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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好生计,我只能给你这样的兄弟的。”吕默然笑道。
梁仲听他说让自己可以押送,通过大运河来往西北的汴州、洛阳;北面的幽州;西面的益州、荆州、襄州;东南的苏州等地的粮米、柴炭、柑橘、茶串、绢帛等官船,心里也是高兴。押送船只,在这个太平盛世里,真是一件再轻松简单不过的事了。虽然河道的暗礁、险滩存在船只翻覆的危险,但毕竟货物若是掉进了河流中,自己只是押送人员,并不需要为此担责的。
“我虽然也习练了一些,但水性还不是很好……”梁仲有点难为情地说道。
“哈哈,无妨。时日久了,自然也就精熟了。况且,你也可以大多走向北方。那边都是运河一线,水流并不急猛。”吕默然大笑罢,又低声说道,“船上都有一些预先留存以备损耗的物什,若行船无事,众人即可分掉。另外,还可以夹带一些自己的货物,做些行商生意。你们兄弟几个都可以去,只要安排好家中事务即可。”
“好!我就去。只是种田,实在不能裹腹的。”梁仲也笑着说道。
送走吕默然,几位兄弟也都说是件好事。嵬飞猿说道:“我要帮助锦玉一家参与商贾事宜,不能与兄长同做此事。但你安心去,芙儿有我们看顾。”
芙儿偎在梁仲身边,抱着他舍不得放开,仿佛义父马上就要离开似的。
梁仲心里也是不舍,但想到终究不能困守贫困,也就决意做跟船这个营生。
嵬飞猿起身说道:“仲兄,我还想去大明寺观瞻。”
梁仲笑道:“飞猿兄弟还真是有佛缘的。”
曹锦玉也笑道:“他只是磕头礼拜罢了,哪里懂得什么佛法禅理?”
嵬飞猿立即回道:“佛即觉悟。我虽然讲说不明白,但参礼有什么不对呢?”
梁仲担心二人争执,就插话说道:“都好,都好,有诚心必有诚信。对了,石若基叔叔,进来怎样?”
嵬飞猿低声说道:“北面去得少了,他还是听了我们的主见的。”
梁仲沉思一会儿,说道:“边将负有守土之责,若像平常贵人那样贪婪凶暴,实在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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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思,你先回去自己帐中。阿史那,我与你有话说。”阙特勒笑着,拉着阿史那博恒的手臂,走入大帐中。阿史那博恒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对仆固承庆说道:“承庆,有我在,不用怕!”
仆固承庆站在那雅娘身边,毫不在意阿布思投过来的凶狠目光,心道“阿史那当初若是娶了雅娘,我也是高兴的。但阿史那眷恋那个大唐女子,雅娘又愿意嫁给我,阿史那也为我做主。我怕阿布思做什么!”
那雅娘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忧伤,心道“本来是要嫁给阿史那博恒的,却不能遂人心愿,也只好暂且不与静真计较了。嫁给仆固承庆,也比那个看起来就很凶暴的阿布思好多了。”
阙特勒坐下,并不说话。阿史那博恒恨道:“我真想一刀劈死这个凶暴的人!既然那个女子已经答应嫁给承庆,阿布思还要吵闹什么!他又并不缺少女人!仆固承庆为人忠厚,必能好好待那女子的。”
阿史那博恒说了好久,并未听到回音,转头看去,只见阙特勒满面痛苦地坐在那里,就问道:“不要左杀判为难,我自己找阿布思去说!在我驻地,他敢怎样?!”
“可汗的威迫还未解决,我怎能见到将领不睦?”阙特勒叹道,“阿史那,不要与他争那个女子了。本来,若是你娶了她,谁都没有话说的。”
阿史那博恒看着阙特勒盯着自己,心里也是慌乱起来。雅娘是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不错,但是静怡为自己度入空门,自己又怎能负她呢?
阿史那博恒知道阙特勒心里想的是可汗庭的“大事”,并不想现在让将领之间发生哪怕是一点点的嫌隙。又想道刚才见到的仆固承庆那期待的眼神,阿史那博恒心中实在不忍,说道:“仆固承庆……”
“仆固承庆是个忠诚的武士,我亲自跟他讲。”阙特勒说罢,随即令帐边侍卫叫仆固承庆进帐。
看着仆固承庆虽然拼命掩饰,也还是可以看出来很欣喜、激动的神情,阙特勒几次把要说的话忍了回去。
仆固承庆看阙特勒与阿史那博恒都是叹气不语,心里明白了:他们是不会答允那个已经说了嫁给自己、拼命想要躲开阿布思的可怜女子留在自己身边的。
仆固承庆原本兴奋得胀红的脸庞,渐渐变得铁青,阵上拼杀也未胆惧过的身体,此时不禁有些颤抖。他想要大声说“我死也要娶她!”但是看着阿史那博恒的脸上,满是歉意与痛楚,他又担心会惹出事端而说不出口。
阙特勒终于说道:“承庆,我答应你,日后一定为你寻一个草原上最美丽善良的女子为妻……”
仆固承庆长出一口气,将心中的悲愤强压下来,说道:“左杀判、阿史那将军,我见到雅娘就觉得她是我的妻子了。但是,”他忍住悲伤,接着说道,“但我并不能违背上天的安排!日后,仆固承庆也不再娶妻,只跟在阿史那将军身边就好!好了,我在帐外听命!”说罢,躬身施礼后,他赶紧走出大帐,担心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眼泪。
阿史那博恒也觉得很委屈,阙特勒慨叹道:“阿史那,男子汉不要流泪。阿布思也是我们的兄弟,不是么?”
二人又走出大帐,只见仆固承庆目视前方,旁若无人;那雅娘低头抽泣不停,肩头随着哭泣不住地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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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思接到阙特勒的传令,已经满面笑容地大步走来。阙特勒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阿布思,你能娶到这样美丽的女子为妻,真的应该感谢……”
“阿布思感谢上天的因缘,感谢左杀判!”阿布思躬身施礼道。
“也要感谢阿史那博恒,他也从未当雅娘是侍婢的,所以很是舍不得。”阙特勒笑道。
阿布思向阿史那博恒致谢后,又看看仆固承庆,想了一下说道:“仆固承庆,我们是同族兄弟。今天令你伤心,改日一定报还你!”
仆固承庆面色冷峻,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部帅娶走那雅娘,我虽然伤心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她在我心中,已经做了我的妻子。我当着诸位以及天地发誓:若是日后那雅娘受到欺侮,我必将百倍送还!”
“好兄弟!我阿布思又怎能对草原上最美丽的女人无礼呢?”阿布思听着虽然心中不快,但此时更多的是开心,也就承诺说道。想起曹世宇说那雅娘是有天命的女子,自己终于将她抢到怀中,心中更是欢喜。他看看还在伤心的那雅娘,上前说道:“雅娘不必伤心,我阿布思必会好生待你!”
那雅娘见自己嫁给阿布思的事,已经无可挽回,就抹泪说道:“部帅也定是妻妾成群了,但我本非奴婢,只要做正妻!”
阿布思大笑道:“好!那雅娘就是我阿布思的正室!”
一直在附近站立不敢靠前的曹世宇,此时觉得如释重负,暗自长出一口气,心道“感谢上天,我只是想戏耍一下那个女子,没想到差点惹出大麻烦。幸好勉强解决了,不然,必定牵扯出我来。”
“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我明日也要回可汗庭了。但是今天,”阙特勒说道,“我们一起到帐中饮酒,为阿布思与那雅娘的婚事庆祝一番!” 大唐因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