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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周一的清晨，太阳刚刚冒出头，路边的花草上的露水还来不及蒸发，已经有形形色色的人，匆匆走过，赶去上班。
余雪也是其中一员。
以前在纽约，她一天最喜欢的时间段之一，就是和许多穿着讲究，妆容整齐的上班族一起等红灯，过斑马线。
纽约人口密度极高，在金融区的上班时间，白领们过马路可以说是一道风景线。
余雪喜欢那种奋斗的感觉，每一个早起的自律的人，都是怀揣着梦想，拼搏向前的人。
她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绿灯，对面也有许多人在等着过来。
绿灯亮起，大家像是约定好一样，步履匆匆，有着一种和谐的氛围。
阳光斜斜地照在路面上，洒向不断移动的人群，在地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宏通证券在浦城市金融区的黄金地段，附近都是装修简洁现代的写字楼。余雪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宏通所在的楼，这栋楼采用了区别于其他写字楼的设计，纵横交错的楼层走廊，既有特色，却又给人浑然一体的完整感。
余雪在网站上了解到，宏通证券其实是个家族企业，这栋楼是现任CEO的老婆年轻时设计的。
当时看到这个新闻，余雪还着实感叹了一下，这CEO在自己公司官网，操着官话秀恩爱。
余雪到前台，礼貌地开口：“你好，我和投资银行部的黎经理有约。”
前台是一个穿着整齐的实习女大学生，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余雪，先是一惊，然后马上说：“你好，请问您的名字，我核实一下。”
余雪听得出她有些紧张的语气，突然想起了刚刚参加工作的自己，也是这样处处谨慎。
“余雪。”
“嗯，谢谢您，我查找一下。”
过了几秒，实习女生说：“余小姐你好，黎经理已经在1005等您了。”
余雪微微一笑：“谢谢你。”
宏通证券是个组织很庞大的公司，余雪要去的是投资银行部门。她在网站上看到联系她的黎经理是投资银行部门的董事总经理。
余雪到1005时，门是半掩的，余雪走到门边，真准备抬手敲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进来吧。”
余雪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妆容精致，穿着职业裙和西装的女人从办公桌后起身，朝她走来。
黎曼看到了余雪进门时眼神闪过的惊讶，调侃着说：“怎么？很惊讶我是个女人？”
“哦没有，怎么可能。”余雪笑笑，诚实地解释：“我只是有些惊讶您这么年轻。”
黎曼听到余雪的话，对她更是喜欢了：“当时Michael给我推荐你时，我看了你的简历就喜欢你了，业务能力很出色，没想到真人比简历的照片还美，而且说话也讲究。”
Michael是余雪在美国公司的上司，对余雪很赏识，听说余雪要辞职回中国之后，出于朋友之间的帮助，主动联系他认识的人，强烈推荐余雪。黎曼就是其中之一。
余雪以前见到的投行部的董事总经理都是男性居多，也有部分女性出任，但是黎曼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外表冷艳，却平易近人的女经理。
余雪听到黎曼的夸奖，有些受宠若惊：“不敢当，黎经理过奖了。”
黎曼看着余雪有些泛红的脸，突然很感叹：“我看见你啊，就想起我年轻那会儿了，也是每天工作工作工作，非常拼命，老得快啊。”
余雪看得出黎曼是个爽快的女人，她很喜欢这样的人，相处起来简单容易：“黎经理看着年轻啊。”
“你可别说笑了，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没办法比，只能化化妆，掩饰一下了。”黎曼见到余雪，像是老朋友一样，打开了话匣子。
相见恨晚，形容的应该就是黎曼对余雪此刻的态度。
结果一个上午过去，黎曼和余雪从东聊到西，从南聊到北，余雪准备的PPT和资料都没有派上用场。
中午，黎曼带余雪去了公司楼下的一家沙拉店。因为投行工作时间长，对人的精神要求高，所以工作日的中午，大家都会选择这些卡路里较低，碳水较少的食物，才不至于下午犯困。
各种蔬菜垫底，蔓越莓干和坚果碎依稀可见，一小勺藜麦，熟度刚刚好的牛油果切片放在表面。
余雪选了她最喜欢的意大利醋的沙拉酱，酸中带甜，清淡开胃。
“下午我再带你去见见你平时工作要接触的一些人，熟悉一下工作环境。”黎曼说完，叉起一块牛油果放进了嘴里。
“嗯，黎经理…”
“叫我黎姐就行。”黎曼对余雪很是喜欢，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亲切。
余雪从未在金融行业见到这样的高管，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相处做事了。她思考了一下，说：“黎姐，我准备了一些我之前做的项目介绍，如果你下午有时间，是否想要看一下。”
余雪的想法很简单，她不想黎曼因为个人关系而对她工作上放松要求。黎曼自然是懂她的意思，听了之后，马上同意：“好，正好下午把组里的人都召集起来，你做个简短的报告。”
黎曼这样安排，是想服众。在职场打拼的人都明白，办公室的风言风语、明争暗斗，虽不见刀剑，却也是能让人心力交瘁，甚至神情恍惚。
说完了工作的事情，余雪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黎姐，为什么你的名字和数学家黎曼的名字一样？”
余雪在网站上看到这个名字时，还以为是男人的名字，心想这个人的父母还真是望子成龙，直接把数学家名字用上了。
结果见面才知道，原来跟她联系的黎曼是个女人，还是个保养极好、耿直爽快的女人。
“早就想问我名字的问题了吧？”黎曼斜着眼，含着笑调侃余雪。
余雪只能乖乖点头：“嗯，一直没来得及问。”
黎曼慢慢开口：“你也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了，我名字来历很枯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爸姓黎，我妈单名一个曼字，所以最后爸妈名字各取一半，就成了黎曼。”
黎曼看着余雪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样，失望了吧。我爸妈起名字时不知道有个数学家黎曼。我也是后来上了学，读课外书看到的。”
黎曼今天很想分享，她拿起柠檬水，轻轻抿了一口，接着说：“中国人有句古话，说人如其名。我大学读的数学，碰巧有些天赋，学的还不错，后来的同学都开玩笑说，我就是这句话活生生的例子。
但是有时我就想啊，是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恰好拥有了这样一个名字呢，还是因为有这样的名字，我就开始自我暗示，才成为了这样的人。”
余雪思考着黎曼的话，想着自己的名字的来历。妈妈说，是她出生那天下了一场大雪，所以她叫余雪。
她的人生确实像雪一样，寒冷刺骨，悄然无声。性子也像雪一样，冷冷的。
对她而言，是人如其名吗？
过儿一会儿，余雪回答黎曼：“也许都有吧。”
下午，余雪见到了她未来打交道最多的几个同事，大家都表示出对她的欢迎。在听完她的报告后，也都是称赞不已。
余雪的一天可谓是，异常地顺利。做完了报告，大家陆陆续续走出了会议室，余雪深深呼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放松下来一样。
“做得不错！晚上有安排吗？”黎曼出门前，突然回头问。
“晚上还没有安排，黎姐有事吗？”
“没有安排的话，今晚跟我参加个朋友聚餐吧。”
余雪不是个喜欢社交的人，尤其是对于三个人的聚会。在她看来，一次聚会的人超过三个人，互相之间有效的交流就很少了，会让人很累。
但是上班第一天，她不想让黎曼失望，就答应了。
黎曼开车带她去，黎曼的车也和她的人一样，奔放。是一辆红色的宝马，还是辆限定款。
余雪坐在副驾驶，听着黎曼讲着今晚要见到的人。
“今晚都是圈子里的人，我带你见见，回头联系业务也方便些。”黎曼真的是把余雪当成自己姐妹来对待。
余雪不知道说什么，她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也没有过处理亲密朋友的经验。她表达的方式就是感谢。
“谢谢黎姐。”
“跟我别客气，以后时间还长着呢。我今天叫你来，还有个小私心呢。今晚啊，我可能会见到我追了很久的一个男人，听说他最近刚回国，也是金融圈里的人。你啊，帮我把把关。
我可是从大学就开始追了，奈何一直是异国，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人在眼前，却有些不敢出手了。”
黎曼说完，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聚会是在一个装潢高级的酒店套房里。余雪和黎曼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到齐了。
她们进门时，最先看到余雪的是顾宇辰，余雪也第一个认出了顾宇辰。两个人皆是一愣。
其他人看到黎曼，都纷纷开口。
“黎姐来了。”
“黎姐今天格外漂亮啊。”
“黎姐真是逆生长啊。”
……
黎曼知道他们玩笑成分居多，倒也不拆穿，只说：“可别开我玩笑了，小心黎姐罚你们酒哦。”
“不敢了，不敢了。”
“黎姐恕罪啊。”
……
顾宇辰只听说黎曼今天会带一个新同事来，却没想到是余雪。场合人多，不好起身打招呼，只能隔空点了一下头。
房间里最后两个位置是在顾宇辰旁边，黎曼推搡着余雪往前走，还在她耳边小声说：“就是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来，你做他旁边，黎姐啊，害羞。”
余雪扭头看着黎曼，女人三十多岁，精致的妆，泛着绯红的脸颊，此刻像是少女一样娇羞。
她不觉得感叹，真是爱情让人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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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黎曼这样的女人，真性情，活得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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