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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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沈致大人交代了林皋的事情,阿娇送走母亲继父,才缓缓重新躺下,谁知道才动一动,身边的人就睁开了眼。
“几时了?”刘彻有点迷迷糊糊。
“刚刚五更天呢,你再睡会儿吧!”阿娇拍了拍刘彻的背,翻了个身,面朝里。
母亲的意思自己不是不懂,她希望自己能趁着这个机会和刘彻皇后修复关系,然后以后能让刘彻同意留自己在“懿都”。
但是,刘彻可不是什么良人啊!再说了如果林皋所言为真,那离刘彻死还有二十年呢,谁知道这二十年里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刘彻又闭眼躺下,把阿娇抱进怀里。一伸手,只摸到旁边微凉的被褥,不像是睡了一夜的状况,于是问道:“昨夜没睡吗?”
阿娇腹诽:“作为一个皇帝能不能不要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啊!”却只“嗯”了一声。
刘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这样,太医令说了,迷症多为心症,为神思郁结所致,你这样一夜一夜不睡琢磨事情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偏偏你又不聪明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来二去可不是就疯……就病了,以后别这样了!”
阿娇:“?”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事情的?
我都没有想这么多!
刘彻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
阿娇无语,等到刘彻再次睡着了,才缓缓闭上眼睛。
等到阿娇再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打了个哈欠,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火盆已经换上了新炭。
“棉凫,南客。”阿娇轻声唤道。
“娘娘,您醒啦!”棉凫打起帘子,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
“嗯,你们在外边干什么呢?一个个都跑了。”阿娇睡得两颊红红,闭着眼睛任由棉凫把自己扶起来。
棉凫笑道:“娘娘,陛下今早下诏,赐咱们殿内伺候的,一人一月的俸钱……”说着脸上的笑越发浓郁起来,“还,赐了娘娘今年宫中新制的桂花酒酿,听说是养身的,正好适合娘娘小产后吃。”
宫人陆陆续续捧着洗漱之物走进来。阿娇漱了口,才笑道:“不过是一罐酒酿罢了,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么高兴的!”
“娘娘,这不一样嘛,您想想,陛下多久没来云光殿了,您都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说呢!”
伸着手由宫人服侍着穿衣,阿娇道:“由她们说去,嘴长在别人身上。再说了,陛下便是十几日未到云光殿来,也是独自宿在温室殿,没见去别的殿啊,她们有什么可以笑咱们的!”
棉凫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于是又笑起来讲起别的事。
妆扮好,南客就领着一队小宫女捧着漆盘走了进来。南客将手中漆盘搁在食案上,将漆盘内玉碗盛着的酒酿端到阿娇面前,道:“娘娘,这是这是用甜酒酿配着今年秋天的桂花、藏红花、枸杞制成的,封存了大半个月,才取出来,您尝尝!”
阿娇吃了一口,果然觉得口齿留香。
用过早膳,阿娇想着出去走走,这几日雪越发大了,颜徵害怕雪天路滑不敢出门,已经六七日没过来和阿娇讲话了。
在床上躺了这几日,又不能打叶子牌,阿娇觉得再不出去走走自己就要闷坏了。偏偏脚还没踏出殿门,宫人就跪了一地,说寒天伤人,让她珍重自身不要出门。
阿娇:“……”我又不是一摔就碎的瓷娃娃,至于吗?
只在门口转了两圈,就有皇帝的人前来传话,让她去温室殿小叙片刻。阿娇抖了抖眉毛,上了步辇。
到了温室殿,郭旽已经在门口候着,阿娇由他领着进去,到了皇帝寝殿,刘彻只摆了摆手,让她躲到寝殿里的那座鹤排云织锦坐障后面。
阿娇心下生出几分异样,还是按照刘彻的指示绕到坐障后面,后面已经布好了一张红枝茶几和一张绒垫,让阿娇安坐。
阿娇徐徐坐下,外面就响起来脚步声。
“臣,仇庄,参见陛下,陛下长乐未央!”阿娇听见一个响亮清越的男子声音。
刘彻的声音低沉有力:“免,赐座。”
一阵衣袍抖动的声音和,那人应该是坐下来了。
今年的桂花开得好,宫中存了不少,采下来后洗净晒干,如今正好拿来泡水。殿内浮起淡淡的花香,刘彻饮了一口水,道:“昨日你所说之事,我往云光殿去了一趟,问了些话,与你所言,大相径庭,今日你再细细说一遍!”
仇庄微微弯了弯身子,道:“喏。臣听闻陛下于出猎上林之时,得了云光殿的陈娘娘,恩宠有加,并于月前的宫宴上证得有孕,然而拒臣推算,陈娘娘的身孕……为假!”
刘彻放松了身体,向后躺去,透过玉杯上袅袅的水雾,他看见仇庄一脸的恭谨小心。
“你何以笃定此事呢?”
仇庄俯身扣了一个头,道:“臣推演过陈家六女公子的命数,非但是个无子的命数,且,命中早夭。”
阿娇抬头向外望去,只能看见织锦坐障上绣成的排排仙鹤朵朵祥云,她心里也生出几分紧张——桓九君与修成地仙仅仅一步之遥,尚且不能直接看出自己的身份,这个仇庄又有什么能耐呢?
刘彻把被子放在青石几案上,笑道:“命中早夭?你是说,陈氏已经死了?”
“臣不敢断言!”
“可,陈氏如今好好的活着呢,言笑饮食,皆无异状,你又作何解释呢?”刘彻就那么躺靠在凭几上,言语带笑,甚至没有半分目光转到旁边的那座织锦坐障上。
仇庄低下头,越发显得毕恭毕敬,他回道:“回陛下,臣听闻世间有夺舍重生的秽法,亦有取他人之寿数来延续己命的邪术,施法者平素看来与常人毫无异处,但是相处日久,身边人就会受邪祟的侵害,日渐消瘦,终至于伤身毁命。”
刘彻敛了笑意,道:“你的意思是,朕的陈娘娘是个邪祟,是来与朕为害的?”
“陛下,此人一派胡言。”门口传来一人掷地有声的话语。
阿娇听出来是桓九君的声音,倒是放下心来。
仇庄向门口望去,只见两道身影徐徐走了进来——一个是桓九君,他认得,至于另一个,他想了一会儿,想起来是前两年就颇得陛下信任的褚海光。
刘彻抬了抬眼皮,道:“原来是桓君和褚君啊,都坐吧!”
二人道谢,落座。
甫一坐下,桓九君就向着仇庄喝道:“你说陛下的陈娘娘是邪祟,岂不是说我和褚君都是无能之人,连区区小事都办不好?”
褚海光亦是斜着眼看着仇庄,面色很是不善。这两年本来就因为桓九君的关系,陛下不能凡事都和自己商量,但是桓君是个洒脱性子,不拘俗礼又不爱钱财,两人倒也相处颇为愉快。
“庄并无此意。”仇庄皱眉,拱手回道。
桓九君哼了一声,转向刘彻,说道:“陈娘娘出身来历,没有比陛下更清楚明白的,你口出狂言,构陷贵人,却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仇庄心里恼火,不知道这个桓君如何这时候赶到了温室殿来,只能按捺下心里的火气,回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是陛下不信,臣可以施法验证!”
刘彻这才直起身子,道:“果真?”
仇庄回得笃定:“果真!”
刘彻拍拍手,转向褚海光笑道:“褚君怎么看呢?”
褚海光冷静地环视一圈,才回道:“回陛下,臣以为,不如令这位……”
“在下仇庄。”
“不如令这位仇先生和桓君共同施法,来验证孰是孰非。”褚海光表示对桓九君的法术有信心,他甚至知道,自己的术法是远远比不过桓君的。
刘彻颔首,道:“朕以为然。褚君,你回去占卜一个吉时,令他二人做法,一较高低。”
仇庄觉得“一较高低”四个字有些不妥,但是又不敢直接辩驳,只好躬身应喏。
待三人离去,阿娇才给自己续了一杯热水,道:“此人口口声声能堪出我的来历,彻儿你难道觉得他会不知道我就在坐障之后吗?”
刘彻起身绕到阿娇对面坐下,杨得意及时为二位贵人换了热饮。
刘彻抬眼看了阿娇一眼,道:“不重要。”彻儿?他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
阿娇品着幽幽桂花香,道:“今日那道甜酒酿我吃着还不错,你觉得呢?”
刘彻也点了点头:“尚可!”
阿娇轻轻笑起来:“你是不爱吃甜食的,但是这酒酿确实不错,还养生,你可以多试试!”
“娇娇,你怕不怕?”
阿娇莞尔笑道:“我来身正,不怕!”
刘彻目光闪了闪,笑道:“我瞧着你这样镇定,倒是安心!桓君与那个仇庄,我倒是更信桓君,只是你究竟特殊,许是仇庄修为不深,未能看透你身上的缘法,所以有了误解,我倒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
“彻儿想的自然是好!”阿娇低头看着杯中水面上漂浮的朵朵金色小花,觉得甚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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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相信阿娇还是不信呢?
阿娇:刘彻的嘴骗人的鬼
鬼:有被冒犯到 阿娇在地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