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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亲卫们跟着张华出巡,鸟蛋按着惯例还是到河边敲鼓、练刀!
这地方鸟蛋占领了快一个月了,没有人来,可是今天不行,鸟蛋刚啪啪的敲起节奏来,就有人喊:“吵死了!”
鸟蛋停一停,左右看看,没有人,继续敲,那声音更大了:“滚!”
鸟蛋只好不敲了,还可以练刀啊!
鸟蛋站定,深吸一口气,一招一式的操练起来,脚步歪斜,重心不稳,不过草叶乱飞,很有气势!
然后就有呵呵的笑声,鸟蛋停下,左右看看,还是没有人,估计不是笑自己,继续练!
脚下一绊几乎摔倒,呵呵的笑声更大了,这次鸟蛋确信这是笑自己了,真讨人厌!敲鼓不行,练刀也不行!
鸟蛋决定换个地方,往树林更深处走了几步,就看见河边一块青石上,躺着一个大汉,穿着短褐,旁边丢着酒葫芦,一股酒气熏来!既然有人,鸟蛋准备换个方向,呵呵的笑声传来,是那大汉发出的。
鸟蛋生气了,道:“笑啥,我知道我练的不咋样!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会啥!”
那大汉翻了翻醉眼,道:“我笑自己,关你何事!”
“哦——那弄错了!”鸟蛋转身要走。
“不行,得给我赔罪!”
“我已经道歉了啊!”
“不行,得陪我酒!”
原来是个酒蒙子,鸟蛋道:“不就是酒吗,你等会儿!”说着转身走。
那酒蒙子在身后喊着:“不许跑,快点拿来!不然老子追到你家里去!”
鸟蛋当真回到营地中,捧了一坛酒出来。这都是亲卫们发财之后弄来的,现在都不在,白白便宜了鸟蛋!
鸟蛋回到树丛,那酒蒙子还躺在那里,鸟蛋将酒放在他旁边,准备离开!
那酒蒙子一反手,操起酒坛,拍开泥封,半躺半卧,牛饮起来!鸟蛋道:“慢点,别呛着!”
一时一坛酒尽,酒蒙子将酒坛扔出,拍的摔碎,道:“好酒!”复又醉倒。
喝醉了好,没人打扰。鸟蛋自顾自的练起来,自觉虎虎生风,挺好的!
第二天,鸟蛋挎上刀和背上鼓,临出门又捧了一坛酒,遇到酒蒙子就把他放倒。
酒蒙子是在的,只不过没有喝酒,而是望着河边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鸟蛋就把酒坛放在旁边,转身离开!
酒蒙子道:“干啥又给我酒?”
“你不是要酒吗?”
“那是昨天!”
“哦——我以为你喜欢酒!”
“啥——我是酒蒙子?”
“不是!”
“想跟我学刀?谁指点的你?”
鸟蛋道:“我自己学的,没人指点!”
那酒蒙子一愣,道:“自学?”
“就是士兵出操的时候自学。”
“这样也行!”
有啥不行的,鸟蛋自顾自的到旁边,呼哧呼哧练起自己的刀法来了。酒蒙子在,这鼓是不能敲了。一趟刀练完,鸟蛋擦擦汗,那酒蒙子倚在一棵树上看着自己,不觉脸一红,鸟蛋也是知道自己这几下子不怎么样的。
酒蒙子道:“你这样练,连杂耍都不如,一不小心把自己都砍伤了!”
“不是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只要坚持练就行了!”这话是亲卫头子闲聊时候说的,鸟蛋拿出来,表明自己也不是一无所知!
酒蒙子笑起来,道:“我不白喝你的酒,就指点你几下。”然后从树后摸出一把长刀来。
酒蒙子扯下裹刀的布罩,露出七尺长刀,冷光映日,寒气森森。看到这把刀,鸟蛋没来由的想起一个人,半边天何云天!
酒蒙子巍然站立,渊渟岳峙,右手反手持刀,猛地断喝一声,长刀自下而上划出一个圆弧,向前劈出。这一刀上开天,下劈地,沛然不能御,刀光所指,枝头上的红毛凄鸣一声飞走了!
刀到中途,刀势缓而止,酒蒙子收刀,道:“这个叫劈刀!你好好练吧!”然后施施然走了!
鸟蛋愣了半晌,这个确实是那些士兵操练时候的起手势差不多,然而这酒蒙子的一刀比几百名士兵加在一起所展现出来的更加雄浑丰沛!那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浩荡果决的一刀,慢慢到了酒蒙子站的位置,平心静气,慢慢的劈出一刀,再劈,再劈!
鸟蛋一直反复不断的劈下去,几十次,几百次,或者几千次,汗水汩汩流下,浑然不觉,劈到极处,已然力竭,刀落地上,人也跟着跪倒,鸟蛋就势躺在地上,望向天空,日已西斜!
躺了好长时间,鸟蛋慢慢爬起,拾起刀扛起鼓慢慢走回营去。夜半,微风徐来,一棵大树中分两半,轰然倒地,惊飞无数宿鸟!
一道亮光闪过,天地间都失去了颜色,鸟蛋自梦中睁开眼睛,这一剑永世不能忘怀,姬先生一剑击杀妖猴无支祁。
自此之后鸟蛋仍然每天到树林,多数时间劈刀,少部分时间击鼓,对着那中分的大树,练习劈刀,一、二、三——一日复一日!
酒蒙子却没有再来!
平南将军张布雷巡视各校尉,慢慢的到了鳄石城外,亲自书写祭文:悼鄂州将军。其词哀婉,闻者涕下!
然后入城,会见鳄石城大小官员,盘桓不去,且言欲过鳄水,巡视南鄂州,楚氏一门大为不耐,力阻,乃还。重归北鄂州大营,已是初冬。
于是升堂聚将,讨论平定张翰事。
平南将军张布雷道:“朝廷对于畲人,历来是抚剿并用,今张翰虽反,还是要先安抚,本将军打算修书一封,招降张翰——”
众校尉皆愤然作色!
张布雷乃止,又道:“本将军听说,朝廷剿灭畲人,历来是春秋进剿,现在已经是初冬——”
众校尉皆说无妨!
张布雷又道:“楚将军去后,畲人作乱,大营粮草不足——”
众校尉皆说无妨,有十日之粮,可下张翰!
张布雷又道:“金鸡岭山高路远,张翰又聚众十万,非二十万大军,三月积聚,不能战也——”
偏将军楚鲁明见这平南将军推三住四,诸多借口,再也忍耐不住,道:“将军,你从北来不知我鄂州形势。剿灭张翰,利在速战,不能拖延!拥众十万不过是雷人之语,实际不会超过一万,我愿立下军令状,请兵三万,十日为期,提张翰人头来见!”
张布雷脸色一冷,道:“你等都是这般看法?”
众校尉皆道:“我等均愿意立军令状!”
“君无戏言啊!”
“若十日内,不能斩张翰,愿提头来见!”
“好!笔墨伺候!”
于是,楚氏一门五校尉一将军皆立军令状!
鄂州大营车辚辚,马萧萧,大批兵马出发,赶往金鸡岭,吵杂声响隐隐传到小河边。鸟蛋不管他,专心致志的劈刀,一而再,再而三——
忽然之间,鸟蛋觉得有人看自己,就收刀转头,原来是哪个酒蒙子。酒蒙子以一种古怪的神情注视鸟蛋,说不出来是惊讶、欣赏,还是疑惑,或者是兼而有之!
鸟蛋将刀插在地上,转身捧起一坛酒,道:“您来了,这是给您准备的酒!”
酒蒙子上前几步,接过酒坛子,在手里掂量着,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我不知道,我只是每天都带一坛酒来!”
“哦——”酒蒙子拿着酒坛,坐到断树上,拍开泥封,并不喝,道,“你以前练过刀?”
“没有!”
“你是世家之后?”
“不是!”虽然世家什么的,鸟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自己定然不是啦。
“我走以后,你天天在这里练?”
“是啊!练的不好,请您多指点!”
“呸!”酒蒙子吐口吐沫,仰起脖子贯起酒来,喝的一半,放下酒坛,道,“你练半个月顶上我练半年!”
然后又将余酒一饮而尽,接着道,“要不是有这棵断树,我还真以为我醉了,做梦劈了一刀!”
“你是说我练的好!”
“妈的,岂止是好,简直好的不得了!刀里还带着一股杀气,要是老何看见了,得气死!”
“你说的老何,是何天云将军?”
这回真是轮到酒蒙子刮目相看了,道:“小娃子,这你都知道!你杀过人?”
“杀过!”
“行!”铁鹰一翘大指,“叫什么名字?”
“我——”
这时就听见树林外有人道:“头儿,你在里面吗?将军要见你!”
酒蒙子两眼一翻,道:“那个将军,楚鲁明吗?不见!”
“不是,是张将军!”
“张将军——”酒蒙子还在想——
“什么将军,本官张布雷,久闻铁队的大名,今日特来拜访!”脚步声响,张布雷走进树丛。
张布雷面带微笑,然后一愣,他见了铁鹰,钢筋铁骨,人如其名,果然是个好汉;这个旁边有个小孩,满头是汗,这个不是——王安国吗?
鸟蛋看见了张布雷,这大叔是老熟人了!也是一愣,千躲万躲,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上官驾到,铁鹰单膝跪地,道:“铁鹰参见将军!”
张布雷赶紧上前搀起,道:“不必如此客气,本官与何将军有同窗之谊,当日同在京师大学堂修习,现在想来恍如隔世,你是何将军旧部,就叫我老张吧!”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