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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那*******净 御殿樱 9427 2021-04-06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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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罗预拿着扫帚一步一步将时方旭逼至门外。

  “抬脚,对,那只,好嘞。”

  时方旭站在门前,勉强在破檐陋瓦之下避雨:“雪岁阑,过了吧,我们好歹故人相见,你这可不是待客的礼数。”

  “故人?”姬罗预摘下了裙围在他面前抖落了二两尘灰,“已故之人才叫故人,你死了吗?”

  “这么说话容易没朋友的。我知道你恨你师父,可我没有对不起你吧?不仅如此,说来你还要谢我呢,若非我在姬家大宅算了一卦,说你还活着,你母亲恐怕已经悲伤过度命不久矣了。”

  “什么,我母亲……”之前只顾着父兄安危,倒忽略了母亲,“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好多了,只不过卧床休息了阵子罢了,今天我来并非为了给你报平安……哎,怎么扫羽轩只有你一个人呢?”

  姬罗预顿时警觉起来,一把将扫帚杵在地上:“那你来干嘛的?是不是因为御柳卿半世姻缘还没有还给我,贪狼星君着急了,所以才让你过来催促?”

  “误会了,我来也不是找你的。”

  “那你找谁?”

  时方旭余光微倾,望着紧步赶来的月未央和崖望君笑得张狂:“下元节忽逢大雨,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姬罗预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水淹东都说来都拜天机宫所赐,就因为央央拿了地脉紫芝,七位星君就不依不饶,先是传信凤丘,后又降书渊浊,这才有了秋蝗和秋涝,说来都不嫌丢人的,堂堂星君气量竟如此狭小,反正地脉紫芝给我用了,我命就在此,想拿尽管拿去。”

  时方旭嘴角噙着有恃无恐的笑意:“无论你信不信,天机宫给渊浊冰夷神的旨意并非让其下元行雨,而恰恰相反,因为天机□□先一步算到东都秋涝,故而玉衡馆才送去旨意给渊浊,让其酌情审办,不要殃及无辜,可冰夷神却依旧按规矩办事,虽然冷血无情,但究其根本没有错处。”

  姬罗预轻笑:“好一派义正辞严,都不怕别人笑掉大牙嘛,天机宫没错,冰夷神没错,那是谁的错?”

  “执笔官,东都执笔官的错。”

  见她愣怔不语,时方旭继续解释:“你几世的祸国妖妃很出彩,却不知世间执笔官的职责都有什么,说实在的,御柳卿这个师父不是很称职。比如说下元节吧,民间要修斋设醮,可洞阴并不吃世俗的香火,他要的是执笔官的求祷,如果当天执笔官没有设醮,那么水官也不会解厄,反而会引来水神,所以才有人说下元大雨,连月不绝。”

  “执笔官…设醮?”

  看到时方旭没有打声招呼就出现在这里,月未央尽量控制着气急败坏的情绪:“许久不见。”

  时方旭这才偏过脸来:“前几日不才见过嘛,就在槐市集的龙王庙。”

  “央央,你们认识?”姬罗预诧异,正等着月未央的回答,不料时方旭却开口了:“没错,我们认识,虽然先前只有一面之缘但也算有些交情,可否借一步说话?”

  月未央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扫羽轩。

  姬罗预本想跟进去,却被崖望君拦下:“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不对呀,他们两个怎么会认识?你难道就不奇怪嘛,时方旭可是金笔御使,央央散仙而已,怎么会跟他有交情……”崖望君就这样听着她叨叨了半天,没敢说话,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还是等月未央出来自己解释吧。

  两人来到暗室,左右的书架上堆了满满的命策,有的上面还压着灰尘,时方旭一指头按下去就是一个印子,他打趣道:“够勤勉的,原以为你接下东都执笔官的职务只为了做做样子,不曾想却实打实地在为这里的百姓谋福。”

  “谋福谈不上,不过算尽加减乘除,只为因果报应罢了。你方才对她都说了什么?”

  时方旭拍了拍掌心的灰尘:“我刚知道,雪岁阑原来并不知道你执笔官的身份,为什么瞒着她?”

  “没必要让她知道。”

  “原来如此,我还当有什么大不了的原因,方才险些就给你说漏嘴了。”说罢还欠儿巴登地笑呢,见月未央冷了脸,他只好收敛了笑容,肃而道,“原以为你和雪岁阑姐妹情深,不曾想你断了她的姻缘线却栓在了自己身上,一门心思全用在了她那里,好伤我的心呀。”

  “滚,少跟我废话。”月未央双眉紧锁,脸色不是很好看:“如果我所料不错,你此番过来是为了下元节的这场大雨吧?”

  “没错,你觉得东都百姓捱得过这个月吗?”

  “捱不过,九日都勉强。”

  “你为了一己私欲,害得千万百姓流离失所,奔袭逃亡,可曾心怀愧疚?”

  “很愧疚,所以我准备去找冰夷神谈谈,如果他同意收手,以九日为期,小惩大诫方可,如果他不同意,那我就斩了他的龙头,来告慰东都的亡灵。”原来她袖子里一直藏着赤芒剑,血腥一样的红,红得刺人眼睛。

  “你疯了!”时方旭怒道,“仅仅偷盗地脉紫芝或可从轻论处,但你若对冰夷神动了手,那就是弑神的罪名,没有人保得了你,最终逃不过灰飞烟灭,你懂不懂?”

  “我死不足惜,从为雪儿逆天改命起,我就没打算善终。”

  时方旭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近千年了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女子,当年浴血奋战,今日又破釜沉舟,执念当真如此之深:“那你可曾想过月净尊者?他还未成佛,你忍心毁了他的修行?”

  “不忍,所以九日为期。”

  “九日?”时方旭掐指一算,确实,月净尊者还差整整九日便可功德圆满,九百九十九年,弹指之间。

  “主儿成佛之日,便是我大开杀戒之时。”她痛饮下一口烈酒,又淬在赤芒剑上,水雾凝结成珠,斑驳了美轮美奂的倒影,“贪狼要护着御柳卿,廉贞也不忍责难祝孟桢,他们的那些冤孽债没有人算,我算,他们有靠山,我只有手里的剑,既然这世间没有什么道理,那我就用这把剑讨个道理。”

  “疯了,你真的疯了,无药可救。”时方旭徘徊间怒气未消,“你改的是雪岁阑的姻缘,搭上的却是自己的性命。”

  月未央浅笑:“你难道忘了天机宫那场大婚,她誓死不从,最终饮剑自尽,在你眼中,女子的姻缘当真如此轻贱?”

  时方旭默然不语,几不可查地轻轻叹息:“或许当初在堕天堰上就不该救下你,让你而今一错再错。”

  “究竟是我执迷不悟,还是你们阿时趋俗?”月未央不恼不怒,仅仅如清风朗月般笑着。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说服不了谁。

  扫羽轩外,见两人久久没有出来,姬罗预忐忑不安,时方旭该不会对央央捅自己的老底吧,几个闪念之间她想了好多,想到自己曾为祸国妖妃时是如何的风流快活,原本央央对她这段历史就很排斥,先前还曾因为这些对她恶语相向,处处刁难,如今好不容易改了态度,决计不能再让时方旭毁掉。

  想到这里,她忽然起身,不顾崖望君的阻拦硬闯进扫羽轩,可令她惊讶的是,轩室到处都找不到他们两个,除了墙边那尊落灰的佛像,再没有人影了,明明扫羽轩只有这么大的地界儿,人能躲到哪去?而且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总不至于上房顶吧。

  “姑奶奶,别找了,该出来的时候他们自然就出来了。”

  “不行,我放心不下,时方旭嘴巴里才吐不出来象牙呢。”

  “谁说的!”时方旭略带不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有冷静如常的月未央,从她的脸上根本判断不出来方才的谈话内容。

  “你们刚刚去哪里了?这轩室难不成还有暗门?”还真被她说着了,可月未央怎么可能承认,白了她一眼就走开了。

  时方旭被‘请’到了门外,他走时犹犹豫豫:“怎么,我远道而来也不留我吃个饭吗?”

  姬罗预抱手胸前,理直气壮:“不留饭是扫羽轩的规矩。”

  时方旭瘪嘴,即便月未央留饭他也未必有心思吃,方才得知祝孟桢的命策已毁,也恢复了前世记忆,他想问月未央要朱笔也点了段世清的转生痣,却被拒绝了,只能赶回去苦口婆心地劝说段家逃难。

  “央央,你们都说什么了?”

  姬罗预目光殷切,月未央却不予理会,她转身而走的瞬间又听见背后传来的问话:“时方旭说水神布雨并非拜天机宫所赐,而是因为东都执笔官没有修斋设醮……”

  月未央回头:“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为什么会找上你呢?央央,你当真不知道东都执笔官是谁?”

  连崖望君都捏了把汗,月未央心跳忽然一滞,继而恢复了如常沉静,答道:“不知。”

  倾刻,姬罗预愁云散尽,笑容也纯粹起来:“不是你就好,我相信你。”

  这两日,以祝家和姬家为首,东都城的百姓陆续往山上迁徙,所谓三峰四谷即指回云山,含翠巅,蛇王岭,细算起来还有月未央所栖的龙首峰。

  只不过龙首峰距离最远又坎坷难行,乡民拖家带口,车马辎重都成了累赘,寻常根本无人过去,偏偏回云山上多墓葬,风水极好,东都多少先祖埋骨于此,后人自不敢冒犯,蛇王岭又凶险非常,灵药有之,猛兽亦有之,除过那些舍命求药的药农敢上山捕蛇之外,再没人敢上去,传说那里有条赤红色如缸粗的大蟒,似乎守着什么东西,没有伤过人,却吓死过人,所以轻易也不敢去,只剩下含翠巅可以逃难。

  争先恐后之下,尽显世情百态,年逾古稀的甘愿从车马上跃下,也不愿连累子女,兄弟之间却为了两头牛的归属大打出手,夫妻猜忌,落荒而逃的时候不知从墙角洞底挖出多少珠宝,人心不古,平日打家劫舍的事不会去做,可到这个时候也难保善恶不会挣扎在一念之间。

  当然也有终日碌碌无为的人看似没有什么出息,却总在危难关头救人性命,救下的还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件件功德皆被记录在案,等着日后清算呢。

  祝孟桢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奔走于滂沱大雨之间,给受伤的人们医诊,做尽了圣姑该做的好事,可她明知道自己命策已毁,功德也好,业债也罢,都不会再计算了,却不知此番到底为了什么。

  奔袭上山的人们纷纷支起了草棚,睡觉也是铺的稻草,可是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全湿了,潮得很,再铺再湿,再湿再铺,以此往复,条件着实艰苦。再加上带的口粮也不多,不知道能抗几日,山间有风,火也点不着,吃的饭都半生不熟,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到头。

  这两天奇怪得很,许多人不仅在搬迁的过程中受了外伤,还有不少的人在入住含翠巅之后患上了一种怪病,许是吃的不干净,住的也不讲究,在这样的条件下也很难讲究,能活命已经万幸了,可他们千方百计要保住的这条命此刻也受到了威胁:不断有人发烧,水米难进,上吐下泻,有时候咳起来,快要把肺咳出来,开始以为只是着了寒,可不知不觉身上起了又痒又疼的红疹子,不能抓,抓破了尽是脓血,有人捱过了大雨,捱过了迁徙,却没有捱过最后一劫,死的时候伤口是黑的,脸是白的。

  小泗从主儿那里偷了不少干粮出来,两位师兄不让他随意走动,他偏不听,知道东都洪涝,众人被搁置在含翠巅,巴巴地给送粮食过来了。

  乡民从他手里接过炊饼,早就饥不择食,狼吞虎咽起来,良久才想起抬眼看看这位活菩萨,原来竟是位稚子,穿着坏色衣,挂着串比他指节还粗的佛珠,和尚?

  “小和尚,你哪里来的?”

  小泗隔着袖子挠了挠手肘,道:“山上梦觉寺。”

  乡民面面相觑,听说梦觉寺确有几位僧徒,都是老方丈走的时候留下的,这么小的娃娃…倒不曾见过。

  小泗也不理会,依旧挨个发着干粮,可不知为何,手上越来越痒。

  祝孟桢远远瞧见了他,惊慌失措地过来,把他拽到林子里:“小师父,你怎么过来了?”

  小泗见她,笑得开心:“有缘再见施主,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东都逢此大难,我理应出面尽微薄之力。”说话正儿八经,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说辞谁教你的,知道什么是慈悲吗?先顾好自己的性命吧,风大雨大,你在外面不安全,快回去,别让你师兄担心。”

  小泗也极听话:“那好吧,篮子里还有些炊饼,劳烦施主替我分发了吧,我会在菩萨面前多言你的功德。”

  祝孟桢拗不过他,只好接下,可却见他动作奇怪,小手抓来抓去的,褪下他的袖子一看,两只手臂上大片的红疹,有的已经流脓出血,显然跟乡民患上了同一种病。

  祝孟桢给不少人察过了病情,也不是多稀奇的猩红热,可因为伴着洪涝而来,其势凶猛不说,还掺杂了些其他细小的并发症,要对症下药才行:“你回梦觉寺等着,不要再出来了,我去找草药,找到之后去救你,明白吗?”

  “明、明白了。”小泗懵懵懂懂地看着她跑开,也不知道这位施主为何对自己如此上心。

  “爹,不能任由乡民的病情恶化下去了,我必须去一趟蛇王岭。”祝孟桢自动请缨,虽说这个女儿不争气,可祝老先生还是疼的,他翻开了条目:“不必着急,带上山的药材里有牛膝根,可暂时压制病情。”

  祝孟桢摇头:“治疗烂喉痧必须要用鲜土牛膝根叶才行,晾晒后的牛膝根起不了作用,而且感染者众多,凭我们带上山的那点药材分明不够。”

  “可蛇王岭太过凶险,尤其这个时候,山间雾气浓湿气重,最易遇到蛇蟒,你应付不过来。”

  祝闵恪也劝道:“是啊,姐,别去了,何必为了救一些不相干的人平白去冒险?”

  祝孟桢还没说话,老先生就出言管教了:“混账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山上山下可都是东都百姓,怎能为求自保,见死不救?”

  “说的大义凛然,那你让姐姐去呀,不还是舍不得嘛,何苦又来教训我?再说了,如果长姐遭遇不测,我可没心思继承你的衣钵,爹,三思呀。”

  祝老先生气得老脸抽搐:“你个不孝子,我祝家的招牌当真要毁在你手里,不求上进不说,一门心思往后躲,万事都指着你长姐,可曾想过终有一天她嫁人了怎么办?我祝家百年字号当真废了不成?”

  祝闵恪嬉皮笑脸道:“长姐才不会嫁人呢,是吧,姐。”

  原本看着他们打闹,笑意吟吟的祝孟桢忽然冷了脸,半晌道:“我带些雄黄过去,若真的遇了蛇也可抵挡些时候。”

  祝闵恪不情愿道:“姐,你怎么还要去呀,雄黄只能抵挡些像什么青皮菜花蛇一样的长虫,如果真的遇到了大蟒,雄黄反而会有刺激作用,到时候你会更加危险的。”

  祝孟桢有恃无恐,月未央已经撕了她的判命诗,除非自尽,否则没有人可以结束掉她的性命,大蟒也不行。

  “总之,这趟我非去不可,等我消息。”她说罢戴上了蓑笠,拣选了几样趁手的家伙,又揣了两块夜光石,准备去蛇王岭采药。

  自打她行医起,东都百姓都赐她圣姑的名号,她喜欢这种被尊崇的感觉,现在更是要树立威望的时候,只要人心所向,不愁谋略不成。

  如今“圣姑”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倒瞧着“执笔官”的位子不错。自从那天她恢复前尘记忆起,就动起了别的心思,这也难怪,谁知道自己前世为神之后还能甘心平凡寡淡地过完此生呢?她已经回不了女娲座前,永生永世沦为□□凡胎,但阳寿不绝,永生不死也让她的野心蠢蠢欲动。

  月未央已经做了东都千年的执笔官,如今因她失职犯了大错,致使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执笔官这个位子也该换个人坐了。

  正好她不老不死,可以接管东都一方天地,而且对天机宫而来,她比月未央听话多了。

  蛇王岭矮于龙首峰,终年不得日照,致使此地阴冷潮湿,杂草丛生,毒物自然也多,什么蜘蛛,蜈蚣,蝰蛇可谓三步一窝,更兼近日大雨滂沱,这些东西又出来活动了,整座山腥乱不堪。

  忽觉脚下受阻,原以为被什么藤蔓绊住了脚,低头一看却是条青皮蛇,她抖了些雄黄,混着雨水扩散得到处都是,小青蛇忽然抽搐,继而摇着尾巴退去了。

  从她上山起,身后就钓了个人影,身形挺拔,颔首低眉,即便行走雨中泥泞也不减疏朗之英姿,见祝孟桢没有危险,他悄悄收起了袖中的短刃。 那*******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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