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兴风作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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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勒阿弗尔,1744年
“面包。”我紧闭双眼,虚弱地说。身边那个巨大的温暖物体没有反应,只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面包!”我又稍微大声说。被子被突然掀起来,我抓住床垫边缘,紧绷着全身的肌肉,希望能让我翻滚的胃稳定下来。
床那头传来摸索的声音,紧接着是拉开抽屉的声音、用盖尔语说的模糊不清的感叹声、赤脚踩在木板上发出的低沉脚步声,最后是沉重身体压到床垫上的声音。
“给,外乡人。”一个焦急的声音说。我感受到干燥的面包表面碰到我的下嘴唇。我闭着眼睛摸索,然后抓过那块面包,开始小心翼翼地咀嚼起来,忍着把让人哽噎的面包吞到干渴的喉咙里。我知道自己不能要水喝。
干燥的面包碎屑逐渐穿过喉咙,填充到我的胃里,就像小堆小堆的压舱物一样躺在那里。我身体里那种反胃的翻滚慢慢平静,最后我的胃才稳定下来。我睁开眼睛,看到詹米·弗雷泽那张焦虑的脸庞在我上面几英寸的地方盘旋着。
“喀!”我惊讶地说。
“好些了吗?”他问。我点点头,然后试着虚弱地坐起来。他伸手搂着我的后背来帮助我。在那张糟糕的旅馆床上,他坐在我旁边,温柔地拉我靠着他,抚摸着我因为睡觉而弄乱的头发。
“小可怜,”他说,“喝点葡萄酒会不会好些?我的鞍囊里面有瓶莱茵白葡萄酒。”
“不,不喝,谢谢你。”想到要喝白葡萄酒,我就打了个颤——才提到它,我似乎就闻到那种深沉的、充满果香的酒味——然后坐直起来。“我过一会儿就会好的,”我假装欣喜地说,“不要担心,孕妇在早上感到恶心很正常。”
詹米怀疑地看着我,起身去取窗边凳子上的衣服。二月的法国天寒地冻,窗户的气泡玻璃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他裸着身子,肩膀上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手臂和腿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但是,他习惯了寒冷,所以他并没有颤抖,穿衣服和袜子时也不紧不慢。衣服还没有穿完,他就走到床边,给了我一个短暂的拥抱。
“继续睡会儿,”他建议道,“我去叫服务员上来生火。你已经吃了东西,或许该休息会儿。你现在不恶心了?”
我并不是十分确定,但点头让他放心。“我不想睡了。”我回头看了看床上,床上的被褥和大多数公共旅馆提供的被褥一样,都不太干净。而且,詹米花了不少钱才得到旅馆里最好的房间,这张不大的床也是用鹅毛而不是用谷壳或羊毛填充的。
“嗯,或许我可以再躺会儿。”我低声说着,把脚从冰冷的地板上抬起来,然后伸到被褥下面寻找余温。我的胃似乎已经稳定到能冒险喝口水,于是我从破裂的卧室水壶里倒了一满杯水。
“你在踩什么?”我问道,同时小心翼翼地喝着水,“这上面不会有蜘蛛吧?”
詹米摇摇头,在腰间系着苏格兰短裙。“噢,不是。”他说。手还忙着,他就朝桌子偏过头。“只是一只老鼠,应该是冲着面包来的。”
我向下看了一眼,看到地板上那个虚弱的灰色东西,一滴珍珠般的鲜血在它的鼻子上闪闪发光。我最终在床上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没事儿,”片刻过后我虚弱地说,“反正肚子里面没有什么能吐的了。”
“漱漱口就行,外乡人,看在老天的分上,不要吞下去。”詹米替我端着水杯,用布擦拭我的嘴巴,似乎我是个不整洁的小孩。然后,他把我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让我躺回床上。他担心地对我皱着眉头。“或许我还是留下来,”他说,“我可以让人送信。”
“不用,不用,我没事儿,”我说。我确实没事儿,尽管在清晨要尽力忍住不呕吐,但我没法忍太久。不过,在反胃结束后,我会感觉自己完全恢复。除了口中觉得有些酸,腹部肌肉有些酸痛以外,我觉得自己很正常。我掀开被子,站起来表示抗议。
“看!我没事的。你必须去,毕竟不能让你堂叔等你。”
我又开始觉得欣喜了,尽管冷风从门底吹进来,吹到我的睡袍里。詹米还在犹豫,不愿意丢下我。我走过去紧紧抱住他,一是为了让他放心,二是因为他的身子暖和得让人愉快。
“呵,”我说,“为什么你就穿条短裙,身子却暖和得像块烤面包呢?”
“我还穿了外衣。”他低头对我笑着抗议道。
我们拥抱了一会儿,在法国清晨的严寒中享受着彼此的温暖。走廊里,女服务员提着引火篮子发出的碰撞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詹米换了个位置,紧贴着我。在冬天赶路困难重重,为了从圣安妮修道院前往勒阿弗尔,我们已经赶了接近一周的路。我们都是在接近深夜的时候才住进那些既潮湿又肮脏的糟糕旅馆,经常因为疲惫和寒冷而瑟瑟发抖,而且随着我早晨的恶心越发严重,我在早晨不安地醒来得也越发频繁,所以自从上次在圣安妮修道院以来,我们几乎没有碰过对方。
“和我上床去?”我温柔地邀请他。
他有些犹豫。欲望的力量已经在他的苏格兰短裙下面显现,他温暖的双手握着我冰冷的双手,但他没有把我搂入怀中。“呃……”他不确定地说。
“你想,不是吗?”我说着,伸出一只冰凉的手到他的裙下确认。
“噢!呃……想。是的,我想。”我手中的证据证实了他的话。我在他的腿间把手握起来,他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噢,天哪,别这样,外乡人。我不能放开你。”然后他抱住了我,用长长的胳膊围住我,把我的脸压到他冰冷的衣服上。他的衣服在修道院让阿尔冯斯修士浆洗过,现在还留有微弱的粉浆味。
“为什么要放开我?”我在他的亚麻衣服里模糊地说,“你还有点多余时间,不是吗?从这里骑马去码头花不了多久。”
“不是那样的。”他说道,抚平我蓬乱的头发。
“噢,是我太胖了?”其实,我的肚子几乎还是扁平的,而且因为妊娠反应,我比平时更瘦了,“或者是……?”
“不是,”他笑着说,“你话太多了。”他低头亲吻我,然后把我抱起来坐到床上,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我躺到床上,坚决地把他拉到我身上。
“克莱尔,别!”我开始解开他的短裙,他抗议道。
我看着他。“为什么不?”
“呃,”他有点脸红,尴尬地说,“孩子……我是说,我怕伤着孩子。”
我笑了。
“詹米,你伤不了他的。他和我的指尖差不多大。”我伸出一根手指示例,然后用这根手指抚摸着他下嘴唇的丰满曲线。他抓住我的手,然后突然低头吻我,似乎是要消除我的抚摸带来的痒。
“你确定?”他问,“我是说……我一直觉得他不喜欢被顶到……”
“他绝对不会有感觉。”我向他保证,双手又开始解他短裙的扣子。
“呃……只要你确定就行。”
外面传来强硬的快速敲门声,然后以无可挑剔的法国式的时机选择,女服务员倒退着推门进来了。在转身时,她拿着的木块不小心地划在门上。从伤痕累累的门面和门框来看,这似乎是她惯常的做法。
“你们好,先生、夫人。”她嘟哝着,拖着脚朝壁炉走去,朝着床这边草草地点了点头。她那种态度像是在说,这对有些人来说是没有关系的。这种态度甚至比言语更直接。看到旅馆顾客各种形式的衣衫不整时,服务员完全无动于衷,而我对此也已习惯,所以只是低声说“你好,女士”,然后就没有多说了。我放开詹米的短裙,缩到被子里,把被子拉上来盖着我通红的脸颊。
詹米比我更镇静,他聪明地在大腿上放了一个靠垫,把手肘放在上面,然后用手掌撑着下巴,和服务员愉快地讲着话,赞扬旅馆的饭菜。“女士,你们从哪儿买的这种酒啊?”他礼貌地问。
“各个地方,那个地方,”她耸耸肩,熟练地往柴火下面填充着引火物,“反正是最便宜的地方。”她在壁炉边斜视了詹米一眼,丰满的脸庞上露出了轻微的皱纹。
“我猜也是。”他笑着对她说,而她则笑着轻哼了一声。
“我敢说我能弄来双倍质量的酒,而且价格更实惠,”他提议道,“去跟你老板说。”
她怀疑地抬起一只眉毛。“你要怎样收费呢,先生?”
他做了一个十分法国式的自我克制的手势。“不要钱,女士。我只用去找个卖酒的族人。或许我可以给他带去些生意,确保他能招待我,怎么样?”
她明白了其中的智慧,点了点头,然后哼着站了起来。“足够了,先生,我会跟老板说的。”
服务员娴熟地把屁股一扭,狠狠地关上了身后的门。詹米把靠垫放到一边,站起来开始重新系上他的苏格兰短裙。
“你要去哪里?”我抗议道。
他低头看我一眼,宽大的嘴巴上挂着勉强的微笑。“噢。呃……你确定要做吗,外乡人?”
“你确定我就确定。”我无法抗拒地说。
他严肃地看着我。“就因为这个,我应该立即走,”他说,“不过,我听说怀孕妈妈得有人哄着。”他让短裙掉到地上,穿着上衣坐到我边上,把床压得咯吱作响。
他呼出的气息以微弱的雾气向上升起。他掀开被子,解开我睡袍的正面,让我的乳房裸露出来。然后,他低头亲吻了我的乳房,用舌头熟练地触碰着乳头,像用了魔法一样让它立了起来——一颗肿胀的深粉色乳头,立在洁白的乳房上。
“天哪,它们真漂亮。”他低声说,又在另一边的乳房上重复同样的程序。他握着两个乳房,欣赏着它们。
“它们变重了,”他说,“重了一点点。而且乳头的颜色也变深了。”深色的乳晕边上长有一根精致的毛发,在清晨朦胧的光线下呈银色,他用食指抚摸着它翘起的曲线。
他掀起被子,钻到我身边,我翻身来到他的怀抱里,紧抓着他后背上坚实的曲线,然后用手握着他结实的臀部。他裸露的身体在清晨的空气中变得冰凉,但是在我温暖的抚摸下,他身体上的鸡皮疙瘩都退去了。
我试着立马把他拉过来,但他温柔地抗拒着,用力让我躺在枕头上,轻轻咬着我的脖子和耳朵。他的一只手从我的大腿向上游走,轻薄的睡袍也随之阵阵波动。
他把头放得更低,双手把我的大腿分开。冷空气接触到我腿上的裸露肌肤,我打了个寒战,然后在他嘴巴的温暖需求下,我完全放松下来。
他今天没有扎头发,所以头发松散着,柔软的发丝刷得我的大腿痒痒的。他身体的坚实重量舒适地落在我的两腿中间,宽大的手握着我丰满的臀部。
“唔……”他在下面传来询问的声音。
我稍微抬起臀部,肌肤上感到一阵温暖的摩擦。
他的双手伸到我臀部下面,把我抬起来。随着那种微弱颤抖的增强和扩散,我感觉自己像是融化了一半。这种颤抖很快变成一种圆满,让我既虚弱又气喘吁吁。詹米把头靠在我的大腿上。他爱抚着我斜着的腿,等待我恢复,然后才回去继续他自己的任务。
我把他蓬乱的头发捋到背后,爱抚着他的耳朵。对于他这个粗壮的男人来说,那对耳朵小巧得那么不相称。他的耳尖泛着半透明的淡粉色,我用拇指抚摸着它。“你的耳朵是尖的,”我说,“有一点点尖,就像农牧神的耳朵。”
“噢,是吗?”他说着,暂时停下了他的动作,“你是说,像小鹿,或者像古典画里那种长着山羊腿、追逐裸体女人的东西?”
我抬起头向下看,眼光闯过杂乱的被褥、睡袍、裸露的躯体,看到他那双深蓝色的猫眼,在我潮湿、卷曲的棕色毛发上方闪闪发光。
“我说像什么,”我说,“它们就像什么。”然后我把头倒回枕头上,感到他因为我的话而发出的模糊笑声震动着我十分敏感的肌肤。
“噢,”我向上绷紧身子说,“噢,天哪!詹米,快上来。”
“等等。”他说道,用舌尖刺激着我,让我羞愧难当。
“快。”我说。
他没有回复,我也没有更多精力再说话。
“噢,”片刻过后,我说,“太……”
“唔?”
“舒服,”我低声说,“快上来。”
“不,我就这样。”他说道。他的脸被遮在浓密的毛发后面。“你想不想我……”
“詹米,”我说,“我想你,快上来。”
他顺从地叹息一声,然后跪着抬起头,让我把他拉上来,最后用双肘平衡地支撑住身体,舒适且牢靠地停在我上面,肚子接着肚子,嘴唇挨着嘴唇。他张嘴打算抗议,但我立马吻住他,然后他情不自禁地滑动到我两腿中间。在进入时,他因为不自觉的快感而发出轻声的呻吟。他抓住我的肩膀,肌肉也紧绷着。
他的节奏不快,动作也很温柔,不时还会停下来深深吻我,在我无声恳求下才继续抽动。我温柔地向下抚摸他的后背,尽量不按到他正在愈合的突起伤疤。他大腿上修长的肌肉在贴着我大腿时短暂地颤动着,但他忍住了,不愿意以最快的速度抽动。
我用臀部迎合他,让他进去得更深。
他闭着眼睛,专注地轻蹙着眉头。他张开嘴,呼吸十分急促。“我……”他说,“噢,天哪,我忍不住了。”他的臀部突然收紧,在我的手中显得很结实。
我十分满意地舒了一口气,把他拉过来紧贴着我。
“你还好吗?”他过了一会儿问道。
“你知道的,我又不会碎。”我看着他的双眼,微笑着说道。
他沙哑地笑了。“你或许不会,外乡人,但我可能会。”他把我抱紧,脸颊紧贴着我的头发。我把被子朝上面掀,盖住他的肩膀,把我们密封在温暖的被窝里。炉火的热量还未抵达床边,但是窗户上结的冰霜已经开始融化。冰霜的坚硬棱角,已经融化成闪闪发光的钻石。
我们安静地躺了片刻,聆听着壁炉里燃烧着的苹果树木柴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旅馆客人开始活动的微弱声。院子对面的阳台上传来往复的喊叫声;马蹄踏在外面盖着雪泥的石头上,发出哗哗、嘚嘚的声音;旅馆女主人养在楼下厨房里火炉后面的小猪,还会不时传来尖叫声。
旅馆老板和当地供酒商在热切地算账,他们的争吵声穿过楼板传上来,我笑着说:“特别有法国味儿,是吧?” 异乡人3:战争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