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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鹰回来之后,一行人又去右军巡视,右军校尉乔南性子平和,应对得体,张布雷褒奖一番,顺便就说道责罚了左军校尉乌图之事,这右军校尉乔南神色平静,道是活该受罚,将军宽宥,应当免职之类的话,张布雷看不出端倪,巡视后返回中军大帐。
坐在中军大帐中,张华直摇头道:“这右军校尉乔南跟我一样小心谨慎,不好对付;这个左军的又刚刚打完,用不上;你这个平南将军就这么点人,麻烦啊!”
张布雷道:“为将者,最忌首鼠两端,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除去!”
张华听了,沉吟不语。
正在这时铁鹰进来报告,道:“俺那些哥们传来消息,自将军去后,各营军司马前去看望,大声咒骂将军,声闻于外,毫不避讳!”
张布雷闻言一笑,道:“也骂你了吧!”
“骂俺老铁小人得志,狗改不了吃屎!但是俺老铁不在乎,就是做狗也是跟定了将军!”
张布雷微微点头,道:“还有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到了晚间,乔南突然前去看望,忽然灭了灯烛,小声谈论,俺那些兄弟听不见说些什么!然后,不一会儿,乔南就走了,现在就知道这些!”
张华与张布雷对视一眼,张华问道:“这乔南和乌图关系如何?”
“别的不知道,乔南是救过乌图的命的!”
“这么说,乔南说什么,乌图会听!”
“多半是这样!”
“好,你先下去吧,让你的兄弟盯紧点!”
铁鹰走后,二张沉默半晌,张布雷道:“小华,你说他们说些什么?”
“这个不好说,难保不是合谋算计将军。”
张布雷冷哼一声,道:“本将军量他们也不敢造反!”
“这个当然不至于,搞些阴谋诡计却是完全可能!”
“那怎么办,总不能千日防贼!”
“不必,也就三五日的事情,乌图这个人口无遮拦,必无耐性,此时正在气头上,这几日要不动手脚,日后就不会动了!”
“我等该当如何?”
“要是我,就先呆在大营里不动!”
张布雷哈哈一笑,道:“小华这就是你我的不同,明天我们还去左军!”
“你这是火上浇油!”
“就怕他没有火!”
第二天起早,张布雷、张华和铁鹰等侍卫减半,轻骑至左军,乌图卧床不能亲迎,派甲字营军司马孙云利带队迎接,张布雷怒,不入军营,不得已八士兵抬乌图出。
张布雷乃入,沿途挑三拣四,众军司马皆脸色不愉;张布雷巡视完毕,上马离去,犹言明日再来,众军司马亦不远送。
同样是这天早晨,鸟蛋还是早早起来,挎上刀抱着鼓,到小河边练习。因为在混战中表现很好,铁鹰又传了他一招反手刀,叫做撩刀变,就是自下而上的斜挥而起,当然也可以分为左撩刀,右撩刀,有种种变化,铁鹰言道:“小孩子不要贪多,先练左撩刀就行了!”
鸟蛋也是听话,这天到了河边,活动开筋骨,一下一下操练起来,只练了不一会。忽听得树尖上红毛鸣声啾啾,鸟蛋停下刀,不一会儿河边脚步声响,鸟蛋侧头一看,是一个很是精壮的年轻人,皮肤黑黑的,穿着黑色粗布短褐。
鸟蛋不认识这年轻人,这青年咋见鸟蛋也是一愣,自顾自的说道:“我丢了东西,来找找!”说完就走草丛中搜寻。
鸟蛋心想我也没有问你,你说什么丢东西。鸟蛋终究是好心,问道;“丢了什么?我帮你找。”
那青年慌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找。”然后低下头,满地找起来,渐渐的走远。
他走了,鸟蛋自顾自的练起来,劈刀一百,撩刀一百,交替进行!练得累了,鸟蛋放下刀擦汗休息。
坐在一棵断树上,敲起鼓来,没几下,那个青年又从树林里冒出来,一看是鸟蛋,道:“我听见有人敲鼓,就过来看看!”
鸟蛋道:“你的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没有,我继续去找!”那青年转身又走了。
鸟蛋摇摇头,继续敲他的鼓,咚咚咚的。
光景到了正午,鸟蛋拿了自带的干粮,准备到铁鹰当初躺卧的青石上吃饭休息,不想往树林里走了几步,就见那个青年坐在青石上发呆。
这年轻人在这树林里已经呆了半天了啊,真是奇怪!
那青年回过头来,见是鸟蛋,道:“东西没找到,我在这里想想!”
“东西很重要吧!”鸟蛋走过去,道,“我帮你一起找吧,人多力量大!”
“不用,我自己找!你还得练刀,练鼓!”
“没事儿。”鸟蛋到了青年旁边坐下,道:“你饿了吧,我这里有干粮!”细看这年轻人,实际年龄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
“不用!”青年嘴上这么说,还是拿起干粮吃起来。
两个人一边吃,鸟蛋问:“你是哪的人?”
“我是铁匠营的。”
“不是,我问你是哪里的人?你有京师的口音!”鸟蛋道。
青年挺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
鸟蛋笑了,道:“我在京师呆过!”
“你也是京师的人?”青年问,这话等于自认是京师人士。
鸟蛋摇摇头,道:“只是呆了几天!”鸟蛋的意思是南苑不是京师,京师城里才是京师,那地方他没有呆过多长时间!
“哦——”青年咬着饼,道:“我叫黑明,是京师太公坊知了井的!”
“知了井?”
“对啊,先有知了井,后有白凤城!你没听说过!”黑明道。
“啥意思?”鸟蛋不懂。
“京师的老人都知道。很久以前当凤鸣河还是一条小溪的时候,白凤城那块地方,干旱少雨,也没有人烟的时候,老丹经过这里,又累又渴在一棵桑树下睡着了,睡梦中听到有知了叫:水,水,水!醒来之后,就看见一个知了在飞,就跟着知了走,直到知了落地,掘地出水,这就是知了井。以后老丹就在知了井住下来,后来就慢慢有了白凤城!”
“这样啊!”鸟蛋大为惊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还没有大禹王!”
“这样啊,这个老丹是什么人啊?”
“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是我们铁匠的始祖——”
那黑明并不善言辞,但是和鸟蛋谈的很投机,于是两个人一路聊下去,鸟蛋不去练刀,黑明也不去找他丢失的东西——
太阳偏西,归营的马蹄舒缓而有力,黑明道:“我得走了,明天再见,安国!”这时候黑明已经知道鸟蛋的名字!
鸟蛋很高兴,道:“黑哥,你明天还来啊!”
黑明道:“嗯——东西没找到,明天还得来!”
“那我现在帮你找吧!”
“不用,明天再找!”
“那我明天帮你一起找!”
“好!”
鸟蛋自从到了鄂州,除了小蝶,都是跟一群大人混,这时有了个跟自己差不多的,谈的来的,那是分外高兴。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挎刀背鼓一袋子干粮,兴冲冲地向着小河边而来,沿路马蹄声声,十余骑奔来,当先一骑威武雄健,这是师父铁鹰,铁鹰也看到了鸟蛋,道:“好徒弟,好好练,回来师父有赏!”说话之间就从鸟蛋身前驰过,后面那些人也来不及细看,只看见张布雷张华都在其中,转眼间越过鸟蛋,只留下一路烟尘。
鸟蛋看师父他们去远了,钻进树林,直奔练习场,堪堪靠近,红毛就鸣叫起来,提示有人。
鸟蛋向那河边一望,黑明已经坐在青石上了。
“黑哥,你来的真早啊!”鸟蛋放下鼓,奔过去!
黑明擦擦眼睛转过身,道:“安国,你来的这么早!”
“你不是来的更早!”鸟蛋发觉黑明的眼睛红红的,道:“黑哥,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儿?是不是丢东西被罚了啊!我帮你一起早!”
“不是不是。”黑明双手乱摇,道:“东西找到了,我是来看你敲鼓练刀的!”
“那你为什么哭啊?”鸟蛋不明白!
“因为——”黑明说不出来,开始放声大哭。
鸟蛋不知所措的站着,不知道怎么安慰黑明,只是知道黑明真的很伤心。
黑明哭了很长时间,哽咽着说:“师父要死了!”
“你师父得病了吗?”
黑明点点头,又摇摇头。
鸟蛋不明白,道:“受伤了?”
黑明摇摇头!
鸟蛋努力的想着,黑明的师父是铁匠营的师父,难不成是打造兵器出错,要被处死!其时军法甚严,铁匠无端出次品,是可能掉脑袋的,鸟蛋在军营混的时间长了,什么都知道点。
于是,鸟蛋道:“你师父做了错事,要被处死?”
黑明登时嚎啕大哭起来,当真是泪如雨下。
鸟蛋以为自己猜对,也跟着伤心。
黑明哭了半天才慢慢停下,鸟蛋小心翼翼的问:“有没有什么办法,比如交钱免罪?”
黑明只是摇头,不再说话。
鸟蛋无法,心想自己当日在凯歌园也曾经大哭过,哭过就好了。于是,就到树林中去练刀。鸟蛋做事情专一,练了一会儿,渐渐将黑明的事儿忘在脑后,刀风飒飒,落叶起舞,隐隐有些威势!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