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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乐声中,三名女子婀娜起舞。她们时而掀起面纱,向登利可汗媚笑;时而旋转腰肢,柔若无骨的身姿更是令人艳羡。
登利可汗一边大笑,一边饮酒。骨咄禄叶护赞道:“左杀判奉献的女子,真如他所说,是世上罕见的美女!”
登利可汗笑道:“是么?我怎么没觉得?”
骨咄禄叶护诧异道:“可汗的眼力一向如鹘鹰的。”说罢,向几名女子招手,示意她们走近一些。
骨咄禄叶护又问道:“不是很美貌么?”
登利可汗盯看许久,还是笑道:“都是寻常女子罢了。”
“哈哈哈,”骨咄禄叶护大笑道,“可汗应该再看得仔细一些的。”说罢,他站起身对众人说道,“我们在这里饮酒,这几名女子送到可汗大帐中!”
立即就有侍从近前,搀扶着醉醺醺地登利可汗。几名女子也凑过来,拥着他回去自己大帐。
各级官将们看着摇摇晃晃的登利可汗的背影,都暗自偷笑,知道他要去独享这几名女子的歌舞了。
阙特勒站起身来,大笑着说道:“难得可汗如此开心,难得我们如此欢乐。来!让我们尽情畅饮!”
众人也起身致礼,一起痛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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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利可汗回到帐中,又令乐人奏乐,舞女歌舞。心里实在抑制不住,他正要与几名女子亲近,突然发现扶他过来的侍从还呆站着不动,又觉得眼生,就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还不退出去!”
阿史那博恒缓缓拿下压在前额的毡帽,登利可汗吃惊地问道:“你不是阙特勒的属下么?”
“还有我!”阿布思也摘帽叫道。
登利可汗知道不好,立即叫喊起来:“来人!”
阿史那博恒上前要捉住他的手臂,登利可汗赶紧躲身。他喝酒太多,站立也是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阿史那博恒正欲再次上前,只见身边的阿布思已经迅速地冲了上去。只听“啊”的一声,可汗帐里立即安静了下来。
阿史那博恒惊呆地站着,脑海里仿佛一片空白。阿布思站起身来,他颤抖的手中攥着的短刀,不停滴落登利可汗的血液。
阿布思面部抽搐着,又看看躺在地上的登利可汗,直到确信是自己杀死了草原的主人,就狂笑道:“阿史那的计议还真的是可以的!”
阿史那博恒大吼道:“不是说擒住就可以么?”
阿布思也大叫道:“他杀敦乎克时,死了数千人!若不杀死他,我们还能活命么?”喊罢,趁着阿史那博恒还在发呆,他迅速冲了出去。
仆固承庆拔刀要追,被曹世宇死死拉住。曹世宇叫道:“他是阙特勒的爱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冲动!”
阿史那博恒又转头看向曹世宇。曹世宇看他绿莹莹的眼光中尽是凶恶,吓得浑身颤抖,赶紧问道:“将军,此时应该怎么办?”
阿史那博恒收回目光,悲痛地说道:“这已经不是当初所想了!马上就要大乱,我们快走!”说罢,他心里也只得放下杀死阿布思的念头,带上随从立即趁着夜色奔逃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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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骨咄禄叶护已经暗中招来兵士,将半醉半醒、惊异万分的众多官将看押在帐中。
阿布思持刀冲进来,凶恶地叫道:“登利可汗已死!敢有乱动者一律诛杀!”
骨咄禄叶护大惊道:“阙特勒,你怎么让阿布思杀死了可汗?不是说先擒住他就可以了么?”
阙特勒已经明白阿布思是要搞乱情势,以从中获取更大利益,但此时别无他法,只得喊道:“本来就应该立登利的弟弟为可汗的!登利死了正好!”
阿布思恶狠狠地叫嚷着:“我去把他弟弟找来!立即登位!”说罢,他转身带人去寻找“新可汗”。
骨咄禄叶护冷冷地看着阙特勒说道:‘阙特勒,你怎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呢?难道你想独霸拥立可汗之功么?!’
阙特勒也怒道:“既已如此,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骨咄禄叶护只得无奈地恨恨说道:“好,你在这里罢,我去接应阿布思。”
阙特勒心智已经紊乱,此时只担心他到外面纠集兵士作乱,正要拦阻,却冷不防被背后的骨咄禄叶护的侍卫,一刀刺进自己后胸。
阙特勒口吐鲜血,叹道:“我以为白鹰和美女就是诱饵,哪里知道我才是诱饵。”骨咄禄叶护的侍卫们一拥而上,阙特勒立即被乱刀劈刺而死。
阙特勒原本信任骨咄禄叶护,又自信那边有阿布思和阿史那博恒擒住登利可汗,所以帐中并未有许多亲随。这些不多的随从有的拼杀而死,有的看到事情已无法挽回,只得放下了兵械。
骨咄禄叫道:“谁敢不从我命!阙特勒就是下场!”帐内悄然无声,仿似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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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咄禄见众人慑服自己,就立即带部分兵士去追杀阿布思。而帐中原本不与他同心的人,也就悄悄溜出大帐,去找各自兵将,过来厮杀。
阿布思终于带人找到了可汗的弟弟,欣喜地想着“我替阙特勒做了大事,日后必受重用!说不定,日后我也可以趁乱坐在可汗大位上的!”
侍从跑来喊叫道:“部帅,快走罢!骨咄禄叶护杀了阙特勒,正在四处找你!”
阿布思顿时把可汗美梦抛在脑后,想都不用想地抢过马匹来翻身骑上,又突然止住喊道:“找到阙特勒的儿子一起带走!必定会有不少人跟从他的!”
“这个‘新可汗’呢?”侍卫叫道。
阿布思头也不回地喊道:“留给骨咄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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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可汗大帐附近的草原上,到处是各派从属的兵士相互打杀,发出的惨叫、哀嚎和怒吼之声。
暴怒的骨咄禄一路寻来,没有找到阿布思,只看到了颤抖不止的“新可汗”。
骨咄禄恨恨说道:“都是因为你,突厥才又起了纷争的!你如此不祥,怎能做得大位!”说罢,他挥手令侍卫将新可汗就地杀死。
侍卫擦拭掉弯刀上的血迹,问道:“登利死了,他的弟弟也死了,我们应该立谁为新可汗呢?”
“他这个弟弟死了,就再找一个弟弟来!”骨咄禄疯狂地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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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之后,骨咄禄站在可汗大帐边,看着尸横遍野的原野,心中充满了狂躁与愤怒。
骨咄禄恨恨说道:“人生既已经如此荒唐可笑,又还短暂,真是令人气愤!”
突厥众官将都颤抖着问道:“骨咄禄叶护,请新可汗登位么?”
侍卫们簇拥着同样战栗不止的新可汗到来,他走近骨咄禄,颤声说道:“骨咄禄叶护,我,我并不想做可汗的。”
骨咄禄本来一夜未睡,此时更加疯狂。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正好!”说罢,他抽出腰刀,刺进了新可汗的胸膛。
众官将顿时觉得腿软,都拜伏在地上,不敢作声。
骨咄禄把刀扔在地上,大叫道:“从今往后,草原上的新主人就是我骨咄禄!”
“可汗英明雄武!”众官将齐声赞道。 大唐因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