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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连忙冲下去。刘彻抱着阿娇,却发现她一脸呆滞逐渐变成惊恐。
“血!”棉凫不知有变,走到阿娇身边哭道。
刘彻骇了一跳,连忙去看,果然看见地上一小滩血迹。他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阿娇此刻更是惊慌,她突然想起来似乎她占据了“陈莞”的身体以后就没有来过月事了……就算云合大人不在她肚子里,也怕是别人不是!
她死死拽着刘彻的衣襟,大喘着气,道:“去传太医令,快去!”她心里害怕,眼泪几乎不可忍地流了下来。
好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阿娇被抱进了温室殿的寝殿,李妍跪着,脸色发白。
南客棉凫齐齐护着阿娇,寝殿的帷幔放下来一重又一重。刘彻只能坐在重帘之外,看着女医慌慌张张地进进出出,棉凫和南客不断把一盆盆血水端出来,递给外面的宫人。
阿娇细微地呼痛声隐隐约约传来,听得屋里的人都揪起了心。不一会儿,一位女医掀帘出来,手上还染着些红色,跪下:“陛下,娘娘这胎……不成了。”
刘彻闭着眼往后倒去,杨得意连忙擦了擦眼泪,扶住。
刘彻镇定了片刻,就要掀帘闯进去,杨得意连忙拦住:“陛下,里边不吉利啊!”
顿住脚步,刘彻扶着杨得意,哑声哽咽道:“娇娇,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是因为,是因为……娇娇,宫里爱我的人不只你一个,我不可能天天只守着你一个,我是皇帝……我……”
李妍亦膝行到帘边,哭道:“娘娘,奴只是一时情难自禁,才冲撞了娘娘,求娘娘看在奴亦是情深难抑的份上,不要同陛下生了嫌隙,娘娘若是有气,大可冲着奴一个人,便是死,奴也……”
“那你就去死好了。”阿娇的声音飘飘忽忽传来。
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李妍一时怔住。
床上的人轻轻笑了两声,声音却那么苍白无力:“唇齿相碰就能说出的话,我是不会信的,陛下,你知道我是怎么……是怎么来到陛下身边的,她若是死了还能活回来,我才相信。”
他知道……所以他不敢反驳。刘彻望向李妍,却见她也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一副柔软被欺的模样。
李妍见陛下不说话,便轻声啜泣起来。人死又怎能复生呢,陈娘娘分明是要趁机解决了她呀。
阿娇又笑:“你看啊,她不敢呢,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深情,却让我来信?”
刘彻面色瞬间狰狞起来,死死盯着李妍。李妍被吓得窒息了一瞬间,心中考虑要不要假装撞个墙,堵一堵陈娘娘的话。
场面一度僵持起来。
突然,帘内有了声响,刘彻看着阿娇突然直直冲到他面前,她明明满脸泪痕,却笑道:“刘彻,你从来、从来不是为了什么不敢辜负别人的深情而一时负我,你不过……不过就是贪图美色罢了!是你亲手把我推下去,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呵呵!”
刘彻被眼前这个女人癫狂的模样吓住了,竟然不自主往后退了好几步。
看着刘彻跌跌撞撞走出去,屋里顿时只剩下阿娇的人和太医属的人,阿娇冷笑一声,由南客和棉凫搀扶着往里走。
没走两步,阿娇伸手把裤子一提,轻声叫到:“哎呀,又流了!”果然淡色的亵裤上又染了红色。
两个丫头连忙把其他人赶出去,给阿娇换裤子和月事带。刚刚进来看见主子腿上的血包没破时,她俩吓了一跳,好在女医来了才诊出是月事来了,于是两个小丫头利落地血包里的血都倒在了热水盆里。
阿娇捂着小肚子哎哎哟哟的地叫起来。才那么长一段台阶上滚下去,虽然她穿的厚没伤到哪儿,倒是把“陈莞”一个多月没来的月事给摔出来了。
按着桓九君排好的戏,她被抱进寝殿后就应该一直喊疼一句话也不说,就“哎哎哟哟”哭一晚上,让皇帝狠狠地心疼。但是她没这么干,反而自己加了一段戏,看着刘彻仓皇离去的背影,她觉得,这戏加的不错。
也算是好事!只是让她白白害怕了一场。
换好月事带,阿娇瞧了瞧外面的女医,她原以为桓九君所说的“买通”了太医属当值的医丞和女医是用钱买通,没想到,居然是用符咒“买通”,不过倒是省事很多,这些人的记忆里,自己确确实实是小产了,后人即使查起来,也不会露馅。
回想了一下桓九君编好的戏,阿娇揉了揉脸,继续摆出一副虚弱而倔强的模样,吩咐道:“回云光殿。”顿了顿,又道,“把李妍打入暴室。”李妍至少现在还没有害过自己,先留着她的命吧。
刘彻看着阿娇固执地传来了车驾,一行人冒着大雪回了云光殿。阿娇的话让他心里窝了一团火,偏偏还无处发泄。
听说阿娇把李妍打入暴室。阿娇到底是心软,这种情况下居然都没有要李妍的命,他这会儿回想起来,都遗憾刚刚怎么没有当着阿娇的面打死李妍,这样,阿娇一定不会说出什么他是因为好色才负了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这种让人恼怒的话了。
“陛下!今日,陛下就在偏殿先委屈委屈吧。”杨得意在他身后微微躬着身,小心翼翼,不敢再触了皇帝的霉头。寝殿里血腥味一时间散不干净,还住不得。
“去合欢阁吧。”刘彻一挥袖子转身,雪太大,已经看不清远处的车灯了。又有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而来。
杨得意极目远望,终于待它走近了才看清楚是皇后车驾。
卫子夫坐在车上,心里直直叹气。今天她把刘永留在椒房殿睡,谁知道晚上孩子发了热,竟然没能及时赶过来,也不知道“陈莞”怎么样了!
听说是和陛下争执,从温室殿的台阶上滚了下去,那段台阶也不短,怕是……卫子夫紧紧蹙着眉,心想“陈莞”也太不懂事了!
金玉在外小声道:“殿下,是陈娘娘的车驾。”
卫子夫道:“停下来,你去问问。”
金玉回道:“喏。”说着就去拦住了阿娇的车驾:“娘娘长乐无极。”
阿娇捂着疼得一抽一抽的小肚子,觉得自己累的很。南客微微拦住金玉,棉凫则行了一礼。
金玉问道:“皇后殿下听闻娘娘不小心摔了一跤,特来看看……娘娘,可有大碍?”
棉凫闻言就开始按眼睛,就是不大哭的出来,回道:“谢谢殿下关心,我家娘娘……呜呜呜……”只好捂着脸假哭,好在灯火暗,两行人又隔得远。
南客急忙道:“殿下,我家娘娘现在身子虚得很,怕是要快些回去休息。”
卫子夫温声道:“既然如此,妹妹好好回去歇着,莫要太伤心,妹妹到底年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南客、棉凫回了礼,一行人就先走了。金玉拧眉对着卫子夫道:“殿下,这个陈娘娘……”
卫子夫叹道:“也是可怜,走吧,都到这儿了,还是去温室殿看看陛下。”
然而到了温室殿,却被杨得意拦住,道:“殿下,陛下此刻伤心得很,不愿意见人,请殿□□谅。”
卫子夫一脸柔色,又问道:“杨大人,好好的,陈妹妹怎么会和陛下争执起来呢?”
陈妹妹?杨得意眼角抽了抽,道:“回殿下,就是刚刚不巧,乐府的那位李妍姑娘……在给陛下唱新曲,同娘娘呛了话,把娘娘气着了……”杨得意低着眉眼。李妍,陛下应该是不会再见了,只是不知道陈皇后把她打入暴室之后,还要做什么!
“这……李氏也太僭越了!”卫子夫有些吃惊。
“可不是,李氏已经被下令打入暴室了,唉,就是可怜娘娘……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孩子……唉!”杨得意又叹了一口气。
卫子夫略问了几句,也不好久留,让杨得意说了代为转达几句安慰之话,才转身离开。
刘彻一个人躺在合欢阁的锦榻上,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从重帘之内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
他起身在殿内转来转去,一会儿拿着这个物件,一会儿搬弄那个物件,似乎不弄出一点声响来,就全身不舒服。
本来杨得意已经老了,守夜这种事都交给了他几个徒弟,可是今夜事发突然,他怕几个孩子伺候不好,于是亲自在外面守着。
直到四更天,殿内才渐渐安静下来,他以为自己可以稍稍歇一口气,谁知道里边竟然传来轻轻的哭声。
郭旽诧异地望向师父,却见师父对自己摇了摇头。
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才算是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刘彻睡得不安稳,他梦见了许多东西:
一会儿是自己和阿娇刚刚成婚的时候,阿娇那么明亮耀眼,自信满满地说:“我是彻儿唯一爱着的人!”他笑着,应着说:“是是是”!
片刻又是阿娇微蹙着眉,拉着他的袖子,问他:“彻儿,我是你最喜欢的人吗?”他似乎想了想,然后拍了拍阿娇的手,说:“我会的,你不要多想。”
再一恍又是阿娇脸色惨白的站在他的面前,她开口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问他:“彻儿,你告诉我,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夫君,彻儿,我们两个去别的地方住好不好,我们去上林苑,去甘泉宫?”他好像那时已经听腻了这些话,听见就很不耐烦,呵斥道:“你一天天除了想这些能有一件让我顺心如意的事情吗?”
……
刘彻猛然从梦中惊醒。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就再也睡不着了。
“杨得意!”他的嗓子也哑了。
杨得意小心推门走了进来,尽量不把寒风带进去,道:“陛下,您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要不要再歇歇?”
刘彻起身,道:“去云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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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必不能虐阿娇的呀!
让渣渣彻自己去伤心吧 阿娇在地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