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不会跟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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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朕是对你太好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女人,烨帝一脚踹开房门,小姜儿与胭脂披着衣衫跪在外间,不慎为撞开的门扇撞到前额,“蠢东西,跟前头挡着。”
惊天动地的摔门声,任谁皆知皇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个絮贵妃娘娘,这样危急的时候,要换是别的宫妃,还不使尽了手段将皇上拢住。”
“可不是么,昭仪可是皇上的亲表妹,背后又有昭华夫人撑腰,皇上能在这个时候抽空来看娘娘,的确是有些不识抬举呢。”
胭脂正在梳栊间,忧虑的望着一脸漠然的柳絮,轻语道:“娘娘,您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跟皇上闹呢!外头姐姐们都让胭脂劝劝您呢!”
小姜儿打了热水进来,却不以为然道:“依奴婢之见,却觉得娘娘此事在理,世上哪有父亲不允母亲见子女的道理,分明是皇上太苛刻了。”
“嘘!小姜儿姐姐,”胭脂急得直跺脚,她抿着嫣红的小口,连忙说道:“真要是为娘娘好,就帮着一同劝劝,仔细外头姐姐们怎么说你才是。”
柳絮烦恼的站起身,将她两个留在屋子里并轻轻带上门,任由其聒噪,她想要静一静,没完没了的劝诫声令她不胜其烦。
“絮贵妃娘娘。”
才出了含彰宫,听得陌生而熟悉的声音,柳絮淡淡转回身,清冷的目光迎面撞上昭仪佩瑶带着个青衣侍婢,正抱了她的儿子在散步。
“昭仪娘娘。”
柳絮看上去是在跟佩瑶打招呼,实在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她的心肝宝贝裹在黄绫小袄中,小手小脚在空中不住抓呀抓呀。
“听说姐姐想孩子,我是趁皇上不备,偷偷将皇长子抱出来给姐姐瞧的。”
“谢谢你。”
佩瑶小心的将孩子递给柳絮,身旁跟着的侍婢自是微微退了一步,见柳絮抱着孩子亲个不止,擦了胭脂的红唇抿起抹水漾般的笑意。
柳絮直到与孩子亲昵够了,这才抬首略带歉疚的望着佩瑶,她将她摞在一旁兀自逗着孩子足足有大半个时辰。
佩瑶穿着七彩水田衣,一袭十幅凤尾裙以十束彩丝穿就,外罩水红比甲,年后虽然驻了风雪,化冰时节,较大风大雪之际更为寒冷,故迩,还披着一件纹彩辉煌的凫羽裘。
那凫羽裘以天鹅绒混了野鸭子毛织就,即轻又暖和,银霜素色倒像一场春雪,冷色洒在一袭艳粉之色上,愈发衬出佩瑶羞花闭月之容沉鱼落雁之姿。
“这衣裳是姑姑赏我的,初入禁宫,因为不曾侍寝,月钱和份例还不曾分派下来。”
“真是委屈妹妹了。”怀中雪玉般可爱的婴孩,令柳絮心情大好,她与佩瑶拣了个幽处,在一壁开得粉黄的迎春花枝下落坐。
“皇长子很是乖巧,这夜里总是不吵不闹的。”
“皇长子很是讨喜,抓着皇上的胡子怎么也不放。”
望着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兴兴然说着自己儿子的每一件事,柳絮心底涌起一阵酸涩,没有一件是她这个亲生母亲眼看到的。
不时有细小的花朵儿悠悠飘落下来,落在二人的肩头衣衫上,从佩瑶娴熟的抱孩子的姿势来看,她照看柳絮的孩子应该不是一两日了,柳絮心中一动,含笑道:“姐姐我这个作生母的,连抱孩子都未若妹妹熟悉。”
“那是,我可是在姐姐生产那天晚上就入宫了的,姑姑手把手的教我抱了多少回了。”佩瑶还一遍一遍做给柳絮看,她呶着粉嫩的樱唇,甜甜道:“姐姐你看,以手肘小心的托着孩的头颈。”
柳絮心中已然明了,原来烨帝早就算计好了,或者那天晚上孩子沾酒之事,根本就是他借题发挥离见她们母子的一种手段。
见柳絮一阵沉吟,佩瑶压低了声,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可要仔细哟,这一不小心闪了腰或者是松了手,孩子的骨骼还不曾长全,指不定就断了脖子呢!”
“你,”
柳絮闻言,自是大惊失色,佩瑶手一松,眼见孩子直挺挺的就要落了下来,柳絮几近是扑了上去想以身体接过孩子。
“姐姐,我不会跟你抢,”
当柳絮惊慌的抬起头,孩子正有惊无险的躺在佩瑶的怀抱中,她眯缝着眼,露出顽皮而诡异的笑容,“我怎么可能让皇长子伤着皮毛呢?我可不敢,表哥还在后头看着呢。”
“皇上?”
不远处绣有山川日月十二章卜片华伞下,烨帝正负着手,阴沉着脸大步的走过来。
“表哥。”适才一脸使坏的佩瑶弱弱的望了烨帝一眼,涨得绯红的小脸闪过泪光,大有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之态,她紧紧抿着樱唇好半晌才揶瑜道:“都是我的错,眼见絮姐姐想皇长子想得眼睛都望穿了,这就将孩子抱过来给姐姐瞧。”
佩瑶一阵哽咽,抽抽搭搭的说道:“结果絮姐姐抱了孩子,怎么着就不肯松手了,我惊得了不得,拉拉扯扯间,絮姐姐以为我抱不稳孩子……。”
“够了,”烨帝一个眼色,淳于连忙上前,“送昭仪和小皇子回去。”
在佩瑶移步的片刻,烨帝克制的淡淡道:“你也受惊了,晚上朕会召你。”
“表表哥。”积蓄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溃堤而出,她嚅嗫道:“我并不想跟絮姐姐抢,不是那个意思,表哥。”
“朕知道。”烨帝轻轻搂过她,当着柳絮的面,一幅怜香惜玉的样子。
趁佩瑶离开之际,柳絮漠然的福了福,抬脚便要离开,背后传来烨帝冷沁沁的声音:“朕有让你走么?越来越放肆。”
柳絮背对着烨帝,好一出表哥表妹演得双簧戏,将她头到尾戏了个整遍。
“柳絮,你放肆。”
“皇上,”
她听到他失控的声音,当着侍婢的面,她又拂了他的面子,浅浅转回身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她看到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喷出火星子。
“朕要跟你说了多少次,叫你不许接近这孩子。”
“你的目光不断越过他,你便离他越来越遥远。”
他气极败坏的指着鼻子责备她,她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无尽的沉默令烨帝深觉受辱,柳絮方道:“说够了么?”
“你,”烨帝气竭,他一阵冷笑道:“你毫不在意?好,朕会让你牢牢品尝这份结果的。”
龙朔四年春
偌大的含彰章宫除了小姜儿与胭脂,所有侍婢及仆妇一应撤去,空荡荡的幽宫中,小姜儿不住向胭脂埋怨道:“皇上也太过于无情了,不仅克扣了娘娘的份例,连使唤宫婢也散了。”
“那都是莲贵妃的主意,皇上只是命娘娘闭门思过。”
胭脂拾起笤帚正要出宫门清扫院子,小姜儿跟在她的身后赌气道:“若没皇上在后头授意,谁敢这么对娘娘,我只是替我们娘娘感到不值,你没瞧见,昭仪那风头,日日抱着皇子,倒真和皇上是一对恩爱夫妻。”
“小声些罢,别给娘娘添烦恼,皇上有好久都不曾来含彰宫了。”
柳絮搬回结绮楼住已有些日子,一应锦幔珠帘她俱收纳于箱栊,二楼里间只设了锦榻与书案,素净得再无一物。
屋子里一片寂静,小姜儿与胭脂的对话柳絮自是悉数落入耳中,未勉添了一层烦恼。
“絮贵妃娘娘,是老奴。”
原来秦嬷嬷扣了门来寻柳絮说话,屋子里无人可使唤,柳絮让了座,亲自倒了茶递给秦嬷嬷,秦嬷嬷连忙摁着柳絮的手,臊红了脸,“怎么能让娘娘服侍老奴呢!”
“什么娘娘不娘娘的,还只当是在掖庭宫您照拂我那个情形。”
“娘娘,您千好万好,就是性子,总是得顺着皇上不是。”
柳絮垂手坐在凉凳上,未曾铺锦褥的凉凳冰凉冰凉的,直冻到人心底,她略缩了缩兀自盯着裙角素雅的绣纹出神。
“嬷嬷,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我什么都不是那么在意,只不过希望能够常常看到皇长子,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指盼?我不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女人。”
秦嬷嬷连忙上前握住柳絮的小口,忧心的说道:“以后快别这么说话了,饶是这么着,皇上才一二再再二三的冷落娘娘。”
柳絮抬眼望了望秦嬷嬷,她说的,她不是不懂,可是,自矜于她不愿意那么取悦他。
“有些人和事,是不能够那样让的。”
“朕好意命秦嬷嬷来劝你,你倒好,使性子愈发使成这幅样子。”
惊天动的一片踹门声,震得窗棱哗哗作响,见烨帝黑头黑脸闯将进来,秦嬷嬷自是连忙站起身,随着柳絮一道行礼。
“都散了。”
烨帝冲秦嬷嬷点了点头,临行前秦嬷嬷兀自望了柳絮一眼,暗暗递了个眼色,方道了扰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开,临行前她频频回眸,这位娘娘性子倔着,可别真将皇上给惹毛了。
“你倒是看得开,不是朕第一个女人,也不是最后一个女人。”
他恼怒的打量着一脸淡漠的柳絮,还是那幅德行,他不来找她,她便一声不吭兀自躲在结绮楼里,慕莲和佩瑶两个任谁不是笑脸相迎,总是想方设法哄他来。
他来这里之前,悔将上来,怎么这样犯贱。而她倒好,一声不吭还在中跟他较劲,连带他好意叫了秦嬷嬷来寻台阶下,仍是紧抿着嘴一点都不松口。
“皇上,”望着烨帝忿恨的样子,柳絮只得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上前扶他落坐,又替他沏了茶,她能怎么样呢,遇着这样一个自私霸道为我独尊的男人,她还不曾张口他,便数了她一通不是。
她是他的女人,已如秦嬷嬷所说温柔顺从的跟着他过日子,可是低三下四的没有任何原则去讨好他,那是她无可去做的事情。
人情事故于她,不是不懂得,既然他“纡尊降贵”来到含彰宫,她只得缓和下来。
端茶递水间,他不冷不热的接过茶碗,略减了几分怒气,到底沉郁着脸,柳絮见他穿着明黄的勾丝卜片龙袍,微微露出红翎子圆领,倒是精神气实足。
夜夜春宵,揽美人于怀,能不红光满面么?
她微微摁了摁捏在手心里的绢子,怎么又在吃他的飞醋。他不来的时候,便克制自己不去想他,当他热剌剌的坐在她的跟前,她便忍住不住去看他想他在意他。
“过来。”
他低唤了一句,她安静的走到她的跟前,挑起她小巧的下巴,觑眼道:“朕不来这些日子,听说你连荤都断了,清瘦成这样。”
他很想她,可若他这么直白的跟她说,她便抓住了他的软肋。
该死,烨帝忽然发觉他在她的跟前,是那样害怕她抓着他的软肋,愈是害怕的背后,那便意味着他更害怕再次失去她,因为害怕再次失去她,他变转了性子,这样熬心费力的抓着她。
他困顿而埋怨的目光,伴随着窗外的绵绵春雨,淅淅泣泣下个不停。
她茫然的站在他的跟前有些不知所措,越来越不知道跟他在一起,该和他说些什么。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教她如何是好。
“你的手变粗糙了。”
柳絮伸出十指,纤纤的指尖的确是起了层薄薄的茧皮子,她低垂了细长的鸢睫,不经意道:“偌大的含彰宫,只我们主仆三人,臣妾不忍心让小姜儿她们俩个太辛苦。”
他差点张口便道出,你心疼她们,就不心疼他,话溜到了嘴边,他硬是生生咽了回去。
“莲贵妃最近愈发糊涂了,改明儿让淳于再拨一窝子人服侍你。”
“其实也够了,臣妾也没什么事做。”
“不识抬举。”
“那依皇上便是。”
烨帝微微抽动着嘴角,露出抹浅显的笑意,总算在她的跟前找回了些许面子,她始终是要依靠她的,任她如何逞强,这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
“朕头疼,替朕摁摁头。”
“嗯。”
她颤颤的站在他的身后,纤细的指尖微微摁着他的太阳穴,感受着她凉凉的掌心传绵柔的力道,他阖着眼道:“平日里一个人夜里都作些什么。”
“左不过看看书,或者做做女红。”
“哦?女红?”烨帝果见花窗下搁着绣架,定了神一瞧道:“这是什么?”
“没什么。”柳絮越是沉默,烨帝便越是好奇,即不是孩子的衣衫,又不是彩衣,他抬脚走了过去,原来是一条精致的腰封。
以金银丝绣里外穿针飞走绣出的腰封,沉淀淀的十分重手,看得出这是极费功夫,柳絮红着脸在的身后说道:“皇上要不要试试。”
“唔。”
一人高的铜镜跟前,借着黄澄澄的倒影,烨帝看到柳絮躬着身子悉心的从身后将腰封缠绕于她的龙袍上,他低下头,沙哑的说道:“在紧一点。”
“恩。”她又贴近了他半寸,彼此都能感到起伏的心跳,与停匀的呼吸。
他一把握着她的双手,不禁动容的说道:“若你一直这么安静讨巧,朕又岂会去别的宫妃那里?你以为朕就这么好色么?”
柳絮轻咬着下唇,她有些无奈的望着他,他招后宫倒还成了她的不是,是因为她絮贵妃摆架子,撵了皇上出去,皇上跟她怄气便赌气去了别的宫妃那里。
这可能么?倾人城国如莲贵妃,青春逼人如昭仪佩瑶,是,她承认他是喜欢她,可那仅仅只是一时喜欢,他动不动便责备她,试问,真心待人,会这么伤人么?
“为什么不说话?”
“皇上是一国之君。”
“在说一遍。”
“皇上是一国之君。”
他又要动怒了么?望着他抱手握紧拳头的样子,柳絮越说声音越低,还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他果然狠狠握着她的香肩使劲摇晃。
“朕也是男人,一个渴望女人温存的男人。”
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忍无可忍的向她厉声控诉。那一刻,她瞪大了眼,他如她一般,掖在心底痛痛的想,痛痛的渴望么?
他是那样自私霸道又冷漠无情的男人。
“怎么?”烨帝涨红着脸,冷峻得脸红得像熟透了苹果,他越说越喑哑,迫近她,低吼道:“朕就是想你了,也不行么?”
“皇上。”
柳絮傻傻的站在跟前,突如其来的表白令她如云里雾一般,他居然会跟她说这种甜腻的体己话,她小小心心的疑惑的望了他一眼。
她的目光令骄傲冷峻的他,愈发羞愤得无地自容,真是太令人感到憋屈了,他第一次热剌剌的跟她说甜言蜜语,她居然像一个怪物似的打量他。
烨帝气得七窍生烟,这么没面子的事情做了还这么招人狐疑,一个转身就要夺门而出,柳絮紧紧拉住他,吻上他怒火冲天的羞窘,低语道:“我也想你。”
“再说一遍。”他轻轻含着她的樱唇,她令他受宠若惊,虽然是他拉下脸面放下身段,到底她也拢络住他了,这算不算是她的献宠。
就当是她的献宠,她令他高高兴兴,无比兴奋。
“想你。”
她羞涩的靠在他的肩头,努力避开他撩人的目光,好久好久不曾有过如此含羞带怯的情愫,这算什么,柳絮一阵暗自嗤笑。
她跟他不是新欢也不是旧好,老夫老妻,连孩子都生了,她居然还会感到羞涩,心底捣鼓似的心跳声,“咚咚”的,震得她眼前微微一晃。
“你傻乎乎的在看什么?”
“我在想,这会儿子多好。”柳絮一脸恬静的样子令烨帝心底一滞,好久以前她总是这是这样望着他,午夜梦回里,他做了多少次梦,醒来的时候,不是他兀自一人,便是身边躺着别的女人。
即使好不容易令她回到她的身边,她好久不曾这样望着他。
轻轻的眨了眨清冷的眸子,如春水般一圈一圈晕开,荡漾着甜蜜的涟漪,他捧着她的小脸,“我也是,久违了的幸福。”
“如果我们的孩子也在身边,那该有多好。”
“如果你总是这样温存。”
烨帝拽着她的手,迈着兴冲冲的脚步,柳絮迟疑道:“去哪儿?”
“看儿子。”
“看儿子。”
他顾不得礼法,拉她一同坐上步辇,柳絮到底谨慎的望着帘外,却见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禁宫重重楼宇殿叠在轻烟细雾中只隐隐露出廖廖轮廓,难道透着诗意。
烨帝在她的耳畔温声吞语,一起去看儿子,这是柳絮入禁宫之后最温存的情景。
“过两天便是儿子百日,朕已命内廷设家宴,替我们儿子好好置备一番。”尽管这一切他早作了安排,可他还是忍不住先告诉她。
算是博得美人一笑么?烨帝仍是觉得很窝囊,可是比起她脸上灿若春华般的笑容,窝囊一回也无妨吧,他努力说服自己,谁让他总惦记着他,唉!
步辇七拐八转,先是过了烟雨濛濛的玉带桥,禁宫中的玉带桥位于太液池之上,汉白玉浮雕的玉带桥,如美人之霞帔,柔曼蜿蜒的飘在碧汪汪的太液池上。
“看什么呢?”
“听,柳浪闻莺。”
柳絮轻轻闭上双眼,细长的睫毛落下两朵花荫,烨帝心神荡漾的合上眼,果然细雨纷飞的滴哒声里,层层烟柳中传来黄莺的啼叫声。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烨帝哂笑道:“外头下着细雨,虽有鸟叫声,哪里就像你说得那么诗意?”
“皇上。”柳絮闻言扑哧一笑,他还是那样,每每她如是说,他便云里雾里一头雾水,鸟叫声,柳絮埋首于袖子中,咯咯的笑个不止。
“不许笑,叫你不许笑。”烨帝其实很受用的听到柳絮清柔的笑音,就像山尖宝塔挂着的风铃,于和风细雨里不时传来的轻响。
“朕偏要笑了。”
这会不会就是民间所说的打情骂俏?他与她,含笑望着彼此的脸,同时闪过热切的揣度,又在瞬间无语,渐入佳境的和美,令他与她,不忍在多言一句。
原来,这便是此情默默。
烨帝紧紧握着柳絮的手,她纤细的小指紧紧勾着他,他与她尽管一路不语,而跃于眉目里的笑意却是那般真切。
皇长子居住的赐麟阁位于禁宫东阙的景山下,阔大轩廊的庭院,种满了紫竹,和风细雨里只听得一派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无数年长有德的嬷嬷仆妇,身着喜服的御医垂手而立,穿过长长的檐廊,侍婢打起层层湘帘,锦绸摇篮里她的儿子正咿咿呀呀的笑着。
“我的孩子啊!”柳絮小心的抱起孩子,怀抱中雪玉一团的婴儿,相较于前些个日子,更为重手与白胖了,一双墨玉般的眼珠滴溜溜的望着她。
柳絮抱着不住的亲呀疼呀,百般怜爱。
触及她饱满的酥胸,皇长子下意识的唆着小嘴,望着孩子饥饿嘴馋的样子,柳絮怯怯的望了烨帝一眼,道:“臣妾可不可哺育孩子一次。”
“你。”烨帝收敛了笑意,不置可否的望着她。
柳絮可怜兮兮的哀求道:“皇上,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他即未否认,也未首肯,柳絮只当他同意了,迅速敞开衣衫,这孩子伶俐的含着她粉红的蓓蕾,大口大口的蠕动着小嘴,柳絮抚摸着他浓密乌黑的绒发,笑道:“真是好孩子。”
她原以为烨帝会转过身去,一抬首,见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到底,她有些羞怯,微微转过了身子,她其实应该避忌一下的。
他从不曾见过,女人哺育孩子的情形。他的女人温柔的端坐在他的跟前,他的儿子一脸乖巧靠在母亲的怀抱中吸吮。
身为帝王,他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天伦与幸福。
当她掩上衣衫之际,他的脑中一闪,“我无法哺育你,也许我们之间便没有感情。”生母昭华夫人悲凉的言语萦绕于他的脑海间,不断唤醒的温情,令烨帝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他应该尝试着,不止他的女人,还有他母亲,给予更多的温情。
可是,生母可能像柳絮那样一心一意只爱他一个孩子么?生母的心底还时时惦记着陵弟,他所得到的爱注定不纯粹。
他的母亲,一直在算计他,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只是在尽力容忍他,包括佩瑶。
“皇上,谢谢你。”柳絮恋恋不舍的将孩子交还给乳嬷嬷,离去前她流涟的望了望襁袍中茁壮生长的儿子,她拉住了他的衣袖,“皇上将孩子照顾的很好。”
望着她眉目湿润的样子,他强迫自己冷淡的说道:“没有下一次。”
“我知道。”她低敛了眉目,将小脸埋在衣领中,他知道她轻轻抽泣着,步履艰难而缠绵,他疼她爱惜她,可他无法不算计她。
就像他的生母一般,不乏亲情却又充满算计。
身处禁宫,处处充满防备与算计。身为帝王,若不能常常保持理智与无情,一旦对局势失去掌控,他便会处处受致于人。
除了眼前这个女人,令他一次又一次破了例,他很想要大声的告诉她,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活得比她更累更为艰难……。 宫禁:邪皇的枕边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