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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那*******净 御殿樱 10265 2021-04-06 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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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还晴爽的天,此刻却飘起了雪,撕绵扯絮地盖了满院,逐鸢庭的鲤鱼池上结了薄薄一层冰,还能看到鱼儿在下摇尾巴,水面却半分涟漪也没有。

  段世清穿得单薄,鼻子被冻得通红,可见清早去裴家时走得仓促,此刻八成也是从裴家赶过来的,竟来不及回去换身衣裳。

  掀开逐鸢庭的棉麻帘子,一股冷风卷着雪花扑进来,炭火盆子扬起火星,像位老者,不胜天寒地冻,孱弱地咳嗽了两声。

  他看着所有人,所有人看着他,个个神情不一,眼神徘徊间仿佛在思索,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气氛着实耐人寻味。

  姬玄玞没有起身相迎,只挥手示意他落座:“不知段少爷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段世清依旧站得笔直,回了他的话,可眼睛却不离祝孟桢:“今日登门,确实为着件顶要紧的事,可并非来找四爷的,还请锦爷和贵府大少奶奶出来相见。”

  “家兄有事,此刻并不在府中。”

  “锦爷在不在都无所谓,我要找的正是大少奶奶,烦请她出来,我有事相询。”

  “长嫂在宏英阁,没有家兄陪着,相见确实不便,段少爷方才不由分说地往里闯,怕是不合礼数。”

  看今日这阵仗,没有半天功夫怕不能完事,冷笑过后,他这才落座,就挨着祝孟桢,坐在了方才祝闵忱的位子上。

  祝闵忱跪在祝孟桢脚边,默然不语,起身的刹那,吓得他一怔,冬日庭堂昏暗,竟没看出来还有个人呢。

  祝孟桢吩咐道:“你且回去吧,此事等恪儿醒了再议。”

  祝闵忱刚走到门口,她又交代道,“这两天你不必去照顾恪儿了,也不要去父亲床边伺候,父亲身子不好,还不知道恪儿受伤的消息,我怕你露了口风,再惹得他老人家生气伤心就不值了。”

  祝闵忱紧握的拳头忽然松开,低哑的声音道:“在长姐眼里,我终究是个不值的人。”

  没有等到祝孟桢的回复,他就离开了逐鸢庭,段世清讶然:“出什么事了?”

  没有人回答他。

  雪岁阑招来紫蔻伏在耳畔,悄声交代道:“你去帮我办件事情。”

  “姑娘吩咐。”

  “在府里找几个嘴碎的姑婆,把此事传扬出去。”

  紫蔻凝眉:“姑娘,四爷说了,这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万一传扬出去了,祝大公子可如何做人呐?”

  “他自从动了歹念那一刻,便不再是个人了。先不说圣姑还未嫁进我姬家,此事算不得家丑,单从轻重来看,就容不得半分隐瞒!祝大公子求的是邪神,狐仙作祟可难办得很,你忘了旭奴是怎么死的?如果不将此事传扬出去,警醒东都百姓,万一再有些个犯糊涂的借刀杀人,怕以后会惨案不断,祸事连连。”

  “可此事若传扬出去,不免会人心惶惶。”

  “人心惶惶也好过防不胜防,咱们谁也不知道东都为何会有狐仙作祟,更不知道下一个受害的是谁,消息传出去,让人们都有个防范,总不至于大难临头还浑然不知,更好相互监督,说不准还能趁机揪出来请邪神的始作俑者。”

  紫蔻想了想:“姑娘说得对,我这就去安排。”

  “对了,你先去趟宏英阁,让长嫂过来相见。”

  “好。”紫蔻言罢便退身出去了。

  玞四爷皱眉:“预儿,紫蔻出去干什么了?”

  “段少爷不是要见大嫂吗?我命紫蔻去请了。”说罢还乖巧地眨巴着眼睛。

  姬玄玞真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不想多言罢了,祝孟桢倒问出了他想问的话:“不知段少爷找大少奶奶有何贵干?”

  段世清翘着腿,轻轻弹着鞋子上的落雪道:“说起来我为何要找大少奶奶,恐怕要让圣姑失望了,我已然查出了祝小公子受伤的真正原因。”

  “是吗?说来听听。”

  “那日,祝小公子到我段府给三姐瞧病,却被我养的猎犬所伤,我深知它们不会无故伤人,便命家奴捡了他零落在地的碎衣,发现上面有少量洋草果油的痕迹,洋草果油能惹猫狗发狂,这个圣姑知道吧?”

  祝孟桢点了点头:“然后呢?”

  “可我段家济世堂中并无洋草果油,别说济世堂了,整个东都城近两年都没再见过那个东西,所有我今早起来就奔去了裴家的货运行查证,还真被我查出了蛛丝马迹。”

  “段少爷不用卖关子了,你究竟查到了什么?”

  他笑道:“别急呀,那日在三姐的春棠苑,圣姑与我的赌约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

  “我如果能查明真相,证明祝小公子所伤与我段家没有关系,圣姑能将我养的细犬尽数赔于我吗?”

  祝孟桢嗤笑:“自然不能,它们个个都已成了焦炭,岂有起死回生的道理?”

  他愤然道:“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嘛,圣姑既然记得赌约,也好歹拿出点诚意才行。”

  “只要段少爷能查明真相,无论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前提是我要能做到才行。”

  段世清倒变哑巴了,除了那些猎犬,他想不到自己还需要什么,正自低头沉思时耳畔却传来一阵嬉笑。

  “段少爷不会想要圣姑以身相许吧!”雪岁阑鬼灵精地眨巴着眼睛,“四哥,你瞧他们呀,见了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像不像一对冤家?”

  语惊四座!

  三人脸上都是青一阵白一阵的,祝孟桢想要开口辩驳,却不知从何说起了,她和段世清青梅竹马,先前又有过婚约,这是不争的事实,姬玄玞再怎么宽宏大量,也不会毫无疑虑。

  雪岁阑看热闹不嫌事大,歪着脑袋道:“说起来四嫂先前和段公子还有过婚约呢,可不知那婚约为何不做数了。”

  “胡闹,就你话多!”姬玄玞出言责怪,她只好闭嘴。

  但祝孟桢心里有气,不吐不快:“还不是因为段少爷心心念念想着你?当时也不知怎的,在梦觉寺后的灵泉相遇之后,段少爷就非你不娶,只好推了与我的婚约,论起这蛊惑人心的本事,我还要向你请教呢。”

  “够了!”姬玄玞猛地拍了桌子,“那时我便定了规矩,谁也不准提寺后相遇之事,你为何明知故犯!”

  “四爷,是她先……”

  “预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她还未出阁呢,清誉要不要了?张嘴闭嘴就是蛊惑人心,这是一家人该说的话嘛!”

  祝孟桢气红了脸,雪岁阑却笑出了声:“四哥,你又何必苛责四嫂呢,毕竟她说的是实话,对吧,段少爷?”

  段世清一直在看热闹,事不关己一样,忽然被问却满脸茫然,他当时确实向姬家提过亲,但却是为了谢丞修,因为谢丞修受辱,段家跟着抬不起头来,所以才想娶了姬家的宝贝女儿,借此反击。

  说来,他当时连怎么虐待姬罗预都想好了,娶进门之后不仅要让她独守空房,还要玩些别的花样,好让她生不如死,倒真不是对她有意思,受了她的蛊惑。

  “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他放下了已然凉透的茶盏道,“当时我确实向姬家提过亲,说过要娶姬姑娘,可天命不佑,姬姑娘竟然掉下绊仙沟尸骨无存,此事便也搁置下来,如今嘛,倒没有那样的心思了。”

  姬玄玞点头,仿佛在说,没有那样的心思最好。

  可雪岁阑不知怎的,竟然道:“段少爷的寺后秋浴图传得满城都是,我足不出户便已被万家知晓,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怕是以后再难有其他归宿,你提亲的时候好歹还问我了声愿不愿意,怎么现在退亲时也不问问我的意思,自己就做主了呢?”

  姬玄玞听着话里意思不对,悄声提点道:“预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她还故意提高了音调,“段少爷,我虽无德无才,但自负容貌无可挑剔,而圣姑的容貌虽算不得数一数二,但说是德才兼备,秀外慧中也不为过吧,可不知当年你退掉与圣姑的婚事时是否也是这般一意孤行,竟不知道你究竟钟意怎样的,坊间传言你有龙阳之癖,不知是真是假。”

  “预儿!”姬玄玞诧异,她这是怎么了,死而复生之后仿佛转了性,之前对段世清厌恶至极,现在却似回心转意,如此恨嫁,这个回马枪倒杀得他措手不及。

  段世清却不急不恼:“坊间如何传言,我不甚关心,毕竟整个东都都知道,我只对细犬追兔感兴趣,成家立业嘛,不急,但如果姬姑娘非我不嫁的话,我倒是可以牺牲自己成全你,反正段府地方宽敞,总有姬姑娘的容身之处。”

  雪岁阑借坡下驴道:“既然段少爷如此说,那么此事就定下了。”

  姬玄玞走下堂来,手背搭在她额上:“你是不是烧糊涂了,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嘛!”

  她抬头,笑道:“我当然知道,四哥也听得真真的,如今父亲的身体不大好,我的婚事还请四哥做主!”

  姬玄玞还没缓过来神,段世清却笑了,他虽不知道姬罗预的意思,但送上门的为何不要,这也是为段家找回脸面的绝好时机。

  “四爷,令妹的意思你也听明白了,我呢,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我段家的门也并非那么好进,三年前给姬家送的聘礼,姬家退了回来,折了我段家的颜面,这次嘛我希望姬家能顾全姬姑娘的心意,亲自将人和嫁妆一并送去段府,如何?”

  “什么意思?”姬玄玞道,“段家不再下聘,倒让我们赔了嫁妆又折人?段少爷可以满城去打听,谁敢这么跟我说话,明明白白算计我姬家,你是头一个!”

  段世清笑道:“四爷,这可是姬姑娘的心意,心意抵万金啊,何必如此计较那些礼数和身外之物呢?”

  姬玄玞正想反击,却被雪岁阑拉住了:“四哥不急,不知段少爷信不信,我会让段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我过门。”

  段世清扬起嘴角,轻狂中还有几分不屑的味道:“那就看姬姑娘的本事了。”

  段世清以为她疯了,姬玄玞以为她傻了,只有祝孟桢知道,她没疯也没傻,她是想通了,要了结与金笔御使御柳卿的半世姻缘。

  “什么事啊,这么热闹。”说话间,裴梦蔷进来了,“大老远就听见逐鸢庭内吵吵嚷嚷,哎呀,这不是圣姑嘛,怎么也过来了?上次你托祝大公子送我的安神药,我很受用呢,还未来得及到东安堂向你致谢,你倒过来了。”

  “长嫂过来了,快请坐。”

  她进门,摘下了黄莺穿柳的浅绿色披风,守着炭火坐下:“听说段少爷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段世清道:“大少奶奶可听说了祝小公子被猎犬咬伤之事?正是因为他身上沾了洋草果油才会受到攻击,半条命都没有了,险些折在我段家。”

  裴梦蔷笑容渐失,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不打紧,关键是她知道了以后没有去看祝孟桢,反而回头去找雪岁阑:“我不知道,久居深宅,我一直在帮锦爷料理家务,并不知道祝家竟出了这样大的事。”

  回过神后才想起圣姑:“是真的吗?”

  祝孟桢凄然点了点头,看来不假。

  “既然段少爷说此事出在段家,咬伤祝小公子的也是你养的猎犬,又为何到我姬家来,口口声声说要见我?”

  段世清咳了两声,道:“敢问裴姑娘,可知道洋草果油的来处?”

  他叫的是裴姑娘,暗中强调她裴家小姐的身份,此事定与裴家脱不了干系。

  见裴梦蔷默然,他继而道,“自从三年前,蝗灾和水患两场劫难过后,东都损耗严重,里外吃紧,像洋草果油这种价高难得却药效甚微的东西,别说其他药坊,就连济世堂也都停止出售,更何况此药油东都没有,用的话还要从湘南进货,费时费力,如果不是处心积虑,应该没有人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裴梦蔷道:“不错,东都内外货运大多走的是我裴家车马,日前,父亲确实捎来口信,说要走一趟荆楚,问我需不需要带什么东西,我因想到,前两日预儿曾说去梦觉寺礼佛时答应了那里的小和尚,说要送两壶洋草果油给治淤伤,我打量着也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就顺道拜托了父亲带了两壶洋草果油回来,仅有两壶而已。”

  段世清打量着雪岁阑:“姬姑娘不说点什么嘛。”

  雪岁阑低眉轻笑,自信不用开口就有人为她解释,果然,裴梦蔷接着道:“可预儿回来不久,连着几日都在打理七里花田,我左右没事,就上了趟山,把两壶洋草果油都送到了小和尚那里,不信的话可以叫来那小和尚问问,我记得他的法号好像叫什么……净泗!”

  祝孟桢身子微微一晃,满脸错愕。

  段世清势要追究到底:“我现在就派人去梦觉寺找那小和尚对质。”

  “不必了。”祝孟桢制止道,“差不多了,没必要往下深究,这场赌约终是我输了,我之前答应段少爷的不会反悔,是我对不起你,烧了那些猎犬。”

  这就认输了?段世清死活想不明白。

  “据我所知,祝小公子这几日都被你关在东安堂坐诊,除了我段家哪里都没有去过,怎么会沾惹上洋草果油?此事当真就此作罢,不往下查了?”

  祝孟桢点点头:“都是恪儿自己不小心,让段少爷费心了。”

  雪岁阑笑道:“四哥,我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不久前我去梦觉寺礼佛,见那小和尚手臂上有淤伤,看着可怜,与长嫂闲话时不免提了两句,长嫂记在了心里,还帮我送去了药油,可不知这药油竟然会害到百里外的祝小公子,也太匪夷所思了,怕不是真有狐仙作祟呢,不如叫来那小和尚问清楚,也好还我和长嫂清白。”

  裴梦蔷点头:“预儿说的不错,无论是梦觉寺的和尚使坏还是狐仙作祟,此事都要查明白才行。”

  “不必了!”姬玄玞叹了口气道,“梦觉寺的和尚哪里能使坏,他们也不知道恪儿会去给段三姑娘诊脉,逃不过是狐仙作祟,怪力乱神之说,又有何证可查,就此作罢吧。”

  祝孟桢深深望了他一眼,满是感怀,可目光扫向雪岁阑时,却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雪岁阑倒笑得惬意自得,如此结果怕是她早已算计好的。

  庭外云散雪霁,朗朗乾坤净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太阳不知何时出来的,尽管没有温度,但也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姬玄玞本要送她回去,却被雪岁阑抢了先,两人一个白衣,一个青衣并行于雪廊之下,听着瓦檐上雪化的声音滴答滴答,良久没有人说话。

  “小泗手臂上并非淤伤,而是湿疹反复发作之故,那年水淹东都,半城的人都得了疫病,他下山布施,也被传染了。”她语调平和,没有波澜。

  雪岁阑道:“小泗是个好孩子,可惜却有这样的身世,终不能如你所愿,一生平安喜乐。”

  她住了步子:“你都知道了?”

  “如果不知,怎能布下今日之局呢?想必四哥也知道了,才会护你至斯。”

  “我知道你对我的敌意,也知道你心思缜密,不仅想要我的性命,还想要我身败名裂,从旭奴到闵忱,你步步紧逼,势要翻出我藏在梦觉寺的秘密,无论是狐仙还是小泗,都是我不能言之于口的隐痛,其实你我都清楚,那狐仙不过一尊玉像而已,现在远成不了气候,你却假借她的手胡作非为,将这尊邪神推向风口浪尖,东都百姓群情激愤之下,若知道是我请来的邪神,还不将我生吞活剥?”

  雪岁阑笑了:“你莫不是忘了,忘了我归来后初次见你,就告诉过你,千万、千万不要求我说真话。”

  “论狠,月未央当之无愧,可论阴毒,你却远在她之上,不知你们同榻而眠时,她是否察觉,枕边竟是此等心如蛇蝎之人。”

  “我们同榻而眠时,要做的事情多了,没有时间相互猜忌。倒是圣姑你挂念如此之多,莫要分心了,深冬已至,该往梦觉寺多送几床寑被才是。”

  说罢往前挪着步子,却不想回头时,她已然双膝跪地。

  “算我求你,将来不论置我于何种境地,万望护持小泗周全,他是无辜的。”

  雪岁阑回身,笑道:“我说过,小泗是个好孩子,我不会为难他,倒是你,可要好生顾惜着自己,你的隐痛从来不在狐仙,也不在小泗。”

  祝孟桢抬眸,知道她别有深意,也明白如何去做,月未央用琉璃净火烧了她的命策时,她不是没有看到上面的结局,但有些人有些事,明知是错,可在劫难逃。

  ※※※※※※※※※※※※※※※※※※※※

  小泗:神仙姐姐,你真的是神仙吗?

  雪岁阑:你说是就是了。

  小泗:那你会算命吗?

  雪岁阑:身为出家人,不要相信这些有的没的,即使算出来你的父母又如何,此生你已遁入空门了。

  小泗:不,我想算一下我的姻缘。

  雪岁阑(尴尬):有区别吗?小小年纪脑袋里都想些什么!

  小泗:我在想,还有谁会像姐姐一样,心甘情愿嫁进佛门呢。

  谢观阅,求支持! 那*******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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