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洞房之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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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麦肯锡和弗雷泽的领地毗邻相接,这条分界线从海岸开始,一路延伸到尼斯湖的尾端。和其他的类似边界一样,这条线没有标在地图上,也是不确定的,会随着时间、习俗和结盟的变化而变动。沿着这条边界,在弗雷泽领地的南端有一小块叫“图瓦拉赫”的土地,属于布莱恩·弗雷泽所有,这人就是詹米的父亲。
“那是一片资源丰富的土地,有不错的渔业和可供打猎的森林。大约有六十个小农场,还有一个叫莫德哈的小村庄。当然,还有一座庄园,而且挺现代的。”詹米略带骄傲地说,“至于老旧的石屋,则被用来畜养牲畜和堆放谷物。”
“杜格尔和科拉姆对于自己的姐姐嫁给一个姓弗雷泽的并不开心,坚持她不能当弗雷泽家的‘房客’,而要拥有自己的土地。于是,他们把拉里堡划给我父亲。不过,转让契约中有一条但书,声明这块地以后只能由我母亲艾伦·麦肯锡的子女继承。如果她最终没有子女,那么不管我父亲是否续弦生子,一旦我父亲过世,这块地都将归洛瓦特勋爵所有。不过,我父亲在我母亲过世后没有再娶,而我是我母亲的儿子,所以无论如何,拉里堡都归我所有。”
“但我记得你昨天告诉我,你没有任何财产。”我啜饮了一口酒,觉得滋味不错,这酒似乎越喝越美味。嗯,也许我最好别再喝了。
詹米摇摇头:“嗯,那块地是我的没错,不过,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毕竟我又去不了。”他看起来一脸歉意,“你知道,有人悬赏要我的项上人头。”
当初詹米逃离威廉要塞之后,被带往杜格尔的住处,在那里疗伤、退烧。杜格尔的住处叫碧恩纳赫(Beannachd),詹米解释说那是“受祝福”之意。他就是从碧恩纳赫去了法国,跟法军在西班牙边境打了两年仗。
“你在法国部队里待了两年,竟然还保持着处子之身?”我怀疑地脱口而出。我照顾过好几个法国人,高度怀疑高卢人对女人的态度会在两百年间发生大的改变。
詹米扭着一侧嘴角,低头斜眼看着我:“外乡人,如果你见过那些伺候法国兵的妓女,你就会知道原因了——我连碰都不敢碰她们。”
我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咳得詹米不得不拍拍我的背。待我咳完之后,我红着脸,上气不接下气地要他继续说。
大约一年前,他重返苏格兰,只身或和一群“废人”——也就是不属任何氏族的人——在森林里谋生、在边界偷牛,过了半年有一餐没一餐的苦日子。
“后来,有人用斧头或类似的东西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他肩头一耸,“接下来两个月发生什么事,我是听杜格尔说了才知道的,因为那段时间我几乎不省人事。”
詹米受袭时,杜格尔刚好在附近的领地,他被詹米的友人叫了过去。之后杜格尔便设法把外甥又送到了法国。
“为何是法国?要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一定得冒极高的风险啊。”
“留在苏格兰的风险更高。那一带到处都有英军巡逻,你知道,我和我那帮兄弟在那一带很活跃,所以我猜杜格尔不希望英军发现我不省人事地躺在某间茅屋里。”
“或者躺在杜格尔家。”我略带嘲讽地说。
“我猜他把我送去法国,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当时他有个英国来的访客;第二,他从我的样子判断我迟早会断气,所以就把我送进了修道院。”
博普雷圣安妮修道院坐落在法国海岸,位于俗名亚历山大·弗雷泽的人的领地内。他是詹米六个叔伯中的一位,如今是习经颂神的修道院的院长。
詹米解释说:“杜格尔和亚历山大特别处不来,但是他明白,我留在苏格兰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而我在博普雷圣安妮修道院也许会得到帮助。”
果然,靠着修士们的医疗知识和他自己的强韧体格,詹米最后在圣多米尼克修士的照料下死里逃生,逐渐康复。
“我一康复就回苏格兰了。杜格尔和他的手下在海边和我碰头,当我们……呃……遇见你的时候,我们正在前往麦肯锡领地的途中。”
“兰德尔说你们在偷牲畜。”
他微微一笑,对这项指控不以为意:“这个嘛,顺手牵羊的机会,杜格尔是不会放过的。我们看见一群牛羊在田里吃草,附近又没人,所以……”詹米耸耸肩,认定此乃必然之事。
显然,当时的我正好出现在双方冲突的末尾。杜格尔眼见英兵追上来,便派出一半手下沿着树林在前头驱赶牲畜,其他人则躲在树丛间,准备伏击英军。
“这计策不错。”詹米甚表赞同地说,“我们突然大吼大叫着从林子里窜出来,冲散他们的队伍。大伙儿在前头跑,他们当然紧追在后,我们把他们引到山上,在溪流岩块间又钻又跑。同时,其他人则在边界领着牛群离开。接着我们就躲进我和你初次见面时的那间茅屋,等着天黑后脱身。”
“原来如此。不过,你为何要急着回苏格兰?待在法国不是更安全吗?”
詹米正准备答话,接着却想了一下,啜饮一口酒。我显然接近了他心中秘密的边缘。
他回避着答道:“外乡人,这说来话长,我晚点再告诉你吧。你呢?谈谈你自己吧。可以告诉我关于你家人的事吗?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想了一会儿,若把我父母和兰姆叔叔的事告诉他,多少还是有点风险。不过,兰姆叔叔的职业还是有点好处——十八世纪的考古学者和二十世纪的考古学者差不多。
所以我便将某些事告诉了他,只略去了汽车、飞机等小细节,当然还有那场世界大战。詹米在我娓娓道来时专注地听着,还不时发问,表达了对我丧亲之痛的同情,以及对兰姆叔叔和他的考古发现的兴趣。
“然后,我认识了弗兰克。”我停了下来,不确定还能透露多少而不陷入险境。幸运的是,詹米化解了我的难题。
他宽容地说:“你现在不想谈他?”我无言地点点头,视线微微模糊起来。詹米松开我原本握在他掌心的手,伸出手臂揽住我,让我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他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没关系。你累了吗,是不是该让你睡觉了?”
我迟疑了一会儿,踌躇着想说“是”,但又觉得这么做实在不公平,也太怯懦了。于是我清清喉咙,坐直身子,摇头。
我深吸一口气,詹米的体味中和着淡淡的肥皂香和葡萄酒的气味:“不,我还好。告诉我,你小时候都玩些什么游戏?”
***
间房里有一根可燃烧十二个钟头的蜡烛,粗大烛柱上的一圈圈暗色蜡环,标示出每个时数。詹米和我聊得尽兴,三个蜡环已烧尽。我们握着手,只有在起身倒酒或到角落帘子后的便座方便时才松开。来来回回几趟之后,詹米伸着懒腰,打起呵欠。
我爬起身:“时间很晚了,也许我们该上床睡觉了。”
“好。”他揉揉颈背,“是上床?还是睡觉?”他揶揄地抬起眉头,嘴角微扬。
事实上,我跟詹米相处得很自在,以至于我都忘了我们为什么会共处一室。听到他这番话,我突然感觉一阵惊慌。“嗯……”我虚弱地说。
“不管是上床还是睡觉,你都不用穿着礼服吧?”詹米以他惯常的口吻问道。
“嗯,不会,我想不会。”事实上,在这一连串手忙脚乱的事件中,我压根没想到睡衣这件事,反正我也没有睡衣。我睡觉时通常裸睡或只穿内衣,视天气冷暖而定。
詹米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之外别无他物,他要么穿着衬衫睡,要么光着睡。穿或不穿,非做决定不可的时刻就要到了。
“那么,来这边吧,我帮你脱掉这一身蕾丝什么的。”
当詹米开始为我宽衣解带时,他的手事实上微微颤抖着;不过在他努力解开我胸衣上的几十个小钩扣时,他有点失神。
“哈,好了。”当他松开最后一个钩子时,志得意满地说,我们都笑了出来。
“现在换我帮你。”我心里打定这件事不能再拖延下去。我松开他的衬衫,伸手滑进衣服底下,横越他的肩头。我让手掌缓缓向下滑过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卷曲的胸毛,以及乳尖周围柔软的凹陷处。当我跪下去,松开围住他腰臀之间的那条镶满珠宝的腰带时,詹米直挺挺地杵着,大气都不敢吸一口。
我想,若说良辰吉时是何时,那现在就是了。我的手从容地沿着他结实、坚硬的大腿向上滑移,滑进他的格纹裙底。虽说这回我清清楚楚地了解到,绝大多数的苏格兰男人裙子底下穿的是什么——什么也没穿,但当我发现詹米裙底空无一物时,还是多少有点儿吓到。
接着,詹米把我拉起,低头吻了我。我们吻了好长时间,他的手一路向下游走,找到我衬裙的拴扣。他一解开,衬裙随即落在地上,裙上浆过的荷叶褶饰堆成一团,我身上只剩一件连身胸衣。
“你在哪儿学会这样接吻的?”我有点喘不过气。詹米笑了一下,把我拉得更近。
“我说我是处男,但没说我是修士啊。”他又吻了我,“如果我需要指导,我会开口问的。”
詹米拥着我紧紧抵住他的躯体,我感到他早已蓄势待发,而我讶异地发现自己也已就绪。事实上,不管是因为夜深、醇酒、詹米的诱人神色,还是久旱未逢甘霖的饥渴,我发现自己好想要他。
我把他的衣服拉到腰间,双手在他胸上游走,拇指在他乳尖旁转着。詹米的乳尖一下子就硬了,他把我紧紧揽在胸前。
“呜!”我挣扎着身子想吸一口气,他抱歉地松开我。
“没关系。再吻一回吧。”詹米照做了。这回,他把内衣肩带从我肩上拨落,稍稍往后退,伸手捧住我的双乳,如同我对他所做的那样揉弄我的乳尖。我摸找着,抓住他裙子的扣环。他的手指领着我,扣环也随之弹开。
詹米突然一把抬起我,自己往床上一坐,把我搁在他的大腿上。他开口说话,声音略带嘶哑。
“如果我太粗鲁,或者该停下来,请告诉我。一旦我们结合了,我想我就停不下来了。”
我把手搁在他的颈子后头作为回应。我拉住他,让他躺在我身上,领着他进到我双腿间湿滑的隙径。
“我的老天!”口中未曾滥喊上帝之名的詹米惊呼一声。
“现在开始,别停下来。”
***
事后我们并躺着,我的头搁在詹米的胸膛上,这对他来说似乎再自然不过了。我们十分契合,原有的尴尬与勉强已在共享的刺激感和探索彼此身体的新奇感中烟消云散。
“这和你想的一样吗?”我好奇地问。
他窃笑着,在我耳下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几乎一样。我以为……噢,算了。”
“不,快告诉我,你以为会怎样?”
“我不说,你会笑我。”
“我保证不笑,快说。”
詹米轻抚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发卷抚顺到耳后:“好吧。我不懂为什么是从正面来。我以为一定都是得从后面,你知道,就像……嗯,就像马那样。”
我努力守住不笑出来的承诺,我也的确没笑出来。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蠢,只是,你知道,这想法一旦在你年轻时进到脑子里,就永远根深蒂固地留在那里了。”詹米为自己辩护道。
在我见识过全家共睡一间房的佃农小屋之后,我很讶异:“难道你没看过人类交欢?”虽然詹米家并非佃农,但他一定是少数在夜里醒来没发现父母在一旁恩爱的苏格兰小孩。
“当然看过,不过通常都是盖在被子底下进行。除了看得出男人在上,其他什么也分辨不出。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嗯哼,我注意到了。”
“我弄痛你了吗?”他略带紧张地问。
“没有。不过,说真的,你原本想象的就是这样吗?”我虽然没笑出声,却无法自制地做出笑的嘴形。
詹米的双耳微微红了起来:“是啊,我的确看过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上了女人。不过……呃……那是强暴,就是从后面来的。这加深了我的印象,就如我说的,这印象就这么牢牢记在脑里了。”
詹米再度用上安抚马儿的技巧,继续抱着我。不过他的安抚渐渐变成更明确的探索。
他的手一路游移到我的下背:“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喜欢吗?”他略带羞怯地问。
“喜欢。”我诚心答道。
“噢,我想也是。虽然默塔告诉我,女人通常不太在乎这个,所以我应该速战速决。” 异乡人(1-4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