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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大光明殿的一场闻鼓鸣冤,撼动了大陈官场的密不透风。
梧桐街的鸿鹄姑娘以一己之力,告的卫国公入了天牢。
周家,山雨欲来风满楼。
有风流客戏言,梧桐街的姑娘们,不光在风流场里本事滔天,便是到了正大光明殿里,一样把那些达官贵人们捏的死死的。
至于那鸿鹄姑娘,因敲了登闻鼓挨了四十棍。
小秦寺丞出于万全,替她申请了证人庇护。暂由殿前救人的胡小将军亲自看守。
胡永丰看着皮开肉绽的姑娘,糙汉子也有了三分柔情。
又不方便把人带回家里去照看,就走了崔浩的关系,把人养在了日新楼。
“你应下了此事,不是连带着把我也给拖到了东宫的对立阵营里去了么?”
辛荣伏笔案前,看着进来的人嗔怪道。
崔浩涩然一笑:“你当真怕他们?”
这些日子的观察,他算是看透了,她哪里是畏手畏脚,低头屈膝的事情她头一个,御书房前她认错求饶第一名。
可那些胆大妄为的事情,她一样也没少干。
挑拨东宫跟晋宁李家的关系,仿了素芳的笔记怂恿鸿鹄去告御状。
她做的事情,岂是伏低做小就能搪塞过去的?
说起她的胆大妄为,崔浩想起一事:“素芳的鳏夫,你还当真要给杀了啊?”
那晚素芳临行前,跪在那里求了辛荣一件事。
她死了为孩子们博了一条生路出来,这也是她最大的能耐了。
但是她男人还活着。
只要那个男人还活着,日后还得拿捏两个孩子。她的这辈子已经被害的到了头,她的儿女,不能再走她的老路!
绝对不能。
她帮不了孩子们别的,只求能够把她男人送到下面,为她陪葬!
她就是死也要把他带走了。
辛荣笑的淡然:“肯定要给素芳送下去啊。”
她是个实诚的商人,人家已经如约把命舍了,她自然要把人给送走的。
至于方晓欠了她的银子,看在他媳妇的面子上,也就不再追究了。
“你要杀人?”
崔浩惊愕,就算是答应好的事情,但是杀人偿命,素芳那是她自己吊死的,要是杀了她男人,到时候少不得要背上人命官司。
他之前三番两次的跟东宫翻脸,如今东宫巴不得抓住他身边的差池呢。
辛荣抬眼看他,“杀人我可不敢。我素来心善,你这般的无赖我都没有扫地出门,怎么会跟人命打交道?”
她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杀人越货的,那是强盗。
“那你要……”她不动手的话,就算是把那人送到衙门去,欠债还钱,也没有还命的。
“你可知道,素芳的孩子叫什么?”辛荣挑眉问他,眉眼间尽是狡黠。
崔浩:“……”
他又不是算卦的,怎么会知道人家孩子叫什么名字?
“儿子叫做素哥,是入赘了素家以后随了母性的。女儿可是随了他那个赌鬼爹……姓方。”
“方晏如?!”崔浩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鸿鹄在正大光明殿里自言俗家姓方,素芳的女儿随爹,竟然也姓方!
辛荣点头,他终于聪明一回了。
“那晚我要你跟我去扮素芳的男人,就是为了不让鸿鹄见到他。”方晓在她手里,可是一把撬动周家的利刃。
当年鸿鹄跟她娘流落东阳不假,但是在逃生的路上,她还有一个哥哥为了给她换一剂退烧药,把自己卖了才救了她的性命。
机缘巧合,方晓也逃到了东阳,同样投靠了舅舅家里。
后来入赘到了素家,娶的就是素芳。
只是鸿鹄在京城入了花门,东阳的亲戚却并不知情。
这段亲戚也就中断了,否则以方晓后来嗜赌成性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自己的亲妹子做了凤凰楼里的榜上佳人,他那种卖了亲生女儿都要去玩上两把的,还不得连哭带闹的去找鸿鹄讨了银子?
“鸿鹄怎么可能不认得自己的亲哥哥?”
崔浩不解,那日他装作素芳的丈夫,鸿鹄表现出一的脸陌生。
就算入了花门,多年没有跟家里面联系,但哪有不认识自己亲哥哥的?
“她并不知道方晓的下落,因为她以为,方晓……已经死了。”辛荣嘴角扯出漂亮的弧度。
这招阴阳扣,方晓是第一把刀,鸿鹄是第二把刀。
只有鸿鹄这把刀,才能打得东宫措手不及。
太子爷估计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怎么头一天晚上跟自己郎情妾意的小美人,转眼就翻脸无情,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们那晚去竹里馆不是为了你假扮的素芳,而是为了我假扮的方晓!”崔浩瞪大了眼睛问她。
“对,也不对。”
辛荣挑眉莞尔,“咱们去那一趟,只是想搭上鸿鹄这条线,告诉她亲人还在,包括她的亲哥哥。至于方晓,只有死在了卫国公手底下,鸿鹄才能破釜沉舟的去替她哥哥博一个公道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这事原本不用这么麻烦的,只是方晓为人太过混账,若是让他本人出面,鸿鹄知道了自己感恩一辈子的哥哥竟然沦落到如今这副鬼样子。再多的感激之情,也得被那个赌鬼给磨没了。”
世间亲情固然珍贵,,却也有一个限度。再好再深沉的感情,无休止的索求,也有寡淡的一日。
方晓这把刀,太过迟钝。她才不得已让崔浩掺和进这件事情里面的。
崔浩顿时来了兴致,他原本只觉得她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想到她竟如此心思缜密。
“你骗了鸿鹄?”
“只是误导了她而已。”
辛荣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解释“卫国公派人去杀岭南进京告御状的药农,此事千真万确。我只是把方晓自小佩戴的玉佩给死了的药农挂上,她便对周家恨之入骨了。我连句话都没有说,怎么能算骗呢?”
“啪!啪!啪!”
崔浩情不自禁的给她拍手鼓掌,“招刀刀相扣,真是厉害!”
细密的心思,即便是跟七哥去比也不多让。
他玩味笑问:“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前因后果告诉我了,也不怕我到时候转投太子麾下,把你揭个底掉?”
心思再缜密,没有防人之心,日后怕是也要吃亏的。
他敬佩她的本事,却又觉得她太过大意。
辛荣瞪他一眼,“你去揭我底掉?我更想给你拍手称好呢!”
崔浩不解的看着她,自己最近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一没偷酒,二没要银子,能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辛荣似笑非笑的撇嘴看他:“五月初一,是谁在我的漉梨浆里面下药的?听说还有村民御前告状?小侯爷好本事啊,御林军都拦不住您呢!”
崔浩端着杯子的手顿时愣住。
——她知道了自己给她下药的事情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辛荣拿白眼觑他:“你别忘了,除了宋李两家,我手底下也有不少药材生意呢。”
她一向亲身躬行,做药材生意,自然是实地查看,研究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药理。
他下的蔓荆子带着苦苦的涩味,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喝不出来。
只不过想瞧瞧他有什么目的,才将计就计罢了。
没想到这憨货没控制好药量,差点儿没把她给疼死。
被揭穿了罪行,崔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这不是怕到时候皇上生气迁怒到你,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了大爆炸,差点儿害了你?”
辛荣直觉到六银山的那场爆炸一定跟他有关系。
没想到略微一问,他就承认了。
大爆炸前的那场鸡肋的告御状,太过刻意,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猜到其中有猫腻。
两个人都藏着后手,狡黠而视,彼此心照不宣。
半晌。
辛荣收起手中的笔,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才画好的这幅画。
布局用笔,皆是佳品。
甚好。
将画挂在画架之上,扭头去喊崔浩:“过来瞧瞧,跟真的比如何?”
崔浩起身上前,“这是我舅舅生前画的那副《五谷丰登图》?”
能被崔浩称为舅舅的,唯有跟崔浩他娘一母同袍的先太子。
先太子有治国之能,又精通文墨,尤其一手水墨丹青更是文人墨客称赞的佳品。
他记得这副《五谷丰登图》可是珍藏在皇上的御书房里,她便是进宫的时候偷偷瞧见了,也不至于模仿的这么惟妙惟肖吧?!
“有一次周贵妃病痛喊皇上出去,我得了一个人落单的空子。闲来无事就随便研究了一下。”辛荣说的风轻云淡。
随便?
御书房哪能容你四处走动,顶多只能偷眼多瞧上几眼罢了。
“你画这个作甚?”
辛荣笑颜如花:“你帮着看看像了几分,我要……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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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演我,我演你,你演我来我演你~
锵锵锵锵锵锵夨……
大戏开演啦~ 喜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