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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良和崔浩二人回到大理寺的时候,相关的案卷证据已经被人拿走了。
听值守的衙役说,是宫里来的公公带人取走的,连带着将那两个员外郎也一并带了去。
崔浩摊手表无奈,上面不想他们多管此事,那他乐得自在,悠哉乐哉的吃茶解暑去了。
秦元良却眉头紧皱,周家勾结后梁这么重大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怎么能知道?那些物证凭证又怎会好巧不巧的齐全的很?
这背后,定有人授意。
周家的案子,抛开拿笔巨额银子的去向,也没有什么可查的了。秦元良梳理了卷宗,连同六银山的后续积存问题,一起呈了上去。
皇上看了折子,着工部对六银山塌方和堰塞湖梳理进行处置。
六银山原本就地方人稀,是做皇家猎场之用的。又因那次事故地貌改变,附近村落搬迁七八,索性就把那处划给了工部,清点余矿,疏通堰塞,依势开府,做制造库使用。
崔浩跟着秦元良忙了一段日子,连辛荣都发现了他的变化。
仿佛是一夜间长大了似的,虽还是那个嬉笑无赖的少年,可说话办事比往日大有长进。
像是一个要成家的了人了。
眼看着入了八月,两个人商定下来的提亲的日子就在跟前。
一场暴雨后,崔浩旧疾复发了。
起先是头疼,他只当之前风寒病根未愈,忙了这阵,又给激起来了。
也不愿卧床休息,歪在书房的椅子上,可怜兮兮的讨同情:“娘子,我难受。”
辛荣看他一副嬉笑模样:“难受就回房里躺着去,我给你请大夫来瞧瞧?”难受了还能腻在这里,不是假的就是装的。
等她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再抬头去看他的时候,顿时就被惊吓到了。
崔浩躺在椅子上,脸色通红,怎么推也把人叫不醒,身上一片滚烫,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娘亲……”
辛荣忙叫人进来,把他送回房。
辛家门下,医术最好的胡大夫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辛荣紧张的问:“是风寒又加重了么?他总闹着说身上疼,头也疼。”
“风寒倒是不甚严重。”胡大夫摇头道,“只是小侯爷这病,不光见是风寒所致,而是痹症。”
痹症常见于穷苦人家里的老人,多是辛劳损耗,正气不足,邪气入体所致。
而躺在这里的小宣平侯,可是打娘胎里的金枝玉叶,怎会患上这等病症呢?
“痹症?”辛荣疑惑,痹症是穷病,药石难医,得了此病,逢阴郁起风,就会四肢僵劲,疼痛难忍。
这病治不好,养不掉,只能生生熬将过去。
“可有法子缓解?”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崔浩,面色痛苦,似是在梦里还在熬疼。
胡大夫点头:“我倒是能开一个止疼的方子,至于祛风止根,怕是要经年调养了。”
“这病能治的好?”辛荣惊讶。
胡大夫如是道:“也不算是治得好,幼年我跟着老先生在滇西一带走街串巷做赤脚大夫的时候,曾碰到过类似症状,患者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发病起来疼痛难忍,愣是生生把自己的腕子掰折,老先生用内服祛风,外敷通络的法子,养了七八年的光景,儿子都有了,这才缓解许多。”
辛荣道:“有法子医就成,甭管旁的,柜里的药材你只管支取,先渡了他这一灾,日后再慢慢来调养。”
她自己守着药铺呢,只要有办法能给他治好了,时候长些就长些吧。有个盼头,总比他这么耗着,疼一辈子的好。
崔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昏黄的烛光下,一个瘦小的身影伏在他的床边。
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风声把树叶子吹得哗哗作响,听在耳朵里,一股子凉意。
他想伸手去摸摸辛荣的脸,她睡着了,总不会起来打人吧。
轻轻一动,察觉到指尖一片温热,小姑娘的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一根手指,她掌心的皮肤,娇滑细嫩。
崔浩有些不敢动了,好不容易碰见一次她不是浑身带刺的时候,没有伶牙俐齿,也不会讥讽防备。
他正要慢慢躺回去,就听外面传来开门的声响,没一会儿,打帘子进来一人。
春巧端着汤药过来,见崔浩醒了,笑着道:“小侯爷醒了,我还正想着该怎么把这药给您灌下去呢。”
胡大夫交代,一日三次,这汤药一定要定时服下,若是误了时辰,不利于日后的康复。
眼看着临近定亲的日子了,可不能为着生病,误了小姐的大事。
辛荣本来睡眠就浅,听到春巧说话的声音,也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看到崔浩与自己对面,笑的一脸“娇俏”。
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近,屋里温暖,咫尺间她都能感受到男子身上散发的炙热。
她低头看,自己正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指呢。
她眼神回避,慌忙抽回了手,摸了摸耳垂问春巧:“可曾备饭?”
春巧笑道:“备着呢,但这会子还不能送来。胡大夫说了,药得饭前吃,吃过了药还得再缓上一刻,方能进食。”
正是眼看着天黑,再不吃药,怕是连晚饭也没机会吃了,她才进来送药的。
辛荣点头,春巧把床桌布上,把药端了过去,瞧两个主子之间气氛微妙,抿嘴笑着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快些吃了,待会儿好布饭。”辛荣开口催促。
崔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冲着她直笑,像个呆瓜似的。
好一会儿,他翘起被她攥的发麻的食指,“我手麻了,使不上劲儿,怎么吃药?”
辛荣:“……”
她红着脸道:“端起碗一饮而尽,等下我赏你个蜜饯吃。”
崔浩诚恳的说:“我就爱一口一口的品下,男子汉大丈夫,要什么蜜饯,只可惜我的手……”
辛荣看着他:“不如,我来喂你?”
崔浩笑的一脸明媚,他正求之不得,只是嘴里却还要假抱怨:“也没法子,春巧出去了,路平也不再,我的手……”
辛荣柳眉一挑:“估计路平这会儿还在外面守着呢,我去叫他?”
喂他吃个药,还要叽叽歪歪一大堆,得了便宜还卖乖。
崔浩求饶,坐的端正张嘴等着吃药。
一勺下去,唇齿之间满是生苦,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臭味。
辛荣端在手里,都能闻得到碗里的苦涩,看他皱眉:“小侯爷男子汉大丈夫,要蜜饯么?”
崔浩神色一顿,咬着牙摇头拒绝了。
娘子喂进嘴里的药,再苦都是甜的。
辛荣故意逗他,原本一口一勺的,非要一次只一点儿,让他好生品尝了一番男子汉应有的担当。
崔浩苦的头皮发麻,又不敢抱怨,嘴里还振振有词:“再苦的药,搁娘子手里这么一过,甜丝丝!”
辛荣抿嘴直笑,看不过他悄悄撇脸吞口水的窘态,取了几粒蜜饯给他:“吃吧,这才是甜丝丝。”
崔浩咧嘴:“娘子对我真好!”
相处的日子久了,他摸透了辛荣吃软不吃硬,只要他嘴甜一些,平日叫些越矩的称呼,她听习惯了也不恼了,有时候心情好了,还会应下两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拍马屁可是他最拿手的了。
连皇上跟太后都被他哄得舒心如意。
讨辛荣的欢心,他信心满满。
辛荣笑着收起碗碟:“方才你可不是这么喊我的。”
她意犹着瞪他一眼,“方才你拉着我的手,娘亲、娘亲的叫的可甜了。”又模仿他的语气:“娘亲,子初疼。”
崔浩:“!!!”
这次换崔浩脸红了,永宁公主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随亡夫而去,在崔浩的记忆力,娘亲应该是理他很遥远的。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在生病昏迷中叫的是娘亲。
辛荣当他害羞,端了杯清茶过来:“这有什么脸红的,谁还没个想娘亲的时候?”把杯子塞在他的手里,“日后,我就是你的娘亲了,有什么委屈,只管哭着跟我说。”
崔浩想应,又觉得她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半晌,才反应过来,嗔笑道:“你占我便宜可不成。”我把你做媳妇,你却想当我妈?哪里的道理啊?
辛荣抿嘴,直笑他蠢,起身出门,招呼丫鬟们可以布饭了。
崔浩身子不便下地,她索性也就在这屋跟他一同用饭了。
饭菜是春巧安排的,都是些遵照医嘱做的清淡口味。
辛荣和崔浩两个人都是重口,辛荣更是无辣不欢的主,青菜萝卜的,做的再精致,她也吃下去的不多。
没两天,辛荣就遭不住了。
清汤寡水,她去库里清点存货,走两步就头晕打摆子。
再这么跟着崔浩清淡下去,他还没好,她也要跟着病倒了。
到了饭点儿,辛荣就找了个由头,推脱有急事,便留在了铺子里吃。
崔浩怕自己生病的消息传到太后的耳朵里,让她老人家担心。
谁也不敢说,这些天一个人苦哈哈的卧病在床,就盼着饭点儿能看到她人,跟自己说说话,解解闷。
没想到辛荣她,竟然敢不回家。
不顾路平的阻拦,崔浩愣是换了衣服,要去铺子里追人。
才到大门口,就看到齐王府的管家,披麻戴孝,一身素白。
走道他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呜呜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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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旧疾设定:之前提过的,在老侯爷那里。(画个小重点)
秋天来了,小可爱们带好口罩,注意季节性过敏。
给你们安利一个止咳的好物,秋梨膏!!
随便一家都很好喝,从小喝苦涩涩的枇杷膏的我,头一次知道竟然有如此神物,狂欢喜。 喜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