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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的第二天，陆阳凌晨就被刀口疼醒了，微微翻了个身。
“没事儿吧？”余雪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倦意的沙哑。
“哦，没事儿，吵醒你了？”陆阳动作已经尽量放轻了。
“没有，我醒了一会儿了。”女人缓缓坐起，随手铺好了毯子。
她昨晚上其实就睡了两个小时，她失眠的症状一直是时好时坏。
在回浦城的车上，陆阳和余雪坐在后面，开车的是队里的专车司机，技术很好，一路很稳。
余雪刚开始还清醒着，眼睛机械地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后来，不知不觉地，眼皮开始打架，最后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陆阳的疼痛感好些了，一直闭眼休息。
突然感觉左肩膀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脖子上丝丝的瘙痒感。
他睁眼扭头，虽然看不到女人的正脸，但也能想象出她熟睡的样子。
陆阳嘴角稍稍上扬，又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生怕吵醒她。
阳光温柔地照进车里，皮肤被晒得有些温热，心也跟着变得柔软。空气中似乎有女人的洗发水香，耳旁传来她规律起伏的呼吸声，微微热气喷在他的脖颈。
陆阳的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
余雪是被刹车声震醒的。
“对不起，陆队，这里实在是不好停车，你还好吧？”司机知道陆阳刚做完手术，语气很抱歉。
陆阳摇摇手，“没事儿没事儿，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陆队长每次都这么客气。”
下车之后，凉风扑面，余雪才感觉睡意驱散了些。
眼前是个陌生的小区，没有润华公馆高档，但是有一种舒适的家的感觉。远处有一个儿童休闲区，时不时传来小孩子的笑声。
路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一个遛狗的老人，似乎是走累了，坐下来歇会儿。此时看见陆阳，正抬手打招呼：“阳子回来了？好久没见你了。”
“是啊，最近队里事儿多。赵爷身体怎么样？”
老人很喜欢陆阳，每次见到陆阳都要拉着他聊上一会儿。但今天看到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老人知道年轻人的心思，也没打算再多留他。
“我身体好着呢，不用担心我啊。你上次给我买的补品种类太多了，以后别乱花钱。还是存着，以后娶媳妇儿。”
老人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余雪。
余雪没有开口，只是微微一笑，有些腼腆。
和老人道别后，陆阳带余雪走进了其中一个单元。
“这是哪儿？”余雪问。
“我之前买的一个房子，很久之前了。”
这是陆阳很久之前买的房子，当时他刚参加工作不久，有了一些存款，就到处看房，最后选中了安家小区。
他买的时候，房价还很便宜。没成想这几年，浦城搞开发，安家小区附近发展越来越好，房价也翻了十几倍，队里许多人都说陆阳真是有眼光，还一直有人咨询他怎么炒房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买这里，是因为他走近这个小区的一瞬间，就让他想起了余雪，让他想要跟她厮守。
打开门进屋，陆阳递给她一双拖鞋，是一双新的女式拖鞋，而且是那种前面带个粉红的兔子头的那种。
……
余雪没有拒绝，但也是有些无语。
陆阳看她脸色，解释说：“你以前不是说你喜欢兔子吗？这已经是比较成熟的一款了。”
陆阳看着她，上身和裤子是成熟的熟女风，配上一双粉嫩的兔子鞋，咧嘴笑起来：“挺配你的。”
……
余雪以前总听身边的小实习生吐槽男友的审美，说什么直男的审美让人窒息。她从前一直不能理解。
今天算是体会得淋漓尽致。
可是，当她走近卧室，看到床单上，抱枕上，桌子上，全都是兔子装饰时，她才感觉自己真的是从里到外震惊不已。
以前怎么没看出陆阳的这一面。
陆阳颠簸了一路，身体还没有恢复，坐在沙发上才感觉浑身疲惫，四肢无力。
余雪看他脸色发白，嘴唇上翘起干皮，问他：“你需要喝水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阳勉强笑了一下，说：“突然有些累，厨房里有矿泉水，你帮我拿一瓶吧。”
陆阳接过余雪递来的水，说了句：“谢谢。”
余雪轻轻嗯了一声：“你要不要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坐会儿就行。”
过了几秒，陆阳又说：“你如果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昨晚一定没睡好。”
他是真的觉得余雪从昨天到今天，折腾了这么久，担心她的身体。
但是此刻这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坐在这个他蓄谋已久的房子里，他也是真的不愿意她离开。
人生苦短，十年时间，曾觉得漫长不知尽头，却又觉得眨眼而过。想让时间停下来，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是不是就能把你留住，这样是不是就是天长地久。
“张世是谁？”
余雪突然的问题，陆阳还有些措手不及。
她又补充：“是罗强告诉我的。”
陆阳仿佛能脑补出罗强义愤填膺、激情慷慨的样子。
“是个追了很久的人了。”陆阳想不出怎么形容张世。话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补充：“是追踪了很久的人，追踪。”
“听说好久之前就结梁子了？”余雪又问。
陆阳想，这罗强真是见到美女，什么都说了。
“都是陈年旧事了。”陆阳想到遇见张世的那一年也是余雪离开的那一年。
“是那个当时你说，经常去店里白吃白喝的小混混？”
“……你记得啊？”陆阳对余雪的记忆力有些惊讶。
“我没见过他，只听你提过一句。”
余雪一直是一个话很少的人，高中时尤其严重。基本上他们两个在一起，都是陆阳在说话。
在陆阳的印象里，他说很多话，余雪也都是一样的表情，眼神看着他，似乎听进去了，但似乎又在思考别的事情。
陆阳总是捉摸不透她的想法，现在也是。
可是她现在却说，她记得十年前自己的一句话，而且是关于别人的话。
陆阳有些恍如隔世，总感觉自从余雪回来，他们一直在和时间做游戏。
“你以后…”刚开口，余雪突然就有些犹豫。
但还是开口：“你以后追捕他，多注意安全。”
女人有些犹豫的语气，轻柔入耳，平平淡淡。听者有意，陆阳心里，轰轰烈烈。
他抬头，看着余雪正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钥匙环，摆弄着。她的手指很细，手很小。一下一下像是在撩拨他的心。
陆阳勾起嘴角，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担心我？”
余雪看看他，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陆阳先自我解了围：“不用担心我，下次我注意着。”
余雪没有再深入地问陆阳案子的事情，她在想怎么告诉他自己接了宏通证券工作的事情。
“对了，我找了个工作。”余雪说。
“哦？在哪儿？”陆阳自然地问她。
“宏通证券，不知道你了不了解，就在市中心。”余雪不知道陆阳对金融业了解多少。
“听说过，挺厉害的公司，去过公司了？”
“去过了，周一去的。”
“喜欢吗？”
“还行吧。上司我挺喜欢的。”话出口，又赶紧补充，“女的。”
陆阳这心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被折腾得够呛。跟这个女人说话怎么这么耗神。
“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下周。”
“身体恢复好了？”
“差不多了，”她说完还不忘瞄他一眼，“比你强。”
……
这么多年，这个女人聊天的能力真是一点儿没提高。
“那个楼下的老人你认识？”
“你说赵大爷啊？刚搬来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总见到，就熟了。”
“你挺有老人缘儿的。”
“……”
老人缘儿，陆阳也不知这话是夸还是贬：“可能吧。”
突然门铃响起，两个人同是一愣，陆阳想起身去开门，被余雪抢先一步。
“你坐着，我去开。”
余雪透过猫眼，看到了来者。
扭头说：“是刘晓雯。”说完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像是料定陆阳会措手不及。
外面传来刘晓雯的声音，气喘得有些快，像是急忙赶来：“陆队长，我是刘晓雯。”
刘晓雯抬起的手还未落下，门就从里面开了，她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陆……”
抬眼却看到了余雪的脸，表情一下就僵住了，嘴还保持着“陆”字的口型。
余雪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转身进去：“陆队长在里面。”
陆阳看向门外的刘晓雯，说：“进来吧，晓雯。有事儿吗？”
刘晓雯强壮淡定，走进来，把手里的保温盒放在一旁的玄关柜上，有些拘谨地说：“余老师，你也在啊。”
余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刘晓雯转身对陆阳说：“陆队长，这是我炖的鸡汤，我放这儿了，你趁热喝点儿。”
余雪坐在了离门口稍远的桌子旁，低头摆弄着手机，像是在专注做事情，无意顾及这边的对话。
陆阳知道她是在尽量让刘晓雯自在，让他不难堪。
“谢谢你啊，麻烦你了。”
“没关系，”刘晓雯慢慢说，“那…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刘晓雯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心跳还是依然很快，难过、不甘和不舍，各种情绪交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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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雪同学对付女配，全凭气场。老子有云：后其身而身先。说的就是余雪。
哈哈哈哈 烈阳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