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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双疾步走入后堂,他先是对方知行行礼过后,这才看向陆燕然。
“白姑娘可有大碍?”
陆燕然的面色十分不好,让陆双心生忧虑。
有嫌疑请来询问是一回事,但若是白家女在他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他必定麻烦缠身,白凝娴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能保自身周全便是幸事。
“中毒。”方知行面色阴沉,十分不悦,“索性没什么大碍。看来陆大人也不过如此。”
“竟然会发生此种事?”陆双肃声道,“白姑娘放心,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陆燕然弯唇颔首,虚弱的道,“陆大人的为人,小女子自是信得过的。小七的记性素来很好,若是陆大人不介意,可以让她看一看那些首饰。或许对大人破案会有帮助。”
“多谢。”陆双见她对自己如此客气,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一不小心便表露在了脸上。
“上次……”陆燕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是小女子听信了谣言,以为陆大人是……所以才有所冒犯,还请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一条丧家犬,被主子的仇人赏一口饭吃便自以为了不起,你算一个什么东西!
这话,可不是随便是都敢说,随便谁都知晓的。
白染到底是听谁说的,用脚趾头想也知晓。
但这孩子说这些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呢?
从公堂上的表现来看,她并非愚蠢无脑之人,她是真的不知晓这句话会让别人联想到白家,还是假的不知道?
陆双目光幽深,心思百转,坦然道,“误会澄清便好。我离长宁已久,不曾想到自己风评竟然变成了如此。”
“那倒也不是。”陆燕然急忙道,“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不过就是几个膏粱子弟胡言乱语罢了,他们除了花天酒地,能知晓什么?那日也是被陆姑娘气到,所以才会胡言。”
她从榻上起身,拱手行礼,“再次给大人赔罪,万望您勿怪。”
“姑娘万不可如此。”陆双快步上前,虚扶了她一把,“说到底也是我言行有失,所以才会被人诟病,与姑娘无关。”
两人又互相客气了一番,言语之间俱多了些许的亲近与热切。
陆燕然笑脸相对,对于陆双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副交付了真心的模样。
苏子木等在了府衙之外,见陆双亲自将人送出来,面上闪过一抹诧异,他快步迎了上去,“小染,不舒服吗?”
陆燕然靠在小七身上,虽脸上挂着笑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精神很不好,不过就是强撑罢了。
她摇摇头,对陆双道,“关于此案,若有什么疑问,陆大人尽管派人去林家找我,若有进展,也请大人告知。不知可否?”
“姑娘也算此案的受害人。自是应该的。”陆双温声道,“姑娘好生休养,今日终究是因本官的过错方才让姑娘如此,本官欠姑娘一个人情。不违背律法,不违背道德,姑娘若有所求,我可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作为赔罪。”
“陆大人的人情?”陆燕然面露讶异,旋即便笑弯了眉眼,“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她欠身行礼,“告辞。”
“慢一些。”
苏子木伸手去扶她,眉头紧皱,“怎我才走几个月,就出了如此多的事?你到底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陆燕然任由他扶着,叹息一声,“意外,意外。”
“过几日,我让人送你回长宁。”
“我父亲还未允许,哪敢回啊。”陆燕然叹道。
“白伯伯问起来,我会一力承担。”苏子木道。
“再说吧。”陆燕然提着裙摆,踩在木凳上进了马车。
车帘放下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意倏然收敛了起来,神色阴沉的靠在车壁上,眸底冷光流转。
方知行被陆双留下协助调查关于毒的事情。
陆燕然听的十分清楚。
也正是在此时,她方才将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清理干净,头脑重新恢复清明。
什么报复陆双。
恐怕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下才是方知行的目的。
被摆了一道啊。
陆燕然合上双眸,遮住了眼底的那抹不喜与杀意。
小七莫名觉得车厢里的温度降了些许,她忧心忡忡的看向了陆燕然。
“主子,不用开药吗?”
陆燕然嗯了一声,“你在方先生那里可还好?”
“嗯,方先生人很好。合一对我也很好。”提起这个,小七的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医馆并不太忙,来的人都对方先生十分尊敬。有些人认出了我,背着我跟合一说我坏话,她们以为自己声音小,可都被我听到了呢。”
说到此处,小七有些愤愤,“一群只知道嚼舌根的长舌妇,也不怕烂了舌头!”
“那便无需与她们计较。在方先生那里,要懂得收敛你的性子。”陆燕然睁开双眸,轻声嘱咐。
小七点点头,闷闷的应了一声是。
陆燕然看着她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心中觉得好笑,冲着她招了招手。
小七不太情愿的朝着她身边挪了挪。
陆燕然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啊,今日之事还看不出来吗。若是你主子我再蠢一些,一顿牢狱之灾是跑不掉了。若你忍不住脾气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如上次一样平安无事的出来。”
“他们忌惮方先生,但这种忌惮也是有一个程度的,若有人比方先生更让他们畏惧,那么他说的话便跟放屁一样,可懂得?”
小七嗯了一声,她明白,但还是心里堵得慌。
“人生在世,哪有一片赞誉的时候呢?”陆燕然叹道,目光落在晃动的车帘上,散了焦距,“若在意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那你便处处都是漏洞,死几百次都不够。”
她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小七却听的心惊肉跳。
只言片语间,尽皆腥风血雨。
马车辘辘而行,车厢里一片平静。
小七暗抚受惊的心脏,目光透过晃动的车帘落在外面,将陆燕然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琢磨,吃透,等马车停下时,她已舒心不少。
陆燕然从马车上下来,还未站稳,一道人影便朝她扑了过来。
“小染。”
她躲闪不及,被林宁落抱了一个正着,“没事吧?怎么样了?可说清楚了?有没有用刑?有没有受伤?”
林宁落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捧着陆燕然的双手左看看右看看,又板着她的肩想让之转身。
“无事。”陆燕然握住了她的手,“没有用刑,都说清了,是那人冤枉我。”
“那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林宁落无比后悔,她就不应该听对方的,当时就应留下。
“受惊而已。”陆燕然编了一个谎话敷衍了过去。
“哦,那,那赶紧回屋,别在这里吹风了。”林宁落搀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小宁,带小一去找大夫看一看,写一个较严重点的伤情,去沈青府上,要医药费。”陆燕然头也不回的轻声吩咐道。
张宁愣了一下,然后应了一声是。
“你何必再跟他们纠缠不清?”林宁落不懂她为何如此做。
“已经纠缠了,那就断然没有利落撇清关系的道理。”陆燕然道,她隐隐感觉到,沈青对林宁落说的那番话,并非是陆双的交代,“宁落,你是在什么地方碰到了的沈青?”
林宁落想了一下,“是在螺黛坊。我听说那里有家店新进了一些螺子黛,成色很好,所以便去看了看。”
“沈青能来的地方,从何处走,到林府是要经过螺黛坊呢?”陆燕然轻声问道,同时,临州的地图也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以螺黛坊为中心,数条线快速的蔓延了出去。
“无需经过。”林宁落拧起了眉头,她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沈青是带着衙役来的,那么他必定是从府衙而来。从府衙至林府,走螺黛坊,是绕路。” 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