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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心底永远的痛

宫禁:邪皇的枕边罪妃 花香 12397 2021-04-06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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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莲与柳絮两个人自是迎面相遇,莲贵妃穿着松绿的纺绸裙子,外罩银针绣纹比甲,两侧长长的悬着金钿步摇,衬着玉容上晕开的两朵玫红色的胭脂,但觉华美异常。

  柳絮一把青随意的流淌在肩上,雪白的丝衣纯净得无一丝杂色,更显清冷,她勾着唇角浅浅道:“姐姐今日怎么得闲来瞧妹妹我了。”

  慕莲上前握着柳絮冰凉的手,一阵嗤笑道:“妹妹一面霸了皇上,一面占了皇次子,当然是不得闲了。”她三步两步跟上柳絮的脚步,柳絮也不答腔,只静静的走到结椅楼花厅。

  侍婢们弯腰低首纷纷打帘子让,柳絮拉着慕莲往一溜铺有苏绣的环凳上坐了,冷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姐姐可有什么吩咐?”

  “皇上,要选秀了。”

  “恩!”

  “你宠擅专房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哦!”

  莲贵妃拨了拨玳瑁护甲,似笑非笑道:“你有二十了吧!虽说是双十年华豆蔻佳人,可你拿什么跟十四五岁年轻娇嫩的宫妃相媲呢?”

  可她的眼中分明妒忌柳絮的清艳相宜,楚楚可怜的外表下其实就是一个婊子,莲贵妃在心中暗暗想到,她不如她美丽,可她便是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媚态,柔媚动人。

  柳絮淡淡一笑:“莲姐姐是在说自己么?本宫记得莲姐姐痴长本宫一岁的。”又何必五十步笑一非步呢?柳絮遥遥头,丝丝秀发如烟柳般轻轻晃荡,别有一种美态。

  “如果姐姐今天来只是为了跟妹妹我说这些,那么妹妹知晓了,便等着怎么失宠呢!”

  柳絮站起身,两个侍婢紧一步上前扶着她。

  “站住,”莲贵妃紧盯着她,见柳絮冷冷的回望着她,不由得软了软,缓和道:“本宫是来看皇次子的,妹妹将孩子抱来让本宫瞧瞧可好。”

  见慕莲缓和了神色,柳絮自是见好就收,方浅笑道:“去,将皇次子抱过来。”

  望着襁袍里小小的婴孩,强势如莲贵妃眼中闪过困顿,柳絮将这孩子照顾得很好,甚至连孩子穿的贴身小衣服俱是她亲手缝制的,她看孩子的眼神,俨然如亲生母亲。

  “这孩子,你为何待她这样好?”

  “是谁生的又有什么关系?”柳絮端坐在一旁,任由侍婢替她梳龙,敛衣端坐的样子自是纹丝不动,唯有大家出生的女子方有些端谨。

  孩子伸出小手,一直抓柳絮的长发,咿咿呀呀的直冲柳絮微笑,莲贵妃自是有一种挫败感,妒意当头,忍不住说道:“想起你那刚过百日的儿子了吧!”

  柳絮蹙着眉心,迅速转过身,冷哼道:“送莲贵妃。”

  “柳絮,这是你心底永远的痛吧!你像拥有了一切,最后便是一无所有。”报复的快感令慕莲无比愉悦,不曾生子又失宠于烨帝,变着法子折腾柳絮是她唯一的快乐。

  只有痛不欲生的样子,她的孩子才能够平安,柳絮忽然觉得,烨帝所做的固然残忍,却也是对的。

  龙朔五年春

  当今天子子息艰难,烨帝便以琉华宫昭华夫人为尊下达了禁宫选秀的旨意,凡大夏国正三品以上,在帝都从四品以上高门权阀之女皆可参选。

  日月殿内,十二斛白玉珠半掩真颜,淳于伴驾在旁,小心奕奕的呈上秀女名单,“请皇上青目,各大家族皆愿献出妙龄少女,据闻是花上挑花,人中选人,堪配皇上。”

  烨帝接过秀女名单,如刻般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冷峻弧度,冷笑道:“高氏吴氏,太尉及相国之争先恐后将女儿献出来,无非是盯着后位不放。”

  “皇上的意思是。”淳于心底一沉,烨帝必是借选妃之名安抚及进一步控制政局。

  陵王暗中活动四处拉拢人心这样的事情烨帝不是不知,然陵王持一项烨帝的软肋,先帝曾有一封不知内容的遗诏落在陵王手中,这也是陵王闯宫一再嚣张而烨帝不敢断然处置他的原故。

  那纸遗诏如迷雾一般,若它当真有很强势的威慑力,陵王为何不借此号令诸侯登上皇位。若它只是一纸空文,烨帝为何又一再迟疑。

  烨帝纵使再信任他,也不会将心中的隐秘和盘托出的。即使是对他自己,淳于感到,烨帝在很多时候,恐怕连自己也不相信罢!

  烨帝朱笔一勾,不动声道:“予以嘉奖,堪为表率。”实则转过狭长的凤目,老贼们贪恋权势,妄图通过女子掌控于朕,慕莲家族的羽翼皆被剪除了,这些人便以为轮着他们了么?

  “此次选秀,朕拟开先河,由臣工推举出十位资质秀丽的女子,再入宫复选。”烨帝的旨意下达之后,自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今天子将选秀的主导权交予臣工,这还是第一次,心系后位的重臣自是削尖了服袋,想法设法令家族中的女子进入推举名单,烨帝便居于禁宫中静观其变。

  “皇上就要开始选秀了,还有心思来臣妾这里。”

  “听你的意思,倒是有些吃醋的样子。”

  烨帝甫一踏进含彰宫的宫门,柳絮便将皇次子交予乳嬷嬷,娴淑的上前替他宽去织金云纹翻花龙袍,热腾腾的沏了观音,捧在手心侍立于一旁。

  “怎么这样见外,倒像是新人一般跟外头站着。”柳絮闻言微微一笑,钗低鬟松,额前几缕碎发飘落下来,颤微微的说道:“由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不扮出新人的样子,皇上便忘记了我们这些旧人。”

  “你啊。”烨帝一把拉她过来搂在怀中,从身后拥着柳絮纤柔的身子,浓郁的气息薰笼着她,低语道:“好没良心的,朕一下朝便往你这里来,你待要怎样。”

  柳絮闻言扑哧一笑,淡淡道:“臣妾可不敢宠擅专房,省得姐妹们说霸着皇上。”

  她笑的样子,舒展了眉头,涓涓长眉下水泠泠的眸子波光潋滟泛过流光,美则美矣,令人过目难忘,烨帝一时看得有些痴了,柳絮不自在的垂了首,低语道:“皇上。”

  “朕喜欢你这个样子。”烨帝想要张口说笑的样子,却又兀自开不了口,柳絮茫然的靠在烨帝的肩头,静默不语,其实她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夜里,每每烨帝不在的每一个深夜,陵王便占了她。

  “朕心底始终有你的。”烨帝将柳絮冰凉的小手轻轻搁在心口,他的目光那般温存,犹如当年一般,时隔境迁,他始终爱着她,尽管当中隔着世事无常,到底,还在深爱着。

  “皇上,只要皇上不抛弃絮儿,不论如何,对皇上的心是矢志不渝的。”

  当时的真心,只为一片情痴,柳絮心中一阵悲凉,若烨帝知道,她被陵王如此霸占,他还会爱她么?还会原谅她么?她紧紧拥着他,可她不想放下。

  这个温暖的怀抱,不论当中隔着无数艰难险阻,她也在所不惜的。

  “絮儿,选妃一事,朕想由你与慕莲一同参与。”柳絮点点头,烨帝如此郑重其事的望着她,她也不便言语,替心爱的夫君选陪寝的女子,纵使,她低头一想,当中有深意,未免心底仍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大抵知道柳絮心中所思,烨帝又低语道:“朕不可能不再娶,但一定会对絮儿好的。”

  “臣妾知道,也不会令皇上感到为难的。”

  初冬,禁宫内下起第一场初雪,星星点点的飞雪如落絮轻轻沾在柳絮紫蓝色的襦裙,清冷香中带着淡淡的冷艳,胭脂撑着红油伞踮着脚跟在一旁替柳絮挡风遮雪。

  柳絮登上禁宫内第一高楼香远楼,放目远眺,层层覆有琉璃的飞檐如金凤展翅一般绮丽,一重连着一重宫殿无比华丽,美目凝结在不远处一座雅致的宫殿,那便是昭华宫。

  “凤凰树下那座宫殿便是昭华宫了罢!”

  “是,娘娘。”

  胭脂抿了抿红唇,水灵灵的模样嫩得可掐出凝脂,尊主俏婢是禁宫内一道绮丽的风景,柳絮淡淡一笑,拢了拢绯红的抹帔,额前的流苏便如水滴一般凉凉的悬落下来。

  “娘娘,要不要去看看,今天是十位秀女入宫待选的日子,听说莲贵妃娘娘一早便过去张罗了。”

  “罢了!皇上将选秀一事交给莲贵妃,我又何必去凑热闹。”

  柳絮扶着胭脂的手就要下楼,慕莲却摇摇摆摆在两个侍婢的掺扶下兴冲冲的登上香远楼,并阴冷的望了眼胭脂及身旁两个侍婢,“下去,本宫有事要与絮贵妃相商。”

  “姐姐不在昭华宫忙碌,来这里会妹妹我这个闲人作甚。”

  柳絮身上绯红的避雪衣与慕莲身上玫瑰紫的避雪衣由红到紫魅成一片,齐齐压倒琉璃世界,很是冶艳,慕莲一阵冷哼道:“在看吧,看年轻的宫妃怎么盖过你的风头不是么?”

  “那又如何?”柳絮一阵冷笑,拨了拨额前的流苏,淡语道:“难道,你还敢将我推下去?”

  “原来妹妹是这样记仇的,呵呵,冷人冷面由来只是在皇上的跟前摆摆样子,心底,不过是为了分得更多恩宠。”

  “错,是独占。”慕莲惊诧于柳絮不怒自危言简意深的气势,一双美目濯濯的望着她,势要与她一争高下。

  “可本宫想告诉你,秀女中有一个人一定能更胜于你。”

  “那么,莲姐姐是承认自己的失败了?”小巧柔和的樱唇露出优美的弧度。

  “你,”慕莲一阵哽咽难抬,伸手想要掌掴柳絮,却为她牢牢捏住掌心,是几时,清丽如她有如此有力的气势,向来,她总觉着是她压制着她的。

  耳畔有冷风吹过,丝丝飞雪凉沁沁的飘落在慕莲绝美的小凉上,沾着双颊那抹滚烫上一阵消融,慕莲兀自揩了一把脸,无端道了一句:“皇上已经见过她,今夜便召幸她,侍寝之后便会以正名分。”

  “知道了,莲姐姐。”她唯一勾起的,只是她中的好奇,而非是妒忌。

  烨帝永远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的,他也无可成为她生命里的唯一,柳絮独自扶着扶着缓缓下楼,每一步,都令她无比失落。

  她并不难过,只是苍凉,回身举目,见慕莲眼角盈然有泪。她还能哭得出来呀!而她,早已流干了眼泪,连伤神早已麻木。

  他不在的每一个夜晚,便是她活着的恶梦。

  是夜,满天银霜,夜银黯的晦人,柳絮挑了烛芯,沐浴之后,丝发披于两肩,恐惧,如影随形,陵王如一阵鸠鸠北风,一眨眼便带熄了火苗子。

  他拦腰拎起她,娇小柔弱如她,轻如飞絮,轻轻一掷,便将她扔向床榻,“咚”的一声,帘珠帐发出一阵闷响。

  “伤心了是么?他最近这些日子,自是夜夜烧高烛照红妆,除了我,还有谁记得你?”

  她倔强的别开脸,克制住眼眶不断打转的泪水,屈辱,一次又一次伸向她,陵王熟络的解开她的丝衣,冷笑道:“不觉着委屈么?最应该保持你的人是他,可他,却与年轻娇嫩的后宫共享鱼水之欢,而任由你被我蹂躏。”

  柳絮无语凝噎,紧紧咬住颤动的嘴皮子,眼泪,到底,还是淌落下来。悲凉的发现,她是那么期望他在的,他在的,伸展开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将她拦在身后保护她。

  那么多年,她痴痴爱着他,不就是想要被他保护与怜惜么?

  “这幅要死的样子作给谁看,”陵王最恨便是她这幅强忍了眼泪往肚里咽的样子,那样绝决与缠绵,悲辛的令他不再有一丝一息的机会。

  “他得到的,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眼底带着强烈的恨意,既然他不打算放过她,她便以她绵薄之力抵抗她,哪怕她的声音息微的在这头禽兽跟前瞬息湮没。

  但,她却信,他听到了。

  他埋首于她身子上矫健的身子微微一颤,瞪着阴蛰的双眸恨恨望着她。

  她,无惧的迎了上去,他与她,彼时,不曾有过一句言,心灵里的对抗是千万回,如骇浪撞激在峻岸上。

  “我是征服者。”他发狠。再痛,他只看到,她蹙着眉心任粉淡的指甲狠狠嵌进的他的肌肤。她惊诧,他不曾以更狠的方式来报复。

  奇异的刺痛与抵挡,令他与她不觉一怔。

  原来这么恨,亦是一种惺惺相惜,他不自在的松开她,坐起身。屋子里并不曾笼着地火,而只摆着一架薰笼,散着无力的氤热。

  那一刻,她感到软弱,对他的恨意,并不是她想像中那样深厚的,只要,他不再逼她,因为,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早已承载不起太多太多的爱恨无垠。

  她没有像往常一般以寒沁沁的目光直视着她,而是兀自阖上了双眼,沉默的拾起衣衫罩在身上,迩后,背对着他面着内壁而眠。

  陵王压抑着,深深的透了一口气,蓦然回首,她静静的背对着他躺的。曼妙的身子如一轮横卧的侧峰,曲线柔和,那样柔和令人舒适。

  就算,她会抵抗,他忍不住从身后抱着她,他好累,恨意,让他真的好累,可他,悲哀的发现,如果不去恨她,他便会疯狂的去爱她。

  他输了,那个赌注,从他迫不急待的回到禁宫,想要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便输了。

  江山,不是不够重,而是,他在这条路上,一一失去了他所有的美好,有所失便有得,有所得方有所失,可,他不曾得到什么,却一直在失去。

  连他原来的样子,他皆已失去了,他能不恨吗?

  “你连恨我都厌倦了么?我在你的眼底便这么轻践么?”天尊地卑,原来卑贱只是因为太在意,陵王是那样不甘,她在烨帝的跟前那么卑微,他在她的跟前这般渺小。

  她与他,不论是卑微还是渺小,只是因为太在意。

  她轻轻一叹,缓缓转过身,这是他夜夜冒着将死的危险,终于迎来她面对着他的一刻,他的心冷不防的跳了下,尽管很慢很凉,可他却清晰的听到了一次有力的心跳。

  他原来,像她一般细腻的。

  柳絮清楚的看到陵王阴蛰的眸子泛起了丝丝雾气,她长长的吸了口气,屏住呼吸,陵王与烨帝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他与她有着如出一辙的敏感与细腻。

  当烨帝决定去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是从不在乎后果与将来。而陵王,却是瞻前顾首,与她一般,提不起又放不下,气势汹汹里带着优柔。

  因为不够绝决,他只能徘徊在幽暗的深处,见不到大风大雨。

  “是,又不是,”她流泪了,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流眼泪,可她是那样殇啊,情殇,她何曾轻践过他?她曾经想要温故知新的伴在他的身边,与他长相守的。

  尽管,那于她是一种近乎于感激的喜欢。

  许是年少的时候,总是将喜欢与爱意分辩得那般清楚。当历经了世事之后,相信不论是她还是世人,会觉着喜欢与爱仅仅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而这一点点,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他是那样迫切,她终于肯张口跟他说一句话,她的眸子清冷而恬淡,静静的,如寒月照水一般亮滢滢的望着他。

  如此,便已令他想要将心中一股脑酸涩尽情诉之于她。

  她眨了眨眼帘,细长的睫毛一阵轻颤,未等她开口,他便难捱的缩入她柔软的心胸,“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那也许是一个错误,可惜我无力抗拒。”

  她一呆,愣住了,身子直挺挺的僵在那里,他像一头满是伤痕的野兽,也有倒地的那一刻,她茫然的望了他一眼,无措的只能不语。

  翌日,将近天明的时候,柳絮已起身更衣,她习惯性的叫胭脂准备好浴水,胭脂扶着柳絮道:“娘娘,天这么凉,总坚持沐浴,奴婢担心娘娘受寒。”

  “无碍。”柳絮淡淡蹙了眉心,氤氲的热水如男子厚实的胸膛紧紧包裹着她,昨夜,她与他,或许改变了对彼此的看法。

  生在这个世间,如果不够强,便只能卑微,陵王想要成强者,只可惜,他每每败在烨帝的脚下,尽管他的自怨自伤令她感到无措,可她,无比清晰明白,她也许同情他怜悯他甚至可以原谅他对她犯下的暴力,可无论如何,她已不可能再接受他。

  柳絮低低一叹,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向她说道他不会再来找她了,他会堂堂正正与烨帝拼个你死我活,这多少柳絮感到宽慰。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哪怕是那个野心勃勃贪恋权势的王爷,至少,他不令她感到鄙夷。

  她承认,因为心里愧疚,即使他那样对她,她也隐忍于心,这便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再爱烨帝又如何,正大光明将她娶过门拜天地的男人是陵王。

  烨帝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她却只是他身边众多妻妾中的一个,并且,随时会为他所抛弃。

  如陵王所说,她便是天尊地卑,她爱他来,他爱她,这算不算是惺惺相惜,柳絮轻轻一叹,苦涩的眼泪落入温热的浴水中,溅起一圈涟漪。

  将会有一段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只是,在这之后,那一场恶斗是无可避有的。

  “娘娘,皇上传口谕,今日畅音阁设宴为新晋封的吴贵人高美人庆贺,也请娘娘入席。”

  “我知道了,扶我起来吧!”

  对着澄黄的铜镜,柳絮觑了一眼一溜摆开的衣裳,向胭脂说道:“就挑那件藕荷素的襦袄,配上穿花翻蝶的洋绉裙,再夹一件狐白裘搭在外头即可。”

  “这身衣裳倒是清艳,就是发饰娘娘不再挑些么?”

  柳絮淡淡一笑,只挑了只珍珠红玛瑙布遥簪于随云髻上,又顺手撷了两朵小巧的白蕊寒梅一同簪上,扶着胭脂的手一路下了结绮楼。

  “今天的主角是两位新晋封的娘娘,我们可别抢了风头才是。”

  “姐姐们快些,将娘娘的手炉拿过来,还有披风。”

  见柳絮如此一说,胭脂将将烨帝新下赐给柳絮那件孔雀翎搁了回去,只拣了那件宫妃们常披的大红羽纱缎替柳絮围拢上。

  柳絮上了肩舆,在入畅音阁妙音门之际与莲贵妃一同下轿。

  莲贵妃今天是刻意妆扮了的,在两个侍婢的簇拥下,柳絮留神一瞧,便见她穿着秋香色绣花香袄,外罩玫瑰绣片比甲,拢着天鹅绒滚边软缎披风,头上颤颤微微戴着八宝华簪,一朵嫣红的绒花恰如她同样嫣红的嘴唇。

  “姐姐愈发光彩照人。”

  柳絮在与慕莲当着众人面,和和气气的厮见过之后并肩而入。

  在侍婢挑起厚厚的夹帘之际,莲贵妃轻笑道:“不仔细打扮一下,拿什么跟年轻的姐妹相媲呢!絮妹妹这样浅淡,如今不时兴了。”

  “哦?是么?”慕莲身上传来一阵馥郁的香气,如百花蜜一般,只一闻,便醉了,柳絮不置可否,淡淡道:“姐姐的香气也很雅致,看来是大有将人比拟下去的气势。”

  “哼!”慕莲冷冷的望了柳絮一眼,她就不信,这个贱人心底就这么从容淡定。

  她从来不相信,女子于自己心爱的男子跟前,是能够坦然的,特别是像烨帝这般翻脸无情又冷峻桀骜的男人。

  她清楚的记得,烨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柳絮是那样的情怯与紧张。

  这令她无比自信,勾着红润的樱唇,慕莲笑了笑,指着一左一右挨烨帝坐着的两个年轻宫妃,低语道:“妹妹,你可看清了,其中一位妹妹是不是跟妹妹你有几分相像。”

  “还有,”慕莲压低了声音,不怀好意的说道:“但人比起你年轻漂亮,家世又好,还有身家清白哟!”

  柳絮永远是那般模样,勾着柔和的唇角似有若无的笑笑,当全然不曾听过一般,慕莲气势上败了一头,凭她怎样暗中使劲,挑起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偏生人家柳絮根本就不接招。

  “臣妾给皇请安。”

  她只得跟着柳絮一道福了福,向烨帝请安。

  不待烨帝叫起,吴贵人与高美人两个倒是先惊了一跳,连忙起身让,并恭敬的向她二人行礼,一时四位齐齐的跪在烨帝跟前。

  在烨帝看来,他眼皮子的女人倒是姣花软玉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

  “都起来!莲贵妃与絮贵妃是宫中的表率,你们要尊重她们。”

  “是。”

  柳絮在起身的时候,迎面撞上两个年轻宫妃左顾右盼不住打量的目光,莲贵妃趁这个空档迎了一步,笑着向柳絮说道:“妹妹来猜猜哪位是吴贵人,哪位是高美人!”

  两个年轻的宫妃一个粉一个穿碧,穿粉那个圆圆的小脸,头上戴着同样粉团团的堆纱绢花,蜜合色的小脸,小嘴圆润可爱,忽闪忽闪的眸子,透着说不出的灵气。

  穿碧那位,溜尖的小脸,戴着长长的流苏,凉凉的如水滴一般缀于月白色的云肩,很是清秀,柳絮低头一想,说像她的应是穿碧的这一位。 宫禁:邪皇的枕边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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