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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天气格外得好，温度也似乎高了几度。
陆阳拉着余雪，坐上了一辆大巴。
在看到车票上的清河县时，余雪激动地说：“原来你要带我去看刘奶奶啊！”
女人的喜悦都表现在脸上，此时看上去像个中学生。她踮脚蹦起来，亲了陆阳一口。
陆阳故作矜持地躲了一下：“余小姐，自重一点，外面人多。”
余雪也是拿他没办法，白了他一眼，眼神在说“你就装吧”。
陆阳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他从早晨就开始收拾，还不许余雪偷看，很是神秘。
余雪倒是一身轻松，什么顾虑都没有。
二人坐在大巴的座位上，余雪还有些不适应。
她知道陆阳为什么要带她坐大巴，因为高中陆阳第一次带她去长寿村就是坐的这趟大巴线。
陆阳把背包放在了上方的行李架上，才在余雪旁边坐下，看到她沉思的样子，就问：“想什么呢？”
余雪听了，说：“你当时带我坐大巴去长寿山，是不是计划好久了？”
陆阳坐定了，扭过头看她，眼神温柔：“我当时确实想带你去，但是没计划过。”
年少的时候，有的都是满腔的热血和冲动，哪会有成年人的精心策划。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总怀念年轻时的感情吧，因为轻易地就可以全力以赴。
冬天，来长寿山的人很少。
他们到了之后，就一路上山，还是走的那条许多年前的路。
今天阳光格外耀眼，照在人身上，不一会儿就暖烘烘的。再加上爬山运动，两个人都开始有些微微出汗。
走走停停，人少的大山很安静，只能听见风和鸟的声音。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开阔地，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因为没有树叶的遮挡，地上的光斑比夏天的大了许多。
天气刚入冬，不远处的小瀑布还没有冻上，依然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水声。
只不过几天的光景，这里已经看不出来那场恶战的踪迹了。
大山像是无声的存在，见证过许多人性的善和恶。
两个人都有些感慨，还是陆阳先反应过来，抬步走到那块儿小平台，把背包放下，就开始拿东西。
见余雪还楞在原地，说了句：“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吃东西。”
陆阳这么一说，余雪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咽了口口水，抬步过去。
走近才发现，陆阳这是背了个大型的保温盒过来，怪不得背包塞得鼓鼓囊囊。
陆阳先拿出了一块儿野餐布，铺在石头上，然后开始从保温盒里拿东西出来。
不一会儿就摆了三四盘，都是余雪爱吃的。
因为保存得好，即使在大巴车上颠簸了很久，小笼包依然是完完整整，还微微冒着热气。
想起许多年前的那次，陆阳只是随手把小笼包塞在塑料袋里，到的时候都已经变成肉丸子加面皮了。
这次陆阳是仔细准备了的。
等他摆得差不多了，余雪拿起筷子准备开动，就见陆阳又从背包的最底层拿了两个高脚杯出来。
……
“你怎么带这么齐全？”
陆阳拿出了瓶红酒，开瓶器几下就打开，倒了两杯。
阳光透过红酒杯，在白色的野餐布上投下微红诱人的光影。风吹得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微微晃动，带动着那些斑驳的光影也轻轻浮动。
余雪接过陆阳递过来的酒杯，轻轻晃动了一下，有清甜的酒香入鼻，让人沉醉。
陆阳举杯，看着余雪。她的额头有薄汗沁出，此时正认真地看着摇晃的红酒，眼神陶醉。
“余小姐，来吧，喝一杯？”
余雪听他故作姿态的话，也顺着他表演：“好啊，陆先生。”
两个人的酒还没入口，就憋不住了，同时大笑了起来。
山里回荡着他们的笑声，时间似乎开始迅速倒转，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寂静的午后。
青春年少的我们，懵懵懂懂，却活得真实自在。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一样，走散许多年后又回来了。大多数的结局都是各奔东西。
余雪夹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肉香弥漫开来，她满意地弯起嘴角，看向远处。
她好像能看到十年前的自己和十年前的陆阳。快要被时光遗忘的那个下午，他和她奔跑着，追逐着。
吃完了之后，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下山去刘奶奶家。
陆阳来之前跟陈鹏打过招呼，说要带个神秘的人来。陈鹏激动得不行，和奶奶猜了半天会是谁。
刘奶奶家的院子还是十年前的样子，院门半开着，陆阳轻轻推开院门，门吱吱呀呀地打开。
余雪走了进去，院子里摆设还是和从前一样，但是好像墙壁破损了许多，能看出时间的痕迹。
她印象中的这个院子很大，如今走进来竟然觉得有些逼仄。
整个院子像是洗了很多次的牛仔裤，已经褪色磨损。
听到门响，刘奶奶从堂屋出来：“谁啊？”
在看到刘奶奶时，余雪一眼就看出刘奶奶老了许多。
看到陆阳时，刘奶奶一下就认了出来：“小陆啊，你好久没来了。”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但是很精神，皱纹因为笑而堆在一起。
看到余雪时，刘奶奶的眼神停滞了一下。
余雪叫了声：“奶奶好，我是……”余雪本想介绍一下自己，她觉得刘奶奶不会记得她的。
没想到老人一下就认出她：“余雪吧，我记得你。”说完，看向了陆阳，脸上的笑更大了。
陈鹏正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个空篮子，一进院门就看到了陆阳，说：“哥你来了！”
余雪看着眼前这个个头和陆阳差不多高的少年，很难想象这就是当年追着陆阳要糖吃的那个小孩儿。
她看着陈鹏，礼貌地说：“你都长这么大了。”
陈鹏有些腼腆，挠挠头，说：“嗯，上高中了。”说完又添了一句：“姐姐还跟以前一样漂亮。”
余雪听了他这傻乎乎的话，噗嗤笑了。
没想到陆阳一个眼神扫过来，陈鹏瞬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对，嫂子，嫂子！”
知道陆阳要来，陈鹏和奶奶特意准备了一桌菜，都是陆阳爱吃的。
刘奶奶晚上休息得早，所以他们吃了饭，太阳才开始下山。余雪和陆阳帮着陈鹏收拾了一下碗筷和桌子。
陈鹏告诉陆阳，东面一间房已经给他们收拾好了，刚换的床单和被套，也有一个刚买的电暖气，后半夜山里冷，城里人住不习惯可能会需要。
陈鹏不想做电灯泡，交代完就回自己房间了。
余雪坐在床边，看着窗户里照进来的夕阳，橘黄色的，寂静又美好。
她想起了许多年前，在刘奶奶的院子门口站着时，回望大山的样子，也是这样的黄昏。
陆阳从进来就一直在背包那里捣鼓着什么，背对着余雪。
余雪有些感叹地说：“时间过得好快啊。”
陆阳听出她语气里的哀伤，转身走到她身边坐下，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把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肩膀，然后又自然地滑落到她的肩膀处停下。
“难过了？”陆阳轻声问到。
余雪半阖着眼睛，回：“也没有，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刘奶□□发都全白了，牙也掉了几颗。”
女人声音低低的，陆阳说：“怎么了？怕自己老了变成那样？”
余雪本来只是有些不知名的感叹，被陆阳这么一解读，她再一细想，果然真的就有些难过了。
“我要是真变成那样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你老了时候的生活？”人在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时间好像用都用不完一样，可是老了才会懂，一切都会有尽头。
陆阳抬眼看着渐渐暗去的夕阳，脑中想起高中那天，站在院门口的余雪，眼神忧郁，侧脸的轮廓被晚霞完美地勾勒出来。
“我想过。”
余雪接着问：“什么样的？”
陆阳侧头，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磁性，语气平淡，但又深情：“我想象的我老了的生活就是，你也变老了，却依然在我身边。”
世界上最平淡的也最珍贵的就是，把我有限的生命都用来陪你。
余雪靠着陆阳的肩膀，不知不觉湿了眼眶：“我昨天看见他们抬了个担架出来，我以为是你。”
陆阳嗯了一声，他看到了她的表情，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
“除了不可控因素，我一定会陪你到最后的。”
然后我才能放心地离开，因为不放心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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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哥变身深情陆哥了。
作者在构思下一篇文，在写文案，有点儿紧张。 烈阳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