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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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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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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骄阳腾空之际,岳清嘉才悠悠转醒。

  她本来是靠坐在洞壁的,不晓得什么时候躺到了地上, 身上还披了件紫绀色的外袍。

  岳清嘉坐起来, 开始日常发呆。

  她发了多久的呆,坐在旁边的康子晋就一言不发地看了有多久,直到她倒吸一口长气, 完全清醒了过来。

  “醒了?”

  “嗯。”

  “衣裳。”

  “哦。”

  康子晋套上外袍, 很自然地, 把鞓带递给她:“有劳娘子。”

  岳清嘉竟然也接得很顺手,起身, 帮他系好腰带后, 突然发着怔说了句:“要不,咱们还是早点找路回去罢?”

  康子晋理着领缘的手一顿:“你昨日,不是说想多待几日?”

  岳清嘉摇头:“还是算了吧,你身上有伤,得尽快找大夫瞧瞧。”

  康子晋却轻描淡写:“小伤罢了,止了血, 便无大碍。”

  岳清嘉被他这豁达给吓了一跳:“你昨天烧成那样,而且腰上的皮肉都翻出来了,还是小伤?”

  康子晋扬唇:“娘子…可是在提心为夫?”

  虽然守了一夜,他却莫名神清气爽:“娘子宽心,待为夫这余烧退了,便去找路。”

  “你还烧着啊?那要不要, 先给你找点药敷一敷?”

  岳清嘉虽然不大懂药理, 但大概晓得他昨儿个发烧, 应该是因为腰腹那里的伤口。

  康子晋目中染笑, 忍不住屈膝,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好。”

  突然被挼了下的岳清嘉浑身都不自在,还好康子晋很快就收回了手,问她:“中午想吃什么?鸟禽、还是鱼兔?”

  岳清嘉:“呃,你饿了吗?外面有果子。”

  康子晋拦住打算去摘果子的岳清嘉:“过于酸了,别吃那些,想吃什么?我去寻来。”

  “你行吗?”

  不能怪岳清嘉发出这种疑问,明明眼前这人,昨天还虚弱得一批。

  不想跟她讨论自己行不行的问题,康子晋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为夫不是猎户么?记忆虽失了,但本领应该尚存,捉擒这些,当是不在话下的。”

  岳清嘉被看得阵阵心虚,随口回他:“那、那捉几条鱼罢,你身上有伤,不适合做大动作。”

  康子晋唇畔越加上扬了些:“好娘子,果然体谅为夫。”

  *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岳清嘉坐在洞外的一个新火堆前,无所事事地盯着不远处,在溪边处理鱼的男人。

  她原来以为这侯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没想到还懂这些。

  她还以为,就算他捉到了鱼,也是让她去处理,毕竟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侯爷,一点都不像是会屈尊、会亲自动手去剖鱼的。

  看起来,也不是太废。

  托腮看了一会儿,岳清嘉又陷入抓狂中。

  一方面,她在担心自己表姐,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昨天扯的谎——草率了,真的草率了。

  逗留在这儿,虽然可以和这侯单独相处,但这里的环境连简陋都谈不上,吃喝拉撒都是个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迟早是要回去的,这一回去,她扯的谎就得露陷儿,恐怕到时候那个场景尴尬得,她都能用脚趾抠出一整座凡尔赛宫来。

  岳清嘉脊背垮下。

  娘的,这侯到底哪年哪月,才能看到她平平无奇下的优秀啊?

  “累了?”

  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是康子晋回来了。

  拿烧火棒在脚边胡乱涂乱的岳清嘉抬起头,看他拎着几条被处理干净的鱼,闷闷不乐地答了句:“没有。”

  正打算去接他手里的鱼,康子晋避开了:“有腥味,你别碰。”

  他径直坐下,拾起洗净的枝条,慢条斯理地把鱼穿好,再架到火上去烤,姿势极其优雅熟练,又很是不拘小节,和岳清嘉印象里极度讲究的侯,截然不同。

  二人静坐无语,片刻后,康子晋抬眼,攫住对面那个,时不时就看自己一眼的人:“娘子可是有何话要说?”

  被抓包的岳清嘉缩了下脖子,试探性地问:“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

  康子晋凝神,似乎是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有些模糊的记忆,但,仍是不大能想得起来。”

  诶嘿?

  岳清嘉在心里猛拍大腿,两眼亮得跟镶了钛合金似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这样了,她要不想回去被人戳穿,就赶紧趁机攻略,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意识到自己高兴过了头,她赶紧把视线投到地上去,声音佯装沮丧与伤心:“那你、你肯定把咱们俩的以前都给忘了…”

  康子晋一双瑞凤眼中,带着点点促狭的笑意:“不如,娘子细说说?兴许,为夫听着听着,就记起来了呢?”

  清晖普照的晴天,碧空蓝湛湛的,春风轻得像婴儿的鼻息一样,和煦,且微微薰人。

  在岳清嘉的嘴里,康子晋听到了他们‘夫妇’二人的过往。

  她说,自己偶然在街上看过她一眼,被她的绝色姿容给震撼到了,当场惊为天人,对她一见钟情,自此,日思夜想都是她。

  可她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他只是个粗鄙的猎户,不通文墨,又没什么银钱,因而自卑至极,虽对她念念不忘,却迟迟不敢开口表露心迹,更不敢求娶。

  后来,他被思念和爱慕所折磨,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去了她府里,从粗使小厮做起,一直费尽心机接近她、讨好她,最终,感动了她。

  而她本有桩门当户对的婚约,可为了和他相守,她放弃了和那位官宦公子的婚约,义无反顾地和他私奔。

  他抱得美人归,感激她放弃了优渥的生活,她说,他宠她入骨,每回打猎换来的银钱都尽数上交,一回家,就黏得她走不动路。

  她还说,自己待她如珠似宝,舍不得让她做任何的家头细务,就连衣裳鞋袜,都是他亲自为她清洗晾晒的,恨不得把吃食都直接喂到她嘴里去。

  此女还振振有词地找佐证:“不然,你怎么能把鱼烤得这么香?都是我调.教有方。”

  调.教?

  康子晋眉梢一抖,眼神变得极为难言。

  她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用问,指定是康宛妙教的,看他回府后,不把康宛妙那些个□□秽册给烧个精光!

  康子晋叹了口气:“娘子不慕权贵,跟着我…受苦了。经娘子这么一提醒,似乎…忆起些许片断了。”

  “?”

  忆起什么片断?这就被她忽悠瘸了么?

  岳清嘉接过喷香的烤鱼,听他这么说,还顺杆爬,提起要求来:“受苦不受苦的,倒没什么,只是,你得努力找回以前的感觉啊,不然,就我一个人记得,那多不公平?我抛弃父母双亲、背离家乡,跟你私奔,到头来你整个失忆,把所有事都给忘了,你对得起我么?你想想,我得有多伤心?”

  唔…看起来是挺伤心的,连撕啃鱼肉的劲都大了许多。

  康子晋摇头忍笑:“娘子说得对,为夫断不能辜负娘子,为夫…会努力的。”

  早就饥肠辘辘的岳清嘉满意地点点头,她低头吃着鱼,可背后的头发总往胸前跑,简直让人不胜其烦,偏过头,正打算要单手把住头发,就见康子晋手里跟变戏法一样,拿出支莲玉簪递给她:“娘子用此物绾发罢。”

  想了想,他收了那簪子起身:“还是为夫亲自,帮娘子绾发罢。”

  岳清嘉愣愣怔怔地,让他在自己头上盘弄。

  康子晋本是一时心血来潮,他想着,自己少时在军营里头,无有小厮随从时,也是自己束发,这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想当然的后果,就是到了最后,岳清嘉脑袋上成功顶了个四不像的道姑髻。

  岳清嘉倒是不在意这些,她一边啃着烤鱼,一边问他:“簪子哪儿来的?”

  康子晋微微一笑:“也许…是你我坠崖前,我本打算要送给娘子的。”

  其实他袖囊里,还藏着另一只被她当掉的金镯,只是现下,不好拿出来罢了。

  说着话的时候,康子晋的目光在某处定了定,接着,他不动声色地,对那处打了个手势,过了会儿,对岳清嘉说道:“娘子就在此处不要动,为夫离开片刻,很快回来。”

  岳清嘉张了嘴,还是把问他要去哪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兴许,人家是去上大号呢?

  说到上大号,岳清嘉突然呆滞了,这厮刚刚剖了鱼还给自己盘头发,淦!她现在不会满头鱼腥味罢?!

  *

  过了一会儿,康子晋抱着些蒲苇回到原地,就被瞪了一眼:“你刚刚干嘛不洗手?现在害得我要洗头。”

  明了缘由的康子晋一脸郁郁,自己纡尊降贵给她绾发,她这是何意,难不成还嫌弃他了?

  反了她了,这是要骑到他头上来撒野不成?

  岳清嘉还苦着脸抱怨:“这里连热水都没有,我要洗个头发得多麻烦,都怪你,你以前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你得反思你知道吗?”

  贤夫康子晋咬牙切齿地,摁捺下心头火气,他尽量好脾气地笑笑,扮演好自己宠妻如命的角色:“是为夫错了,为夫…给娘子烧水可好?”

  岳清嘉再拿眼横他:“你用什么烧啊?这儿连个盆都没有,算了,我去溪边洗。”

  康子晋噎了一下,他努力揽活儿,再争取了一把:“那为夫,帮娘子淋水罢。”

  “毛毛躁躁的,谁要你淋水。”

  岳清嘉嫌弃不已:“你不是要捣药吗?还有,你抱这些东西来干嘛?”

  康子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些洗一洗,晾干后,便可铺着做睡床了,那石地,磕人。”

  岳清嘉起身:“这还差不多,能想到这一层,算你还有点懂事。”

  *

  暖风迟日,溪边水声沥沥,坐在岸石之上的小姑娘拗着腰、偏着头,一下下地抓着如瀑的青丝。

  因为没有香膏,她只能不停地掬水去淋,企图散一散那并没有的鱼腥味。

  日头下,她侧身露出的一段秀白玉颈,在阳光下愈增莹亮,让本就心不在焉捣着药的人,越发心猿意马。

  终于感觉自己干净了,岳清嘉停了手,把着发尾乱甩,希望这大太阳加上溪涧的风,能让头发快一点干,毕竟,天已经快黑了。

  晾发到中途,她转了个向,往身后看了一眼,重重地愣了下。

  二人的目光遥遥相对,她好像,从那侯的眼里看出了——痴迷?

  等等,发现她在看他,他那脸…好像发红了?

  浪子也会害羞?

  好家伙,失个忆,是把芯子都给换了吗?拿了什么奇怪的纯情男配剧本不成?

  怀疑是自己眼花,岳清嘉闭起眼,晃了晃头。

  再睁眼时,那侯收回了目光,起身,去收蒲苇。

  岳清嘉在纳闷的同时,康子晋感觉自己背上一阵发灼,被身后人的视线盯得,险些都不能正常走道了。

  他懊恼至极,自己何时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简直跟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别了。

  偏这还不够,等他回洞内,神思不属地铺完蒲苇,一转身,就对上小姑娘探究的眼神:“你刚才…是脸红了吗?”

  康子晋一个不慎,被这直接了当的问题给激起一阵猛烈的咳嗽来,这下,他整张脸更是红如番杮,委实窘困至极。

  岳清嘉看他扶着墙,快把命都给咳没了,就把手搭到他额头上探了探,然后失望地嘟囔了一声:“原来是又发烧了啊。”

  她一屁股坐到刚刚铺好的蒲苇上,有气无力地问:“你那药呢?弄好没?是不是该敷了?”

  康子晋止了咳,默了一瞬:“我去拿来。”

  岳清嘉挡住他:“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你这病病歪歪的,我怕你走在路上一个不稳,给栽到地里头去,我还得拉你。”

  *

  不多时,康子晋坐在蒲苇上,看着岳清嘉拿起树叶包的药回到洞内:“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左右已被她看过了,何况两人现在还是成过婚的‘夫妇’,是以,康子晋倒也不扭捏,直接在蒲苇上躺平:“有劳娘子了。”

  布条沾了血,血又发了干,黏在那伤口上,面目可怖。

  岳清嘉蘸了水,一点一点地帮他分离开。

  她下手的时候,好像被传递了痛感似的,龇牙咧嘴地扯着那块布条,扯到一半,都没听到伤患发出声响。

  扭头,就见那侯静静地盯着自己,眼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情绪,而对于腹上的伤,他倒跟铁人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等岳清嘉把康子晋腰腹重新包扎好后,她拄着下巴想了想:“你背上好像也伤了,是不是也得敷一些?”

  康子晋默默脱了袖子,并听话地侧趴过身去。

  昨天还是只有几个部位隐隐发青的背,现在变成一大片青紫,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岳清嘉趁着抹药的机会,好好欣赏了一把俊男的背。

  窄腰宽肩,是传说中的倒三角身材,线条流畅,且骨肉匀称,只是背上分布着一些伤疤,不是很长,也不是很丑很狰狞,但看起来,倒不像是新疤痕。

  岳清嘉一时没忍住,抹药的时候,移到那上头摸了下,可她才想收回,就被人给反手捉住了。

  康子晋本就被指尖触肤时,所带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感给激得心痒难定,方才更似有一阵电流蹿过全身似的,他反手捉住那皓腕,把人给带到前面来,撑起身子俯视着她:“你方才作甚?”

  岳清嘉吓了一跳,立马交待了动机:“我就是觉得奇怪,你背上怎么那么多疤?”

  男人钳着她的手,一双瑞凤眼琥珀流光:“为夫与娘子同床共枕过,娘子竟会不知,为夫这背上有疤?”

  岳清嘉嘴硬辩驳道:“以前都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

  康子晋笑意陡增,他目光灼灼、语意暧昧:“看不见…总归摸过?”

  话接得这样露骨,又兼他眼波含情,其中春水荡漾,差点吓到心跳失常的岳清嘉只得安定自己:稳住,这侯已经格式化了,不用怕。

  她刚刚还怀疑这逼是不是像仙侠文里写的那样,被人给夺了舍,这下子,可算是破案了。

  就算失了忆,骨子里还是风流浪荡子,骚成这样,he-tui!

  她老干部一样,心如止水地挣开手:“好了,上完药了,天不早了,你该睡了。”

  别骚了,小心腿断了。

  布巾不多,康子晋的中衣也再禁不得她撕扯了,只能这样一直侧着,得等背上的药汁干透,才能翻身。

  他一双眼追随着岳清嘉,看她去净了手,又趁天没黑透,把洞内的火给燃了起来,再抖了两把头发,确认没有湿发了,才回到洞里头来,踌躇了一下:“你睡里头睡外头?”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下了决定:“你睡外头吧,你体温有点高,晚上要有风吹进来,刚好能给你降一下。”

  康子晋自然没有异议,他往外挪了挪,给她留出了足够的空位:“娘子若是困了,便先睡罢。”

  一整天压根没干什么事,所以岳清嘉其实也不大困,但这荒郊野外的,天一黑,活动范围就剩下这个浅浅的山洞,她除了睡觉,好像,也没有其它的娱乐活动。

  想了想。

  不,还是有的。

  比如,检查下她给失忆人口布置的任务。

  “你今天有没有感觉了?”

  “?”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康子晋掀眸看她,眼色疑问。

  岳清嘉把话表述得更清楚一些:“我是问,你有没有找到一点感觉?对我的爱意。”

  康子晋不由失笑,他向岳清嘉投以惊讶的一瞥:“娘子是否心急了些?这方才过了一日而已。”

  “才过一日?”

  岳清嘉鼓圆了眼,一幅怒其不争的样子:“丢~你争点气好吗?一天有十二个时辰,这十二个时辰,能做的事海了去了,你要做时间管理大师,把这些时辰给好好规划起来。这样,定个小目标,三天内重新爱上我,怎么样?”

  “……”

  康子晋扶额,又泄出笑意来:“好,为夫尽量。”

  岳清嘉肆无忌惮地拍拍他的肩:“好样的,我看好你。”

  本来不怎么困的人,但这昏黄的火光实在太催眠了,岳清嘉说完,就蜷着身子,打了个呵欠,含混不清地:“就这么说定了,你努力一下,想想办法,我可就靠你了。”

  昏暗摇曳的火光映照下,岳清嘉缓缓阖上眼睛,原来一张一翕的嘴唇,话说到后面,声音渐渐成了模糊的气音。

  康子晋有些头疼了。

  果然不是个让人省心的,给个机会,她就差没骑到他脖子上来胡作非为,往后,还得了?

  还有,宠妻如命?

  她必是在脑子里预想过无数次的罢,不然,怎能编得这样快?

  背上的药汁应当是干涸了的,康子晋躺平身体,望着洞顶的石壁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身边一暖,睡得正熟的人不自觉地靠了过来,他往外移,她就往外靠,直到他半个身子都挨到地上了,她才安分下来。

  从她四仰八叉的姿势来看,倒不是下意识靠近他取暖,合着,是在嫌他占了地方。

  康子晋被迫重新侧起身,再度对上蜷着的人。

  小姑娘肌凝瑞雪、脸衬朝霞,白日里洗过的乌发,此刻如云瀑一样散在身后,一双睫毛浅茸茸的。

  不知梦见些什么,她蓦地抿嘴笑了笑,颊侧的两颗笑魇如酒泉一般,似要将他溺庇,直令人生出一股想把她私藏起来的冲动。

  还有那耳垂、那耳垂看起来软乎乎的,小巧可爱,在不甚明亮的光下莫名诱人,莫名…引人垂涎。

  康子晋喉间滚动了下,一时没忍住,双唇微启,悄悄衔在嘴中,那软肉触感冰凉、柔凝,他再没忍住,轻轻抿了一下。

  湿热的触感传来,岳清嘉几乎是立时便从梦中惊醒。

  她右边耳垂还被衔着,男人鼻尖喷出的热气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握草,就知道不能和这两脚禽.兽躺在一起!

  岳清嘉睁大双眼,她慌忙移开头,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惊恐地看着偷袭自己的贼子:你、你刚才、在干嘛?

  康子晋清咳了声,倒是泰然得很:“娘子,你我二人不是夫妻么?比这更亲密的事,应当早便做过了,你怕什么?”

  “忘了,我受伤了。”

  他仰面躺平,歪着脑袋去看人,声音又虚又哑:不如,娘子自己来?

  我敲!

  岳清嘉瞪着眼,忍无可忍地伸出脚想去踹他,动作做到一半,就被人给抓住了。

  手里握着纤细滑腻的脚踝,康子晋的大拇指在她凸起的踝骨处摩挲了几下,眸中暗色渐深,未几,松手放了回去,眯起眼来假寐:“睡罢,安分点,别再靠过来。”

  岳清嘉哪里还敢睡,可她披着人家妻子的皮,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能重新躺了回去。

  这回,她把自己缩到壁角,再支着耳朵听旁边的动静,生怕这色胚再起歹意。

  躺下后,满带提防的岳清嘉变得越来越精神,也越想越不对劲。

  他刚刚那样,到底是禽兽式的冲动,还是…

  岳清嘉猛地坐起身来,伸手去推康子晋。

  康子晋本来也没睡,立时就睁了眼。

  岳清嘉迫不及待:“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康子晋好一阵愕然过后,以拳抵唇,耳尖沁红:“你我二人是夫妻,我自然…是欢喜你的。”

  “真的?”

  “真的。”

  岳清嘉突然一骨碌站了起来,趿着鞋就冲出山洞,也不顾外头黑漆漆的,就大声喊:“歪?系统系统!你听到没有?我特么攻!略!成!功!了!快来接我啊!”

  她的声音吼得极大,在山间还有几圈回响,可回响消失了,她还站在原地。

  这会儿,身后传来康子晋疑惑的声音:“你在作甚?”

  岳清嘉头也不回地,兴奋警告道:“你离我远点,我怕一会儿吓到你。”

  她可能等一会儿,会当场表演大变活人,怕把他这个没见识的NPC吓断魂。

  岳清嘉摒起呼吸,收紧意念,紧张地听着周遭一切的声响。

  夜虫夜鸟声、风吹树枝声、可她脑子里,就是没有刚穿进来时的系统女声。

  咦?怎么还没有动静?系统变小聋女了么?还是,她还要说什么特定暗号,才能触发这跨次元的呼叫不成?

  于是,康子晋在长达一刻钟的时间里,听到了包括但不限于‘巴拉拉能量——沙罗沙罗’、‘代表月亮消灭你’、‘XX外卖,送啥都快’、‘愿得一人心、免得老相亲’这样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正想上前问个清楚,那口出怪言、且声音嘶哑的人,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你骗我?!”

  康子晋自然不解:“何意?”

  岳清喜目光炯烔地指责他:“王八蛋,你根本没有喜欢上我,害我空欢喜一场。”

  这话说完,岳清嘉还冲他比了个中指。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种话张嘴就来,要不是她知道他当真喜欢上自己会有什么征兆,还真就被唬了!

  不是说亲密关系促进感情么?

  他一个失忆的人,对着自己昔日的、贤惠可爱的、美貌动人的妻子,居然没点情感上的波动?

  人生头一回被骂王八蛋,康子晋本有浮怒涌上心头,可听了她后头那句,再看她气咻咻的样子,他心头暗衬,‘嫁’给了他、听他亲口表述了心迹,竟还这样患得患失,她当真…是爱惨了自己的。

  那镯子之事,他暂且不与她计较了,待回去后,便该着手,安排议亲了。

  若岳大人仍有成见,自己少不了要伏低做小一番,总之,求娶后,可先把她的心给定下来,让她不用再朝思夜想,自己到底对她有意无意,而且这样…也可打消其它人的妄想。

  这样想着,康子晋的错愕与火气弥散得一干二净,说话间,甚至带上了几分宠溺之意:“好了,莫要闹了,夜间山风凉,当心感了风寒。”

  巨大的希望瞬间落空,岳清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难受又委屈,当场蹲在原地,双手掩起面,嘤嘤地啜泣起来。

  康子晋不知她为何突然哭成这样,那双肩一耸一耸地,实在令人好不生怜。

  他万分手足无措,心间还隐隐有牵痛之感。

  走上前去,康子晋蹲下身,迟疑着问道:“你…为何要哭?”

  岳清嘉一开始并不理他,兀自哭了有一会儿,才带泪剐他一眼:“做人要实事求是,你不该骗我!”

  康子晋百口莫辩,他放柔声音,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不曾骗你,真的。”

  见人仍是泪不停流,他煞费苦心地,把自己的真心和她所编的故事融合在一起:“方才与娘子…共卧一榻,陡然间,便似忆起往前,对娘子的感觉来。娘子方才所问,为夫,确无半字虚假,娘子信我。”

  “…”

  MDZZ,说得跟真的似的。

  岳清嘉虽不大信,但冷静下来也知道,这么闹不是办法,像他这种资深海王、花花公子,那就是哄姑娘的一把好手,说出来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哭过一场,人总是容易变得疲倦又困顿,岳清嘉也不想再跟他掰扯什么,站起来缓了缓,就径自回了山洞,躺回蒲苇上,没多一会儿,就再度栽到梦里去了。

  康子晋一直守着她,直到她鼻息逐渐变得悠长,他才站起身来,褪下外袍给她盖上,再拢了拢火堆,走出了洞外。

  看到主子在余光处打了手势,祝金才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主子,岳小姐刚才怎么了?你们吵架了么?”

  对着祝金,康子晋又变回了严肃的模样:“这是你该过问的事?”

  知道自己多嘴,祝金连忙认错:“是属下僭越了。”

  康子晋沉着脸:“去那处说,别吵着她歇息。”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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