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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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说阿娇有什么担忧的话,那一定是刘彻那个多疑猜测的性子。
虽然以刘彻所言他并没有对仇庄的话十分相信,但是总归是听进去了几分。阿娇笑道:“就是不知道这个仇庄仇先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彻儿这么相信!”
刘彻看着阿娇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分辨他的脸色,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我并不相信他,而是,你这两日的举动,让人生疑!”
???阿娇懵了!
刘彻笑道:“娇娇,你知不知道,你最近,总是爱打量我,你从前犯了错,就爱这样去看太皇太后和姑母的脸色。”
阿娇:“……”有吗?
仿佛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刘彻脸上的笑意愈加浓郁,道:“有啊!”
阿娇讪讪道:“彻儿你在说什么呢!”
刘彻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躺着,道:“许是你都不记得了吧!娇娇,我觉得此事很是好笑,你知道我在笑什么吗?”
阿娇老老实实摇了摇头,刘彻的心思,她一向不能猜的准确,遑论此时。
刘彻一下一下敲着桌子,道:“我在笑,从前很多事情,你都不记得了,我却还记得。”明明该记得清清楚楚的是她,她却记不清了,该忘的是自己,结果到头来耿耿于怀的却是自己。
阿娇:“……”她好像明白了,还是因为两年前刘彻吸收了自己的凡尘气息一事,没想到没想到,这算是帮了自己还是坑了自己呢?
瞧着对面人有些明了又有些怅然的神情,刘彻心里算是舒服了几分,又道:“但是令我最怀疑的是……”他抬眼定定地望着阿娇。
阿娇不解,也定定地望过去。
刘彻道:“是你一直不伤心。”
“什么?”阿娇脸色大变。
刘彻“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你那天确实把我唬住了,但是我冷静了几日,就觉得,你不对劲你太平静了,阖宫上下,除了李妍被你打入暴室,你一个人都没有罚,这不合你的性子。”
阿娇只感觉自己的心都颤了一颤,只能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以平和的声音道:“只是,我这几年,性子越发平和……罢了!”
“平和?别人也就罢了,李妍你能忍得住不杀?还是说,你丧子不过几日,就能有兴趣出去,走走?”
阿娇心里都快哭了:母亲啊,你带我回去吧!刘彻越老越发难缠了!
“况且,这样的事,你不吵不闹,反而时时刻刻在让自己平静,本就不对劲。娇娇,你性子的确有了长进了!”刘彻站起来,重新坐回书案前,才又道,“此事,你好好想想,怎么和我解释,回去吧,晚上我去云光殿。”
左手掐了掐右手虎口,阿娇才缓缓站起来,道:“那……我在云光殿,等着彻儿!”说完就转身出去。
“不要再叫彻儿了!”皇帝的声音飘进耳里,走到门口的女人身子晃了晃,顿了片刻,才继续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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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内侍抬着皇帝御辇到云光殿的时候,只有宫人在外面候着。
刘彻瞧了一眼“病了”许久的玉鲤,眼里流露出些许笑意,问道:“娘娘呢?”
玉鲤领着棉凫、南客两个端的一副稳重模样,回道:“回陛下,娘娘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正在寝殿歇着呢!”
刘彻点了点头,就往寝殿走去。下午那一出,阿娇这会儿能舒舒服服来见他,那不舒服的就得是自己了!
进了寝殿,床帐关的严严实实。刘彻只瞧了一眼,就端端走到寝殿那架鸾抱花四叠屏后面,玉鲤带人沉默着为皇帝更换了衣服,不敢惊扰了主子。
换了衣服,放下重帷,刘彻挥退了宫人,才独自往那张大床走去。
床边搁着个炭盆。刘彻皱眉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块,被子有一块落在地上,若是炭盆炸个火星,非得点燃了不可。
拎着被子,刘彻把炭盆往旁边踢了踢,果然炸了几个小火星。
阿娇这才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地把刘彻手里的被子夺回来,整整齐齐地铺好。
刘彻把她按倒,说道:“别起来了,躺着,小心着了凉。”
阿娇缩回被子里,只伸着头往外看了看,厚厚的帘子被放了下来,估计殿内没有别人了。
皇帝坐到床上,把阿娇往里踹了踹,然后自己躺在外边。阿娇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开口。
宫中规矩自来是皇帝先安寝,睡里边,侍寝的后妃睡在外边,方便后妃半夜起来服侍皇帝。
像阿娇这种总是自顾自睡着的……刘彻表示没有人和她这样。“我让你想的解释,你想好了没有?”
“没有。”阿娇硬梆梆回了一句,就缩进被子里,然后又把刘彻往下推,道,“你都没有洗漱,怎么能上到床上来呢?”
刘彻直接伸手重重在她两手上拍了两下,眼见着白皙如玉的皮肤上迅速出现了两道红印,才开口:“安分些,我可不惯着你。”
说完,见阿娇安静地躺了回去,刘彻才脱了外衣中衣,在她身边躺下。
阿娇在床上窝了很一会儿,身上暖和和的,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个汤婆子。他把人搂得更紧了些,道:“那你回来了在做什么?我说的话你没好好听吗?”
阿娇不耐烦被他抱得这么紧,于是微微挣开一些,道:“你说的不过是吓我罢了,怎么就要我解释了?”
刘彻低头看怀里的人,冷笑了两声,才道:“你如今倒是越发会狡辩了!娇娇,我了解你,你说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才响起刘彻的声音:“蠢人。”
一回被自己看透也就罢了,两回都是如此,不是蠢是什么?从前的阿娇倒是有几分机灵劲儿,但也不过几分而已,他并不看在眼里。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在长门宫关了太久的缘故,越发显得不通人事了!
甚至是隐隐约约多了几分不屑!刘彻不知道这种不屑从何而来,只能暂时归结于她的“重生”奇缘。
当年阿娇作皇后的时候,还知道打理后宫,拉拢安排自己的亲信在各处内宫官属,这次回来可好,先是明目张胆地得罪了当利,又是排斥刑氏,还大庭广众之下讽刺卫氏。
蠢极了!要不是自己看在阿娇待自己的一腔情义上护着她,如今的未央宫可不能让她肆意妄为这么久。
这么想着,刘彻倒是觉得心里安稳了几分。阿娇来历固然由城隍验过,但是他也不敢满心相信阿娇,毕竟,他不信阿娇一点怨恨都没有。
闭于长门宫十多年,骤闻母亡兄死之下晕厥而至缠绵病榻,刘彻想想都觉得若是换了自己,真恨不能将那些导致自己陷入此等境地的人碎尸万段。
可是阿娇一直安安静静的,仿佛没有任何怨恨,甚至都不爱主动提前从前的事情,他不安——这不是那个简单的陈阿娇会表现出来的模样。
所以当女人表现出对太子的不满,甚至十分郑重地表示要生个儿子表现出对太子之位的渴求时,刘彻倒是心里踏实了许多。
至于假孕——阿娇自在上林苑就表现出对颜美人的不一般来,怕不是,想要偷天换日把颜氏的儿子据为己有,借此来和卫氏斗法,争夺太子之位。
作为一个皇帝,刘彻不怕前朝后宫出现有野心的人,但是他不喜欢自己掌控不好的人。若是阿娇清清楚楚是为了太子之位,他犹可以对她宽宥几分,既往不咎。
他也清楚阿娇上辈子是实实在在亏在没有一个儿子上——虽然他觉得以阿娇如今的心智手段和背景,是斗不过有卫家作支撑的刘据。
但是能让一直在蜜糖罐子里泡着的太子长几分教训,刘彻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
阿娇沉默了许久,“蠢人”两个字在她脑子里不断回想。
混蛋刘彻,居然就是这么看自己的。蠢?蠢得是你吧,等你到了地府,我一定要你知道什么是愚不可及!
等你这个日日想着做神仙的人到了地府,就知道什么叫做此一时彼一时了。阿娇愤愤地想,口中只道:“你聪明,所以接连着被李少翁、栾大骗呢,还赔了钱又赔了女儿呢!”
刘彻脸色一黑,翻身就把阿娇扯在怀里,曲肘勒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你再说一遍。”
“呸!你才蠢!”
“不长教训!”刘彻把女人压在身下,阿娇不忿,伸手就在皇帝身上狠狠又拧又掐。
“你就是,你还怕人说吗!刘彻你做错了就是不敢认!”阿娇心想大不了换个壳子,过一个月又是一条好汉!
刘彻“呵呵”两声,拿起旁边的软枕就捂在阿娇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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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刘彻以他惯有的帝王心术,在努力贴合从前阿娇的心理逻辑的情况下,把阿娇想复杂了!
阿娇:我只是想升职加薪啊! 阿娇在地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