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暂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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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我闻着身边有众多的步伐不停来回经过,可就是无法张开眼睛瞧上一瞧,手掌带着些许暖意像是被人紧紧握住掌心一般。掌心传递出来的担忧和温柔像极了载沣,兴许是他在为我取暖,哪怕远远不及我身子所需的温度但那份心意却温暖了我整个心。渐渐的身上有几处感觉到刺痛,随后稍能听清周围的声音,只是带着些许回音,只能断定是那平日给我诊脉的大夫。又一阵刺痛从脚上生起,我忽不受控的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仅仅维持了半秒尚未看清便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朦胧中,有股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闻不清究竟是何人的声音,说得什么更是无从判断,我试着睁开眼睛却奈何抵不过眼皮的沉重,我不甘示弱硬是用尽全力只是最终还是徒劳,那女子的声音几许片刻便又消失的无影无终。
我心里突生恐惧,也不知这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在梦中,若有人企图加害于我,在无法动弹的情况下我即便有心保护自己也实在难投以行动。我不行在心里挣扎着就好似以往看的那些武侠小说般,用意念逃脱被点穴的窘境直至我感觉全身已被汗水染湿,略感虚脱后也依然毫无变化,我瞬间没了挣脱的心思任由自己睡下,兴许待我醒来一切都将好转。
叹。
几度醒来却又带着几许失望与伤感。
始终不如我愿。
我已分不清究竟是白天黑夜只能凭着载沣向来与我谈话时的语调进行分辨,猜的是对是错也无从证实。我也不知这回是他间隔了多长时间来探望我了。
他进来不久便道:“这两日连着大雨,屋里闷热可缓和些许?”
说罢,我闻他叹了口气。
这两日大雨我确实不知,兴许我又陷入昏睡之中,对周围的声音毫无察觉。
“太后差了太医过来看诊,不过我还是觉得那大夫的方子更为见效,至少没见你四肢再冰冷得吓人。”他应是对着我自言自语道。
原来宫里知道了我的情况。心里又多了份担忧,这万一迁派来的太医曾在宫里为我诊治过怕是让他给察觉了。不过闻他语气平和应是无事。不过,这场喜事添了我这么一插曲也无知太后会如何处置。。。
『三叔!』
我在心里念叨。
这迷迷糊糊的我居然将三叔病逝的事给忘了!我不就因为这事才会忽然倒下的吗?想到这里,我不自主的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出半秒一股温热便从眼角渐渐染至脸颊。
“蓉嘉?”
载沣唤了我,随后我闻关上门的声响后,屋里顿时静下,可一会便是载沣喊了碧玉传见大夫的喊声。门再度被开启,步伐声有些匆忙,手掌再度感觉温热。
“蓉嘉!蓉嘉!你可听见我的声音?”
身边依旧是载沣相伴。
我试着点点头,也不知在他看来我是否对他的呼唤有所反应。见他依旧问着我相同的问题,我又试着更用力的点了点头,兴许亦是徒劳他始终未能看出我的应答。
泪水早已不知默默的落了多少,隐约的感觉耳边湿漉漉的,兴许我的泪早已打湿了自己的枕头。
半晌,房门再度被打开。碧玉喊了声载沣后,屋里再度静下,随后我便闻着些许药味越发的变得浓郁,脉搏处忽现被按压之感,定是那大夫来了。
又过了许久,一阵刺痛遍布全身,我分不清哪更疼一些哪又更酸痛一些,反正全身不算难受也不算舒适便是。
“主子动了!”
那是碧玉的欣喜若狂的喊叫声。我虽不知道究竟动了何处,但其他人可见已是说明我确实略有好转。我正为这事感觉高兴,又一阵刺痛往我脑门直冲,一束光映入眼帘,模糊的看见了人影,随后逐渐变得稍些清晰。
“蓉嘉!”
载沣又唤了我。
“方才的药无法再煎,老夫得再开个方子。”
我随着大夫的身影逐渐恢复了过来,总算能看得比方才更清一些。
“觉得如何?”
载沣坐到我身边问。
我本想回答他却始终没能提起劲来回话。
他见我这般又道:“无妨,待大夫煎了药喝下兴许便恢复力气了。”
我无力点头只能眨眨眼向他示意。
他笑了,是卸下担忧后那尽显疲惫与安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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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汤药长时间的浸泡,我总算彻底康复起来下床行走,甚至走出东厢房到南湖走动也不再受人阻止,这感觉便是当初在宫里被幽静后第一次踏出那黑漆漆的屋,只是这回却没了当初的恐惧与不安,仅仅只有失去三叔与无法再见载湉的伤感如出一辙。所幸这段时日,载沣一闲暇下来便伴在我身边处处细心安慰照顾,方能让我从失去三叔中的伤痛中缓了些许。
碧玉常在我耳边提点着让我不得在屋外逗留许久,免得初秋的寒风吹来引了风寒再度病倒。我清楚她虽心细但这般小心翼翼呵护着我的心思倒更像是载沣的作风,我选择不说破这事,就当是碧玉的一片关心,免得他又一脸被我拆穿后的尴尬。
未及午时他差人给我送来新衣裳,留话说待他六弟与七弟议事后将同我用膳,我心知那日成亲之时他俩也出了不少心力,我突然病倒还未来得及给他们答谢,便让碧玉给载沣转达了心意好让他为我答谢二人。
“王爷可说什么了?”
碧玉回来以后我问。
她摇摇头道:“王爷听后便让奴才回来伺候了,什么也没说。”
我叹了口气,这载沣究竟是何种用意?
“到宝翰堂外去,待他们议事回府时我亲自向两位爷答谢。”我道。
“可不知王爷议事到何时,主子在外苦等这可万万不可。”碧玉急着拦下我。
我摇摇头有些赌气道:“没事的。王爷若无心帮我,我便自个前去。”
说罢,我不再顾及碧玉迈步往宝翰堂去,可方走了几步迎面便是福晋和那位嬷嬷。
我给福晋请安。
她道:“闻格格大病初愈,怎么就闲不下来。”
我扯着嘴角道:“多谢福晋关心。”
她叹笑了声又道:“格格身骄肉贵得好生照顾自己才是,免得一不留神又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你不厌倦这把戏我倒替爷觉得辛苦。”
见她那话中有话的模样,我也险些沉不住气想与她争论一番,若不是我急着见载洵和载涛我定要她彻彻底底的收回这句话。
我学着她的模样笑道:“福晋这话虽说得句句欠礼但这把戏福晋即使学会了,也未必能得如此关爱。”
“格格竟这般对福晋说话!”
那嬷嬷倒是久违的逾越呀!
我未有理会她,给福晋作了个福,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她心知即便说得过我也不会招来载沣的垂怜反倒落得个惹是生非的罪名便不再追着我找茬。我也知她需将载沣分我一半,不!是分我九成之上心里极为不好受,若她不来招惹我,我也绝不会和她有所争辩,可她偏偏见了我便开始沉不住气,总得说上些难听的话来讽刺我,我的回避之心早已被她磨得不见半分,这长久下去我也不知可否会无意中学了她这份性子。
我方走到宝翰堂外不远便见载涛独自离去。
我上前欲追上他的步伐,刚行至门外又见载洵走了出来。
“六爷。”
我给他作福。
他朝我作揖后喊了载涛,载涛闻声又走了回来。我给他作福。
“方才还以为自个看错了。”
载涛边走来边道。
他朝我作揖,道:“这。。。”他看向载洵又回望了我,一脸不知所措。
“七爷这是想说什么?”我问
他笑了笑,依旧带着方才的神情问:“该如何。。。”
“我与蓉嘉尚未完成拜堂,理应称其为格格。”
屋里传来载沣的声音,我回过头却不见他踪影,可下一秒门便开了。
我给他作福。
他扶起我道:“免了。我正想去找你。”
我道:“我是来给二位爷道谢的。”
“王爷已替格格给载涛和六哥道过谢了。”载涛笑道。
我一愣,载沣方才不是没表示什么吗?怎么又忽然替我道了谢。
我礼貌笑道:“还是亲自道谢更能表达蓉嘉的心意。”我再朝他们作福。
载洵道:“见格格身子好了不少。”
我点点头不敢多说什么,也不知他们可知道给我用药的大夫是载沣私下给我找的。
“那就不打扰王爷和格格谈事了。”
载洵话落便携载涛往府邸大门走去。
我立在载沣身边目送他们。
待不见他俩的身影他忽问我:“怎么到这来了?”
我带着些许抱怨道:“我让碧玉给你传话你却毫无反应,我只好自己来了。幸好早了一步,六爷和七爷还没回去。”
他扯着嘴角默默笑了好一会。
“又笑什么?”我拉长着脸问。
他叹笑了没有回话。
我瞪了他一眼再问:“你近来怎么老这般笑?究竟在笑什么呀?”
他看向我收了半边嘴角,眼里带着一丝邪魅。
“你说不说?”
他挑着半边眉看了我一会忽然神情一转,笑出声来调头便走。
我追到他跟前问:“你究竟笑什么?!”
“你真想知道?”他问。
我朝他翻了白眼。
“可我不想告诉你。”他跨起脚步边道:“陪我到南湖走走。”
我任着性子刻意道:“不去!”
他又叹笑了声朝我耳边道:“去了。我便告诉你。”
也未等我答应他,他便朝南湖走去。我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他又忽然回过头将我拉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行。我朝他看了一眼,这载沣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点也不像他往常那颇有贵气又那般老成的性子?说他乐得像个孩子又好似不至于。
于思波亭立了半晌他始终背着一只手,另一手则是不停的玩弄他手上的扳指,不发一语。
我站在他身后耐不住性子问:“不是说跟你来了便告诉我吗?”
他转过身笑道:“我不这么说你怎会随来。”
我别过头懒得理他。
一声及其微弱的叹息传入我耳里,我下意识的回过头望向了他。有些出乎意料,他竟和方才那高兴搞怪的模样截然相反。
我问:“怎么了?”
他一愣,看了我一眼,别过头去。
瞧他那样子定是有事。
我又问:“可又发生了什么恼人的事了?”
“也。。。没什么。”
“别瞒我。”
他回过头又是一声叹息,皱着眉间道:“你病倒的这期间,翁大人。。。”我避开了与他的对视,深怕下一秒又忍不住泪水。他接着道:“已发了丧。”
我背过身子道:“你无需告诉我这些。”
“我本不想告知你,论关系也轮不到我醇亲王府来做些什么。可先前我查探过那间宅子的主人便是翁大人的侄孙。你与他定有些许交情才会这般打探他的消息,闻他早已离世你又那副痛失至亲的模样。。。”
我克制着哀伤、强忍着眼眶中不断打转的泪水,他若不提起去我倒像是没事人一样,这一提那心里的伤感全都回来了。可此刻更多的还有担忧着他往下究竟会否问我和三叔的关系,这弄不好可是个大事呀!
“你阿玛是。。。二哥的人,你又曾提及翁大人我便猜你们两家定是来往甚密,那日我反复想了许久若真是如此我又告知你故人之事,那。。。”
话未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不语。
我原本提着的心松了松,幸好他是这般想的。我得守着这个秘密,万不能让局外者得知,如今顺水推舟方为上上策。
我道:“我与翁大人和德孙确实有些交情,不过自打我入宫以后便未曾和他们再见过面。翁大人对我而言是智者我敬重他如同我自己的阿玛。”话到这我终究忍不住泪水,我给他行礼接着道:“蓉嘉还得多谢爷告诉我,如若与德孙那般我实在对不住他老人家。这阵子我话到嘴边便又咽下,就是不知该如何向你开口,还得感谢你再一次告知我。”
他扶起我道:“无需这般。只是我未曾想你知道以后竟因心里郁结惹出病痛来。”
我摇摇道:“若你不告诉我,日后我若得知定会比如今更糟。”
他又叹了口道:“幸得大夫医术了得才平安度过。若指望那班太医。。。”
又见他叹息。
我道:“那日我突然倒下定吓坏了不少人。”
他笑而不答。
“对了!我向太后暂缓了婚事。她也应许了。”静了会儿他忽道。
“我如今已康复,她怎会轻易应许?”
我有些不解,我如今能走能跳,她不催成已是难得,何况是暂缓这可要了她的颜面一点也不像是她的作风。
我见他愣了半秒,忽道:“我知故人离世对你定是打击,你已无法亲自吊唁,我岂能无视你的心情。所以我让博迪苏向太后撒了个谎,说你额娘病逝这百日里不能不守孝道进行婚嫁,即便你已康复。按照汉人的礼节需守孝三年,这婚事也只好延后三年。太后没明说却也没任由我来做决定。”
我陷入疑惑。
载沣接着道:“兴许是博迪苏亲自入宫禀告的原由,让太后觉得他们还是重视你额娘的便给了这个面子,好拉拢博尔济吉特一族。”
我问:“你不是说过博尔济吉特氏在朝堂上已不复辉煌吗?”
他笑道:“你那侄儿近来可不是一般的能得太后的心。”
我一愣,这阿穆尔灵圭竟有这么大的本事!?只可惜我对他毫无认识,也不知可会影响未来的局势。不!卸下珍妃身份的那一刻这些事已与我毫不相干。还不如伴随他漫步在这花园间更为惬意舒适。 花开时节与你隔世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