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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荣看着面前一脸苦楚,紧紧抓住自己手指不放的崔浩。
她努力平复了心情,柔声道:“……你……真的不用大夫来瞧瞧?”
“不要!”崔浩尽力想让自己看起来状态还好,可那处的疼痛比卞原给他下针的时候,更让人难受千倍。
辛荣伸手拿帕子小心给他拭汗:“可是我看你……”眼瞧着是疼的受不住了,喊大夫来瞧瞧,也省的日后再落下什么病根。
崔浩嘴硬:“我没事!”
他这会儿七分是疼,三分是羞。
上次胡永丰被宋如青踹到了那处,传大夫给看诊,事后闲话传的可是京城人人皆知,他虽不着调,但这点脸面还是要。今儿就是疼死,也绝对不能让她把大夫请来。
“真的没事?”辛荣再三确认,崔浩抿嘴点头,他伤到了传宗接代处,就算有事也不能告诉她。
她揶揄道:“既然无碍,那你好生养伤,我就去忙了。”
崔浩气的咬牙,这女人真是无情,自己日后的‘幸福’都攸关了,她还要去管旁的。
他挂住她的衣袖:“我有事!”
辛荣轻笑,可算是愿意说实话了:“到底是哪里疼,你如实的说,我好给你找大夫。”
崔浩脸红,小声嘟囔一句,她没大听清楚,笑着追问:“到底是哪儿疼啊,你忸怩什么。”
“就是那里!”
辛荣顺着往下看去,刷的一下,脸色羞的通红,连说话都结巴了:“那……那……我还是给你去找大夫吧……”
他从衣袖下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不要,别去……”与她对视半晌,又憋出俩字,“丢人……”
辛荣臊的耳朵都红了,若是给旁人知道她把未婚夫那处踹伤了,她更觉得丢人!
二目相视,两个人默契的不再提请大夫的事情。
连带着吃晚饭的时候,辛荣对崔浩的态度都比平日里好了许多。
春巧过来布饭,她起身把他爱吃的两样往他面前推了推,美其名曰多吃一些,养身。
看的春巧不禁揣测,她家小姐是不是被崔小侯爷给拿住了什么把柄,受了威胁才这么和善的?走到崔浩身旁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瞪他一眼。
路平心里也一阵颤抖,主母突然温柔,一看就是蜜里藏刀,心里在暗戳戳的想法子整治小侯爷呢。反正他家侯爷是逃不掉了,不知道这时候去找春巧姐姐投诚,还算不算晚。
入夜,崔浩才沐浴完,外面传来浅浅的叩门声。
他以为是路平,“进。”
一个纤瘦的身影小心的挪将进来,昏黄的灯光下,看到男子衣衫不整的瘫在贵妃榻上,嘴角微扯,似是有些不如意的疼。
辛荣伸手将药瓶递上:“喏,不是府里的大夫配的,你若是还疼,就自己涂上一些……”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天知道,她是鼓着多大的勇气去铺子里找的常大夫。
连过来送药都特意把春巧支了出去,才敢一个人溜过来的。
崔浩张嘴愣住,风吹的烛影晃动,明灭的打在他脸上,才恍然接过。又想起自己不过是穿了一件中衣,连绑带都没系。
他手忙脚乱的背过身子去理衣服,再回头,屋里哪还有辛荣的影子。
秋风打门外吹进,路平算好了时候,领着两个小子过来收拾,搓着手道:“小侯爷,您猜我方才瞧见了谁都这个时候了,辛姑娘才行色匆匆的回自己院子里去……”
崔浩莞尔,衣袖之下,那瓶带着她体温的药瓶,被他攥在手中,捂得炙热……
入秋,宫里的要举办秋日宴。
说是宴会,倒不如说是世家举荐子弟,聚在一起让朝廷选拔更为贴切。
往年皇上为太子立威,都是交由太子主持的,只是当下太子被囚东宫,原以为是由齐王接手,都等着朝堂风向变动呢。
御书房一道圣旨传出,今年的秋日宴交由宣平侯爷操办,事后直接递了名录上去,再由皇上定夺。
崔浩拿到圣旨的时候,脸上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主持秋日宴在旁人看来是个天大的好事,可于他而言,却是吃力又不讨好的大麻烦。
旁人巴不得拿这个机会给宗族子弟安排一条出路,他崔家满门,算上出嫁了的太后,和未过门的辛荣,拢共也只有四个人而已。
他一点儿好处也捞不到,又要考虑公平和人情的,真真是要被害死。
消息传出来后,没到晚上,辛家铺子里就贵客不断,日新楼的雅间里高朋满座,平日里贵的离谱的辛家首饰,如今跟不要钱似的争相购买。
辛荣听了路平传来的消息,才明白过来缘由。
崔浩为人高傲,行为放浪不羁,又在青州呆了那么多年,便是那些世家想跟他攀亲结故,也实在是找不到门路。
如今宣平侯府与她结亲,崔小侯爷慕她成痴的传言人尽皆知,从她这儿入手巴结,不比去宣平侯面前热脸贴冷屁股强?
即便知道这些银子来的别有目的,辛荣还是笑着嘱咐各个铺子掌柜,改个名头,把价格往上面提一提。
开门做生意,没有把银子往外面拒的道理。
有人巴巴送银子给她,不收岂浪费了送礼人的一番好意。
崔浩愁眉苦脸的与她对坐,看她把手里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最近生意很好?”
辛荣嫣然:“托你的福,倒是让我把迤园的亏空缓过来了。”
“你到底收了他们多少!”崔浩惊愕。
她借着铺子的名义收受贿赂,他是知道的。
可七哥那里少说是拿了她六七十万两银子,这才几天的时候,她竟然敢收这么多!
他心中生怯,“皇上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等不到秋日宴,就让你先做了寡妇?”
他记得滇西贪墨案是二十万两银子,参与主犯就落了个五马分尸的下场。他是皇亲,应该会受到善待一些,可大几十万两银子,皇上也绝对不会绕得过自己的!
辛荣挑眉,眸子里尽是狡黠:“也不多,方才清算了一下,拢共富余了一百二十万两银子。”除去她的本金和路上的费用,这一百二十万两白白的都是受贿所得。
“一百多万两!”崔浩这会儿哪儿哪儿都清醒起来,“迤园不是才借了你五十万两?”
别的都能先放在一边,他自己欠下的银子,怎么就平白涨价了?
“我的粮草运送不算银子么?还有利钱结算。”辛荣笑,放下笔歪头瞧他,“你打着我的未婚夫的名头我也不多计算,怎么你的哥哥兄弟也要做我未婚夫?”
崔浩委屈:“你都知道?” 虽说七哥的事情也没打算瞒她,可就这么明白白的被她说出来,还是有些心虚。
辛荣点头。
崔浩眨眨眼,“那我日后再找你拿银子,是不是不用再编借口了?”他每次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要钱由头,事后他自己都觉得骚的慌。
辛荣气笑:“你好大的出息。”以为他能说些什么理想抱负之类的话来忽悠她呢,没想到竟是这个。
她娇气的白他一眼,嗔道:“借口你继续编,借银子这事是拿你的名头做的生意,日后你们有了银子,还是要还我的。”
她吃着皇上的红利,总不好大模大样的往别处填坑。万一被翻将出来,别说先不说,皇上头一个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崔浩彳亍,这事他做不了主,她又是个较真的,眼下真的应了,日后七哥反悔,自己可是两头都落不了好。
“你还犹豫什么?借银子的时候我可没有扣扣搜搜的,揣着明白装糊涂,眼下你们使着我的银子吃着我的粮,我算算利钱就不乐意了?”辛荣瞪眼,有些生气。
崔浩也不敢再拖沓,连连答应,揣起桌案上的厚厚一本册子,逃也似的进宫述职去了。
崔浩头一次踏进御书房是有正经事情,刘公公立在一旁侍奉笔墨,瞧瞧给他递了个禁声的眼神。
皇上画完了最后一笔,收锋。
抬眼瞧见他立在下首,“过来,你给朕悄悄,像不像。”
崔浩上前去看,眼神里闪过一丝逃避,笑道:“不像,祖父您的笔触苍劲老练,舅舅画这副五谷丰登图的时候,才跟着您学了几年,还带着一丝稚嫩。您这幅说是临的,不如说是把舅舅的画给重制了,较之前,更好。”
皇上把笔递给刘公公,“朕临的不像,可有人临的却能一模一样。”
崔浩:“……”
他吃不透皇上心思,也不好多说什么,盯着那画,闭口不言。
皇上也没指望他一个小孩子能答上来:“高玉在东宫暗查,找到了五谷丰登图的真迹。”
皇上走到原来那处挂画的地方,指着空旷的墙壁:“就是这儿,他们挂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假画,糊弄了朕!”他冷笑,“朕可是一点儿也没发现。宫里那么多双眼睛,也没一个发现的。”
最后一句像是问话。
又没等着任何人回答,皇上往龙椅上坐下,长叹一口气。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指着方才着墨的新作:“给东宫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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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崔浩买了一对写满‘福’字的杯子,看大小,玩笑道:刚好能冲一包小葵花。
下午的时候,他隐隐觉得自己感冒了,鼻子塞塞的,说话声音都带着沙哑。
辛荣:真是求仁得仁!我这个杯子也给你用,一盏冲小葵花治感冒,一盏冲秋梨膏,缓咳嗽。
作者惨兮兮道:如上所述,但那个杯子是真的爱……o(╥﹏╥)o
【小剧场】
皇上:太子爱这副春牛耕地图?那就好好看!日日看!夜夜看!
太子:(哭)爸爸,再爱我一次,不看了,我瞎…… 喜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