你有没有怀疑之人，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们。”
“快三十年了，便是有什么事情，我也已经忘了。”霍夫人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顾安之和姜凌寒：“当初官府也来问过，我有没有怀疑之人……”
霍夫人摇头道：“我真不知有什么人会与我家结怨至此，要灭我满门。而且，我那时已经出嫁一年多，家里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顾安之看了看有些泄气的房和易，问霍夫人道：“一点都没有吗？夫人不急，你可以仔细想想。我们追查一个近三十年的案子，能调查的线索实在太少。就算是不那么有把握的事情，也可以说出来，交由我们去查证。至少有些线索可以查，我们才好顺藤摸瓜。”
霍夫人垂眼摇了摇头：“我这根藤上什么瓜都没有，真的帮不了各位。我知道的，都已经在当年对官府说了，你们不妨去查查案卷，若是还保留着。”
房和易与身旁的顾安之对视一眼，似乎也问不出什么了。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姜凌寒突然开口：“霍夫人，出事之前，你哥哥可与什么人结怨？或是有什么事是牵连到你哥哥的？比如与人合伙谋事，与人争风吃醋，与人分赃不均……”
顾安之差点被口水呛死，赶忙怼了下她的胳膊。
果然，闻听此言，霍夫人也猛地抬起头来。顾安之刚想打个圆场，没想到霍夫人神情却没有恼怒，而是恍然有所悟地望着姜凌寒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个人来，只是……”
三人一听这话，眼睛都烁烁放光，不由自主地身子向前倾：“只是什么？”
霍夫人迟疑道：“只是她不可能是凶手。”
顾安之立即道：“是与不是，待我们去调查，夫人只管说！”
霍夫人想了想道：“我哥在成婚前，自己结识了一个女子。两人两情相悦，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便由着两人来往，本想时机成熟时，便给两人成婚。谁知我娘的叔伯侄女来到我家，相中了我哥，非吵着闹着要嫁过来。我哥自然是不同意的，但那姑娘使了个毒计，暗中买通神婆，说我哥和那女子的八字不合，会给两家带来家破人亡之灾，硬是把两人给拆散了。此事我和我娘也知道……”
霍夫人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内疚：“只是当时我们都没阻止，甚至算是同谋。后来，她如愿嫁给了我哥，那个女子也由家里做主许配给了一个富商，不久之后，就随着富商离开了花木城，再也没回来过。”
“若说与我哥有恩怨的，也就只有她了。”霍夫人道：“不过她在我家出事的三年多前就离开了，不可能是她所为。而且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即便心有不甘，也不至于有如此深仇大恨要杀我全家吧？”
的确不太可能因为这种事灭人家满门，而且人家还根本也没回来过。
姜凌寒脑袋里将霍夫人的话快速地过了一遍，想到其中还有个人物可能知道得比较多，便又问道：“那个神婆如今在何处，夫人可知道？”
霍夫人看了看她，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那神婆当年就年纪很大了，肯定早已不在人世。”
她顿了顿道：“其实我那时只是有些耳闻，很多事她们也没有跟我说，我知道的确实不多。”
见此路不通，姜凌寒又想起之前提到过的刘家灭门时幸免于难的下人：“那时在刘家服侍的下人还能找到吗？”
霍夫人疑道：“找他们做什么？”
姜凌寒：“想向他们打听当年之事，看看能不能发现有何遗漏的线索。我们现在也别无他法。”
霍夫人盯着椅榻的边缘，缓缓摇了摇头：“出事之后，那些下人都离开了，许多人回乡过年，听闻此事都没敢会来。我那时回去料理家人后事，只有几个老仆人帮忙。后来他们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家住哪里就更不知道了。”
结果犹如他们所料想，霍夫人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这也是必然的，若是她知道什么关键的东西，当年就告诉官府了。
三人又简单地聊了一些，发现霍夫人确实再也想不起别的，便要告辞离去。
“你们在哪里落脚？”霍夫人问道。
房和易答道：“我们三人现在住在客栈。”
“不如就住在我这儿吧！”霍夫人道：“毕竟是我的侄儿，到了花木城，怎能让你和朋友住在外面？”
房和易感激地笑了笑，拱手揖道：“多谢姑姑美意，但我们此次有案子要查，住在贵府恐多有不便，就不叨扰了。”
霍夫人虚弱地坐在椅榻上，炎炎夏日身上还盖着毯子，经过这次谈话，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似乎与他们说话耗费了许多体力。听到他这么说，有气无力地垂下头，道：“好吧，随你们吧，不过若是客栈觉得不舒服，就回来，随时欢迎。” 寒夜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