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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日能旁敲侧击的了解到外面的消息,但小七还是忍不住了。
她总是觉得心慌,一闭眼就是当初白染倒在血泊里的模样。
本来她也能说服自己,梦都不是真的,但日日如此,让她的心整日都悬着。
张宁飞快的扫了一眼外面,匆忙扒了两口饭,肃声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七,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等着,主子会查明真相,然后接我们出去,但如果越狱,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小七纠结的也正是这个。
她十分确信林白氏的玉佛并不是他们偷的,可罪名洗清容易,若真的涉及到了越狱,一切就都会变得棘手起来。
“听我的,再等等。”张宁轻声安抚着,“主子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我们出去,也完全帮不到她什么,只要保证自己平安便好,你觉得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张宁肃声打断了她的话,“听我的,安心等着,别给主子添乱。”
添乱二字,成功的让小七闭上了嘴巴。
她的确不聪明,所以不敢轻易添乱。
但心中的紧张与恐惧却一点都没有少。
她的命是白染救的,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决定了,不管如何,都要跟着白染,不离不弃。
欧阳家的事情,已经是她的失误了,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害的自己的主子身处险境。
“我知道你着急。”张宁声音缓和了一些,“但是相信她,小七,欧阳君的事情不就是她凭借着一己之力扭转过来的吗?”
小七沉默的点头,眼睛却频繁的往外看。
张宁叹息一声,觉得有些头疼,若真的动起手来,他还真不见得能压制住小七。
“辛苦狱卒大哥了,这些莫要嫌弃,拿去买点酒喝。”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入耳中,两人同时噤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拐弯处。
“快点啊。”
“好的,不会给大哥添麻烦。”温柔的女声,似带着抚平人心的魔力。
那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二人看了一眼,女子人高马大的,比寻常的女人身高要高出很多,是陌生的面孔,所以就没有在意。
“小七,在这里过的可还好。”谁知那人却停在了他们面前,蹲下身体,将食盒放在地上,声音哽咽,担忧的问了一句。
小七眨眨眼,索性反应也快,眼眶迅速转红,点头应道,“很好。”
“可苦了你了。”女子伸出手。
小七立刻靠近她,将脸递到了她的手上。
“莫要轻举妄动,可能会有人跟你们说不好的消息,但切记,安生的在此处待着,可明白。”
熟悉的声音,但却是男子。
小七撑大了眼睛,“方,方先……”
“我听说你被关进来,忧心不已。在方先生的医馆里,多亏了你的照料与开解我才能放下那段往事。”薛徇变换着声音,将点心从食盒里一一取出,“你放心,陆大人明察秋毫,定不会冤枉了你。”
“是。”小七垂眸应道,她不知会发生什么,心中却莫名安宁了很多。
薛徇来的快,走的也快。
张宁看着平静下来的小七,暗自咂舌,同时回忆了一下他的扮相,感叹道,“那是方先生?真看不出来。”
小七捏着点心看了看,“小宁,一会儿我若是出事,你别怕。”
张宁一怔,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点心上,神色一凛,“你……”
小七笑眯眯的没有再说什么,喊狱卒要了一碗水,又将点心与他们分了一些,自己只留下了三块,用帕子包着,一点点的,慢条斯理的吃着。
外面依然平静,平静到让人心慌。
林白氏的寿辰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开始了。
林府人来人往,喧嚷却也透着一份诡异的寂静,他们有默契的回避着问题,明明人在这里,目光却不知已经落到了何处。
白初荣忧心忡忡,她找不到了林宁落,问过林白氏,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林宁落远远的看了一眼,但她并没有选择进去,而是继续跟陆燕然待在一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做,只是冥冥之中的感觉,她必须要留下。
小七中毒了。
晚饭吃了一半儿,就开始吐血,来的十分突然。
毒就在菜里,且正好赶上了苏子木前来巡视。
要知道,如今的苏子木可是奉命巡视,谁敢怠慢?
于是,陆双连夜被罢免了官职,可他的人晚去了一步。
寂静的夜,被马蹄声撕开了混乱的序幕。
打斗声,吵嚷声。
鲜血流了满地。
逃亡,死亡,绝境。
一只利箭自高处而来,直直的射入了胸腔。
苏子木目呲俱裂,他自马背上一跃而起,飞奔至白染身边,看着满身是血的人,泪水模糊了眼眶。
凶手被擒住,但他却自尽身亡,喉咙处的一道伤痕入骨,血如水流。
“大人,陆双自尽了。”
“别伤心,谁又能说,死了不是另一种活着呢?”女子弯唇浅笑,手指滑落,眼睛也随之彻底闭上。
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后,整个临州说是彻底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小七被救了回来,玉佛被盗案重新审理。
突然冒出来的南王薛徇,强势接管了临州的一应事务,从政到军,无一例外,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震惊。
陆双身亡,白染身亡。
鼠疫一事,乃是敌国所为,有人通敌叛国,与其里应外合,企图陷害林氏,而那位冒牌的林宁落,就是最好的证据。
小七被无罪释放,小一张宁等一干人等,脱离奴籍。
本应是喜庆的时候,但每个人却都高兴不起来。
白染的尸体被火化,骨灰送回了长宁。
这是林白氏的决定,即便白家那边追究起来,她也有足够的底气。
陆双之罪,未曾祸及家人。
陆府的人全数遣散,家财未曾充公,全数留给了陆家人。
小七也随之知晓了方知行的真正身份,她看到了陆燕然,看到了那个明明自己跟了很久,如今却看起来十分陌生的人。
陆燕然并未坦白,只是问了一句,是否要跟着她。
小七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此刻,她方才明白,自从自家小姐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早就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
一场本以为可以拖很久的乱事,结束的雷厉风行,在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尾声。
被抓进去的人约莫近百,有的都是临州百姓所熟识的。
不到三日,那些人便被砍了一批又一批,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家家的粮行开始开店。
人们惊异的发现,这些粮行正是先前不知被谁买了,闭门整改的那些。
铺子掌柜没换,但有一些营生却换了。
粮价比平常的铺子一斤里约莫便宜了两文钱,说是开铺,图个吉利。
没人知晓这些铺子背后的大掌柜是谁,不过很多人,都念了这份好。
城外的粥铺亦是开了一个又一个,粘稠的粥让很多乞丐与别处逃荒而来的人感恩戴德,而至于那些浑水摸鱼的,粥棚的旁边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凡是被她所指,无一例外,皆是前来蹭饭的,被脱掉裤子当场打了十棍,皮开肉绽。
如此惩治了几个人,排队的霎时便少了一成。
陆燕然在薛徇原来的住处住了下来,而至于他们先前落脚的地方,则被改成了书院。
名为‘大道’。
月光身为书院院长,自是吸引来了一大批的人,那些权贵们,十分嫌弃的踏足了自己原本一生都不会踏足的纷乱的地盘,但无一例外的,皆被赶了出来。
月光按照陆燕然先前所说,拟定了书院的招生条件,印了一叠又一叠,散布全城。 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