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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生崖 忘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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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樱晃晃悠悠的来到一块猎场,当他一踏入这片猎场就不禁惊讶——这里无论是妖气、邪气还鬼气都充沛浓郁得非常,他心道这肯定就是麒家的猎场了,难怪这几年被他家垄断承包来办这青猎呢?难怪每次都是他家夺得第一,几乎所有的精英都要挤破脑袋的想要投入到他家的门下,原来声誉是这么光明正大的给自家开小灶得来的。

  白樱再次确定就是他家的了,他刚才有经过朱家的猎场,那里妖气什么的倒也是很充裕,不过相比于他家而言,简直小巫见大巫,不过他也不无聊到要去管这破事,只见他四下寻了一番,发现了一棵很高的歪脖子树,目光一亮,不禁一喜,白前往腰后一别,轻快的就跃树去了。

  这树枝很是“肥头大耳”,还横生出很多的枝丫,由于被这里灵气罩得太久,树都要成精了——上面的叶子不仅没有掉,反而嫩青得很。

  白樱胡乱扯两把来垫着,就舒服的躺下了,还顺便把马尾拉过来覆盖在脸上,做了一床简单的蒙面“帘子”来遮挡住有些刺眼的光线。

  白樱正睡得半梦半醒的却听得有人向他这边走了过来。他把墨发掀开一个小缝儿,从里面半瞥了一眼,只见原来是三个穿着土黄色麒麟纹服饰的麒家修士。

  果然是麒家。

  白樱重新把发丝合拢,再顺便起了个凝息诀,两腿换一下位置后又继续去幽会周公了,不过他还没睡着呢却听得一人道:“你知道青家的长子青郁离吗?”

  白樱一听哥哥的名字,不禁心里一激灵,瞬间睡意全无,他平复一下心绪后,便认真的支棱起耳朵去听这些人叭叭。

  只听其中一人回道:“听说过……传说那可是个俊美无涛、倾国倾城的俏人呢,不过常年不是闭关就是在闭关的路上,倒是没几个人真见过,所以也没多少人信。”

  “嗨,无风不起浪,有这一传闻呀就有一定会有些根据的,这不,我就有幸目睹了这位公子的神颜呢。”

  “当真?你真瞧见了?什么时候?”

  白樱不禁好奇还有些紧张——哥哥那么低调的人,这些麒家的人会在哪儿和怎么会遇上哥哥的呢?正想着又听得一人道:“时间还挺久咯,具体哪天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大概是……就是白家那哭包和玄家长女成亲的那天,就是……就是那天我陪二公子去炎烁城哪儿去会几个勾栏美人,却在路上见着他了。哦,对……那个地方叫……离断生崖不远。”

  “ 断生崖”三个字如当头一瓢冷水浸得白樱倏地就睁圆了双眼,手刹时就插进了树中,心不自觉的猛烈揪了起来。

  断生崖俗称凡间的诛仙台,万丈悬崖,常年黑雾萦绕,电闪雷鸣,恐怖吓人得紧,传说无论你是人还是妖只要从这悬崖上跳下去,便会顷刻灰飞烟灭。这里在几千年还是不少神仙渡劫的地方呢,如今也是常常被用来惩治十恶不赦的妖魔邪祟……

  不过白樱想到哥哥目前虽是已经闭关多日,但至少人一直都是好好的,和自己突然冒出的担心一定没关系。

  那人又道:“你以前又没见过,怎么就知道是他呀?”

  那人道:“别说,当时还真不知道。一开始我和二公子自然不知道是他,我们不仅不知道是他,而且还被他当时的那样子没吓个半死,你猜当时他是啥样的?”

  “什么样的?”

  那人故作夸张到:“什么美人啊,鬼还差不多呢……矣,浑身都是血啊,白色的衣服被染得血淋淋的,整个人披头散发,而且还是个瞎子,眼睛上缚着一块白布,娘耶,瘦骨嶙峋得好像能飘起来,我们当时是真以为遇着鬼了,吓得我们俩恨不得立刻就要掉头回去,不过他不仅没有拦我们的去路,还主动礼貌的往边上让开,我们虽然是驾马跑过去,但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只是那脸上也是血淋淋的,看不出来什么。”

  “哇!听着都吓人,不过也好奇他这到底是怎么弄的……那后来呢?”语气是好奇中满满的惊叹。

  白樱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能一遍一遍的自我催眠——不是哥哥,不会是哥哥……有炫光白绫,所以哥哥眼睛好着呢。

  ……

  青菁本以为时间一定会让自己变得释然,很快就会让自己变得洒脱的,哪怕是装的,久了久了也就会慢慢忘记应该忘记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可最终还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面具没有温度,搁得他脸颊生疼,他最终还是把他它摘了。

  青菁觉得自己真的很没出息,曾经和白樱在一起经历过的所有回忆——他总会对自己咧着小括号、甜甜的笑;他总会每天对自己说着不重样的情话……甚至两人在一起羞耻缠绵的情景都会涌浪般一阵阵的向他扑来,而自己处于深海中央,纵然害怕不愿也无处躲藏。

  青菁怎么也忘不掉白樱会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耐心哄自己吃饭、睡觉,眼神中溢出的是无奈和宠腻;他们一起檐下同赏过雨中的青山黛瓦,伞下共听过的细雨流沙;依偎细数静谧中的迁月流星,牵手远望天际的孤鹜落霞……他们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承诺过的山盟海誓……那一幕幕排山倒海般无时无刻的向他砸来,遥远却又清晰,连梦里也不放过……

  青菁真的有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和它一刀两段,奈何它却是细水缠丝……

  他只觉每天都在煎熬,但让他真正崩溃还是在白樱结婚的那天……

  断生崖的尽头前面有一块天然形成、大概有一两丈长的整块石板路,常年炙烫无比,上面寸草不生,薄烟缭缭中好像在告诉来这儿的人们,“再考虑考虑,过了这段石板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有时候这世间还是很善良的,连死亡也会提前给你时间再想想,可是青菁没有考虑。脚一触碰石板,这火辣辣的疼痛倏地直窜心房,他皮肤本来就比较细嫩,还没走上两步已经全部破了,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淋淋的脚印。可是他此刻心已死、人已木,整个人都没有了知觉,已经处于放空状态。他曾经一直都觉得自己一定会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甚至会想笑那些被爱所困所伤的人们,只觉他们真的是特别傻,可话说绝说满了,没想到这事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才明白没有感同身受就胡乱置评别人的人,真的会是极其的愚昧无知。

  青菁实在是受不住了,那种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不由自主的想着一个人,哪怕一刻的空隙也没有,满脑子都是他,连做梦都不放过……他决定要来断生崖的时候脑子是很清醒的,绝对不是一时的冲动,他甚至可以说是有过多次的深思熟虑。他问过如果自己就这般无情的走了,父母怎么办?青药,青岸他们呢?那些爱自己的人们呢?他想过他也知道他不应该这样的,可他只能这样。他不想这辈子就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听着有关于他的幸福。他嫉妒、他吃醋、他忍受不了,与其一生都这样痛苦的挣扎着,还不如潇洒的了却此生,来生做牛做马也不再做人,这样就再也遇不到他,也不用再经历着这俗人劫了。

  高处不胜寒,寒冷刺骨的烈风冷酷无情的拍打着他,撩动得他衣袍不住翻飞、簌簌作响,固执的想要把他往回推,可是他却更固执,即使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火海和暴风中般的步履维艰,他还是要往前,谁也拦不住。

  青菁望着下面不住翻腾的乌压压、层层叠叠的黑云,轰雷掣电中风起云涌,震耳欲聋的雷声和这刺眼的电光竟让他莫名有些期待。他没想到自己来时无牵无挂,走时却满负伤痕。

  青菁克制的叹了口气,轻轻道:“…白樱,我恨你……千般温柔是你给的,这万丈深渊也是你推的,现在,我便真正将你还于人海,以后世人万千,你再难遇我……”他随即又苦笑道,“难遇?人家根本就不想再遇见你。”

  他释然的叹了口气,慢慢阖上眼帘,便毫不犹豫的坚毅决绝的纵身跳入这电闪雷鸣中……

  你既不要我,我便也放过你,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有的人即使是苟延残喘、痛苦挣扎也想要偷生,可最终还是事与愿违;而有的人却是倦于这人间烟火,只想轻决此生,可最终也还是不随你心,而青菁就是后者。

  即使青岸快如电光残影,最终也还是慢了一步没能抓住他。

  青岸随即也毫不犹豫的便跟了下去,他拼尽全力的去护住青菁,三条残尾也紧紧的把他圈了起来,尽管如此还是让他除了被炫光白绫护住的双眼外,竟是再难寻得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

  青菁虽是遍体鳞伤,可最终还是从这炼狱中偷生了,而青岸却没有出来。

  青菁当时心如死灰,眼睛又看不见,他只觉身体每个部分都在得被猛烈的电流不断的击打着,那些锋刀利刃如钉子般一阵阵向他袭来,好像要把他钉穿。疼痛不多时他就晕了,可他能感受到模糊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牢牢护住,那东西是毛绒绒的,像是尾巴,还是三条:一条紧紧圈住他,其余两条却在替他抵挡那些电击利刃。

  青菁醒过来时却是躺在一块草地上。他茫然得只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可那隔着好远就听得见的隆隆震雷电声和这刺心的疼痛以及这满身血淋淋的模样,让他知道自己这不是在做梦——他居然在断生崖中也死里偷生了……想死也死不了……

  青菁强撑起身子四下搜寻着,既然这不是在做梦,那自己能活下来一定就是被救了,而且救他的还不是人,是妖。

  青菁仔仔细细的寻找着,却是连半个影子都没有寻着。跌跌撞撞的挪到路边时却刚好遇上两人,可能是被自己的样子吓着了吧,尽管冲出去老远,都还能听得见人家驾马声的急迫和害怕。

  他有些酸楚的笑了下,顺便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确,如今这副模样,要是在个阴雨悱恻的夜晚,阴风怒号中再被人遇到,定是会被人当做孤魂野鬼吧?

  青菁打破脑袋也寻思不出到底救自己的是谁?他从不相信这世间还会有谁能这般为自己拼命,更何况是妖,不过他现在却是满心内疚,不知道救他的那个人现在是否安然?如果人家要出了什么事,那自己这辈子该怎么对得起人家?

  在经历了这次生死劫后,他逐渐想明白了——本来搭台唱戏的一直都只是自己一人,人家只不过是来陪你戏前预演一下,日久天长的,你却对人家赖上了,等人一走,你就不习惯了,殊不知你本来也应该、也只能是一个人。

  他想了想——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何必要为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去那么在意呢?何必要为了自己曾经那么嗤之以鼻的东西伤心伤身呢?有些事啊,看开了,就无所谓了;有些人啊,放下了,就不重要了;有些情啊,看淡了,就不会累了。哪有什么熬不出的苦?过不去的坎?人生需得看开看淡,累了就休休息,饿了就吃吃饭,该说说该笑笑,能玩的玩,该闹的闹,那些破事烂事,该翻篇的翻篇,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青菁心道:“现在自己的性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既然陌生的别人为了自己都能那么竭尽全力,自己还有什么借口和理由去放弃呢?”一阵心里顺通后,他忽然觉得自己身心都轻松了起来。 他在河边清洗了脸上和脚上的血渍,又重新把长发束了起来。

  他决定要去真正的忘记白樱。

  青菁到忘川河畔时,摆渡老爷爷正在打盹儿。

  他轻声唤了几声才唤醒他老人家。

  老人伸了个懒腰,抬头时却是被眼前人惊着了。

  这年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浑身是伤的,尤其是这双脚,已经血肉模糊到不行,却还不穿一双鞋子。虽然能来这儿的人大都是已经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痛彻心扉的了,但这记不清的年月中,自己好像还没有遇上过如他这般的——已经伤了心,还把身也弄得般支离破碎,等等,他突然好像隐约记得很多年前自己好像有遇到过类似的……对,是有遇到过的……

  青菁见他只是吃惊中愣愣的盯着自己,以为自己定是打扰到他老人家了,随即不好意思的拱手道歉,却是被老人一把扶住了手,怜惜的问道:“孩子,你可是要过这忘川河,去那忘忧当铺啊?”

  忘忧当铺在忘忧小镇中,要去忘忧小镇就得过这忘川河。这忘川河宽且深,河中怨灵、魂魄无数,河上的奈何桥只能是鬼魂走的,人若想要过河就只能让这唯一的摆渡老人用他的摆渡小船送过去,然后你就可以去忘忧小镇,去忘忧当铺典当了烦忧后,便可会被直接送回你想回去的那个地方。 十里桃花,只为博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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