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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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坐在最中间、最华丽的那驾马车里,手里攥着个小铃铛,看着倒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女人,冷笑涟涟。
他真是不知道陈阿娇胆子这么大,居然上了马车就使了个“金蝉脱壳”的法术,把陈莞的壳子留在这儿,自己溜了!!!
好在桓君还给了自己一个小铃铛说什么这是传音铃,一子一母,若是摇响其中一个铃铛,另一个即使远在天边也会有感应!
刘彻更气了,怎么看桓君这意思,阿娇是不准备回来的打算了吗?
还说什么不放心颜徵在去长门宫的路上有什么意外,所以一定要亲自去看着才能放心,给颜徵个铃铛待在他身边不行吗?他是皇帝更怕意外的好吗?
阿娇是不是对颜徵太过于在乎了,或者说对颜徵肚子里的孩子太过于在乎了?刘彻心里浮出些许异样。他从前总觉得这是因为颜徵是她旧仆的女儿她才多看顾几分,但是万万没有如今这十足十的心都扑在上面的道理啊。
还是说是为了将颜徵腹中孩子纳为己用,效仿当年高皇后借腹生子呢?但是这样说的话就没有必要借机“小产”了呀!
刘彻有点想不明白。
万般不愿意出门的阿娇最后被刘彻拉上了马车,但是在走之前和刘彻商量了一阵,把颜徵移居别宫养胎,以待生产。
挑来挑去,阿娇最后还是挑中了长门宫——无他,长门宫人员清白简单。
自她死后,长门宫宫人多数被迁回未央、长乐两宫,部分迁往甘泉、北宫、上林等处任职。
如今留在长门宫的,不过三、四十人,一来是避免长门宫荒废,二来嘛,是因为她死后刘彻才真正在拜谒霸陵的路上往长门宫歇过两回。
仔细询问过,她才知道如今长门宫为首的长门令和长门女史,就由曾经服侍过她的老人担任。长门令文宋,是曾经的母亲的公主家令,母亲去世后为主服丧三年,转而为长门令,长门女史就是曾经母亲送来照看她的女官任乔。
今日陛下自长安启程往南郡,颜徵也是从未央宫启程往长门去。
阿娇飘在颜徵所坐马车的上方,仔仔细细把随行人员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常,才又回到颜徵的马车里。
随行人员不少,除了宫人内侍,还有医官十数人,而这些人,都是宋臻仔仔细细挑选出来,呈递在名单上的,可以说都可信。
阿娇凑上去摸了摸颜徵的肚子,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和云合大人这个不靠谱的商议找个人间身份,就这样老老实实以鬼身待在云合大人身边不是更好吗?
方便,实在,还能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
反正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受制于人的状况。
阿娇就是很后悔。
然而还没有后悔多久,挂在腰间的小铃铛就开始狂响。阿娇心下一紧,又想着颜徵这边已经检查一遍没有危险了,就直接瞬行追着皇帝御驾而去。
阿娇这段时间一直醉心研习法术,又加上此时没有肉身的限制,瞬行之术施展的极好,不过几息功夫,就看见了驰道上遮天蔽日的旌旗。
找到皇帝御驾,阿娇闪进去,见刘彻还好好安坐在车内。皇帝车驾很大,里面铺着柔软的地毯、被褥,还放置了一张小几、一个小柜。
沈致施给刘彻的法术并非长久之计,如今刘彻也看不见阿娇的鬼身,只当她还未赶回来,面色倒也正常。
他正拿着一卷文书看着,一边猜测阿娇什么时候能到。他记得上次阿娇带他出城的时候,能瞬间移动百尺之地,算来到这里总要施法好几十次,不急。
手中竹简突然飞起来然后被摔在桌子上。刘彻皱眉:“娇娇?”
竹简仿佛被人一把挥进他怀里。
“娇娇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刘彻笑道,“你在哪儿?”
阿娇没理他,气呼呼地坐在桌子上,看着刘彻的手穿过他的鬼身往前摩挲。
等到刘彻显示出不耐烦以后,才缓缓显出身形。她暂时还不会沈大人和云合大人那种只让一个人看见自己的法术,她如今显出身形,就是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她。
把阿娇的模样细细看过以后,刘彻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可惜手指直接穿过了阿娇的身体,指尖也没有什么触感。
“刘彻,你乱摇铃铛做什么?”阿娇压低声音,以彰显自己的愤怒。
刘彻笑了:“想你了!”
阿娇:“???”
阿娇:“你有病吗?”她深吸一口气,“是我大意了,桓君褚君都随行呢,你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啊。把铃铛还我。”
刘彻挑眉笑得有些得意,道:“这又不是你的,这是桓君进奉给我的,岂有还你一说。”
阿娇冷笑两声:“那我还给你好了!”说着就解下腰间挂着的铃铛扔在桌子上,匿去身形。
皇帝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不禁唤道:“阿娇?阿娇!”
全无回应。
***
颜徵一行走得慢,但是停停走走也在午后到了长门宫。
她听说长门宫许久了,可是还从来没有来过。本以为是个荒凉别宫,没想到宫墙瓦当都十分精致,可比北宫好得多了!如此说来,住在长门宫倒是远胜于住在北宫了。
长门令文宋和长门女史任乔都已经站在门口迎接贵人。
颜徵不敢脱大,免了他们的礼。
听闻文宋是原先窦太主的家令,年纪不小,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模样,头发花白;任乔则年轻许多,不知道过了四十没有,梳着垂髻,看起来恭恭谨谨。
二人迎着颜徵入内。绕过几道宫墙,入了正居——落霜阁,以楼高而常有霜色名之。
落霜阁高五层,立于阁上可远眺山水,是个观景的好所在。
长门令躬身道:“夫人,这几个月,您就住在这里了!此阁名为落霜阁,高五层,原寝居是在三楼,但是臣想着夫人您身体不便,便做主挪到了二楼,一来楼层不高梯木最平缓,二来也不至于沾了潮湿地气哦,夫人以为如何?”
颜徵颔首笑道:“且按你安排的就好。”
文宋观其言行举止也估摸出这位夫人大抵是个和顺性子,于是继续禀报:“长门宫有令一人,丞四人,宦者二十七人,女史一人,秩千石,宫人十五人,可供夫人差遣。”说着,捧上一卷竹简。
颜徵接过细看,只见上面各人名姓、职位、俸禄乃至籍贯、年岁都写得清清楚楚。于是又笑:“我知道了,我此番从宫中也带了不少人来,怕是就要劳烦长门令和任女史来进行安排了!”
文、任二人拜礼:“这是我们份内的事情啊!”
阿娇摆脱刘彻的纠缠又去和桓九君嘱咐了一阵让他好好看护着皇帝的安危,等回到长门宫的时候,颜徵已经到二楼休息了。
文宋、任乔二人同颜徵的贴身宫婢元一、碧螺二人将随行宫人安排往各处。
其实元一、碧螺二人并无品阶不是宫官,安排这些事情大可不必让她们参与的,但是文、任二人怕这位颜美人多心,还是让她们参与了!
阿娇走过去扯了扯文宋已经白了的头发,又摸了摸任乔输的整齐的矮髻,心里无限感慨。
其实她去世的时候文宋还在霸陵给母亲服丧,但是自己小时候几乎就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因为家贫被送入宫中为宦,又因为为人机灵做事周全被当时的公主家令挑中带入公主府。
后来老公主家令老了不堪用了,他就慢慢升了上来。
阿娇去楼上晃了一圈,落霜阁曾经也是她住得地方,所以装饰也颇为华丽,如今天冷了,廊下挂着遮风的金丝藤红漆竹帘,隐约看得见青松拂檐,屋内亦是珠帘翠幔,云幄重帷,凤飞龙舞,焕彩争辉。那张雕花漆案上摆着一个青釉水波纹细颈瓶,一枝细蕊红梅旁逸斜出。
对于刘彻来说,不额外花他宫中的钱,母亲送什么东西进来他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讲究。
说不上对她好,也说不上对她不好。细细想来,其实就是不在乎,懒得花心思在她的事情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阿娇就迷了几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才脱身,怎么敢又投到“刘彻”这个深坑里。
是鬼差不好当了还是仙不好修了!
阿娇在旁边小榻上盘膝坐下,一面走气。引导体内神力走过奇经八脉,阿娇才缓缓睁开眼,虽然说这两年来她不能感觉体内神力有壮大之势,但是法术驾驭上的确更轻松了。
她想着,此处距离造纸属很近,不如趁机去看看林皋造纸造的怎么样了,顺便,也是看看陈选。
等到了造纸属,她还没见到林皋,却被那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吸引了,今日有些风,那灯笼却还亮堂堂的。
她所见的灯笼要么是细纱围的,见风则灭,要么是厚布油皮包着,灯光昏暗几乎无用。
她飞上去,把灯笼抱在手里,才发现那外面是糊着一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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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驰道,秦修建了九条驰道,文中刘彻所走的就是秦楚大道,规划由咸阳(长安)经陕西武关、河南南阳至湖北江陵,起自长安,经积道、灞上、芷阳、蓝田、峣关、上洛、武关、丹水、淅、郦等地至宛城;
2.汉代楼阁,西汉高台建筑被统治者占有,到东汉时期四、五层楼阁也多用于佛塔建造,汉代楼阁按功能和用途可大致分为五类:仓楼、台榭、望楼、楼宅、乐楼,有壁画参考和出土建筑参考(但是我去查了查资料,表示看不懂);
3.陶瓷,原始瓷器从陶器发展而来,中国真正意义上的瓷器产生于东汉时期(公元25~220年),浙江上虞县面官镇出土的东汉时期青釉水波纹四系罐,为我们展示了瓷器烧造工艺发展的初期模样;
4.灯笼,具体出现时间不可考,一般认为是“纸”出现以后才产生了灯笼,本文假设早期有灯笼,但是用处不大,不如火把灯盏。
(话说,纸出现了,岂不是写字工具进步了,灯笼可以进步了,那伞也可以由布伞进步为更轻便的油纸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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