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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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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宛妙在外头疯了一天, 回府时,碰到了特意蹲在她居院前的栖桐和祝金。

  两个大老爷们一见她,就哭丧着脸迎了上来。

  “二小姐, 快救救小的们罢。”

  “小的们最近可太惨了。”

  “对啊二小姐, 我二人实在要顶不住了。”

  听他们几句七嘴八舌的诉苦,康宛妙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而栖桐和祝金之所以来找康宛妙,实在是因为最近, 他们的主子太不正常了。

  比方说换药罢, 康子晋以往也不是没有受过伤, 往前都是一声不吭的,而且祝金栖桐都是粗手粗脚的男人, 手脚放得再轻, 也不可能不碰着各处伤口。

  可这回,但凡不留神碰着一下,弄疼了他,就是动辄斥火瞪眼,弄得这二人提心吊胆,每天给他换药跟上刑似的。

  再有, 最近但凡是个丫鬟,他就要盯上两眼,害得最近府里的丫鬟都蠢蠢欲动地,想往蹈和轩跑,二人还得费神去挡。

  尤其是前两天,岳大人和岳夫人登门道谢后, 更是不得了, 那脸, 就没有提起来过。

  总之主子心情不好, 他们就跟着受罪,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只得趁现在康太夫人去了,他们偷了个空,才双双跑来蹲康宛妙救命。

  祝金尤其泛急,苦求道:“二小姐您帮帮忙,看怎么解决这事儿,岳小姐那里,她要是记着我在崖底时说过她两句,我跟她道歉就是。”

  而康宛妙经他们俩这一提醒,才记起,自己有个躺在榻上养伤的兄长。

  听了祝金说的事,她蹙起眼来:“兄长那是自作自受,没事儿干嘛骗人玩呢?我要是岳清嘉,发现给人这样骗,脑袋都给他拧下来。”

  “——还有,他以前装模作样地戏弄人,又总对人爱搭不理的,指不定岳清嘉就是经了这回事,突然就开了窍,觉得这是个有大大大瑕疵的人,决定不喜欢他了,才这样冷下来呢?”

  康宛妙用马鞭敲着手:“这事儿我不想管,你们自求多福,反正啊,我是怎么都不会出卖我好姐妹的。”

  栖桐和祝金面面相觑,还是隐晦地提醒道:“二小姐,您就去瞧一眼主子罢,兴许、兴许会有好处的。”

  康宛妙打了个喷嚏,擤了擤鼻子,不在意地问道:“什么好处?他会把那金铺子送给我?我不想要,懒得打理,再说了,金子那种东西,只有岳清嘉才感兴趣,我不喜欢,闪得我眼睛痛。”

  “这个…我二人也不甚清楚,二小姐去问问就知道了,兴许,能得到您意料之外的好处呢?”

  听他们这样强调,康宛妙眼珠子转了半圈,她把马鞭递给丫鬟,洒脱地顿了顿衣领:“行罢,好歹兄妹一场,我去安慰他两句罢。”

  *

  到了内室门口,康宛妙便听到自己老娘正在数落自己兄长,而她那位兄长,居然一往常态地没有不耐烦,反而抿着嘴在乖乖听训,那神情,还很有些颓败的意思。

  内室中,康太夫人恨铁不成钢,简直是好气又好笑:“你瞧瞧,都让我给说中了罢?让你别扭,现下好了,当真,人家就不理会你了,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她叹气:“这眼看着,岳大人与岳夫人对你的态度软化了,偏生姑娘家又不愿意理睬你了,你呀你呀,为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康子晋唇线绷直,心头充斥着散不去的烦郁。

  距离他们从崖底回来,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前两日,岳大人和岳夫人倒是双双登门来道谢,可那人,却始终没有露过面,这要换了以前,就算是岳大人与岳夫人不允,她也定然早就偷溜过来了。

  看着自己眉目悒郁的兄长,康宛妙心里乐开了花,这还是头回见他这样落寞,明显是吃了瘪的样子。

  等自己老娘数落完,长吁短叹地走了,康宛妙背着手走了进去,笑得颇为狡黠:“兄长,可需要你亲妹的帮助?”

  康子晋也不避讳,认命似地,直接问她:“你有法子?”

  哎哟!

  那可多了去了,她饱读话本子,追姑娘的桥段看了无数回,要让她出主意,要不了多久,就能抱得美人归!

  康宛妙信誓旦旦,她反问康子晋:“帮兄长的话,我有什么好处?”

  康子晋眸光微斜,睨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与骆大郎君如何了?”

  康宛妙‘啧’了一声:“别提了,他那人太害羞了,每回见着我就跑,说不到几句话就要朝我甩脸子,明明心里喜欢,还偏要装出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来,啊对对对,就跟你那会儿对岳清嘉那样儿的,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不爽快啊?爱慕就爱慕,当面大胆说不成么?非要搞些小动作,让人腻烦,哪天惹我不爽了,我也学岳清嘉,翻脸就不认人,让你们大老爷们抱一块儿哭鼻子去。”

  康子晋想了想,继而双眸微凝:“你先帮我约她出来,我,且与她见上一面。”

  康宛妙嘿嘿怪笑:“没问题,但兄长,我帮你的话,到底能有什么好处啊?咱俩虽然是亲兄妹,但这事儿费脑子,我总不能白白出力罢?”

  她带着看笑话的心使劲调侃:“兄长啊,你说你早干嘛去了嘿?把人给气跑了才追悔莫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不是?你们这样的男人啊,就是欠教训,这要写进戏文里头,哪个看众不说一句活该?”

  康子晋陷入短暂的沉思。

  气跑了?

  当真,只是在生他的气么?

  康子晋淡声:“若能成事,西丁马场,送给你了。”

  康宛妙愣了下:“兄长,你要把西丁马场买下来送给我么?这么大手笔?”

  那马场大得很,要买的话,可很不便宜的。

  康子晋眼也不动:“何须买?那处,本就是我的。”

  康宛妙惊得张大了嘴:“兄长,你藏得可真深,你太厉害了罢?那么大个马场居然是你的?”

  康子晋告诫道:“可以送予你,但,不得声张。”

  康宛妙立马忘了自己刚才的立场,她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好好,我不声张、绝对绝对不声张!兄长放心,我明天就去把岳清嘉给约出来。”

  康子晋则头疼地摁了摁额侧,既不解又无奈地叹道:“你们女子的心思,怎就能变得那样快?”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变了脸。

  若他如初时那般,全然不为所动,也就罢了,偏生是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思,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她那心,却突然像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了。

  这种事,他上哪儿说理去?

  *

  伤口换过药后,有人来报,说梁致来了。

  梁致带着满脸疲意入了内室,坐下后,勉强露了个笑:“表兄伤势如何?”

  康子晋轻描淡写地:“轻伤罢了,致弟不在府里陪彭侧妃,怎地来我府里了?”

  见状,梁致便也不多说,他开门见山:“昨日,我去寻了梁旻。”

  康子晋没有说话,似乎并不意外,他静静地,听着梁致说了昨日发生的事,末了,问道:“既如此,致弟如何作想?”

  “而今形势,再不容我徐徐图之。”

  梁致看着康子晋,眸光逐渐变得幽沉:“表兄,与奉皇叔有往来罢?”

  康子晋不躲不避,眸光动也不动地笑道:“若我没猜错的话,致弟胸中的计划,该是一险招?致弟,可确实想好了?”

  “虽确是险,但我早已无退路。我知表兄未必想要多大荣光,表兄想要的,是博安侯府安定。此事有风险,若败,我可保证,绝对不会牵扯到表兄,若胜,表兄便是最大功臣。”

  梁致目光澄定,反问了一句:“今时今日,表兄也有了心爱的女子,若她被人百般觊觎、被人谋害,表兄,又当如何?”

  笑意渐褪,康子晋移开眼。

  少顷,康子晋开口了:“听闻近来,萧良时夫妇苦苦相求,想见他们那女儿一面?致弟为何,不把萧绵给送过去呢?也正好,能给他夫妇二人解解气。”

  梁致愣了下,随即展开笑颜。

  他知晓,这是应了。

  ***

  自崖底两日游过后,岳清嘉就出过一次门,去二皇子府看了自己表姐,后来的这几天,她一直闷在家里。

  除了沉浸在找错攻略对象的失败感中以外,再就是挖空心思地想,她到底,该怎么去攻略那七皇子?

  可把这脑子都给翻通了天,岳清嘉也想不出来半条可行计划。

  她一身本领,她所有的聪明才智,好像全他娘的,给用在博安侯那厮身上了,导致她脑子现在跟塞住了似的,哪窍都不通。

  再来分析下客观事实。

  首先,七皇子是个已婚人士,家里已经有好几个老婆了,她想奋勇攻略,就只能走婚外情路线,引着他出轨。

  其次,人家对她表姐的感情,已经到了要暗谋强掳的地步,这已经不是洒洒碎的问题了。

  再有就是,那七皇子他娘的,人太有问题了,那样不择手段,简直是条人形毒蛇,这样危险的人物,她得提着小命去攻略,而且搞不好,还会反被拿来当做威胁,成为得到她表姐的诱饵。

  岳清嘉恨不得原地暴毙,果然,没什么困难是战胜不了她的…

  惊雷,这通天修为。

  上帝开着洒水车来泼了她一身冷水。

  天要亡她!

  *

  这天,岳清嘉被康宛妙带、不,是骗到了弘鼎茶楼,因为康宛妙装模作样地和她聊了两句后,就借尿遁了,再过一会儿,打雅间外,进来个俊美郎君。

  正是她认错的冒牌货。

  而且那冒牌货,还阴着张脸,脑门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

  可惜,岳清嘉已经不是那条甜甜的舔狗了,任对方一脸的山雨欲来,她自屹然不动,嚼完一颗杏脯,淡定地扫了他一眼,来了句:“这里不用加茶,谢谢,你去服务其它房间吧。”

  康子晋:“……”

  那脸,是越发沉得像锅底灰了:“你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岳清嘉:“吃饭,睡觉。”

  康子晋被这简单的回答给哽了下。

  转而,他想起胞妹的叮嘱。

  直接了当,表露心迹。

  这种情景下,女子,大多喜欢霸气直接的男子。

  赘言过多,反惹人生厌。

  康子晋走了过去,与岳清嘉相对坐下。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面热:“过几日,本侯便上岳府提亲。”

  “???”

  岳清嘉吓了一跳,立马腾地站起来:“不行!”

  反应这样大,直让康子晋眯起眼眸来:“为何?”

  岳清嘉慌神了,一脸莫名其妙:“我还想问你呢,好好的,说什么提亲?”

  康子晋默了两瞬,才道:“那崖下数日,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于你名声有碍,本侯自然…得负起这责任来。”

  说着话,康子晋直直地盯着岳清嘉的脸,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岳清嘉自然不肯:“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咱们曾经共处一室好不好?我觉得我名声没问题,你真的不用客气,这负责任的事儿,还是算了吧?”

  说完这话,她慌得不行,抬脚就想往雅间外走,才转了个身,小臂却被人自后头拽了一下,拧回身后,腰也被人扣住,脱身不得。

  男性气息逼近,姿势实在暧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岳清嘉羞耻不已,可对方凭借身高和力量压制,她根本没得动弹。

  康子晋捏着她空无一物的手腕,十分不悦:“镯子呢?”

  岳清嘉扭着身止,小声挣扎道:“干嘛呀?你放开。”

  康子晋掐在她腰际的手扣紧了些:“你之前口口声声说着爱慕本侯,眼下,却为何对本侯这般冷淡,你可是…变了心意?为何?就因为那失忆之事?”

  问题接二连三,足以见得提问之人心中的急切。

  岳清嘉停止挣扎,狐疑地看了康子晋一眼,见他气息微急,眼神发紧,两条眉压得低低的,整个就是不安的面色。

  蓦地,她想起祝金的话来。

  娘吔,难道这侯,还真给她撩动了?

  可沾沾自喜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这让她怎么说?说她之前表白、追逐、撩来撩去,都是因为想和他做哥们儿?想跟他来一场社.会.主.义的兄弟情?

  还是说,她不过是犯了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见一个、爱一个?

  岳清嘉为自己的魅力生出侧隐之心,她安慰道:“别了,你看开点,都是误会,都是一场天大的误会,我还委屈得不行呢。”

  她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我实在让人难忘,你没能抵挡住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说实话,咱俩根本不般配,所以,这边还是建议您自我消化呢。”

  康子晋气得发笑:“不般配?本侯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岳清嘉疯狂挥起洛阳铲来:“你之前说过的,第一,我母族身份低,配不上你;第二,我身材不好,不合你口味;第三,我笨手笨脚,为人莽撞,你嫌弃我…”

  每数一条,康子晋的脸色就更沉一分。

  她平日里的粗心大意都去何处了?怎地记性这样好的出奇?且…这样记仇。

  正懊恼间,又听得一句胡诌:“我觉得咱们八字相克,要是在一起,恐怕会有危险。”

  这回,康子晋两条眉都快拧到一起去了:“怎么?你这是怕,嫁给本侯当寡妇?”

  岳清嘉诚实地答:“我是怕我嫁给你,你当寡夫。”

  毕竟不是她的攻略对象,她搞不好今天嫁了,明天,她就嗝屁了。

  这样荒唐的借口,康子晋自然不肯信。

  他心间定了下,把怀中的人给松开,接着,自眼尾开始流出几分笑意来。

  不想嫁他?由得了她么?做人不能虎头蛇尾,再说了,本来也是她诱自己在先的。

  他若一直无意,倒也罢了,可抱歉得很,他入了局,这头虽然是她开的,可这事该如何结尾,却得由他说了算。

  康子晋评价道:“红口白牙说这样的话,过于无稽,你若真担心,与本侯交换了庚帖,去合了八字,便知结果了。”

  符应谶纬、命理之言,他从不信,就算测出有异,他自有法子,改成上佳。

  腰间一松,失了禁锢的岳清嘉立马离他两步远,并且再找了个借口:“你骗我说你失忆,我这人是个道德癖,受不了和道德有缺陷的人在一起。”

  对方点点头:“此借口极好,只可惜这世间,并无完圣之人。”

  他向前逼近一步,岳清嘉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她抓紧袖摆,佯装镇定:“你、你想干嘛?”

  康子晋轻轻浅浅地笑了一声:“你当本侯是什么?想撩了,便无所不用其极,这热乎劲下去了,便往脑后一扔?”

  门被叩响,是方才给康宛妙支走的凌姜回来了。

  凌姜在门外,低声问道:“小姐,你还在里面吗?”

  岳清嘉一时如遇救兵,她大声应了句放,就转身想跑,这回,后脖子一紧。

  康子晋不慌不忙地,拎着脖领子把人给转过来,俯身逼视道:“岳清嘉,你记住了。多番撩拔,不嫁给本侯的话,你委实…很难收场。”

  恰逢凌姜从外头打开了门,见了这场景,愣然不已:“康侯爷?”

  康子晋松了手,再定定地看了岳清嘉两息,然后展展嘴角,举步出了雅间。

  *

  康子晋走了没多久,康宛妙也回来了。

  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还装不知情:“刚刚在外头碰到个熟人,聊了会儿,你怎么起来了?继续坐啊,还要吃什么?我请客。”

  岳清嘉把她盯得发怵:“卖友求荣,你的一身正气呢?”

  康宛妙笑嘻嘻地过来,一把搂住岳清嘉的肩:“害,天都要回暖了,要正气干嘛?而且你以前不还很喜欢我兄长的么?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还是说,你又瞧上别人了?你这人也太花心了,做人,还是要从一而终,朝三暮四也不嫌累得慌。”

  她搜肠刮肚地,硬给自己兄长讲好话:“我兄长虽然脾气差、年纪大、名声也不怎么好,但是、但是、但是他有钱啊,而且他还是个侯爷,有爵位在身,这爵位以后就是你儿子,呃、是你们俩生那儿子的。”

  “——还有,咱们又是好姐妹,你嫁到府里来,我也不会为难你,再有啊,我娘也喜欢你,她是个极好说话的婆母,绝对不会给儿媳妇立规矩的,你们绝对能相处得很好。反正你嫁过来后,只管逍遥快活,不是挺好的吗?”

  岳清嘉拂开她的手,坐回去:“不想听这些,我脑壳痛。”

  康宛妙:“行罢,我说件好事让你开心开心。”

  “什么事?”

  康宛妙也坐下来:“萧嫦要被关到宗正寺去了,是圣上亲自下的旨意,还有萧绵,谋害皇室女眷,也得被打入天牢,应该活不成了。”

  她提议道:“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岳清嘉撑着腮:“不去了罢,知道她们没有好下场,我就放心了。”

  想起刚刚那侯临走前的话,岳清嘉不由无奈地耸耸肩。

  真是孽缘。

  该怎么跟他解释清楚,他只是个男N,根本和自己不搭边呢?

  岳清嘉同情地吃了两块栗子糕、五颗糖津梅脯,再喝了一碗燕耳甜。

  就在岳清嘉苦恼又自得之际,萧府,正在经历听了圣旨后的混乱。

  虽然早就听到了风声,但萧良时夫妇这些天几乎日日在外奔波,不是去二皇子府求梁致,就是去长春宫求见宋皇后,或是找能在明元帝跟前说得上话的,替自己女儿求情。

  这个女儿,自然是指的是萧嫦。

  可梁致早就命人把萧嫦给看守起来了,连见都不给他们见,但要说他不讲情面,他却着人把萧绵给送回了萧府,可萧良时夫妇二人要萧绵做什么?尤其是郑氏,恨不得生剐了萧绵。

  是以,萧绵在萧府被关的这几日,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接了圣旨后,郑氏立马着人把萧绵给带了出来。

  萧绵被甩在地上,她披头散发,浑身血污,两边脸都是微肿的,这还不够,怒气冲冲的郑氏上前就是一个浑实的巴掌,直把她的头给打偏了过去。

  萧良时也紧紧捏着双拳,双目赤红:“孽畜!你个孽畜!我萧良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你这么个毒妇来!”

  萧绵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她伏在地上,仰头去看萧良时与郑氏,又高肿了些的面部,因为她扯开嘴笑而显得越发狰狞。

  郑氏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贱人,你还敢笑?要不是你,嫦姐儿怎会行差踏错?我就知道,定是你这贱人捣的鬼!”

  萧绵高声笑:“嫡母,嫡姐是个蠢的,还不多亏你教得好?”

  萧良时气得两肺直炸:“当初,我就不该心软,合该让你嫡母把你这毒妇的舌头给拔了,不给你挑弄嫦姐儿的机会!”

  萧绵立即去看他,眼中带着恨意:“心软?爹爹何时有心软过?爹爹若是心软,我会被嫁到那刘府去?姨娘会被发卖去给人做粗使丫鬟?她好歹也是给爹爹生过孩子的,爹爹当时是怎么忍得下心?!”

  郑氏狠狠剜了萧绵一眼:“你哪来的脸说这些?明明是你生了歪心思在先,你姨娘为了保你,非把那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她揽便揽了,我发卖她,也是没得置喙的,要怪,就怪你心肠狠毒,嫦儿刚嫁过去,你就撺掇她给那彭慈月下绝子药,你安的什么心?”

  萧良时也接在这话后说道:“还有,著作郎怎么了?这亲事本就不差,刘大人配你绰绰有余,对你也够体贴的了,刘府那位老太君虽出身贫寒,于你却向来照顾有加,结果你反利用她去害人,你真是无可救药!”

  听了这些话,萧绵嘶声叫唤起来:“都是爹爹的女儿,凭什么她当皇子侧妃,我就要嫁给一个小小的著作郎?还有,要我伺候个瞎眼婆子,我就要感恩戴德了么?那婆子又土又抠,一把年纪了还不死,连丫鬟都不舍得多请两个,出趟门还要我扶着她…这哪里是门好亲事了?分明就是嫡母故意害我!”

  “——还有,下绝子药怎么了?我那也是为了嫡姐好!你们怎么与皇后娘娘怎么议事的,当我那时没有听见么?本来打的主意,不就是打算等爹爹把周化给斗下去,等那周如清对二皇子没什么用了,便找个由头把她给废掉,或是关进宗正寺。若此事成了,嫡姐便是二皇子妃、太子妃,甚至,会是今后这大余的皇后,最不济,也是个二皇子妃,可惜萧嫦不争气,她脑子蠢得跟猪一样,只知道和周如清争奇斗艳,想让二皇子多看她一眼,可二皇子连房都不肯跟她圆。我做那些事,不过是为了帮她、为了帮这萧府罢了!”

  按她原本的计划,是让萧嫦和那彭慈月交好,待萧嫦与彭慈月往来亲密,一来,扎了周如清的眼,二来,也可以借机给彭慈月下那绝子药,若成功了,自然最好,若是被发现,她亦有办法嫁祸给周如清,到时候二皇子自然会处理周如清。

  正妃之位空悬,以萧嫦的身份,自然能补上那正妃之位,而助萧嫦登了正妃之位的自己,定然更受她信任,那往后她能做的事,可就更多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心思,竟然让嫡母给知道了。

  不、应当说,是嫡母故意找了个由头,想要处置她和姨娘,正好,就撞到她买药的当口,姨娘为了保下她,便把所有的过错都给承担了,尔后,被无情发卖。

  被随意打发嫁了人之后,她本来打算,等萧嫦慢慢对她放下戒备,再谋其它的事,可前些时日,突然有人私下里寻到她,跟她说了彭慈月那事。

  她也不傻,害怕是嫡母又想到什么法子要害她,是以,她还坚持问了那人身后主子的身份,若是不肯告知,那她便连考虑,都不愿意。

  后来,在得知那背后之人,竟然是当朝七皇子后,她愕然之余,又很带着几分振奋。

  那彭慈月算个什么东西?身份比自己还要低上许多,凭什么能得到二皇子的爱,还嫁给了他?

  彭慈月,属实不配。

  按照她的打算,等那彭慈月成功被人掳劫走,不仅如了她的意,给她拔了个眼中钉,还能替她得回萧嫦的信任。

  而且,七皇子给她的保证,是既可以给她一大笔银钱,帮她脱离刘府,又能帮她把姨娘给赎回来,再送她们娘俩出都京城,另找个地方安置。

  可她偏生就有那么倒霉蹭蹬,又兼七皇子找的人无用,竟然让那博安侯的人给追上,把彭慈月给救了回去。

  在她被抓后,本来,她是打算咬死不认的,可那日来审她的人,却是二皇子,还有姨娘,也被他带去了。

  姨娘瘦得全身都没二两肉,显然是吃了大苦头的,她当时哭得不行,知道都是自己害了姨娘,而把姨娘带来的人,却一直冷眼看着她哭,末了,还让人给她和姨娘上刑。

  面对他的逼问,过有那双寒光闪闪的、不带一丝感情的、恨不得杀她而后快的眸子,她陡然像是能感觉得到他心里藏的,全是对那彭慈月的担心与焦急。

  对着他,她霎时便在崩溃边缘了。

  在他的眼里,她是什么呢?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险些成为他的侧妃的人?

  萧嫦的庶妹?还是,害了他心爱之人的、恶毒的妇人?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痴迷与眷恋,还有她永远记在心间的那一幕,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想和痴忆。

  她的遗憾与不甘,她对他生出的眷恋与爱慕,全然是虚无的梦,从来,都没有踏到实地过。

  那时,她想起自己嫁人之前的事来,不管她怎么乞求,还是没有逃过嫡母胡乱的择婚,那时爹爹在做什么?爹爹始终都在袖手旁观,为什么?她和姨娘,也是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儿啊!为什么爹爹永远都不在意她们?

  而且,倘若嫡母给她择了个好人家,或是爹爹出言阻止了嫡母那样作践她,她也不会生出那些心思来。

  既然这样,那她还顾忌什么?萧府、爹爹、嫡母、萧嫦,都不配好好活着。

  这个想法生了根,像草一样疯狂占据了她的全幅心神。

  而他也答应,只要自己招认背后主谋,他便帮她安置好姨娘,但反之,若她再不开口,姨娘手上的夹板便会被拉紧,她本就枉为人女,还怎么能看着姨娘在她眼前受罪?

  虽然没能动到彭慈月,但能拉萧嫦给她垫背,能拖整个萧府下水,对她而言,也是畅快至极了!

  于是,她把七皇子给供出来了。

  身上挨了一记脚踹,萧绵心神回转,是大理寺的狱卒过来拉人了。

  被狱卒戴着木枷的萧绵,兀自笑得畅快又凄厉:“你们都别想好,爹爹你现在进退两难了,萧嫦去了宗正寺,为了保她的命,你只能被二皇子给拿捏着,去对付那周化了!”

  看着被拖出府的萧绵,萧良时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个疯子,你就是存心的,我萧良时再不济,对你也有养育之恩,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郑氏满脸淌泪:“老爷,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那宗正寺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嫦儿她铁定受不了的。”

  萧良时也极不耐烦:“能有什么办法?你没听那不孝女说么?要想保下嫦儿的命,只能听候二皇子的差遣了。早知有今日,当初我就不该鬼迷心窍,听皇后娘娘那些话。原以为二皇子是个没主见的,皇后娘娘能拿捏得住他,可现下你瞧瞧,二皇子哪里还肯听皇后娘娘的话?”

  “事到如今,只能全心盼着二皇子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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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问所有的大可爱,以后是不是改回晚上九点更新比较好?怕大家熬太晚了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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