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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刺痛拇指(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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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在一辆运马拖车上,那里显然没有太多空间。我弯着腰……”爆发了更多的下流评论。“……弯着腰翻搅底部的米糠,然后我听到身后有声响。我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苏格兰裙就被掀到腰上,一个硬物抵上我的臀部。”

  他挥手制止大家的骚动,接着说:“嗯,我不太想在运马拖车上被鸡奸,但那个地方看起来没有闪躲的空间,我只好咬着牙,希望不会太痛。此时那匹马,就是那匹黑色大阉马——奈德,你从布洛克伯里带回来的那匹,你知道的,就是后来科拉姆卖到布雷德尔宾的那匹——总之,那匹马对公爵殿下的声音发出了抗议。大部分的马都喜欢你跟它说话,这匹也是,但很特别的是,它厌恶高亢的声音。我没办法在院子里骑它,因为那里都是小孩,它一听到他们的尖叫就会紧张,蹬脚刨地的。”

  “公爵殿下的声音,你们可能记得,蛮高亢的,而在这种情况下,他有点兴奋,声音又更高了些。嗯,像我刚说的,那马不喜欢——我得说,我也不喜欢——它开始蹬脚喷气,转过身子,把公爵殿下压在拖车一边。公爵一放开我,我立刻跳进马槽,从马的另一侧逃走,公爵殿下只得自己挣脱出来。”

  詹米停顿喘气,啜了一口麦酒。此时他已成了所有人注意的中心,一张张脸朝向他,他的脸在火炬的明光中闪耀着。在座的人当中,偶尔有人对那位英国最有权势的贵族犯下的恶行大皱眉头,不过大伙对这件丑闻的主要反应是自在又开心。我猜公爵在理士城堡不是特别受爱戴的人物。

  “你们可能会认为,差这么一点就得手了,公爵殿下一定会更积极的。的确,隔天他就跟麦肯锡家族的人说,他的近侍病了,要借调我,帮他梳洗。”科拉姆掩面假装惊愕,引来众人大笑。詹米朝鲁珀特点点头:“所以那晚你才会看见我走进殿下的房间。可以这么说,我是奉命前往。”

  “你该告诉我的,詹米,那样我就不会让你去了。”科拉姆露出责备的眼神,大叫着。

  詹米耸耸肩,露出笑容:“我天性害羞,所以开不了口,舅舅。而且,我知道你想和那人交易。倘若你因此不得不告诉公爵殿下,不要碰我的屁股,我想那可能会危害到你的交易。”

  “你思虑得很周到,詹米,”科拉姆平稳地说,“所以,你为了我的利益,牺牲了自己,是吗?”

  詹米举起杯子,假意敬酒。“你的利益,在我心中一直排在首位,舅舅。”我觉得他虽然语带戏谑,但也隐含着尖锐的真相,科拉姆一样也察觉到了。

  詹米喝干麦酒,放下杯子,擦擦嘴说:“不过,这一次,我并不觉得自己要背负太多家庭责任。我走进公爵的房间,是因为你叫我去,仅此而已。”

  “而你出来时,屁眼依然完好?”鲁珀特颇为怀疑。

  詹米露出笑容。“对。你知道吗,我一听见要过去,就立刻去找菲茨太太,跟她说我急需一点无花果汁。她给了我之后,我看见她放瓶子的地方,稍后便偷偷回来,把整瓶都喝掉了。”

  房间快被笑声震翻,菲茨太太的脸红得不像话,我都担心她会不会是癫痫发作。她郑重其事地离开位子,摇摇摆摆绕过桌子,亲昵地赏了詹米一个耳光。“所以我的良药就这样被用掉啦,你这个小坏蛋。”她手叉在腰上直摇着头,绿色耳饰像蜻蜓一样闪动,“那可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一瓶呢!”

  “噢,的确很有用。”他抬头对身材魁梧的菲茨太太笑着。

  “我想也是!那么多药水,会对内脏造成什么影响,小子,希望你这么做值得。之后那几天,都不可能太好吧。”菲茨太太说。

  他摇摇头,继续笑着。“不好。不过那时,我在公爵殿下心中的形象也不好了。我请求离开去解决的时候,他似乎丝毫不在意,但我知道同一招无法用两次。所以等腹部绞痛一解除,我就从马房牵出一匹马,匆匆逃跑。我骑了很久才到家,因为每隔十分钟就得下马来一次,还好我在隔天晚餐前抵达了。”

  杜格尔示意换一壶新酒,亲手递到詹米手上。“对,你父亲派人送信来说,觉得你对城堡生活的学习已经足够了,”他感伤地微微笑着,“他信中的语气,我当时读不太明白。”

  “嗯,希望你已经做好新一批的无花果汁了,菲茨太太,”鲁珀特说着,亲切地推她肋骨,“公爵殿下可能这一两天就到了。或者,这次你打算靠新婚妻子保护,詹米?”他斜睨着我,“根据众人的说法,应该是你要保护她。听说公爵的侍从和他本人偏好不同,不过都一样‘性致高昂’。”

  詹米推开长椅,从桌边起身,牵我出来。他一手环绕我肩膀,笑着回望鲁珀特:“嗯,那么,我想我们两个只好背靠背共同作战了。”

  鲁珀特双眼大睁,脸上尽是惊骇。“背靠背?”他惊呼,“我们在你们婚前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老兄!难怪你现在还没让她怀孕!”

  詹米的手在我肩上收紧,转过我身体,走向拱道。我们逃离餐厅,身后追着满堂大笑和淫猥的建议。到了外面的黑暗大厅,詹米靠向石墙,弯下腰来。我站不直身子,跌坐在他脚边,忍不住咯咯笑着。

  “你没告诉他吧,是吗?”他终于喘了一口气。

  我摇摇头:“没有,当然没有。”我还喘着气,伸手去摸他的手,被他猛然往上一拉,跌入他怀里。

  “好,现在让我看看做得对不对。”他捧起我的脸,额头靠上我的额头,脸贴得很近,他的眼睛模糊了,变成大大的蓝球,温暖的气息吹拂着我的下巴。

  “面对面吗?”笑声的兴奋在我血液中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同样强烈的感觉。我伸出舌头轻触他的嘴唇,双手忙着向下探。

  “脸不是最重要的部分。不过你有进步。”

  隔天,我在手术室里,耐心听村里的一位老太太说话。她和煮汤的厨子有点关系,啰啰唆唆地详述媳妇因病变引起喉咙痛,而照理说,这和她目前抱怨的扁桃体炎有关,不过我还看不出关联是什么。一道阴影出现在门口,打断了老太太细数症状的谈话。

  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詹米冲了进来,后面跟着老亚历克,两人看起来都既担忧又兴奋。詹米唐突地抢走我手上的临时压舌板,拉我起身,紧握着我的两只手。

  “怎么……”我正要说话,却被亚历克打断,他从詹米身后看着我的手,詹米正把我的手展示给他看。“对,手非常好,不过手臂呢,兄弟?她手臂适合吗?”

  “看。”詹米抓住我的一只手,拉直手臂伸展开来,放在他手臂旁估量着。

  “好,”亚历克说,怀疑地审视着,“可以。好,可以。”

  “你们能告诉我这是干什么吗?”我问。但我话音未落,就被夹在两人中间,匆匆下楼,丢下那位瞠目结舌的年长病患在身后。

  过了一会儿,我怀疑地盯着一匹马的又大又亮的褐色臀部,在我眼前大约六英寸处颤抖着。去马房的路上,我从詹米的解释和亚历克不时插入的评论、咒骂和感叹中,搞清楚了整个状况。

  洛斯冈平常是匹好母马,而且肚皮连连获奖,但它现在遇到一些麻烦。一到马房,我自己就看了出来:母马侧躺着,闪亮的侧身每隔一段时间便鼓起,巨大的身躯似乎在颤抖着。我四肢伏地趴在母马身后,它每次收缩,阴唇就跟着张开,但仅此而已,没有见到小小的马蹄,也没有纤弱的湿鼻子。那只难产的小马,显然是横位或后枕位的胎位不正。亚历克认为是横位,詹米认为是后枕位。他们争论一番,一直吵到我不耐烦,直接打断他们,询问在这两种情况下,分别希望我怎么做。

  詹米看着我,那表情仿佛是说我想得太单纯了。“当然,就是帮小马转身。把它两只前腿转过来,这样它就能出来了。”他耐心地说。

  “噢,就这样吗?”我看着那匹马。洛斯冈,这个优雅的名字,意思其实是“青蛙”。就一匹马而言,它的骨架很精致,但它现在因为怀孕而身体肿胀。

  “呃,你是说,把手伸进去?”我偷偷瞧了我的手一眼。应该进得去——开口够大。但然后呢?

  这两个男人的手显然都太大,不能做这件事。通常被迫处理这种细致情况的是那个马夫罗德里克,但他两天前摔断了手臂,而在我的医治之下,他的右手被薄木板和吊带固定,所以当然无法动弹了。另一个马夫威利,还是去请罗德里克了,以便给大伙一些意见和精神鼓励。在这紧要关头,他到了,身上除了一条破烂马裤,什么也没穿,瘦削的胸膛在昏暗的马房中发出苍白的光泽。

  “这事很困难。”他怀疑地说。他已得知难产的情况,以及我将代替他接生的提议。“很复杂的,你们也知道,要有诀窍,也要施点力。”

  “不用担心,克莱尔显然比你壮多了,小不点。你只要跟她说怎么摸、怎么做,她立刻可以把小马转正。”詹米自信地说。

  我感谢他的肯定,但我绝对没那么乐观。我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不会比协助腹部手术困难。于是我退到一间畜栏,脱下长裙,换上马裤和粗麻布工作服,并在手掌、手臂,一直到肩膀,都涂上油腻的牛油皂泡沫。

  “好,太夸张了。”我低声喃喃自语,一手滑进马肚。

  肚子内部能活动的空间非常小,刚开始我无法分辨摸到什么。于是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然后小心摸索。里面有一大片滑顺的触感,还有一些凹凸之处。滑顺的地方应该是身体,凹凸的地方是腿或头。我要找的是腿,具体来说是前腿。我渐渐习惯里面的触感,也能在收缩来袭时保持必要的静止动作。子宫内极为有力的肌肉压缩我的手掌和手臂,就像老虎钳子一样,非常疼痛地辗磨着我的骨头,要等到收缩稍微和缓时才能继续摸索。

  最后,我在暗中摸索的手指碰到一个我能确定的东西。

  “我的手指戳进它的鼻子里了!”我得意地大叫,“我找到头了!”

  “好姑娘,很好!别放手!”亚历克紧张地缩在一边,安抚地拍着正度过另一波收缩的母马。我紧咬着牙,前额靠着它发亮的臀部,手腕快被收缩的力道压碎。收缩终于缓和了,我没有放手。我小心往上探摸,找到眼窝和眉毛的弧线,以及小小凸起的对折的耳朵。又一波收缩过后,我沿着颈部的弧线向下摸到肩膀。

  “它的头是向后弯向肩膀的,至少方向没错。”我报告。

  “好。”詹米站在马头旁边,抚摸着汗湿的栗色颈子,“腿可能凹在胸膛下方,你看看能不能抓住膝盖。”

  这个过程持续着,触碰、摸索,我肩膀之下的整个手臂都陷入马身的温暖黑暗之中,一次次感觉着分娩阵痛的强大力量和令人感激的缓和,盲目地奋力找寻我的目标。我感觉有点像是自己在分娩,而且同样艰难。

  终于,我摸到一只马蹄,感到那圆润的表面,还有我不习惯的弧线上方的尖锐边缘。我尽力遵照他们紧张且往往彼此矛盾的指示,交替推拉着,翻过小马的笨重身体,往前拉出一只脚,又推回另一只脚,和母马一起流汗呻吟。

  突然间,我成功了。一阵收缩舒缓之后,一切都平顺地滑向合理的位置。我没有移动,等着下一波收缩。来了,而一个小小的湿润鼻头突然钻了出来,把我的手一起推出肚子。小小的鼻孔短暂地张开,好像对新的感觉很有兴趣,接着鼻子又消失了。

  “下一次收缩就成了!”亚历克兴奋地手舞足蹈,受关节炎所苦的身形在干草堆上跳上跳下。“快,洛斯冈。快,亲爱的小蛙蛙!”

  母马好像在回答似的,发出一声痉挛的呻吟。它的臀部用力收缩一下,小马便顺利滑到干净的草堆上,腿上骨节突出,耳朵很大。

  我靠坐在草堆上傻笑着,全身都是泡沫、黏液和鲜血,感觉又累又痛,还有马身上那个不讨人喜欢的部位的臭味。但我很欣慰。

  威利和只剩一只手的罗德里克用稻草擦净了新生小马的身体,洛斯冈转过头来舔它,用头轻轻撞它,用鼻子推它站起身来。最后它不稳的大脚终于站好,我跟着其他人一起欢呼。

  “做得太好了,姑娘!太好了!”亚历克兴高采烈,捏着我那只没沾满黏液的手道贺。他突然意识到我站不太稳,样子更是无法见人,便转身对一个助手吼叫,要他拿水来。接着他绕到我身后,年老粗糙的手放在我肩膀上又压又揉,动作极轻巧,舒缓我肩上的紧绷,放松我脖子上纠结的肌肉。

  最后他说:“好了,姑娘,很辛苦吧?”低头对我笑笑,接着满脸笑容地用充满爱慕的眼神望着新生小马。“漂亮的小家伙,真讨人喜欢,是吧?”他低声说。

  詹米帮我梳洗干净,换好装。我的手指太僵硬,无法扣上紧身上衣的纽扣,而且我知道隔天整只手臂都会瘀青,但我深深感到平静和满足。

  雨好像下个没完,所以当天气终于放晴,我就像一只刚探出头的鼹鼠,斜睨着阳光。

  “你的皮肤真细致,都能看见下面流动的血液。”詹米说。一束日光照在我裸露的腹部上,他沿着那道光线抚摸。“我可以沿着静脉,从你的手一路摸到心脏。”他伸出手指,轻轻从我的手腕摸到肘弯,再往上摸到上臂内侧,然后越过锁骨下方的起伏。

  “那是锁骨下静脉。”我说,低头看向他手指摸过的地方。

  “是吗?噢,对,因为就在锁骨下方。再多说一点。”手指又慢慢下移。“我喜欢听各种东西的拉丁名字,从没想过跟一个医生做爱会这么愉快。”

  “那个,叫乳晕。你知道,因为我上星期告诉过你。”我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说过,而且还有两个,真想不到。”他喃喃自语。低下发色明亮的头,让舌头取代手指,接着往下移。

  “肚脐。”我迅速倒抽一口气说。

  “嗯。”闷住声音的嘴唇抵在我透明的肌肤上,拉出一道笑容,“那么,这是什么?”

  “你告诉我。”我说,紧紧抱着他的头。可是他无法说话。 异乡人(1-4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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