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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武十八年、忆事
“渊儿，你来。”乔韵在这天晚上，神神秘秘地寻沈渊。
沈渊没多少别的心思，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头，便跟在了乔韵的身后。
熟悉的阴暗角落里，熟悉的细竹条子。
“啪”的一声。
沈渊的膝盖上传来一阵刺痛，让他难以忍受，拼命隐忍着去还是叫出了声：“嘶~”
“忍着。”乔韵平平淡淡地开口。
沈渊咬紧牙关，额上生生是憋出了汗。
“啪！啪！啪！”一声接着一声想，也这地方没人能听见。
“疼吗？”乔韵停下手，挑着柳叶弯眉问他。
沈渊咬着牙，摇了摇低垂着的头。
乔韵瞧着他卷起的裤腿下露出的血红的膝盖，却越加狠辣，“啪！”的一声，伴随着乔韵咬牙切齿地声音：“你还挺能忍，教你忍！教你忍！”
乔韵最贱不得沈渊比他的傻儿子强，从各个方面来讲，所以沈渊很容易挨揍。
一切结束的时候，沈渊拖着瘸腿去了那片竹林，他悄悄地推开小屋的门，里面的白衫女子还在忙忙碌碌地抄写着什么。
他小声道：“母亲。”
那女子回身看他，笑得好温柔：“渊儿~”
沈渊扑进她的怀里，闷闷地埋着头不说话。
李珏抚着沈渊的头，一下一下，舒服极了，沈渊有些忘记了伤痛，迷糊中一动腿。
“嘶~”他没忍住，有叫了出来。
“什么了渊儿？”李珏紧张地扶起他的脑袋，看到了疼到抽扯的小脸。
沈渊的脸瞬间恢复了，直起身子，“母亲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摔了。”
“摔了？”快让我看看。李珏伸手就要撩起沈渊的裤子。
沈渊机灵地往后一躲，嘿嘿一笑道：“母亲别看了，渊儿自己上药了的。倒是您，在做什么呀？”
沈渊知道怎么转移母亲的注意力，他也知道母亲在做什么，这句话问的虽是多余，但母亲注意力一定是不在自己身上了。
“哦，”李珏突的惊叹，然后喜滋滋地转身，拿起抄得工工整整地佛经道：“母亲再给你父亲祈福呢，今日抄了好些了。”
“……”沈渊无言，看着母亲一脸高兴，生生将嘴里的话咽进了肚子，也罢，不如就让母亲活在梦里吧，醒来得多难受啊。
沈渊脸上陪着笑道：“母亲，好看。”
他说好看，母亲字好看。
“母亲还在给……”沈渊话说一半，可却喊不出那人，含在嘴里都觉着恶心，只道：“还在给他祈福？”
“是啊！”沈渊瞧着母亲一脸希冀：“给你父亲祈福，他仕途能顺利些。”
“……”
“母亲，渊儿先走了。”李珏还沉浸在里面，沈渊与她道别，也没能唤回她的神思。
——
挺着伤腿到了下午，沈渊便知乔韵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他。
“渊儿，你父亲要带着潮儿去练习骑射，你可要跟着去？”
跟着？沈渊闻言抬头，乔韵这一脸嬉笑地，不用想父亲就跟在他身后。
“不去了。”沈渊不想跟着去，也没法子去。
“你……”这一句不去可是惹了敬武侯，“你能不能多向你弟弟学这些，主动要学骑射，你整天不学无术，和那帮子没出息的瞎混！”
话说完，敬武侯走近几步拽着沈渊的衣领子，将他拖到地上，往外面拖着。
沈渊双腿疼得不行，拼命地挣扎，手伸起开，疯狂地捶打着沈立远。这十二岁的男孩子，力气也不算小了。沈立远突觉得手一阵刺痛，猛地松开，沈渊摔在了地上。
沈立远看着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沈渊，皱了皱眉头，“摔疼了？”
“我瞧着渊儿像是腿疼啊？”一旁的乔韵提醒道。
沈立远几步走过去，正欲查看，沈渊立马起身捂着，“父亲，我昨日与他们爬墙摔的。”
沈立远一听，脸色顿变，和那几个小子，岂能是爬墙那么简单。他顿时歇了心思，拂袖离开，乔韵跟在身后，回以沈渊的眼神意味悠长。
乔韵是跟着去的，陪着她儿子。沈渊目送一家三口离开，才又去叫了孙从南和一帮子乱七八糟的哥们儿弟兄出门吃酒。
一帮人是不玩儿到天黑不罢休的主子，沈渊就是那个领头的，觥筹交错，美人在怀，这秦楼楚馆的二楼靠窗处就是这般艳色。
“渊哥，我敬你一杯。”孙从南就坐在沈渊身旁，这帮人里，也不算是小娄娄了。
沈渊还带着些清醒，瞧着孙从南这小子喝得站都站不稳，还想着敬酒。他刚举起酒杯，孙从南一个不稳当，满满一杯酒撒在了沈渊腿上。
“嘶~”沈渊满脸抽扯，孙从南以为他生气了，赶忙俯下身替他擦衣裳，这一按这是要命。
沈渊来不及多说，“腾”第一下站起身子，大步走出了醉春轩，他走了老远才停下，躲在暗处呲牙咧嘴，心里忖度，到底要不要冒险涂个药水。
不经意间地一抬眸，看见了对面糖瓜店前的小姑娘，跟在他兄长身旁。沈渊忘了疼，就直直地盯着，两年未见，这丫头长高不少。
“兄长，津儿好久没吃这个了。”他听见小丫头歪着头和秦梓建说。
又听见秦梓建道：“是啊，你不是从小最爱吃？怎的快两年了，也没碰过？”
说着顺手将手里的糖瓜递给她两颗。小丫头摇摇头，道：“津儿不吃了。”
“怎的？”秦梓建皱皱眉头，听见小丫头解释道：“不甜的这个。”
秦梓建自己含了一颗，甜得腻人，对妹妹道：“怎得不甜？挺甜的。”
小梓津摇摇头：“我已经吃过这世上最甜的糖瓜啦，再也不想吃其他的啦。”
“最甜的？”
小丫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秦梓建笑着问她：“那今后就不吃其他的了？”
小丫头鬼精鬼精地伸出两根指头道：
“津儿还留了两个最甜的，留着……”
留着日后和他见面，一人一颗。
秦梓建宠溺地捏捏她的脸，“你这个鬼丫头！”
小梓津笑得甜，沈渊看着也甜。两人互相不知，却像是在用心隔空对话。
这丫头还盼着他呢。沈渊觉着，一切没那么难了。 状元从小就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