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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两旁的风景还算不错,只不过树梢上仍旧光秃秃,凄凉不已。车前骑着马匹的几位大叔聊着天,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天也不知何时开始泛起了黑,前方的路黑乎乎的让人看不清。仅剩天上的月光,也若有若无的照着地上。
马车里的两人已睡了一路,宁九儿靠在简亦繁的肩上仍旧睡的正香。一路的奔波,摇摇晃晃的马车让她不得不进入梦乡。而一旦入了梦,她便是很难再醒来。
她身侧的简亦繁却有了醒意,简亦繁细听着车外的动静。感觉到马车还在往前走着,车外的熟悉的声音还在,他的心才跟着放下。宁九儿靠在简亦繁的肩膀上,睡的不亦乐乎。
简亦繁掀开车窗帘子望着车外,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格所以然来。寂静的夜,忽然变得漫长起来。偶尔吹来的风,为这个寂静的夜伴奏着。他松了手侧过脸望着肩膀上的人,宁九儿睡的倒是安稳的紧。
第一次走镖也丝毫不惧怕,怕是临走时宁叔叔和爹反复嘱咐的话,九儿也没听进去多少。
不过没关系,他记得就好。
马车越走越慢,渐渐停了下来。简亦繁掀开车窗的帘子,望着一队人马都站在原地。大概是宁叔叔不想连夜赶路,这样也好。免得多有奔波,肩上的人睡的不安稳。
宁九儿环着简亦繁的手臂,也不知做的什么美梦,连脸上都带着笑意。也许终于和梦魇里的小人和平相处,又或许赢了那小人。
寂静的夜空中,只有马车旁的火堆滋啦滋啦的响着。摇摇曳曳的火堆,在这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的晃眼。
简亦繁闭眼也在享受这个安静的夜,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藏在山石后的人,望着多数人已睡。心道:机会来了。他脚步极轻的从马车后方开始逼近,滋啦的木柴燃烧的声音以及脚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脚步声。黑影人手拿起剑,寒光一亮将他的双眸映在剑中。
简亦繁听出细微的拔剑声,拉着宁九儿跳出了马车。
宁九儿被简亦繁的动作弄醒,她眯着眼望着四周。
这是何地?
莫非已经到了京都?
简亦繁望着躺在马车后的黑衣人,手里的剑还未合上剑鞘。谁的速度能如此之快?他有些疑惑的望着坐在火堆旁的几人,却发现他们都坐在篝火旁。
周遭安静极了,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般。难道他们早已注意到有人要行刺,只是伺机等待?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站在简亦繁身后的宁九儿自然也看到了马车后的黑衣人,宁九儿走到马车后,拿起地上的干枝挑起黑衣人的面纱。将黑衣人的容貌,暴露在月光之下。风刮着黑衣人的头发,整个人说不上俊朗,平庸的中的下等。
宁九儿望着他颈部的隐隐约约的兰花图案,心中疑惑不已。这景家究竟是要作何?
景家之人为何不去找宫里的太监算账,偏偏来此刺杀他们?
简亦繁站在月光下望着倒地人的面目,也注意到了他脖颈上的黑色的兰花图案。
宁九儿起身伸着懒腰,不愿再多想,前半夜好不容易把梦魇逼退。正做着美梦呢,就被弄醒。心中的火,微微的燃烧着。她将手上的干枝扔在一旁,重新进了马车之内,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而飘起。简亦繁见状,也紧随其后。
四周又很快恢复了一片宁静,似是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宁九儿怀里抱着暖炉暖手,望着简亦繁进来塞于他怀里。车外的天还带着寒意,尽管比前段时段要好的多。但她还是能感受到简亦繁身上的寒意,下意识的将暖炉给了简亦繁。
天空中高挂着的月牙逐渐消失,太阳慢慢从地平线上升起。火堆上飘着一缕灰色的烟雾,连一丝火星都不在。
宁千指早已醒来,他将拿着手中的干粮咬了几口,灌了几口水开始启程。
车吱呀吱呀的开始走着,愣是将宁九儿从梦中摇醒。她还想着昨夜的黑衣人,从车窗外探头望去。马车离方才离开的地方算不上远,宁九儿能一清二楚的看到不知从哪蹦出的怪物,趴在黑衣人的脖颈上吸食着。
她看到黑衣人身上的皮肉开始变得干瘪,最后只剩一堆白骨。宁九儿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忍住不住的加快,她咽着口水连忙躲进了马车里。刚才那玩意,到底是人是鬼?怎会做出那种奇奇怪怪的事?
简亦繁看宁九儿神色不对,从怀里掏出手帕擦着她额头上的薄汗道:“莫不是见了鬼?给你吓成这般?”
“差不了多少。”宁九儿轻拍着胸口道。她也怀疑刚才那一幕,莫不是眼花了。但她真真实实的看到了,眼睛怎么会骗她。
这世间,莫非真有鬼怪存在?
宁九儿忍不住质问自己,但她也不知晓。
简亦繁摇了摇头以为她在说玩笑话,将手里的暖炉递到她手中道:“离下一站不知还有多远?”
“车里有干粮和水,你若饿了,我给你取来。”宁九儿从方才的事件回过神来,从包袱里翻着道。
找到之后将两者都递给简亦繁,她也拿着干粮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宁九儿边吃边想着,本以为这世上最厉害的莫过于武功,方才所见才知最厉害的乃是鬼神。若是方才晚一步赶路,现在的他们早已进了别人的肚子里。或许,就如那黑衣人只剩一堆白骨。
她第一次从家门出来,未曾见识过她想象中的江湖,却已经开始感受到这世间的凶残。起初的好奇心和期盼,都被磨灭了一半。还剩那一半,不过是靠自己死撑着。
现在他们才走了多大一段路,离京都远上又远。若是现在就开始退缩,到了京都岂不是后悔自己十几年的决定。马车好似进了城镇,外面的叫卖声一声高过一声。
简亦繁掀开车帘望着车外的街道,宁九儿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个地方还真热闹,比他们凤阳都要热闹。
宁九儿躬着身从马车里走出,坐在马车外冲着鲁克喊道:“鲁叔,我们现在是到哪了?”
“现在这个地方啊,叫威州。最盛产美人,到时九儿可别挑花了眼。”鲁克说笑道,他的话让随行的几人跟着笑。
宁九儿也跟着呵呵笑着,望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她也没瞧见几个绝色,倒是大叔大伯一大堆。
前方的人群堵住了去路,无奈之下马车也渐渐停了。
宁九儿有些好奇那人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拖着往回走路人道:“叔叔,前方发生何事?将路段都给堵了。”
“啊,你说那头啊。知府张贴告示,说是要为皇上选妃。现在多少姑娘,都被送进知府家了。”路上指了指身后,摇头道嘴里直呼作孽啊。可能大家也心知,皇上好色之人,入了皇宫也没有多少好日子。
宁九儿放了路人离开,顺着人群望去。怨不得没见到几个美人,原来都赶着入宫尽享荣华富贵。怪不得,怪不得。简亦繁在马车里坐的难受,也跟着宁九儿出来,坐在马车外面。
宁千指示意找间客栈先住下,昨日赶路辛苦今日先休息休息。
几人下了马匹,牵着马车入了客栈。
宁千指带着几人在客栈大堂里吃饭,剩下的人牵着马车货物去后院。简亦繁望着四周的人,少之又少,只有两三个人。想起方才九儿问路人的话,也知多数人都赶着去知府家。
即便是到了饭点,客栈内的人也少得可怜。小二为三人上了饭菜后,就站在门口观望。不知这种日子,何时到头。更不知宫里来的人,要选到何时?
威州的美女多如牛毛,非要挑花眼不可。这都快折腾一个多月了,也没折腾出个好歹。
小儿莫叹着气,又低头回了客栈之内。
宁九儿对此多有不解,但也不多说。低着头乖乖吃饭,细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虽然只有三四桌,但也能从中得到不少消息。
“小二哥,再给我来壶酒。你们这就我常来光顾,怎么也给我便宜几两。”中年大叔用着一口无赖的话道。
说话时牵扯着一脸的胡茬子,野性的味道十足。他端起一碗酒,豪起十足。
店小二连忙陪着笑脸道:“客官说笑了,一份买卖一分货,这世间哪有掉馅饼的好买卖。就算是有,客官你敢要吗?”
“怎么?怕本大爷的牙口不好?”中年大叔半开玩笑的打发着时间。
小二跟着大叔笑着,反正也无生意可忙。
宁千指吃了两口,眉眼也没抬对着两人道:“吃完去楼上。”
他没等两人回话,就起身上楼而去。
简亦繁作势要起身就被宁九儿拉下,他多有不解却还是顺势坐在原地。
依宁九儿看,这不过是老爹给她上的一堂课。她手中握着车茶杯,望着右侧方的男人。他脸上皱纹颇多,眉头已白却不见有任何的胡须。先前在老爹院子里行刺的,应属同类。
不过,宫里的人,怎会出现于此?宁九儿脑海里排列出两种可能。一是,在那夜伺机刺杀简宁来家的人,他一路跟随至此只为借机杀人灭口。二嘛,则是他本就该在此地。
今早的那个吸血老怪让宁九儿印象深刻,若是还有人尾随马车很有可能连威州的大门都进不来。前者大可排除,后者便是他本该就在此地。
宁九儿将茶杯慢慢放下暗道:他们莫不是帮皇上选妃之人?
“九儿?”简亦繁见她片刻都没反应,急道。
宁九儿眉眼一弯,轻笑道:“方才思绪被堵,如今已想通。”
“姑娘生的如此美貌,为何不去知府家,参加后宫选妃。”右侧方的男子,声色让人难以接受。但一开口,就暴露了身份。他的举动,正得了宁九儿的意。
简亦繁刚想拒绝,宁九儿挡在他的身前呵呵笑道:“公公真是慧眼识珠啊。”
“你这儿郎倒也聪慧,竟能看出老奴的身份。”仇慈指尖微翘,捂嘴轻笑着。
惹得客栈内,一时之间的竟鸦雀无声。 凤引九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