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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可爱懂事

大唐因缘录 宁非天 3883 2021-04-05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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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几艘船只满载粳稻、生铁、生绢麻布、铜镜、毡帽、茶串等江淮土特,排成纵列航行在大运河中。梁仲迎着北风站在船头,逆流直向幽州而去。

  想起还在云州的母亲,梁仲心中感伤。“母亲,离您越来越近了。”他心里默默叨念着。“君不见河边草,冬时枯死春满道。君不见城上日,今暝没尽去,明朝复更出。今我何时当然得,一去永灭入黄泉。人生苦多欢乐少,意气敷腴在盛年……”母亲轻轻哼唱的歌声又回响在他耳边。

  自己的盛年,想起来也不不堪。连自己的名姓都不敢再提了,还敢说取得功名还乡,还敢说往日里为父报仇的话么?梁仲不觉眼角湿润起来,怕被别人看到笑问,赶紧忍住,再看向两岸。

  运河两岸树木静立、杂草丛生,萧瑟的秋风不时袭卷来几片黄叶、几根枯草,像是戏耍一般,将它们不断抛向空中。直到玩耍累了,秋风才又把它们丢进河水中,任它们随着水流浮荡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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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济渠虽然宽达三五十丈,但是水源少、河道浅,逆行北上颇为缓慢。经过每一道埭门,都要等上很久,待蓄足可以行船的水流后,才能再进入下一道埭门中,而北下的水源却并不多。就这样用了好几天的时间,众人耐心逐次通过几道埭门,船队才终于抵达了大运河的尽头——幽州城南的通济渠码头。

  大小船只降下帆席,按铺兵的指派,依次停靠在柳树岸边。木质踏板在众人的抬动下,“哐当”一声,连接起船舷与石岸,随着烟尘的立时腾起,一派忙碌景象也就展现在梁仲眼前。

  虽然已是深秋,但来往船只与岸边,川流不息的挑担背货的夫役们,只穿着单衫做活,还是累得大汗淋漓。

  各种货物搬到岸上,整齐排放。粳稻、生铁、生绢麻布等官府货物就由负责度支的官吏查验;铜镜、毡帽、茶串等行商货物,也在商贾的专管勾检的役从核对。

  崔秀等人都是初来此地,就与梁仲一起,以“送货”的名义,请示巡检铺兵后,赶着载货牛车,跟随其他夫役们进城游逛。顾宪早已来过数次,不想再去,就留在船上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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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幽州的南城门进入,随即就看见位于城内西侧的子城。胡汉各族兵将们,列队站立在子城城门等处,军容很是齐整。梁仲心中暗赞道“幽州不愧是北方重镇,军将带兵颇为严谨,与凉州那边并无不同。”

  幽州城并不算大,城内排列着二十几个里坊。沟通四方有无以及便民采买的东、西二市,都设在城北部。

  众人赶着牛车,穿行主街中,经过了永平、齐礼、劝利、华严等里坊,也就到了西市中。几人卸下了铜镜、茶串等物,又赶到东市,将粳稻、生绢等物留在了那里。

  崔秀仔细地看着坊市里的售卖米粮、绢帛、菜蔬、农具等店宅,梁仲笑道:“坊市不都是如此么?看得这样仔细,是要做些什么生意?”

  崔秀也笑道:“我是准备找些麝香、豹尾、鹿茸等,都是可以贩运到扬州那边的。”

  “好精明!”梁仲笑着赞道,“我看你以后就是个大商贾!只是豪阔之后,也做些善事来。”

  众人正在说笑,几个髡发结辨的胡人凑过来问道:“你们带些人参、胡香回去罢。”

  虽然这几人都没有戴幞头、挎横刀,但是梁仲还是从他们锐利的目光和矫健的身姿中,看出几人应该是胡族兵士。他心想“这些兵士私下里贩卖山货,这是要得些酒肉钱了。”

  崔秀等人也就去看他们随手打开的布囊中的货物,梁仲刚要近前,忽听一人喊道:“孙神鹰,你怎么亲自来了?”

  “哈哈,天放,我只是图个有趣。”孙神鹰笑道。

  梁仲眼中立即腾起一层水雾,心道“浑天放怎会到了这里?达昂毋谦呢?”但是自己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具体身份,梁仲即便看到了同样已经断发、梳辨的浑天放走了过来,也不敢相认,只得低头闪在一边。

  浑天放走了过来,笑道:“安将军是要储积军资,但也不要你亲自出来啊。”

  梁仲暗道“应该就是那个安禄山了。浑天放与这个孙神鹰,应该都已经归在了安禄山的帐下。”

  梁仲心中着急,但也找不到机会与浑天放搭话。崔秀等人采买了一些,浑天放等人也就向东北面的肃慎坊、军都坊走了。

  梁仲思前想后,又记起浑天放与达昂毋谦,与阿史那博恒很是交好,况且幽州这里实在生疏,就忍下与浑天放相认的冲动,怅然地与顾宪等人出城回船上去了。梁仲心中不断劝慰自己“日后还会再来幽州,不急与天放相认的。既是兄弟,必会再次重逢,只要因缘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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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扬州家里的首件事,梁仲就把嵬飞猿叫到屋中说道:“有这样巧的事,我在幽州城里看见了浑天放!”

  嵬飞猿也是一惊,急道:“你与他相认了没有?”

  “哎,他们当时人员嘈杂,我看浑天放也都是胡人装扮了,一时没敢相认。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梁仲拍腿说道。

  “我看,幸好你们没有相认,否则,或许会有危险的。”嵬飞猿却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况且,他们现在还在那个凶狡的安禄山手下听命,更加不可知!”

  看梁仲诧异,嵬飞猿就讲了阿史那博恒等人叛逃,仲云庆与达昂毋谦虽然死得意外,也都与阿史那博恒等人相关的事。

  梁仲听了,不停低骂道:“阿史那博恒害死许多同袍兄弟,又把我害成这样,真想立即杀死他!”骂了许久,觉得嵬飞猿并未搭言,梁仲就看着冷静的嵬飞猿问道:“飞猿兄弟不想杀了那个恶人么?”

  嵬飞猿淡淡地说道:“我听说仲云庆意外身死,又眼见到堂妹拓跋旋花伤痛欲绝的样子,也是恨不得立即出到塞外,寻找阿史那拼命。但后来想到,莫说自己拼斗不过阿史那,就是一刀杀死了他,所有的仇怨就能解开了么?这些事都有各自因缘,我们身处其中,也就有了不同运命。既然是运命,那么日后必有开解之时。但对于我而言,的确不想再打杀了。否则,我又怎会跑来扬州待住?”

  梁仲立即想起了仲朗士杰说的话,心里也是暗自神伤。想了一会儿,他也不禁赞道:“飞猿真的是有佛缘的,现在已经如此通透。”

  嵬飞猿叹气问道:“仲兄,你日后若再见到阿史那,会与他计较,会杀他么?”

  梁仲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会!我不想说假话,此时想起他还能忍住,若是遇到,定是更加怒火万丈的了。如果不要再相互伤害,最好就如此时这般:他游荡在大漠,我浪荡在扬州,各不相干最好!”

  心里又惦念起拉姆,他暗道“拉姆在沙州不知过得如何?仲朗士杰说已经打探过了,还说那家人对拉姆很好的。小拉姆算来已近十岁,应该更可爱懂事了。” 大唐因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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