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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晏穿戴上典狱袍服,看着铜鉴中的自己,暗道“还真有几分威风的。呵呵,若不是自己巧舌如簧,县尉也未必赏识自己,立即就做了典狱。既然如此,必要回报他了。”想着,他板起脸,喝道:“典狱执事、录事、执刀、白值,随我到狱中查看!”
站在县狱的大院中,段晏看着坐西朝东的男女监舍。隔着铁窗、铁门,里面的囚犯也挤在铁栅后面,用惊恐的眼神,从黑漆漆的牢房中向外观看。
一名白值近前喊道:“你们的好日子来了!新上任的段典狱有话说!”
段晏走上两步,大声喊道:“段某曾在边疆啃过几年胡饼,拿过几年刀槊,杀了几个蛮兵,带了几处金创。现在回来故里,必要跟从县尉,整治一方秩序!我已查看了你等牒状,尽是刁民无赖!亲邻纠纷、讹诈钱财、奸夫**、殴斗赌钱……,这就是我的乡邻所为么?”
监牢里面顿时传出嘈杂的声音,男女监犯纷纷喊冤。
段晏喝道:“到来此处,哪个不冤?身在此处,何必喊冤?来人,将这些罪囚依次用杖!”
典狱执事凑上前低声说道:“段典狱,以何缘由用杖?按律不得随意用刑。”
段晏冷笑道:“《律》是写好放在那里的,我们人,却是活的。这些罪囚既不认罪,打几杖也是应该的!休要再言,立即执行!”
执刀、白值等杂役立即按牢房门号打开监舍,拽出几人,不由分说,抡杖就打。
听着木杖打在监犯身上发出的“咚咚”声,段晏也是胆寒。他强自忍住,心道“若是在家种地,交不起租赋,我也少不得也是如此的。我佛见谅,实在是想要出头!”
执事过来劝道:“典狱容情,示威一下即可。我去私下里与他们讲明,少不得‘杖底钱’的!”
“好,让他们家眷每人出一百文来!”段晏低声说道,“不如此,他们岂能安分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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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娘,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仆固承庆红着脸嗫嚅着说道,“你在阿史那将军身边,只是侍婢;我若娶你,你就是我的妻子了。而且,我请示过阿史那将军,他也说是好事的。”
“仆固将军,我既已是阿史那将军的侍婢,就请你不要再来纠缠了。”那雅娘狠心说道,“我暗祷过神灵:我嫁的人,必是当世英雄。”
仆固承庆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白,心中恼恨,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寄希望于他日,雅娘能够回心转意。
雅娘看着离去的仆固承庆的雄健背影,心里也是酸楚。
“承庆的确是个好人。但我既气愤静真对我寡情,阿史那也的确很是令人爱慕。”她心中百感交集。
曹世宇跟随仆固承庆离去,心中也是醋海翻腾“这个女子真是太过痴情,阿史那博恒又怎是你能攀得上的?”又看到阿布思从大帐中笑着走出来,他又暗笑道“好,总是你嫁个英雄就好了。”
看到曹世宇近前,阿布思很喜欢这个心机聪敏的人,就笑道:“曹世宇,找我有事么?”
“只是想与草原上的英雄多亲近。”曹世宇也笑着说道。
“哈哈,草原上英雄也很多了。”阿布思颇为开心,笑着说道,“你又想与什么样的英雄亲近呢?”
“呵呵,我也并不清楚。但那个那雅娘说,她嫁的才是真正的草原雄主。”曹世宇笑道,“说来奇怪,部帅说过她是草原上的巫女,真应该早点杀了她的,省得留在世间招惹是非。”
“哦?有这样的事?”阿布思沉思着,心道“草原大漠又要大生变故,莫非这个美丽的女子真的有巫术么?”
曹世宇见阿布思不语,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就再说道:“或者,我替部帅杀了她!”
阿布思听了,猛地大声说道:“你怎敢伤害我的女人?我明日回去,要带她一起走!”说罢,阿布思稍作思索,就又大步走向阿史那博恒的大帐。刚要进去,却见阙特勒与阿史那博恒笑着走了出来,阿布思直接说道:“阿史那,那个女子你又不娶她,我就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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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博恒一愣,阙特勒先自笑了,说道:“阿布思怎么还耿耿于怀呢?男子汉要诚信,既然……”
“嘿嘿,左杀判,我不是抢阿史那的。是阿史那不要她。而且,您也说过,阿史那还有那个叫做雅珊的女子相好。我只要娶那雅娘回去做妻,也是真心。”阿布思也是有些难为情。
阙特勒听他提及自己说笑时讲到的那个雅珊,很是难堪。而阿史那博恒强压着怒火,对阿布思说道:“部帅为何非要与这女子纠缠呢?草原上好女子多得很。”
阿布思只是坚决要带雅娘走,阙特勒想了一下,说道:“那就问问那个女子,她若愿意与你同去,而阿史那博恒又不想娶她,我看也是可以的。”
阿史那博恒也只好同意,命侍立身边的仆固承庆去找雅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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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固承庆急匆匆地找到雅娘,低声说道:“雅娘,阿布思要娶你!”
雅娘吃了一惊,想起阿布思的凶狠,已是浑身发软,慌张地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仆固承庆急得满头大汗,就把阿布思突然提起此事,而且态度坚决的事告诉了她,又说道:“他非要娶你,阙特勒与阿史那博恒都说要听你的主见!”
雅娘心中慌乱,已经明白阿史那博恒既然还是心属静真,自己已是难以躲开阿布思的追逐,又问道:“阿布思娶妻了么?”
“像他那样的人,娶不娶妻算得什么!谁知道他的正妻是哪个。”仆固承庆嘟囔着罢,又不顾一切地说道,“雅娘,你,你若是愿意与我在一起,我娶你!”
雅娘泪水悄然落下,心道“这世间能够保护自己的,只有这个憨厚的仆固承庆了。”也就点点头,她着急地说道:“我不愿意跟阿布思走!我愿意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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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博恒看着那雅娘跌跌撞撞地走来,心里也是悲伤。阙特勒却笑道:“这样美丽的女子,能让阿布思将军动心,是多么寻常的事啊。阿布思不要吓到她。”
阿史那博恒也笑了一下,说道:“草原上的英雄,并不缺少女人的爱慕。但是,我们也要问一下这个女子的心意。”
阙特勒笑道:“好!这位漂亮女子,愿意嫁给阿布思与阿史那博恒两人中的谁呢?”
那雅娘抬眼看看阿史那博恒,只见他赶紧把头低下,避开了自己带着祈求的眼神。她再看看满怀期待看着自己的阿布思,就咬着嘴唇,既抑制住泪水的不停流下,又克制着内心的恐慌,颤声说道:“我,我想嫁给仆固承庆。”
阿史那博恒不禁暗里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这个女子要嫁给我们的勇士仆固承庆,真是上天安排的因缘,才让他们互相心属!”
阙特勒悄悄冲他摆了摆手,暗里指了指阿布思。果然,阿布思已经气恼得青筋暴露,本来他也并未全信曹世宇的话,但此时觉得自己看中的女子移情,又并不是阿史那博恒,而是一个偏将。他觉得简直眼前的场景就是在为故意羞辱他而安排的,就大喝道:“是我先提出来娶她的!谁也不能抢!” 大唐因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