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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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宫门,黄公公吆着马左转向后宫行去。一炷香的时辰后,沈鱼和谢临风在万福宫前十丈外下了马车。
“公主,这便到了太后娘娘居住的宫殿了,为表敬重,公主需步行进去才是。”黄公公总是躬着腰道。
沈鱼抬头扫过前方美轮美奂的宫殿大门,一根根巨大的圆形楠木柱子支撑起金黄色琉璃瓦铺成的屋顶,飞檐上的翘角上各雕刻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神鸟,象征着居住者的高贵的身份,飞檐下方,亦是雕镂细腻的云纹以及牡丹花图案。
看着这些极尽奢华的装饰,不禁让沈鱼想起西夏来,曾经称霸中原的西夏王不过只比他的子民多了几十顶帐篷而已。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后宫之帏,我不便进去。”谢临风走到沈鱼的侧前方,也朝着她目光所及之处看了一眼。
话音未落,宫殿门口便跑出来一个小太监,向沈鱼和谢临风二人抬拱手行了礼,宣了太后口谕:“王爷,陛下也在娘娘寝宫,特命奴才前来宣王爷随公主一同觐见。”
倒也正合谢临风的意:“烦请公公带路。”
小太监做了个“请”的手势,吩咐了其余人在宫外等候,只允许沈鱼带了阿绫进殿。
“待会儿同陛下和太后说话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分寸。”谢临风知道沈鱼大大咧咧惯了,怕她在太后面前有失以太,因此不放心的嘱咐道。
沈鱼没听出谢临风的好意,倒是觉得他在讽刺自己不懂礼仪,于是将谢临风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哼了一声后又白了他一眼。
谢临风莫名被瞪了一眼,暗叹沈鱼是真狗。
好在他所担心的并没有发生,沈鱼依模照样的学着天泽礼仪,向皇帝和太后行了跪拜礼。
“臣女沈鱼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沈鱼双手交叠覆地,额头深深的埋在手背上,丫鬟阿绫也学着她的样子匍匐在地,未得恩准绝不乱动。
“公主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疲乏得紧,就不必行此大礼了。”正与母亲说着话的段离见沈鱼进来了,连君王的仪态也不顾了,几步冲下台阶到了沈鱼面前。
熟悉的声音,却再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了。
沈鱼在阿绫的搀扶下起身,她瞧着段离飘动的衣摆,像上次那样抬眸看了他一眼。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与他年岁相符的稚嫩脸庞,以及那一双流动着星光的眼睛。
沈鱼忆起自己上一世便是沉沦在段离的眸光里,同他相知相恋,可后来他眸里的星光消失了,连同她一起,不知被段离抛在了何处。
这一世,她决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再跌倒一次。
或许是段离决绝的一声“放箭”让她彻底心死,这一世相遇,沈鱼的心再没荡起半点波澜。
赵太后见儿子一见到沈鱼就丢了方寸,心中难免对沈鱼生了嫌隙,但她身为后宫之主,掌管执事长达三十多年,自是有一套自己的本事的,尽管心中不悦,面上也总得维持着自己的和蔼可亲。
“陛下说得对,自家人用不着多礼,快来哀家这里,让哀家好好瞧瞧!”赵太后对沈鱼招着手,沈鱼又垂下头小步踱到了赵太后身边,“坐这儿!”赵太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沈鱼犹疑了一下才挨着太后坐下,“别说,神态与她父亲有八分相似。”太后笑着对自己儿子说道。
“这些年苦了你了。”赵太后一手握着沈鱼的手,一手又去摸她的脸,神情伤感得像是见到自己的亲女儿似的,“好在总算把你接回来了,也算是告慰了定国将军的在天之灵。”说着说着,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拿着手帕轻轻挨了下眼睛,手帕上就染了一团水渍。
“有劳娘娘挂念,能为陛下和娘娘分忧,乃是身为天泽子民的福分,若是我父亲还在世的话,他也一定会这样做的。”沈鱼驾轻就熟的说着违心话,脸也不带红一下的。
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我与陛下商议于三日后的良辰吉日为你举办一场接风宴,对此你可有什么要求?”
这些都是客套话而已,沈鱼没有当真,也非常客气的回道:“娘娘劳心费力的为臣女举办宴会,臣女又怎能挑剔呢,若说要求的话,臣女倒是希望宴会一切从简,免得麻烦了娘娘。”
如此识大体的话让赵太后哈哈笑了两声,刚才藏在心里的不快也消散了十之八九,“不麻烦不麻烦,公主归朝这等大事怎么能从简呢,你就不要管了,等着三日后来宫里参加宴会就是了。对了,到时候可得把眼睛擦亮些,若是看上了哪家世子就跟哀家说,哀家帮你去说亲。”
“母后,小鱼才刚回来,您就说这些未免也太心急了。”段离自来熟的改了对沈鱼的称呼,虽然以前也这么叫过,但时过境迁,心境早与往日不同,如今听来倒有几分可笑。
赵太后笑着横了儿子一眼:“总归是要成亲的,我先让小鱼注意到驸马人选又不影响什么。你说呢,王爷?”
母子二人总算将注意力放在站了很久的谢临风身上。
“你看我一时激动都忘记给摄政王赐座了。”赵太后扫了候在一旁的太监一眼,太监立马端了一把太师椅到谢临风身后。
“谢太后娘娘赐座。”谢临风谢礼。
“几日不见,怎么感觉摄政王神色欠佳?”太后关心的问了一句。
段离道:“母后有所不知,摄政王得知何小姐被山匪绑了之后心急如焚,日夜兼程赶赴青州营救,我听信使来报说这一路上,马都给累死了两匹。”
“哦?竟有这等事,我昨日才见国公卿夫人,也未听她提起何小姐被绑架一事,婉兮她现在怎么样了?”赵太后眉间露出忧色,看起来是真的关心何婉兮。
“我也正想问摄政王来着,你不是去就何小姐了么,怎么跟公主一道回来了?”
段离既已知道累死马匹的事,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波折,如此询问于谢临风,不过是想探他的口风罢了。谢临风已知太后欲立何婉兮为皇后,自然知道太后很在意她的名节,若是传出未来皇后在山匪窝里待了几天,怕是整个国公卿府都要翻天了。
“回陛下、太后的话,臣初以是何小姐遭遇山匪绑架,后听侍卫来报才知被绑着非何小姐而是公主,此事关乎皇家颜面自是马虎不得,因此臣才亲自赶至青州营救公主,好在公主足智多谋没有落入匪手,臣这才同公主一道回京复命来了。”
赵太后听到何婉兮没事才安了心,“没事就好。”她抚着胸口喘气,顿了好久忽然想起沈鱼才是受害人,于是又回过头问她,“没受伤吧?”
沈鱼摇摇头:“多谢太后关心,臣女没有受伤。”
“那就好。”赵太后喃喃道了一句,又对谢临风道,“摄政王处事果断,有你在陛下身边辅佐,哀家很是放心。”
谢临风微微颔首以示回谢太后夸奖,因此他没能看到一丝戏谑从段离眼里一闪而过。
“摄政王护驾有功,朕特意命人挑了一匹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赠与爱卿。”
“谢陛下恩典!”谢临风起身拜谢段离。
“不必多礼,只是一匹马而已,与卿立下的功劳想比根本不值得一提。”段离转身在沈鱼旁边坐下,“那些前朝余孽盘踞螺山多年,朕曾经多次想要剿灭他们都被卿给劝了下来,如今他们怎的得罪于卿了,竟然卿下狠心一举端掉匪窝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个坑,连沈鱼都忍不住看了谢临风一眼,期待着他如何作答。
谢临风回答得有理有据,他道:“以前不对他们动手不是怕他们,而是怕陛下背上不容人的骂名。但臣知道陛下的心思,也一直在暗中调查殷叙、张桓二人的罪状,如今证据确凿,更是剿灭螺山匪的最好时机,因此臣未先请示陛下便擅自做主杀了张桓,还请陛下降罪!”说完,谢临风从袖中掏出一根奏折,上面写的全是关于殷叙和张桓等人所犯下的滔天罪恶,以及他们的签字画押。
段离接过奏折粗略扫了一眼后边递给了随侍的太监,“摄政王处处皆为朕作考虑,朕又怎会怪罪呢,卿尽管放宽心。”
“谢陛下!”谢临风揖礼拜了段离。
“对了——”段离又想起一件事来,“朕听闻卿与螺山匪交战时还受了伤,可有此事?”
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谢临风干笑一声:“多谢陛下关心,臣的伤已无大碍。”
段离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本以为这事就此揭过,好巧不巧,来给太后把脉的太医到了。
“正好,也给摄政王瞧瞧。”太后吮着茶道,“朝中大事皆要仰仗摄政王,所以王爷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说完,也不等谢临风拒绝,便抬手示意太医给谢临风看病。
太医半跪在谢临风跟前,摸了他左手的脉后又摸了右手。
“太医,可有瞧出些什么?”谢临风紧着着太医的眼睛问。
太医也回视着谢临风的目光,随即起身向皇帝和太后禀道:“启禀陛下、娘娘,摄政王脉象无异,身体健康得很!”
赵太后点了点头,“那哀家就放心了。”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谢临风起身道。
接下来太医要给太后看病,有男子在场也不方便,太后便允了他的告退。
“娘娘,那臣女也告退了。”沈鱼抓紧时机道。
赵太后却道:“公主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再陪我聊聊?”
沈鱼婉拒道:“叨扰了太后您这么久,臣女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承蒙太后不嫌弃,只要太后您愿意,日后我天天来陪您聊天。”
赵太后开心的笑了起来:“也好。你也累了,该回去歇息歇息。”随后又问了段离沈鱼的住处是否安排妥当。
段离得意道:“早就吩咐内廷府内廷府将定国将军府收拾妥当了,公主随时可以入住。”
沈鱼再次拜谢了段离,又拜别了赵太后,跟着谢临风出宫去了。
段离则等着太医给母亲看了病后,得知赵太后的身体并无大恙,只是平日里走得多了,导致腿骨有损引发疼痛,只需多加修养便可痊愈。
“太医,你刚才说的话可属实?”出了太后寝宫大门,段离如是问道。
太医回道:“回禀陛下,太后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母后!”段离急不可耐的打断太医的话。
太医沉默小许,面色忡忡:“摄政王他——中了慢性毒。但毒性不大,若是得解便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若是不得解,那——”
“那便如何?”
“慢则三五年,快则一两年,摄政王便会毒发身亡。”
“摄政王乃国之栋梁,他可万万不能出事!”段离严厉道,“改日你亲自抓些上好的补药给摄政王送去,一定要想办法解了他身上的毒。”
“臣遵旨,臣一定尽心竭力治好摄政王!”太医说完在原地默默的站了一会儿,他看着皇帝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重生后我和死对头喜结连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