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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徇嘴上说着不能拖，却也真的为陆燕然拖到了三月十五。

　　而至于王府中的人，一切都顺其自然。

　　陆燕然偶然间碰到的，便碰到了，他不会刻意让他们相见，同时也不会刻意的阻止他们相见。

　　是以，整个王府都活泛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逢人便说自家的新王妃有多么好，长的有多么漂亮，心肠有多么柔善，乐呵的就跟自己成家了一样。

　　是完全不一样的色彩。

　　只是让人心塞的是，这么好的王妃，王爷好像都没有与之同房，所以几乎整个王府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期待着两个人同床共枕，就连老夫人都明里暗里的提醒了薛徇好几次。

　　他一直都在应付着。

　　是他不想睡吗？

　　王妃不给睡，难道他还能用强不成？

　　薛徇表示，自己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三月十五，眨眼而至。

　　皇帝寿辰，歇朝一日。

　　但他们却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

　　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自然还需要讲解一下礼仪。

　　可做过皇后的陆燕然却全然不需要这方面的科普，可她一看到薛徇眼巴巴的模样，便心软了。

　　“夫君，我需要注意什么吗？”她主动问道。

　　薛徇因这一声夫君，整颗心都软了，险些控制不住将人扑倒。

　　他站起身，抬手挥退了替陆燕然整理衣衫的侍女，自己自身后环住她，为她系好腰带，“夫人只需要跟着为夫便好。不需要给任何人脸色看，包括朱秦在内的所有人，都应看你的脸色，顾忌你的感受。”

　　“这话说的真霸道，若是传出去，你这王位可就保不住了？”陆燕然笑着，心中流过了一道暖意。

　　何曾有人如此护过她？

　　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原本……便是喜欢有人护着的，而不是强行让自己强大起来，遮挡所有的危险。

　　“他不敢。”薛徇稍稍后退了些，垂眸替她整理着腰间挂着的配饰，“我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如同瓷器，碎与不碎，皆看我们选择什么时候动手。朱秦不敢，至少十年之内，他不敢动我。”

　　他很卑鄙。

　　权力的争斗之中，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哪怕身负业障，也再正常不过。

　　可是他们都没得选择。

　　南境小骚乱不断，是薛徇没有本事一劳永逸吗？

　　不是。

　　只是他不想，所以便一直拖着。

　　可若是对得起那些无辜的普通人，那么他南王府上下，必将寸草不留。

　　取舍之间，他选择了自私，因他有想守护的人，所以便能将旁人的性命，视若草芥。

　　“那就等他死之前，给他最后一份礼吧。”

　　陆燕然抬手替他抚平了衣领，巧笑嫣然。

　　薛徇应了一声好，抬手勾起了梳妆台上的面纱，替她戴好，然后隔着面纱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夫人真漂亮。”

　　陆燕然踮起脚尖亲在了他的唇上，笑道，“夫君也很好看。”

　　“你别勾我。”薛徇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痛并甜蜜着。

　　“南王定力这么差？”

　　“面对你，没有任何定力可言。”

　　“南王真会哄人。”陆燕然很开心，她活了两辈子，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知行早早的就出去了，你安排的？”薛徇握着她的手往外走。

　　“是啊。今天他应该也会很高兴。”

　　“如此说来，不高兴的，大概也就只有朱秦一人了？”

　　陆燕然颔首，“他越是不高兴，我就越开心。薛徇，我等着一天太久了。你说，是让白凝娴死在他之前，还是他之后？”

　　“你想好如何处置白家了？”薛徇眉梢挑起，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大厦倾倒，不过眨眼。又有何难？”陆燕然语调淡然，若这句话被旁人听到，肯定会笑骂她大言不惭。

　　可惜她如此狂妄的模样，也只有薛徇可以看到。

　　如此狂妄的言论，也之后薛徇可以听到。

　　“白凝娴也好，朱秦也好。都以为我死了，他们就能将并蒂莲握在掌心。五年了，他们怕是早就已经放松了警惕。毕竟他们愚蠢且自负，五年的时间都收服不了一群无主的狗，对他们而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白凝娴无数次的试探与清洗，早就将那批人淘了一批又一批。她十分自信，那已经成为了她手中的刀，没有任何意外。”

　　“朱秦当年那么忌惮我，你觉得，他会不会也忌惮白凝娴与白家？”

　　“我当年，可只一人，即便手中握着什么，那也是见不得光的。可白凝娴不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庞然大物，足以改朝换代，甚至挟天子，令诸侯。”

　　陆燕然的声音中隐隐带上了一抹畅快。

　　人心啊，是最经不起试探的，只需要那么一个小小的裂缝，一切就会像焰火一样，啪的爆开，然后再也不能聚合。

　　“林白氏……是给你了什么东西吗？”薛徇猜测道。

　　陆燕然笑而不语。

　　他已然确定，“你与林家……”

　　“我与林家没有关系，但我手下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位，是林老爷的故交、忘年交、甚至恩人。”

　　这便是手腕与人脉。

　　平常不显，等真正显现出来的时候，让人惊惧。 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