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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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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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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梁致后, 栖桐疑问道:“主子最后问二皇子的那个问题,属下觉得,二皇子似过于重私情, 与前番言语有相悖之处, 可又见主子面露赞赏之意,不何主子可否为属下解解这当中的疑惑?”

  康子晋转着翟扇,漫不经心地:“帝王也是血肉之躯, 心中有国有家, 有大义, 却也逃不脱私情羁绊。惶论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义, 那九五之尊的帝王之术, 岂是黑白分明、过于纯善之人可以施用的?”

  栖桐不解地忧道:“可主子不怕将来二皇子登了大位,反过来,用那帝王之术对付您?”

  对此,康子晋一笑置之:“君有为君之道,臣,亦有人臣之道, 且自古君臣之道,恩义为报,大不了,落个土芥与寇仇之对。”

  栖桐再忧道:“那彭姑娘呢?主子之前,不是百般阻挠那彭姑娘与二皇子接近?如今看来,二皇子, 应当是奔着接她入府的目的去的。”

  康子晋提了提唇, 徐徐答道:“之前他不通窍, 实力与野心俱不足, 若沉迷于男女私情,那温柔乡于他来说,并非什么好事。眼下他已有主见,且对那彭慈月愈发生出执念来,若再阻挠,恐怕适得其反,不如先由他去,或许得了个彭慈月后,能让他越发生出些斗志来,左右这回他的转变,那彭慈月也算是有功的。”

  “——这争储之路荆棘从生,毕竟他最终要斗的,是圣上。若有心爱的女子在旁轻柔细语,创巨痛深、消极失意之际,他也能得片刻抚慰,不至于一蹶不振,意懒心灰。”

  栖桐叹服:“如此,实是主子想得周到。”

  他沉吟了下,又出声道:“对了,那岳府小姐——”

  正所谓白天不要说人,栖桐这话才出口,吊着手腕的岳清嘉就推开了这居院的门。

  她瞄到了康子晋,就两眼发光地跑了过来,哼哼唧唧地缠住他:“我受了伤,伺候不了侯爷了,侯爷还会救我爹爹出来么?”

  康子晋看了眼她晃晃荡荡的右手,轻飘飘地答道:“本侯若不救,你当如何?”

  “嘿!那我就不走了!”

  似乎早就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身残志坚的岳清嘉,莽起劲就要往内室里冲,嘴里还嚷嚷着:“我胡汉三就是赖也要赖在这里。”

  才抬了脚,左臂就被人钳住了。

  康子晋看着这满脸不甘心,还张牙舞爪地要往他内室冲的伤患,不由眯了下眼眸,半威胁道:“再耍泼放赖,看你父亲何时得回。”

  得心应手的威胁,果然总是能有效制止疯批行为。

  岳清嘉僵住,收住奔跑的姿势,再展开淑女式的娇羞,转过脸干笑道:“早上我看侯爷屋里的被子好像没叠好,想去帮你整理一下来着。”

  康子晋放开手:“安静了?不作妖了?”

  见他面色不虞,岳清嘉张口就来了两句劝人格言:“侯爷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你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康子晋面色沉静。

  要不是见过他和青楼那些妹子调笑,岳清嘉简直要怀疑这人笑点奇高,动不动就板脸。

  这会儿,博安侯府的下人进来唤:“岳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喔,就来。”

  岳清嘉依依不舍又将信将疑地看着康子晋:“那我走啦?侯爷真会救我爹爹出来?”

  康子晋背着手,先行进了屋。

  忽冷忽热的傲娇怪!

  *

  岳清嘉在康太夫人一路的款语温言中回到家,她忐忑不已地,带着康太夫人和康宛妙进了岳府。

  钟氏一见她这样,就险些软倒在地,说话都在抖:“嘉嘉,你这是怎么了?”

  在看到她身后的康太夫人后,腿软脚痠的钟氏竭力镇定下来。

  康太夫人抢先开口把岳清嘉坠马之事给说了,康宛妙也诚心道了歉。

  康太夫人愧惭道:“岳夫人,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女儿委实玩劣,待回府,我定对她严加管教。”

  钟氏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她僵着脸,极其客套地接待了博安侯府的母女俩,期间大多是康太夫人在说,钟氏偶尔不咸不淡地回应几句。

  康太夫人察言鉴貌,也没有多作搅扰,把补品参药给放下后,便带着康宛妙告辞了。

  岳清嘉把人送出府门时,刚好碰到下值的骆垣。

  骆垣见了岳清嘉的模样,也吓了一跳,大步跑上前来,神色着紧得不得了:“嘉嘉,你怎么受伤了?”

  “她骑马摔的。”

  康宛妙三言两语把话说完,注意力瞬间被骆垣的装扮给吸引住了:“咦?你换盔甲了吗?这身好看,比之前那身还要威武!”

  岳清嘉也发现他的着装有改变,同样投去好奇的眼神。

  少年郎极易脸红,被姑娘家盯着看一眼,脸上就升起两团红霞。

  骆垣面有羞赧:“我调到皇城司了。”

  康宛妙低呼,赞叹道:“调到禁军了?你小子挺不错呀。怪不得这臂甲和护肩都不一样了。”

  她兴奋不已:“那你之前那身盔甲能不能送给我?我使银子买也行,你开个价。”

  骆垣拿眼横她:“不能,调了职,那身甲盔缨都得交回,就算不交回,也是禁止买卖的,且私藏甲胄是重罪,你不想活了?”

  康宛妙气鼓鼓地:“我就是买来玩玩而已,吓唬谁啊?说那么严重做什么?”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妙姐儿,该回府了。”

  老娘召唤,不能再留,康宛妙只得打了告辞,上了回府的马车。

  *

  马车驾出一段距离后,康太夫人开腔了。

  她实在头疼得紧:“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肆无忌惮?那甲胄也是能玩的? ”

  康宛妙不服,还诡辩道:“那要怪娘没把我生成个男儿郎,我要是个男儿郎,也能穿甲胄上战场、也能像爹爹一样捍疆杀敌,怎么着也比兄长要强。他大好男儿,不为国效力,整日寻欢作乐,只知和妓.子厮混,要是爹爹还在,准保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康太夫人脸色黯淡下来,她满目悲怆:“为娘倒是宁愿你爹爹像你兄长一般,做个闲散侯爷,宁愿看他朝花暮乐…总归,还有个人在。”

  见自己老娘开始拭泪,康宛妙慌了神道:“娘别伤心,是我说错话了。”

  她急中生智地安慰道:“娘,爹爹在的呢,我总能梦见他,他肯定在咱们身边守着咱们,只是咱们看不见罢了。”

  康太夫人的手滞了下:“你真能梦见你爹爹?”

  康宛妙点头:“可以的,我经常梦见爹爹。”

  “那,你都梦见他在做什么?模样可有变?”

  “爹爹模样没变,我也是小时候的模样,梦里头,多是爹爹在陪着我耍。”

  康太夫人听了,神色哀哀:“除了他刚走那几日,为娘再没有梦见过他,许是、许是他出殡之前,为娘的眼泪曾滴在他那敛服之上,又许是,他怪我。”

  康宛妙有些发蒙:“爹爹和娘的感情那样深,府里连妾室都没有,他怎会怪你呢?”

  康太夫人摇摇头,并没有答女儿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娘且问你,方才在岳府,你可有何异样感受?”

  康宛妙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岳夫人不太待见咱们?但这可能是因为我害岳清嘉坠马了,她爱女心切,也能理解的。这要是反过来,岳清嘉害我坠马,娘你肯定也是那幅态度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康太夫人怔了下:“你说得对,也许是为娘多想了罢。对了,方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小郎君是哪一位?”

  被问起这个,康宛妙起劲了:“他叫骆垣,是那隔壁骆府的大郎君,他父亲是云武将军。娘你别看他年纪小,他武功挺高强的,就是不知道和祝金比,谁更胜一筹。”

  康太夫人微愣:“现下你们这些小姑娘,都喜欢擅武的郎君了么?”

  康宛妙咧了咧嘴:“也不是罢,我看她们多数人还是蛮浅薄的,喜欢兄长那样的白面公子。对了娘,兄长的武功和谁学的?是不是爹爹教的?”

  忆起往事,康太夫人目光悠远,她笑道:“自然是你爹爹教的,你爹爹仍在时,可没少训练他,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文课学业还不许落下。唉…你兄长在你爹爹手里,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他那时性子又倔蛮得很,马步蹲久了,走路两条腿都在打摆子,还要挑枪去和你爹爹搏斗。”

  康宛妙:“哈?那兄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我记得,兄长好像…还跟爹爹在军营里待过?”

  康太夫人笑道:“是啊,你兄长在军营里待过一段时日。再有,你爹爹去世时你还小,只知道张着嘴哭,可还记得你兄长那时什么模样?”

  康宛妙还真记得:“兄长好像一直跪在灵堂,也不烧纸也不说话,样子比爹爹还可怕,我还以为他生大病了。”

  康太夫人沉重地叹了一声:“你爹爹虽是严父,却也是真心疼爱你兄长,你兄长虽常与他对着干,心里又何尝不是以你爹爹为荣,视你爹爹为榜样与表率?他们父子间的情谊,最是作不得假的。”

  她收回追忆,嗔了康宛妙一眼:“倒被你给绕走了,娘问你,你瞧着那骆大郎君,可是欢喜岳姑娘?”

  康宛妙想也不想就答道:“不能罢?娘你想多了,他们是邻居,听说打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好些也无可厚非呀。”

  康太夫人眼神微凝,忧心道:“就是打小一起长大,才最有可能…”

  康宛妙举一反三:“那姹表姐还总说她和兄长一起长大呢?兄长不是半点不喜欢她?”

  康太夫人被这话给哽了个结结实实的,实在是找不到话去回她。

  片刻后,康太夫人嗳声感慨:“你姹表姐,也是个命苦的,年纪轻轻就和我这老婆子一样,做了寡妇,本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却屈尊去给人冲了喜。”

  康宛妙学着男子的坐姿,叉开两腿来,又把手肘搁在膝上,摩挲着下巴:“娘,你不是心疼姹表姐罢?她一心想嫁兄长,连我都看出来了,你要是心疼她点了头,她肯定更要闹着嫁兄长了。”

  康太夫人低声呵斥:“尽胡说,娘怎会让你兄长娶一个寡妇为妻?更何况她还是你姑母的女儿。”

  她瞪着康宛妙:“还不好好坐?”

  康宛妙抿了抿嘴,调整了坐姿,还不望追问着:“娘你这话我又听不懂了,不都说表兄表妹什么的结了亲后,叫亲上加亲么?而且你还是姹表姐姨母,我瞧着,你好像不大喜欢她的样子?是因为她性格不好吗?我也不怎么喜欢她,她有时候傲气过头了,对谁都颐指气使的,有时候又神神叨叨的,还老想让我带她去寻兄长,我觉得她挺烦人的。”

  “——对了娘,你还不知道罢?她这个人有点可怕,前几年偷摸派人跟着兄长,看兄长进了青楼,她就派亲卫把那青楼都给拆了,还抓了里头不少花娘去当军妓,听说那些花娘好多都没有活下来,太残忍了。”

  马车停了下来,是回到了博安侯府。

  康太夫人被缠问得脑仁疼:“行了,你话这么多,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觉得为娘会就这么忘了你犯下的事?想得美,回府以后,你给我禁足半个月,看你以后还浑不浑?”

  意图被识破,还没能得逞,康宛妙瞬间蔫巴了。

  而此时的岳府内,钟氏正心疼不已地搂着岳清嘉垂泪:“娘的嘉嘉受苦了…”

  岳清嘉连忙道:“娘,我没事。”

  钟氏哑着嗓子,气怒不已:“怎么没事?你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等罪?那博安侯府的小姐定是欺你无人护,才会硬逼你去骑那马的。”

  被母爱关怀,岳清嘉却深感无力:“娘,你真误会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说那马我瞧她骑得也是好好的,自己有些蠢蠢欲动,就去试了。这都怪我自己大意,你别怪她,也别伤心,这接骨一点不痛,大夫都说我伤得轻,可能不到一百天就能恢复了。”

  钟氏一口浊气堵在心头,她恨恨道:“你不用轻描淡写地安慰娘,总之依娘看来,那博安侯府里的,都不是好人。”

  “……”

  岳清嘉决定转移话题,问起彭慈月来。

  钟氏答道:“月姐儿近来帮着打理府里头的事,我见她越发清减,那小脸上的肉都要瘦没了,便让她好生在院子里歇息,你没事别去打扰她,回自己居院罢,我去唤人给你熬些参汤。”

  *

  隔壁的骆府中,骆满刚下值,茶水都没来得急喝一口,就被骆垣给追在脚后了,翻来覆去地,就是问他有没有法子救岳大人。

  骆满直言道:“垣哥儿,不是为父不救,实在是无能为力,这拘人的命令是圣上直接下的,如今看来,百僚都怕触怒圣上,这事半个字都不敢提。为父倒是写过奏本,却也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不瞒你说,为父曾想私底下去探看探看岳大人,也没能成功,大理寺中的官员,都道不敢开这后门,唯恐圣上降罪。”

  骆垣急得不行:“那、难道岳伯父就真救不出来了么?要是被定了罪,会如何?”

  骆满的语气已经尽量委婉:“最好的下场,也是被削为平民,籍没家产。”

  卓氏把怀里的骆飞沉递给丫鬟去抱,再给丈夫倒了杯茶,招了神情滞骇的骆垣坐下,笑道:“娘且问你,若你岳伯父落了罪,嘉姐儿可就是罪官之女了,到那时,你可还愿娶她为妻?”

  这样直接的话,险些让骆垣惊得弹起。

  他连腮带耳晕红了一片,别别扭扭、又支支吾吾地:“娘…你、你说什么呢?”

  看自己大儿子这明显是被戳中心事的反应,卓氏笑到打跌,她又多出几分揶揄心来,眼底微露讶异:“难不成是娘多想了,我儿压根对嘉姐儿没那份心,这急成猴儿样,只是因为邻里之情罢了?”

  她转身,又故意去逗骆飞沉:“沉哥儿,你说,要不要你嘉嘉姐姐给你做嫂子?”

  骆飞沉一听嘉嘉两个字,就兴奋地划拉着两条藕节臂:“要,要嘉嘉姐姐,要嫂子。”

  骆垣的脸已经红到不能看了。

  卓氏笑够了,直言不讳道:“好了,你是娘生的,你什么心思还想瞒过娘?这么大个儿郎了,心里有喜欢的姑娘很正常,害什么臊?想当年你爹爹可是直接冲到我面前来表慕,你怎么就这么怂,武枪弄剑的男子汉扭捏个什么劲。”

  骆垣垂头听训,两只耳朵仍是红如烙铁。

  骆飞沉扭身出了丫鬟的怀抱,走到骆垣身边,指着骆垣的耳朵,奶声奶气地:“兄长,烧鹅。”

  卓氏噗哧笑出声:“你兄长不是烧鹅,他只是害羞了,乖乖沉哥儿,别取笑你兄长了,来娘这儿。”

  骆飞沉迈着小短腿,一头扎到卓氏怀里。

  卓氏笑着抱住小儿子,又去提醒大儿子:“前头的问题,你还没答娘呢。”

  骆垣憋了会儿,声音极低地答道:“儿子…愿意的。”

  卓氏与丈夫四目相对,皆笑了。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娶个罪官之女为妻,你这仕途必然要艰难许多,遇位争时,还极有可能被人拿着这把柄去参,这些,你可都能接受?”

  骆垣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可以的, ”

  看他这样爽快,卓氏再分析道:“也便是说,成婚后,她也许会拖累你,你云程发韧之时,也分不得她多少荣耀。说得再直白些,你二人若成婚,婚后的日子必然不会太好过,当然,娘说的是在外的日子,在府内,娘与你爹亦会对她视如已出,左右咱们一家人和睦,才是最好的。”

  骆垣才要开口,卓氏伸手压住他:“先别急,我还有一桩告诫要提前与你说。你还年少,这一时的欢喜也不知能撑多久,若是日后你仕途不顺了,嫌她阻了你的路,许就不是这个想法了,你想清楚些,日后若你负了她,娘可是会帮着她揍你的。”

  骆垣立即表态:“娘放心,若能、若能…儿子定不会负了嘉嘉。”

  骆满拍拍骆垣的肩膀:“我儿莫急,既你心如此坚定,待明日,为父便豁出这脸去,再奏一本就是。”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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