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羞没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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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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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院中, 康子晋还没走出内室,就迎面碰上回来的岳清嘉。
她缠人得紧,几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侯爷去哪儿?要我服侍吗?”
“本侯去书房, 你跟去作甚?”
康子晋转过身去, 睨她:“你今日的活干完了?”
岳清嘉跟了上去,明明五官都不自然,还要坚强地向他飞媚眼。
不仅如此, 见人转了身, 她还大着胆子上前靠得越发近, 接着,一边伸出手来勾他腰间的鞓带, 一边捏着嗓子:“侯爷, 你——”
‘啪嗒’一声,勾首和勾尾分离,鞓带脱离男人的腰间,掉到了地上。
而没了鞓带束身的康子晋,外袍略微散开,露出内里一片白色亵衣来。
“呀!”
岳清嘉低呼一声, 立马蹲地,捡起地板上的鞓带。
那鞓带的玉带板都碎了边,幸好玉带板都是镶金的,没有摔碎。
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她拿着那鞓带,怪不好意思的:“这这这…这纯属意外, 我赔给你。”
“主子, 二皇子这就到了。”
同一时间, 栖桐走进来报信, 就见自己主子衣衫不整,系腰的鞓带还被那岳府小姐拿在手里。
栖桐忍不住瞠目,快步走了进来,高声斥道:“你在做什么?”
此情此景,康子晋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哭笑不得。
他一手压住外袍,一手接过鞓带,低声斥道:“好个没羞没躁的,还不闭眼?”
“哦。”
岳清嘉乖乖闭眼,嘴里还小小声辩驳:“又不是没穿衣服,里面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我也没看着半两肉,怕什么。”
扣好鞓带后,康子晋额侧的筋节隐隐跳动,他指着门口,对岳清嘉道:“出去,今后没本侯吩咐,不许你进内室。”
栖桐护主心切,等岳清嘉出去后,立马建议道:“主子,这岳小姐真是令人开眼,这般女登徒子行径,手段真是越发不顾面子,主子差点就让她给玷污了。”
“——要依属下之见,还是莫让此女留在身侧,岳大人之事可查,若与七皇子相关,便酌情插手,若无相关,便不理这额外的事,您觉得呢?”
栖桐极力游说,都把话分析得这么透彻、说得这么直白了。
在他目光灼灼的期盼下,康子晋莫名拉不下面子来,便颔首,默认了。
栖桐欢欢喜喜领了命,准备出去打发女登徒子的时候,康子晋蓦地出声,喊住了他。
栖桐站定:“主子还有何吩咐?”
康子晋以拳抵唇,清咳了一声:“等她今日下值的时候,你再与她说,事情查了这么久,在府里多做一日的活,她不亏。”
想了想,又吩咐道:“让她去妙姐儿院里,致弟在时,不准她出妙姐儿的院子。”
*
片刻后,康子晋将梁致迎了入书房。
梁致笑道:“许久未讨教表兄棋艺,不知今日,可有幸与表兄切磋一盘?”
康子晋自然应了:“乐意奉陪。”
棋盘摆定,二人这一局手谈,用时极久。
且康子晋发现,梁致的下棋风格,明显与之前大有不同。
由温吞式的稳扎稳打,变为了其势凌厉的下法。
探棋之余,亦会主动出击,该博的时候,绝不手软。
局到中途,康子晋冲梁致扬了扬眉,梁致回了个稳操胜算的微笑。
静谧无比的一局厮杀,二人皆是不留余地,斗了个酣畅淋漓。
片刻后,胜负分落。
梁致摊了下右手,微笑道:“承让。”
‘叮’的一声,康子晋将手中棋子弹入棋盅。
他噙着笑,一语双关地调侃道:“致弟棋艺精进如斯,莫不是这段时间卧病在府中,潜心研究过这布局之道?”
梁致则正色道:“今日来,是想与表兄说几句话,说几句肺腑之言,还望表兄认真考虑。”
康子晋半笑不笑地,态度并非特别正经,他笑言:“致弟但说无妨。”
梁致攥起手来,面容恳切:“我欲理事,想请表兄助我。”
他感悟颇多:“这许多年来,我一直浑浑噩噩地,活在母后的阴影中,听她指使、受她操纵,从前,我只知一味依从母后,我固然想护着她、护着皇姐,可我却不知,要护住我想护住的人,必然得自己强大起来,掌控一切,与人斗、与天斗。”
“——母后她识人不慧,颇有些、有些大愚不灵,才会受臣子所挟,造成今日这般局面。”
“——况七皇弟回宫后,父皇便对他多有偏心…”
说起此事,梁致眉间难掩落寞。
父皇虽与母后情份日渐淡漠,但曾经也是对他百般疼爱,甚至亲自提点过他为君之道,教他如何驭吏治世,告知他何为海晏河清,天下安顺。
可自打七皇弟回宫,且母后被指,有戕害七皇弟生母之嫌后,父皇对他,也冷淡了许多。
尤其是有了七皇弟的对照,他明显能感觉到,父皇对他,再没了从前的期翼与关怀…
康子晋摒声听了这一大段后,眉宇含笑地审视着梁致:“致弟为何突然这般感悟?”
梁致面容哀怆,又似有剜心之痛在体内冲激,他颤声道:“表兄,我昨日见了月儿,我、我委实放不下她,若让我看着她另择婿而嫁,我极有可能…会疯魔。”
听他说罢,康子晋的声音冷了下来:“所以,致弟是为了女子,才生出这许多感悟来?”
梁致沉思片刻,郑重答道:“不止是为了月儿,身为皇家子弟,本就该争、该斗,若一味触事面墙、或任人摆布,日后会是何等下场,我亦心中有数,若不想任人宰割,我需要做的,是舵舟之士。”
约莫有近一盏茶的时间,康子晋都没有说话。
就在空气险些僵凝到化不开的时候,府外传来马儿的高声嘶鸣,以及下人惊慌的叫声。
康子晋心内莫名失重般跳了下,他走到支摘窗边,扬声问道:“何事吵闹?”
几息后,栖桐的声音传了上来:“主子,是那岳小姐坠马了。”
就在梁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康子晋竟一弯身,就势从支摘窗口跃了下去,且稳稳当当落了地,再疾风一般出了居院。
博安府门口,祝金旋身上马,他竭力拉住缰绳,愣是把马调了个向,那健壮的马蹄才没有踏到岳清嘉身上。
康宛妙吓得眉毛高耸,急忙就要去把躺在地上的岳清嘉给拉起来。
岳清嘉脸色痛得发白,她伸出左手,去制止康宛妙:“别、别拉我,我好像动不了。”
康宛妙紧张地蹲了下去:“你没事罢?你别吓我。”
岳清嘉哭丧着脸,大嚎起来:“完蛋了,我可能是瘫痪了,还是半身不遂?我这右手也好像骨折了,神呐,我是不是下半辈子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了?天呐多洗爹,我为什么这么惨!”
康宛妙本来就慌得不行,这下见她嚎得大声,便也极度无措起来,猛女落泪:“是啊你好惨,怎么办?都怪我…”
康子晋赶到时,见到的,就是二女几乎抱头痛哭的场面。
见了康子晋,康宛妙如遇救兵:“兄长你来了,你快瞧瞧,她是不是瘫了?”
康子晋阴沉着脸,剜了康宛妙一眼:“闭嘴。”
他再看四周:“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府医过来?”
一句闭嘴,让躺在地上的人也缩着脖子,不敢继续哭。
康子晋俯视着不敢动弹的岳清嘉,见她瘪着嘴小声抽噎,眼泪把两侧的鬓角都给濡湿了,模样实在让人生怜。
他压着唇角,心里躁意十足:“想哭就哭罢,没说让你也闭嘴。”
偏生人家还不领情,抽抽噎噎地:“不、不行,我是铿锵玫瑰,我要坚强。”
说是这么说,那眼角的泪却流得更欢实了,还翻着眼珠子去和他对视:“好歹主仆一场,我要是治不好了,侯爷可千万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一定一定,要把我爹爹给救出来。”
康子晋皱了下眉,正想说些什么,余光就见梁致也到了府门口,且眼色惊疑地看着地上的姑娘:“岳小姐?”
“咦?二皇子?”
岳清嘉激动起来,向梁致挥了挥算是行动自如的左手:“二皇子,我——”
“闭嘴,再说话,就把你扔在这处。”
康子晋声音冷厉地阻断她。
刚好府医匆匆忙忙地提着药箱过来了,听到消息的宋氏也赶了过来。
府医放下药箱,去给岳清嘉切脉。
宋氏则没好气地点着康宛妙:“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这事,还真跟康宛妙脱不了干系。
是以,康宛妙倒也坦荡认错:“是我不对,她说自己惊过马,不大敢骑,我想着,这马比别的马要温驯得多,就极力撺掇她上去试一试…”
宋氏深吸一口气:“你啊你,能不能干点好事?整天闯祸,是想把为娘给气死不成?”
说起这个,康宛妙就不服了:“怎么没干过好事啊?娘你问问表兄,我昨天是不是帮了他?”
梁致滞了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恰好地上的人惨嚎一嗓子,呼起痛来,把三人的注意力都给转移了过去。
梁致掩了掩唇,清咳一声,顺势去问府医:“伤势如何?”
岳清嘉之所以会嚎,是因为府医方才在给她查看伤势的时候,难免碰了下她的右臂。
在岳清嘉哇哇乱叫间,府医被康子晋突刺的目光给盯得心里一耸,硬着头皮答道:“右手腕部骨折了,其它的…目前以脉相来看,当是无甚大碍。”
康宛妙不信:“只有骨折吗?那她怎么动都动不了?”
府医面部抽搐:“咳、应当、应当是因为摔痛了,或是后背有些淤青,姑娘家大都娇弱,一时疼痛得无法动弹,也是有的。”
康子晋抛出关键问题:“是否得即刻接骨?”
府医忙不迭点头:“侯爷所言不差,此事耽误不得,需得尽快安排才是。”
岳清嘉脸色‘唰’地一下,白得更彻底了,看起来,就跟博物馆在逃大卫似的。
她吓得牙齿都在打嗑:“接、接骨?”
康宛妙打小一路皮到大,也是受过接骨摧残的,那份痛,真是死都忘不了。
她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安慰岳清嘉:“你、你、你别怕,这接骨好快的,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康宛妙指了指自己的丫鬟:“你们俩,快、快把人抬到我院子里去。”
宋氏见状心下一动,她制止道:“丫鬟能有几两力气?中途要是把人给摔了,岂不又给岳姑娘添了伤?”
说完,宋氏还给康宛妙使了个眼色。
可宋氏忘了,自己这个女儿,哪里是什么看得懂眼色的人。
就见康宛妙恍然大悟,接着立马去撸袖:“也对,她们力气小,那我来抱罢,我力气可大了。”
宋氏眼前一黑。
康宛妙两袖往上一抻,扎了个马步,勾着腰,就要去抱岳清嘉。
临要下手时犯了难,她和岳清嘉打着商量:“要不,你左手把着右手?不然碰到了很痛的。”
岳清嘉:“……”
康宛妙毛毛躁躁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岳清嘉哪里敢要她抱,自己伸出右手来,艰难道:“你还是扶我起来罢,我自己走过去。”
康宛妙不乐意了,好强的性子不适时宜地出现。
她坚持道:“你别不信我呀,我绝对可以的,武学院里的大石墩我都移得动,就你这小身子骨,我抱起来毫不费力。”
这话说完,康宛妙就沉下腰,准备去强行抱人之际,头顶蓦地挨了个不轻不重的脑蹦,康子晋寒泉般的声音随之而来:“退开。”
康宛妙冷不丁挨了个磕,捂着头‘嘶’了一声,再想起来,这是自己今天第二回挨兄长的打,不由气咻咻地:“兄长老打我做什么?”
宋氏怕她坏事,连忙把人给扯了回来:“好了,噤声,别胡闹!”
碍于母威,康宛妙只得闭上了嘴。
她见自己兄长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避开岳清嘉的右臂,两手一用劲,便把人给抱了起来,往府里走去,不由越发气闷:“想抱人就直说,犯得着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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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嘉晕晕乎乎地,被康子晋给抱到康宛妙居院里,她被放在康宛妙的贵妃榻上。
接着,府医就净了手,准备过来给她接骨。
岳清嘉吓得连连后退,又被康子晋的眼神给瞪乖了:“躲什么?不想好了?”
宋氏叹气:“晋儿,好好说话。”
她走上前去,抚了抚岳清嘉的头:“好孩子,别怕,一会儿就过去了。”
岳清嘉怎么会不怕,她怕得要死,可眼前还站了个黑面阎罗,像是她再敢矫情一下,就要被吞掉一样。
似是知道岳清嘉的想法,宋氏肃起脸来:“晋儿,你出去等着,在这儿板着张脸做什么?她就是不怕,都要被你给吓怕了。”
康子晋一声不吭,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本想直接回自己居院,但在走到院门的那刻,蓦地听到一声压抑着的痛呼,那双脚,却怎么也挪移不开了。
房内,岳清嘉别过脸去去,咬着自己的衣服,一度疼得脸都扭曲了。
等接完骨,岳清嘉背上的衣裳都汗湿了。
府医给她的手敷过药,用细布给裹了,再寻来竹板夹住。
忙完这些,府医向宋氏回话道:“太夫人,这位姑娘运气好,受伤的是腕部,不是肘部,更不是大臂,也不算严重。眼下,腕节这处不过是有些肿胀,若恢复得好,不出百日,便可无恙。”
宋氏捏着巾帕,亲自给岳清嘉擦了脑门上的汗:“好孩子,你受苦了,你先在这处躺着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我便送你回府。”
岳清嘉吓了一跳,强颜欢笑地婉拒道:“不劳烦太夫人,我自己回就好了。”
宋氏摇摇头:“你别跟我客气,我那儿子是个浑的,拘着你给他使唤,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唉,还有我这个女儿,也整日惹事害人…”
“——岳大人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你放心,若岳大人当真蒙冤,我定让晋儿尽快将岳大人救出,也好早日让你们阖府团聚。”
*
嘱咐康宛妙好生照顾后,宋氏便去着人预备车马礼品。
而对于在院门口遇到康子晋这事,宋氏并不意外。
毕竟这儿子,是自己生的,对他的了解不说八分,三五分总是有的。
宋氏停下脚,颇有些限铁不成钢地点着康子晋:“你啊你,跟你爹爹一个样,最是嘴硬心软,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心里头着紧,便进去看看,关怀两句。”
康子晋面色微冷:“娘说这些做什么?”
宋氏也不点破,只气笑道:“性子惯是这样别扭,我看呐,也就岳府这姑娘,能受得了你的臭脾气。为娘可告诫你一句,姑娘家再是一腔心意对着你,这时日久了得不到回应,指不定她就转身,再不理你了。”
“——我瞧着,这岳府姑娘可是个招人喜的,她府上要是放了话议亲,还不知道多少小郎君要央媒人去提亲…你年岁本就大她一些,要是再不改改这臭脾气、再不主动些,等人跑了,你可后悔莫及。”
康子晋只觉得自己母亲这些话越说越离谱,他也不回应,转身便回了自己居院。
宋氏简直气得两肺直炸,指着康子晋的背景,对身边的老仆道:“你瞧瞧,你瞧瞧他这样,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通事的儿子。”
老仆笑道:“夫人莫气,这小儿女之事啊,得讲缘分,急是急不来的。那位岳府小姐,若当真与侯爷有缘,过程再怎么曲折,最后总是会到一起的。”
宋氏无奈:“你可知,我为何要亲自去岳府?”
老仆问:“不是因为,岳府小姐今日在咱们府上受了伤,夫人才亲自去送礼赔罪的吗?”
宋氏摇头叹道:“不止。”
“——那姑娘来咱们府上几日,我一直没与她碰面,就装不晓得这事,也是不想打扰他二人相处。虽说之前,也吩咐了你们莫要传扬,可我昨日在景德门外远远地,与那才下马车的岳夫人打了个照面。”
“——按说在这前头,我与她也是见过几回面的,虽说过往无甚交情,但也算是识得。那阵儿,我方想过去与她打个招呼、叙上两句话,可我这脚下才移了两步,她就又转身回了马车走了,似是在避我一样。”
老仆听罢,便问道:“夫人是怀疑,岳夫人她知晓这事?所以您今日,也是准备去探探那位岳夫人的口风?”
宋氏点头,重新迈开了步子:“自然是有这打算的。去罢,唤人备车马,再把府库里上等的补药珍参拿到我房里去,我且挑一挑。”
宋氏不知道的是,自己才离开,她那好儿子就调转了步头,回了康宛妙的院子里,还恶声恶气地指责岳清嘉:“她让你骑你就骑,你还真好使唤。”
康宛妙怒目:“兄长乱说什么?我就是觉得那马挺不错的,想让她也试试,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使唤了?”
康子晋换了个词:“那是欺负?”
康宛妙跳脚:“我没有!你别冤枉我!”
康氏两兄妹在斗嘴,岳清嘉眼里则是深重的茫然。
这逼刚刚还对她公主抱,转眼就连环凶她,这他娘的,跟之前的拔X无情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
再说了,康宛妙让她试骑,那也是朋友间的好心分享。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晕马,还是上去就发晕的那种。
当时,她本来是想找个最安全的姿势,就在马背上多调整了几下,手一重,不小心恏了把那马的鬃毛,然后就…
想到马,就有人来报,说祝金已经好好地把那马给牵了回来,看起来,该是方才的躁动已经平静下来了。
气急败坏的康宛妙立即停止吵嘴,跑去看马。
康子晋睨了眼岳清嘉绑着竹片的手腕,冷哼了声:“你可真有本事,骑个马也能摔,依本侯看,你压根就不是骑马的料。”
岳清嘉压下火气,从善如流地对答道:“侯爷说得对,我不是骑马的料,我是当你对象的料。”
她一双眼珠子里里外外地扫来扫去,也没见梁致,便问道:“对了,二皇子呢?他刚才不是也在吗?”
康子晋声音冷冽:“岳小姐好大的脸面,受了点伤罢了,还指望二皇子来看你?”
岳清嘉:“???”
好好的怎么又发病了?小心精神病主任偷院长专车来接你。
岳清嘉实在受不了他这份阴阳怪气,一时没憋住,大胆开麦怼道:“你吃炮仗了?”
康子晋微眯起眼来:“你说什么?”
岳清嘉一秒怂到地心,她声怯气短地:“呃、我是说,我和侯爷你有了肌肤之亲,侯爷刚刚抱我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清白已经没有了,侯爷得负责。”
康子晋嗤了声:“若方才是其它男子抱了你,又当如何?”
他目露审视:“还是说,岳小姐想让抱的,实则另有其人?”
结合他古里古怪的前言后语,岳清嘉蒙了两瞬,忽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惊疑不定地看着康子晋:“你、你不会是以为我喜欢二皇子罢?”
在岳清嘉一双清清凌凌眸子的注视下,康子晋莫名羞恼起来。
他狠狠地盯着岳清嘉:“岳小姐何必自作多情,是与不是,与本侯又有什么相关?”
说完,康子晋一甩袍,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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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居院时,迎接康子晋的,就是眼神颇有些促狭的梁致。
康子晋以拳抵唇,清咳了声,若无其事地继续之前的谈话。
他笑道:“致弟既有那许多感悟,为兄再单问你一句,可有想过如何治理大余?虽说我大余目下无强敌来犯,时和岁丰也算安平,但为帝王者,御百僚,亦当心怀天下。”
梁致很快便收起促狭,先谈要事。
他神色郑重:“圣人道民贵君轻,为帝王者,自得心怀万民,我又岂止为了个人私情?若上事,必得解国恤,保我大余疆域不被外敌所攘、臣众不俱佞邪阻挠、子民,不受饥寒侵扰。”
康子晋双眸幽沉:“致弟有九天揽月之豪情,若为储贰,今后得以执掌大宝,自是我大余臣民之幸。”
梁致望着康子晋,万分恳挚:“可我现今力薄势弱,表兄,眼下唯有你,可让我交托全幅信任。我知表兄才高智深、好谋善断,若能得表兄助力,我定可百举百捷,无往不利。”
窗口透进来的日光清如白银,均匀地洒在二人身上。
表兄弟二人沉默地对视片刻后,康子晋展了展唇角,谦笑道:“得致弟百般抬举,倒让为兄不知如何自处了…承蒙致弟瞧得起,今后若有何差遣,为兄尽力而为便是。”
梁致面色松缓下来,目光也豁然明亮起来。
正事谈完,氛围轻松许多。
梁致言语谐戏地打趣道:“岳小姐如何?可无碍了?”
谈到这个,康子晋不由再度暗唾自己,方才大抵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都走到居院门口了,又调步回去。
而梁致的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还是选择无视。
梁致换了个问法:“既岳小姐也求到了表兄这头来,那岳大人之事,表兄可有头绪了?”
康子晋反问道:“看来彭姑娘也求过此事,不知致弟打算如何做?”
梁致道:“自然要尽快将岳大人救出。”
康子晋挑眉:“如何救?”
梁致该是早就想过这其中的事,他答道:“从拟诏、薄历、递迁到落印,总归有一处是能查出破绽的。”
康子晋的眼神凝了凝,抛出个微妙的问题:“若岳大人并非是受人诟陷,而是确有失职呢?致弟可会为了彭姑娘,将这桩事拧转?还是说,致弟会禀公办理?毕竟此事,牵扯出了人命。”
梁致略一忖度,如实答道:“我会想尽办法,救出岳大人。”
见他虽有犹疑,却态度坚定,康子晋的眼尾,不觉流出几分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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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每逢勾搭——必翻车。
侯爷吃的不是炮仗,是一种粮食发酵后形成的液体——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