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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武十九年、忆事
人们总道,事与愿违,可不是光冲着好人说的,乔韵也是栽了跟头。
她越是教沈渊堕落,沈立远却是管得厉害,又是都能耽误沈潮,这让乔韵费了好几天脑筋,才从丫鬟那里得知,沈立远前几日去了竹林的小屋子。
“呵……”
沈立远是愧疚了?
乔韵思忖半晌,叫人喊沈渊过来。却不想沈立远跟着沈渊一起过来了。
他蹙着眉道:“作甚?我这正教育他呢,你捣哪门子乱?”
乔韵一瞬间怔愣,却是没想着这一大早沈立远就开始教育沈渊了。她清清嗓子,柔柔地走道沈立元身边道:“我这不是给渊儿做了件衣裳嘛!让他过来试试。”
沈立远立刻气儿平了不少,嘴上却道:“成天和人鬼魂,你还惦记他没衣裳穿?也就你疼他!”
乔韵从衣柜里去了件白衫,听着沈立元的话,转身笑道:“不碍事,渊儿年纪小,贪玩些,小时候那般聪明,没几日就赶上来了。”
沈立远最是惋惜,沈渊本是好苗子,原来他是颇为自豪的,怎的就……
他叹了口气,“你们在吧!”随后转身,步子沉重地出了门。
乔韵随手将衣衫放在了桌上,脸上换回肃色,端起手边的一碗茶水,定定地喝着,半晌没说话。
等了许久才看着站在对面的沈渊道:“渊儿……”声音拉长,沈渊感觉有些不妙,手心攥出了微微的湿汗。
“渊儿,你搬出去吧?”
乔韵掀起眼皮,见着沈渊像是傻了一般,呆呆地杵在那里。她轻笑,还是个小毛孩子。
“屋子我帮你找好了。你若是担心你祖母,你母亲,大可不必,有侯爷呢,你不惹我,我不会做对侯爷不好的事。”
沈渊还是那般的眼睛瞪着她,心里丝毫没放下,乔韵知晓他什么意思,他是不会相信她的话的。那便只能给些颜色瞧瞧了。
——
时间是翌日中午沈渊被沈立远按头写了一中午文章,沈立远也是对结果颇为满意。沈渊得了表扬,说不高兴不是可能的,对着沈立远面上不显露,却还是拿着文章去找了母亲。
八月初三,天气微凉,小风丝丝地穿入衣衫,沈渊没觉着,一路小跑的到了竹林屋前。正打算敲门,屋子里却传来了声音。
“我说姐姐啊,你真是替侯爷费心了。”乔韵声音钻进了沈渊的耳朵。
他握紧拳头,这人又来挑衅母亲了。
屋子里李珏没说话,乔韵也顿了许久,才道:“姐姐,这潮儿前两年病了回来也有些时候了,我和侯爷想给他今年生辰办的热闹些,不知姐姐愿不愿意去。”
沈渊蹙眉,这乔韵莫不是欺负母亲在这屋子里不出门?沈潮大病出去甚久可回来也有两三个年头了,怎得此刻提及此事?
他正想着,却又听乔韵强调:“潮儿这十五岁生辰,姐姐也来了热闹热闹吧?我和侯爷这东西都给你备着呢。”
十五?沈渊蹙着眉头,想了许久想不通怎的算做是十五岁,比他还大,屋子里再谈什么他没听清,可突然却听屋里母亲吼道:“乔韵!你们竟然合起来骗我!!”
乔韵轻笑:“我跟着侯爷那么多年,生子也比你早,你有甚子理由坐着位子不动?侯爷可不愿意委屈我。”
乔韵行至门口,回身,指着她留在榻上的东西,道:“这也是侯爷的意思。”
沈渊怀里抱着一叠子纸,身子微微抖动,他怕母亲受不了打击,她的一切希冀都寄托在了沈立远身上,这无异于将她的最后一根支柱,生生折断了。
乔韵走后,沈渊急急地进了屋子,却看见母亲双眼无神的坐在床榻旁,他甩掉手里的纸,走过去想攥紧母亲的手,不想碰到了瓷瓶。
低头看去,精致地小瓶子入眼,接着一滴血从天而降。
他猛地抬头,母亲却是一脸慈祥地看着他,笑得还是那般温柔。唯一的不和谐之处,是嘴角渗出的鲜红。
他怔怔地喊了声:“母亲?”
李珏笑容更大了,回了他声:“渊儿。”
声音坠入耳中,随着泪珠坠地。
——
下葬后的那天,沈渊以及他的外祖家和沈立远大闹了一场,借着这个缘故,沈渊搬了出去。他没跟着外祖回江南,京城还有他未完成的事,外祖只得将争回来的嫁妆留给了沈渊,将他好生安顿。
一切都归置好的第一夜里,他是陪着母亲过的。他拿着石锤,一块木板去了那座孤坟,生生将那块墓碑在了稀碎,那个妾字看的他眼睛生疼。妾是不入沈家祖坟的,李珏孤零零地葬在很远处。
看着满地碎石,他将那块木牌立在了墓前,心里似乎舒坦些了,母亲也应该舒坦些了吧?母亲你可醒了?
他嘴里含着苦涩,却不知该是不该早些叫醒母亲,这也不甚重要了。结果明显,母亲这毒药是自己服下的,乔韵没强迫她,她也没有因为自己才十几岁而有一丝犹豫。
母亲心中是情爱最重吧,不然当初也不能一人随着父亲到了陌生京城。
他起身,不甚想坐在这荒郊野岭,不远处却传来了人的交谈。声音很是熟悉,沈渊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站了站身子看见了远处走来的太傅,秦梓建和那个丫头。
沈渊有那么一刻真的想起身,扔了这一切,都扔了吧。
却又在下一刻,蹲下了身子。往远处躲了躲。
他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咦……父亲,这里怎的是块木牌?”秦梓津紧走两步,到了跟前。
秦数皱了皱眉,“津儿,是别家的,别过去打扰。”
秦梓津退了退,站的远了一些,道:“可是,父亲这家碑上写的字还简单。”
“慈母李珏之墓”。她默念了一遍。
“李珏”?和他就差一个字呢?
她顿了顿,对着快要走过来的秦数,道:“爹爹,也是母亲呢。”
“什么?”秦数紧走几步,过来看个究竟,随后拉着秦梓津的手,道:“津儿,这是别人家的母亲,我们在这里打扰人家不好。”
“可是,可是她这里怎的没有月饼啊?”
秦数愣住,又听见秦梓津道:“爹爹不是说,八月十五,母亲吃了月饼,才能在月亮上看见津儿吗?她没有月饼就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爹爹将将给母亲带的是不是还有多的呀?”
秦梓建几步走过来,取了两块出来,“去吧,津儿。”
秦梓津走近,轻轻地将月饼放在木牌前,之后站直,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您出来吃吧,吃了月饼就能见着孩子了。”
随后她转身,朝着父兄跑过去,道:“走吧!”
“津儿不害怕?”秦梓建好奇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丫头摇摇头:“她也是别人的母亲呀,爹爹和兄长不是说母亲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嘛?”
“是。”秦数默默女儿的头,道:“该回家吃饭赏月亮,快走吧。”
三人齐齐离开,沈渊蹲着身子,从草丛里挪出来。怔怔地看着两块月饼躺在地上,又慢慢抬头,望着天上的满月,今日这中秋的忘了。
他捡起一块,塞进嘴里咬了一小口,小心道:“母亲,渊儿吃了一口,您不介意吧?今后您就在月亮里看着渊儿吧?”
两块月饼离得稍远,沈渊拿起,往木板跟前贴了贴。起身也走上回去的路。
月光亮堂,洒在地上,隐隐约约地能看见前面三个人走着,沈渊这才嚼着嘴里含着的月饼,甜味在嘴里蔓延,他眼神定定地看着远处。
时而落在秦梓津身上,时而落在更远的地方。 状元从小就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