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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七月的来临，天气逐渐升温，城市的夜生活越来越丰富多彩。
暗涌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口碑逐渐传开。每晚来这里的年轻人络绎不绝，酒精微醺，音乐暧昧，这是都市人情感释放的理想地。
方子因为王三儿被警察带走的事，焦急不安：“大占，王三儿情况怎么样了？”
大占是方子的好兄弟，从很早就一直跟着方子。
“王三儿因为偷窃被拘留了。我打听了，他什么都没说。”
之前出事儿的时候，方子就担心王三儿不靠谱，给了他一些好处做封口费。为了保险，还叫大占找人吓唬了王三儿一回。明着暗着这么一弄，王三儿还真不敢供出什么来。
方子又问：“那天让你查的那个女的，你查怎么样了？”
大占：“是浦城大学请来的暑假教课的老师，从美国回来的，家也是浦城的，很早就出国了。父母都在浦城第一医院，父亲是院长，母亲是医生。”
方子皱着眉，在想着什么。
“方哥，你说老板让我们查这个女的做什么？”
方子：“我哪儿知道，做好我们的分内的事，有钱拿就行，别管那么多。”
大占像有些失望：“哦……对了，最近那帮警察一直在查那个孙欣萌生前接触过的人，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
“什么都别做，这时候就要沉住气。先等等看。对了，那批货怎么样了。”
“方哥放心，货都存好了。”
“上点儿心，最近查得紧。有合适的女孩儿可以试试，现在的女大学生、女中学生都开放的很，手头还有闲钱，可是理想对象。”
“好嘞，谨记方哥教导。”
“少贫，赶紧干活去。”
自从几年前陆玉婷车祸去世之后，陆阳把店里的事务都交给了胡芳处理。胡芳也是单身一人，住在店后面的一件小房。
虽然胡芳待陆阳像亲弟弟一般，但是二人依然是没有血缘关系，陆玉婷不在了之后，陆阳也不好再在店里住着。他索性就向组织申请了一间宿舍，吃住都在队里，工作也方便。
这天陆阳早晨刚刚睡醒，就接到门卫电话，说是有人来访。
陆阳很快就洗漱完毕，去门岗接刘晓雯。刘晓雯从上次约会之后就尝试联系过陆阳再出来，陆阳都以工作忙拒绝了。
昨天，刘晓雯发短信给陆阳，说自己有重要线索需要当面说。
陆阳走在前面，清晨的阳光洒在他头上。刘晓雯想起刚才陆阳眼底的红血丝，不知多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进了宿舍，陆阳给刘晓雯倒了一杯水。
刘晓雯接过水：“谢谢。”
“说吧，什么重要线索？”
刘晓雯低头看了眼水杯里冒出的热气，心里有些刺痛，只能用工作做理由才能见到他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用，我前几天在我们班级的微信群里，看到有人转发了一个视频，像是在酒吧或者KTV里，几个女孩儿边脱衣服边跳舞……”
刘晓雯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只是找个理由来见他而已。
“可能是怕影响不好，发视频的同学发了就马上删了。我觉得奇怪的原因是，我看视频里的女孩儿，神志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陆阳明白她说的不正常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说话。
刘晓雯突然觉得今天来是个错误，索性破罐子破摔：“这两天休息得不好吗？”
陆阳听到怔了一瞬：“啊没有，工作有点多，局里要做个培训。”
“哦，”刘晓雯低头，左右手摆弄着手指，鼓起勇气，问出了她心里的问题：“是因为余雪老师吗？”
陆阳听到也是一愣：“什么？”
“休息不好是因为余雪老师吧？”问出了之后，刘晓雯心里反而轻松了一点，说起来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还不等陆阳回话，她接着说：“我从数学楼那天就能看出来，你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我是女人，我能感觉到你对她的特殊。
以前，我问你为什么不接受新的感情，你说你暂时不考虑。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她吧。我……”
陆阳突然打断她：“我跟你说过我暂时不考虑感情。我自己的事，不用别人评价。”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陆阳开口：“要是没有别的重要线索，你就回吧，你也挺忙的。”
刘晓雯站起身，在出门前，还是没有忍住，转身说：“那天我看见一个男人开着汽车接余雪下班。”
陆阳知道她说的是哪个男人。
“一段感情，如果散了就是散了，人家都已经走向未来了，你也该放开了。自己守着过去，不会有结果的，到头来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我，就只是作为朋友，单纯地觉得你应该看清楚，走出来了。”
刘晓雯说完就走了。
陆阳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点了根烟。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了那晚在余雪公寓的情景。
余雪安静地躺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陆阳忍不住地想，她吸烟时都在想些什么。
想着想着，他觉得心更燥了，于是换上了运动服，去操场跑了十公里。
肌肉被消耗得累了，大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早晨的例会，葛江汇报了他在暗涌拍的画面。画面里包厢的门开了一个缝隙，从缝隙中能看到一个男子在说着什么，包厢其他的地方都被遮挡了，看不到别的人。
葛江说：“我几乎每晚都去，那个男人每天都在，我推测不是老板也应该是合伙人之类的人。我尝试着想要租下那个包厢，可是大堂经理都以已订满为理由拒绝了我。虽然暗涌生意很好，但是都是青年学生来消费，包厢价格这么高，不应该被订满才对。我觉得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陆阳看着照片里的人，脑中像是有火花闪现。
他决定去一趟暗涌。
傍晚时候，陆阳和葛江来到暗涌。里面只有几桌有人，缓缓的音乐让人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走过那个特殊装扮的座位时，葛江开口：“老大，这可是你的功劳。”
陆阳扭头，看了眼警徽靠垫和桌上的小锦旗，就差没有摆张他的相片了。陆阳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警察执法是职责范围，他不觉得有什么应该感谢的。现在居然还被商人拿来营销，他反倒对这个世道有些失望。
大占刚在后面的储藏室里清点完这次到的货，正想松口气，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了那天拍照的警察。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从背影看，个头更高，似乎有些熟悉。
大占研究过市里的刑侦队资料，虽然陆阳和葛江没有穿警服，他也知道是警察。
因为夜晚高峰还没有到，服务员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占就亲自走上前：“请问几位？”
陆阳扭头：“二位。”
大占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在桌子上放下手里的酒单：“二位请坐，这个座位是我们店里的特色座位。”
葛江看陆阳面无表情，回了一句：“嗯，听说过，据说有个警察抓了个小偷。”
大占此时眉开眼笑：“非常神勇的警察，真是惩恶扬善，为民除害！我们暗涌绝对支持！”
大占说着瞟了陆阳一样，越看越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葛江开口：“你有没有听说过浦城大学女生自杀的事情？”
大占听后，说：“听说过啊，听说是和男朋友闹不愉快了，堕胎之后就自杀了，哎，现在年轻人真是冲动。”
“是啊。你们这暗涌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好了。”
“嘿嘿，借您吉言，还不错。当初我们老板选地址时找了有名的风水先生看过的，说这条小街人杰地灵，树木繁盛，是开店的绝佳地址。”
葛江看了看窗外几棵百年老树，笑了笑：“确实是个好地方。”
葛江点了两瓶啤酒。
陆阳看了看窗外，依然是一言不发。他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新闻报道，想起了那天的画面。
他知道余雪钱包里有重要的东西，他知道那是支撑她这么多年的妈妈的信。他必须帮她拿回来。
他没有想到她居然还用着高中时的钱包，皮质已经磨光。这个女人是恋旧吗？一点儿也不。
她这次回来，从没想留下，她身边也有了新的追求者。
陆阳想起了刘晓雯的话。
“一段感情，如果散了就是散了，人家都已经走向未来了，你也该放开了。”
陆阳抬手把锦旗扣在了桌子上，举起酒瓶，灌了一大口。
过了一会儿，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葛江抬手叫来了服务员，低头靠近，低声说：“你们这儿有没有叶子？”
服务员一听，慌张说：“我们是正规生意，不做那些违法的事情。”
葛江见对方不上钩，指了指陆阳，说：“我这兄弟今天状态不好，我带他来放松放松。”
服务员脸色紧张：“先生，我说了我们这儿是正规生意。我不知道你说的叶子是什么。”说完，转身就走了。
陆阳去洗手间的路上，故意绕路经过了那间包间。包间门上的玻璃是磨砂的，什么也看不清。里面似乎放着音乐，掩盖着隐隐的说话声。
陆阳站在洗手池前，刚打开水龙头，身后的门就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是葛江照片里的人。
二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陆阳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接着洗手。等方子也来到洗手池前准备洗手时，陆阳已经拿起一个擦手巾，正慢慢翻动着擦手。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陆阳开口。
方子闻言抬头，礼貌地笑着说：“没有吧，先生，我们好像没见过。”方子冲掉手上的泡沫，“你可能认错人了。”
陆阳看着方子淡定的神态，并没有放弃，接着说：“在哪里来着？好像是清河县。哎，对了，你是哪里人？”
方子觉得这个人有些怪，长得挺英俊的，嘴有些碎，略有不悦地说：“我不是清河县的人，你认错人了。”
陆阳盯着他看了几秒：“那我可能是认错了。” 烈阳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