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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大使回来了!不好了!”侍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还在说笑的母女二人又是大笑不止。李氏故意沉下脸说道:“果然不好了,赶快板正些,不要被文武全才的崔大使骂。”
静怡忍住笑,说道:“母亲若是有胆量,就当面这样‘奉承’一下父亲。”说罢,自己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真的是不好了!”侍婢带着哭腔说道。
李氏诧异道:“怎么不好了?你在这里乱语什么?”
“他,他受伤了!”侍婢着急地说道。
母女二人立即大惊失色,李氏眼泪瞬间淌下,问道:“快说!伤在哪里?为何受的伤?”
“只见大使被搀扶进府,腰腹间都是血迹。其它还不知晓,先来禀告夫人。”侍婢哭着回道。
“现在他在哪里?”李氏又追问道。
“前面被人接去大堂,说是接旨去。”侍婢答道。
李氏也不再顾忌,立刻就跑去大堂,静怡哭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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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制天秩者,必在于赏功;尹王都者,是先于举德。朝散大夫、守左散骑常侍、持节河西节度、经略、支度、营田、九姓、长行转运等副大使、知节度事、判凉州事、赤水军使、上护军、摄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崔希逸:
深识宏才,清标雅致。明无不达,悬朗鉴于胸怀;断则有馀,错盘根于掌握。顷膺邦选,爰委兵权,能行上将之谋,略献西师之捷。宠其命服,俾叶于酬庸;镇彼神州,更期于表则。可银青光禄大夫、河南尹,勋如故!”传旨中使朗声念着敕诏。
拜伏在地行礼静听的崔希逸一动不动,腰间伤口流出的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袍。
李氏与静怡在大堂的隔窗后看在眼里,都不禁泪流不止,只是强忍着悲痛不敢出声。
中使宣示已毕,赶紧命人搀扶起崔希逸,问道:“崔府尹何以至此?”
崔希逸勉强笑道:“还好只是小伤。有个叛逃兵士……,只怪我自己不小心。呵呵,怨不得别人。”
窗后的李氏刚要怒骂,又使劲忍住。她再回头,静怡已悄然离去,自己也赶快追去。
“多谢中使传旨,我即可启程。”崔希逸拱手说道。
“按制应是骑马,日行百里。但崔府尹现在受伤,如何是好?”中使担心地问道。
“无妨,这点小伤算得什么。”崔希逸欲显示一下自己并无大碍,就转动一下身子,笑着说道。
中使仍然看见他的眉头紧锁,身体痛得不停颤抖,只得叹气说道:“这样罢,崔大夫今晚稍作休歇,明早我们启程。您直接去往洛阳,我回去交旨。您现在不能骑马,我就回禀您身有小恙。按乘车日行五十里计程,您看是否可以?”
“崔某感激不已。”崔希逸若不是疼痛难忍,怎可说此软话。
让同僚安排中使去驿馆休歇、招待,崔希逸又找来医师过来查看伤情。
医师清洗伤口、敷上药贴后说道:“节帅伤势不止是划伤,是刺透了皮肤的。虽然没有伤到内脏,也需静养的。”
崔希逸道谢后,默默地缓缓走回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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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通几人快速奔回凉州,段晏拿着进城书牒等候在城门处。见到几人,他急忙上前问道:“杀死他了?”
仲云庆和嵬飞猿面色冷峻,默不作声。
段晏又问宋通:“宋六,杀死他了没有?”
“让他跑了!”宋通低着头小声说道。
“他说了什么?”段晏愣了一下,再追问道。
“没有遇到他!”宋通恨恨地说道。
“哦,这也好,也好。”段晏连声说着,心想“没有杀死他虽然遗憾,但他逃走了,终究比说出自己参与谋划好些。”
“好什么!”嵬飞猿吼道。
“我是说,你们平安回来很好。”段晏知道几人心里烦躁,再劝慰道,“不要管他了。陈晖尸身已经找到,一刀毙命的,应该也没多受罪。”
宋通恨不得给他一脚,喝问道:“将他尸身是否清洗入棺了?”
“都已安排好了,是节帅吩咐的。”段晏点头答罢,再叹口气继续说道,“节帅已经接到敕书,伤口也已处置。还有那些马匹只有些擦碰的小伤,都还算好。全带回马场中,一匹也不少。明日也有人专门押送它们去长安。”
宋通平静下来,致谢道:“段兄,还多亏了你相助的。骆驼脚力的确很好,那火药也很有用场。”
“都是小事,不用再提。反正也得不到赏赐了,明早我们就要启程去洛阳了。”段晏苦笑着回道。
仲云庆和嵬飞猿相互看了一眼,说道:“我们去向节帅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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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拉着呆呆坐着的静怡的手,哭道:“怡儿啊,此事怪不得你。你不要伤心,或者你就哭出来罢。”
静怡默然坐着,心如死灰。心里不时浮现阿史那博恒的幻象,一会儿是和蔼可亲的呆汉,一会儿是威严勇悍的金刚,一会儿变成了期期艾艾痴情看着虞姬的项羽,一会儿又变成了地狱的恶煞……
“怡儿,怡儿!”李氏呼唤道。
静怡转过头,看着母亲,仿佛母亲的模样也在模糊起来。
崔希逸缓慢地走了进来,李氏赶紧过去,哭道:“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啊?”
崔希逸坐了下来,不知如何开口。
静怡的眼泪终于再次流下来,刚要说话,却被崔希逸制止了。
崔希逸轻声说道:“是我的错。我也察觉到一些,但还是没有太过在意。又觉得若是有事,也会是我去洛阳以后了。我本想把他留在洛阳的,却没有料到这个莽汉也很有心计。是我大意了。”
“父亲不必如此说,若不是怡儿掺在里面,父亲或许早就严查他了,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静怡哭道。
“作为万里边疆的主帅,还能把过失推在女儿身上么?”崔希逸自我解嘲道,“是我老了,早就应该卸任此职了。”
李氏哀叹着说道:“不要提了。总之,没有发生大事故就好。可是,夫君这样怎么赶路啊!”说着,又是心疼不已,她不断哭泣拭泪。
“节帅,擒阿史那博恒的傔从回报!”侍婢进来请示。
“擒到了没有?”崔希逸急问道。李氏在那边咬牙切齿,静怡只是低头垂泪,显得忐忑不安。
“说是没有找到。”侍婢小心地答道。
“好,我这就见他们,让他们在大堂稍候。”崔希逸撑住桌案,缓慢地站起身来。
“还要亲自去么?”李氏过来劝阻道。
崔希逸摆手示意不要阻拦,就慢慢向外挪动脚步。 大唐因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