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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人!”陆燕然擦去了脸颊上的泪痕,双手交叠抬起,朗声道,“听说还有物证,可否给我看一看那物证是什么?”
陆双想了一下,示意将案头上的物证给陆燕然看。
沈青亲自做的,因为他总觉得不安。
物件是一只耳环,一只簪子,还有一方帕子。帕子上绣着一个很显眼的白字,她记得自己的确有,而耳环和簪子却不记得。
伸手想要拿起来看,却被沈青躲了一下。
“这种样式多的很,我总要看一看,是不是我的吧?”陆燕然问道,“我的首饰都并非独一无二,若是旁人想要嫁祸于我,也不是难事。”
沈青看向了陆双。
陆双颔首。
陆燕然这才将东西拿了起来。
没什么不同的,十分普通的水滴绿宝石耳坠,镂空镀金的簪子,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不算精致,随处可见。
“帕子是我的,耳坠与簪子我不知。”陆燕然道,“大人不会仅凭一方帕子就认定了这些东西也是我的吧?”
“自然不是。”陆双道,“两日前,姑娘从陆府出来,是否去了井柳巷?”
陆燕然颔首,并未否认,“与我的侍女一起去的。”
“那你可认得他?”
“不认得。”陆燕然摇头。
“你放屁。白染,别以为你是白家人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家婆子是伺候过你的,你还让人打骂过我,要了我半条命,你说不认识我!简直可笑!”
“肃静!”陆双敲了敲惊堂木,“白染,你再好好看看。这人名为李田,原是一名屠夫。被你差人打了一顿后,便大病一场,从此便一直不见好,李氏挣的钱都用来买药,猪肉铺子也半关着。”
“可后来,你将仆人遣散,他们……”
“陆大人,您搞错了。”陆燕然开口提醒,“我并未遣散过仆人。
“胡说八道!”李田激动的吼道,脸与脖子通红一片,“大人,您也看到了,此人满口胡言,还请大人公平决断,给草民一个……”
“我没有遣散仆人。”陆燕然拧眉,高声打断了他的话,一双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李田,寒声道,“原先我院子里的人,除了林嬷嬷与小七是我带过来的,其余的,都是林家的人。我没有他们的卖身契,也没有那个遣散他们的资格。”
李田与她对视,心脏莫名跳漏了一拍,然后便疯狂跳动,他有些慌乱的别开视线,撑在地上的双臂,微微颤抖着。
“那,那她为何突然离开林家?”
“这为何要问我?”陆燕然反问道,“我姓白。李……田……”这个名字在她的舌尖转了几圈,“我的确换过仆人,难不成,我连换人的自由都没有?”
“我,我绝非这个意思。”李田道。
“那还真是可笑。我都不记得你夫妻二人何谈下杀手?”陆燕然双眸微眯,种种的猜测在她脑子里一一闪过,她目光如刀,一寸寸的刮过李田的皮肤,似是要透过那身皮囊看到他的心里一样。
李田在她的逼视下有些狼狈与不安的颤抖着。
陆燕然心中有了计较,移开目光,朗声道,“敢问大人,死者是因何而亡?”
“被勒住了脖子,窒息而亡。”陆双眸光幽深,语气轻而飘,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味在里面。
“那可真是奇怪了。”陆燕然嗤笑一声,“我大病初愈,而且那日从井柳巷出来便晕倒了。苏子木苏公子恰好遇到我,他可以作证。而且那日,我戴的耳坠并非这副,苏公子与欧阳公子都可为我作证。哦,对了,当日陆大人也见过我,您也可以为我作证。”
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陆燕然的话条理清晰,但她心中那抹诡异感却越来越重。
陆双仔细想了一下,颔首,“的确不是这副。”
“那,那……”
“我总不能耳朵上带一副,怀里还揣一副吧?”陆燕然反问。
李田哑口无言,他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道,“或许是你丫鬟的,或许,是你丫鬟动的手。你这等人,要杀一个人,何须自己动手!”
破绽太多了。
陆燕然沉默不语。
陆双蹙起了眉头,叹息一声,惊堂木重重一拍,“来人,将李田收押!”
“不,我不是。为什么会这样?白染才是凶手,白染才是凶手啊。”李田惊慌的嘶吼着,“你们官官相护,都是混蛋,一群混蛋……唔……”
他被捂着嘴拖了下去。
方知行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这仿佛就是一场闹剧。
陆燕然觉得十分荒唐。
明明……一切都那么的清晰明了,为何……还会走到如此地步?
即便她逃了,那么事后还是能查清楚,因为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没事吧?”方知行站在陆燕然身边,担忧的问道。
陆燕然摇头,正要说什么身体却突然一软,双腿几乎站立不住。
方知行稳稳的将她接住,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面色一变,“陆大人,可否借后堂一用?”
陆双点头,面色也有些紧张。
“快过来将你们小姐扶到后堂。”方知行冲着同行的张宁跟小七怒吼一声。
小七连忙上前,一把将陆燕然抱起,直奔后面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蒙了。
陆双跟沈青想要跟过去,却被合一挡住了。
“先生看病,请稍后。”
陆双面色不愉,却也不敢硬闯。
陆燕然躺在榻上,对方知行怒目而视,但却因为失了力道,双眸迷蒙,反倒是娇嗔。
方知行被她看的心都软成了一汪水,“这明显是对你设的局,不好好的让陆双吃吃苦头,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方知行拿出针囊,取出一枚银针,又燃了火,放在上面轻轻炙烤着,“你放心,对你身体有益无害。只是要劳烦你在床上躺两天了。”
陆燕然不太懂他的话,她也觉得这事诡异的很,明显漏洞百出的一个案子,其实连让她来的必要都没有。
可陆双却如此兴师动众,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陆燕然一边想着,一边任由方知行在自己身上扎针。
约莫半个时辰后,陆燕然方才吐出了一口污血。
极黑,就跟中毒了一样。
小七二人面色当场就变了。
“方先生,不是……”小七惊慌失措。
“无碍,是我刚刚下的毒。”方知行解释道,“这下便可以倒打一耙,为你报仇了。”
陆燕然摇摇头,“不必。”
方知行错愕,“什么意思?”
“不必如此。”她用帕子擦去了唇角的血,“方先生此来,仅仅只是为了给陆双添麻烦吗?”
“在我来的路上,遭遇了截杀。”方知行淡声道,“而且在府衙的外面,也有刺客隐藏。白姑娘,我十分好奇,你到底知晓什么了不起的秘密,让人这么想要你的命。”
“刺客?”陆燕然错愕,旋即一阵紧张,“那……大堂可有?”
“合一在外面,至少此处是安全的。”方知行解释道,“木掌柜跟苏子木,亦在来的路上,你可以放心。”
“木和风?”陆燕然坐直了身体,眉头紧皱。
“他是暗中来的,你尽管放心。”方知行道。
陆燕然点点头,道了一声谢,旋即便感到疑惑,“你们……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
“不是我们自动走到一起。”方知行道,“在张宁去之前,我便知晓你要出事。想必他们二人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的?”陆燕然错愕,对于幕后之人的目的越发看不清了。
“只能如此猜测。”方知行道,“多事之秋啊。另外,你让他们传达给我的事情,我也已经知晓了。我派人查探过,死牢处的密道,已经被炸毁,一无所获。”
陆燕然沉默。
对方动手如此之快,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她隐隐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什么圈套里。
每一步的行动,都在按照对方的步骤来走。
自己暴露的底牌越来越多,而对方却依然深藏在水底,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