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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半天,她才想起来,别说她不认识范家的人,就是认识,人家此刻根本不在洛邑。
“怎么张家只张大奶奶来赴宴,没见到那位新娶进门的丁大姑娘?”角门处响起一声清脆的女音,锦盈急忙止了乱糟糟的心思,抬头去瞧,只见一打扮十分艳丽的贵妇人,正在小丫头的挑帘下笑吟吟迈腿进来。
锦盈听人群中有认识的人,叫了一声‘文夫人’,便想起来初二那日到林家去寻张氏的那位文渊伯的夫人。文家在勋贵之家中爵位并不是最高的,但有趣的是文夫人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年纪不大的她,为人处事机灵且圆融,交往的人家几乎占了大半个京城贵妇圈。
虽然是个圆融的性子,但听说人品、性情、风评都不错,因此素来在洛邑中备受赞誉,谁家有个分家决断的,不便闹上公堂的,都会找她来做裁断中人。还别说,还真让她抻了公道尺清断了几家,其中便有吉庆侯府庶出大房与嫡出二房的分家事宜。
箫二夫人与文夫人本是闺中姐妹,萧家大房初时听她要做中人,不只反对,还放出话来,就是闹到了大理寺也不服气,谁知待两房分完了产,都对结果心服口服,前不久,两房都送了节礼到文家,是以这次原家的分家事宜,原二夫人也动了心,想让文夫人过来从中疏导一番。
“这会子还叫丁大姑娘?该改口叫张三奶奶了。”张大奶奶笑回道。
“对,对,你瞧我这嘴,自然是三奶奶,刚过了门,想必正在张夫人面前听规矩的时候。”文夫人笑呵呵道。
张大奶奶抿了嘴笑,“文夫人说笑了,我们婆婆最是和气的,哪里就会给我们规矩受了,不过是刚嫁进门,脸皮子正嫩着,不便出来罢了。”
脂粉群中就传来呵呵的笑声。
“哎,都是从这会子过来的,对了,今日箫夫人怎么没到?我记得你二人平日里可是秤不离砣,怎么闹掰了不成?”一位身着玫红色缠枝袄子的贵妇人,起身将自己那张太师椅让给她,又坐到了旁边另一张空着的座位上。
“哎!别提了,这两日病了。”文夫人对着那贵妇人回答,目光却落在了小林氏脸上,四目相对,两人笑了笑,算是打完了招呼。
小林氏自然不清楚这其中的事。文家与原家同属一个交际圈子,张大奶奶又与文夫人一般是个最能广结善缘的人,而唐家又与张大奶奶来往不少,是以这会子几个女人坐下来,倒也有了如雷贯耳,相见恨晚的感觉。
又寒暄了几句,文夫人的眼睛便落到了原婷身上,“哎呀!婷姐儿真是越长越好,跟个仙女似的。”
正襟危坐在一旁听音儿的原婷,急忙起身对着文夫人行礼,“文婶婶好。”女孩面含娇羞,一副春晖璀璨的模样。
文夫人上下打量几眼,便从发上取下来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的金步摇,一面给她戴上,一面笑呵呵道:“这支步摇还是我刚成亲那会,我们老太太特意命内务府的打造的,算不上太贵重,不过图个喜庆。”
大家都知道文夫人的话不过是客气话,那步摇上的红宝石殷红如血,拇指般大小,点缀在金灿灿的累丝金面上,浸着点点的光辉,直映照地屋子里满是光彩,自然不是等闲凡品。
如文夫人这样的身份,参加长辈寿宴,肯定是随身带了打赏的荷包的,但今日却戴了自己成婚之日的贵重步摇,又转手赠与了原家二姐儿。
众人联想到小道流传出的那道圣旨,自然也明白几分,只是适才没想起来巴结,文夫人这会自发开了先河,众人也不好再学,且一时手上确实也没有拿得出手,与文夫人那支步摇等同贵重之物,于是只得围着原婷,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
又有如张大奶奶之流,虽面上笑意十足,心里却不大认同,“不过是入了名单,公卿之家多的是出色的在室嫡女,也未必就真能让你如愿了。”她心想着。
张家在太子与二皇子之间,一向持的是中立,但张大奶奶与惠妃娘娘却来往不少,是以见众人上赶着巴结原家,不免有些看不过眼。
原二夫人刚送完原老太太回来,挑开帘子,正好见到这一幕,一眼便瞧到了自家女儿鬓上的金步摇,忙沉下脸来斥道:“婷儿,你这丫头真是没有规矩,文婶婶的陪嫁之物也敢接受,看来我真是将你给惯坏了。”
原婷面皮一红,忙起身告罪,又要扯鬓边的步摇,这边文夫人已然扽住她纤细的腕子,硬拉她坐回了原处,假意嗔道:“你来得这样晚,一来就训人没个遮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跟我有仇才下我的面子。”
文夫人这般说了,原二夫人自然不好再出口训诫,只瞪了一眼原婷,道:“行了,去那边陪着几个小姐妹吧!这里用不到你了。”
原婷本来就是因母亲不在,留在大人群里陪几句话,见母亲回来,自己也出了口气,便又谢了文夫人,红着脸朝着姑娘那边的座位走去。
文夫人便咯咯笑了两声,“这样好看的丫头,也不知谁家有福气能得了去。”
原二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你还说我来得晚,到底是谁来得晚,我今日忙前忙后,你也不知道早点过来帮衬一下。”
文夫人打趣道:“你忙着在婆婆面前抖孝心、扮贤惠,我哪敢过来扫你的兴。”文夫人人长得秀气,话也说得娇憨,众人一听便大笑起来。
待又寒暄了几句,文夫人便起身道:“今儿我来得晚,还没给老寿星拜过呢!几位夫人先聊着,我且去趟老太太的院子,等会儿咱们席上会面儿。”
原二夫人顺势起了身,谁知文夫人压了她肩膀一下,道:“你忙前忙后的,这一大早到现在就没闲下来过,刚还说我不体谅你,我这会子哪敢劳你大驾,你指给我个小丫头带路,再者....”目光落到了对面的小林氏身上,笑道:“让林家的二姑奶奶陪我走上一遭吧。”
众人都知道文夫人前阵子与清河府走得勤了些,闻声倒也没多想,只笑着催促二人早去早回。
原二夫人一忖,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不过是故意来晚,想寻个单独与唐大夫人说话的机会,遂笑着回道:“你倒是肯体谅我!”又问小林氏,“不知唐大夫人这会子想不想动弹?”
小林氏地位比其他几位都高,但年纪却比众人小了十来岁,是以平日里这样大的宴会,她收到的帖子并不多,很简单,三岁一代沟,地位相当,但年纪不相仿,自然说得来的少,见文夫人主动提出交往,也乐得接受,忙起身回道:“哎呀,早上就怕开宴晚,特意吃了东西过来的,之前不便同几位夫人说,这会子我可逮着机会能溜溜食了。”说着,忙侧了半个身子从张大奶奶身后绕到了文夫人旁边。
众人见她年纪不大,话说得滴水不漏又娇气可爱,不免呵呵直笑,忙给两人让开了通道。
文夫人上前挽了小林氏一臂,一面向前走,一面笑吟吟说道:“早前往清河府跑了好多次,都没怎么同你说过话,不曾想,竟也是个开朗的性子,倒是我眼拙了,早该让你大嫂嫂引见给我的,咱们也好多走动走动。”
小林氏也笑着回握住了她的手,“我也正有此意呢!”
因锦盈他们坐的位置靠着门这边,经过时,文夫人便笑着请小林氏做了介绍,几个晚辈一一上前见了礼,文夫人又一人赏了一个荷包,笑着对小林氏道:“这三个姐儿个顶个地美,妹妹真是个有福气的。”
小林氏嘴角略升起一个弧度,口中道着‘哪里’,‘哪里’。
文夫人显然很清楚唐家这几个姑娘的来历,只笑着夸赞两句,便道:“这大姐儿及笄了吧?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婉凝立刻面染绯红,声若蚊呐地回道:“去年办的及笄礼,近日只做了几件绣活。”
文夫人是个爽利人,听着婉凝气若游丝的声音,不免皱了皱眉,小林氏笑着道:“年前、年后家中一直有事,我也没怎么腾出时间,便让家中姨娘看着她做了几件绣活,这孩子秉性老实,但针线上却做得十分仔细。”
听着像是在为婉凝补缺,但言语间却是在暗示,这是养在姨娘处的,好与不好与我没什么关系。
锦盈抬头看了一眼,仿若无意地叹口气道:“哎!我平日里最怕做绣活了。”
茗玥忙不迭地点点头,附和道:“我也是,我也是,捏在手里的针线惯常没有听话的时候,让它往东,它偏要往西,没几下我的手上就都是针眼,我不喜欢极了!”
这边婉凝略略出了口气。
原英也是个机灵的,立刻接话道:“哎,若是家中能不请教习针织裁剪的师傅就好了,这样母亲就不用每次见完她,就直奔我的品幽院了。”一面摇头一面脸上露出了苦闷的表情。
文夫人听完抿着嘴笑了起来,点了原英的额头一下道:“你这丫头,最是淘气不过。”又转头对小林氏道:“你真放心让她们玩到一处,没得再把你几个孩儿带坏了。”
小林氏也掩口微笑。
文夫人看了锦盈一眼,又看了一眼茗玥,唇角翘起道:“唐家几个姐儿真是不错!”
原英笑吟吟将脑袋凑过去,“文婶婶,我呢?”
文夫人点她一下,笑着道:“你呀!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待文夫人和小林氏走后,她们七八个小姑娘便又坐回到一块儿说起话来。
锦盈这会才知道,原来为明姐儿和茗玥化解口角的那个姑娘叫做丁柔,是跟着张大奶奶过来的,新晋永昌侯府张三奶奶的嫡亲胞妹。
柔姐儿不过十五岁,出口的话不多,却十分镇得住场面,只见她一会儿起头说自己刚来洛邑不久,希望几位能推荐推荐最近时兴的发钗华胜,一会儿又问起了洛邑近两年最火的堂会戏名,总之几个人聚在一起后,有了这姑娘在,就没了冷场的时候,中间加上茗玥和原英的插科打诨,场面一时竟然比另一边的贵妇席还要热闹好多。
锦盈基本不多搭话,只在旁边微笑听着。
“母亲都回来了,二姐姐这会儿也不知到哪儿帮忙去了,她对这些倒是比我懂得多。”原英背脊挺直,抻着细长的脖颈望了望前面的贵妇席。
不一会儿,原婷过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丫头婆子,端了不少的茶果,几个小姑娘相互见了礼,分了主宾坐下,原婷立刻笑盈盈地与几个小姑娘说起了话。女孩不过十七八岁,不止模样生得美貌大方,就连那股子雍容尔雅、富丽华贵的气度,也与碧华宫那位一般,让人不敢轻视。
锦盈正在心里打着腹稿,耳边响起丁柔清脆的声音,“听你姐姐说,你与方副贰家的方大姑娘很是交好?”
锦盈有些莫名奇妙,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茗玥,茗玥两只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问。
锦盈领悟,又看了看旁边正襟危坐的婉凝,只见婉凝不安地动了动坐姿,锦盈心里有了三分的不快,但人家问了话又不能不答,她想到丁家长女刚嫁来洛邑不久,便得了消息,现在又不便出门,定是想通过旁的渠道,了解下前任情敌的信息,但婉凝上赶着送靶子的做法却让她有些不满,她转过头,斟酌着语气,道:“也不算交好,不过觉得方大姑娘性子好,又有几分才气,多说了两句话罢了。”
丁柔显然是个藏不住话的人,闻言立刻蹩眉道:“那她长相如何?”
锦盈闻听不免有些不快,她说了是因才气才交往,对方却只盯着容貌模样发问,很显然是笃定了方楚楚当日存着‘以色侍人’的心,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怕答案传来传去变了味,再给方楚楚名声造成什么影响,可丁柔以手支颌,牢牢盯住她,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锦盈叹口气,装作无奈地回道:“哎,我每日对着铜镜多顾看几次,便是其他再美貌的女子也入不了我的眼了。”
丁柔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开展,对方既肯定了那方楚楚的美貌,又顺带着肯定了自己,她本来确实打了主意想要从这个方面羞辱一番那方楚楚,这样一来,她接下来的话就没法说出口了,一旦扯出什么‘以色侍人’之类的不好的话,唐家自然不会罢休,请唐家来做客的原家定然也不会罢休。
而茗玥听了,倒是点了锦盈的额头,笑吟吟地对着众人道:“我家妹妹脸皮大,大家别理她。”
原家两个姑娘都抿着嘴偷笑。
原婷看了锦盈一眼,又看了眼丁柔,笑吟吟道:“不说这个了,咱们继续聊咱们的,我听闻近日内务府又新出了一种花露,只是我家爹爹一向严苛,不许我缠着祖母去为我讨来,几个妹妹可用过了?”
原英也瞧出了其中的玄机,急忙道:“二姐姐惯喜欢这些香香的东西,还说不好缠着祖母去讨,我那日可听大姐姐说了,你看祖母不松口,还闹着让大姐姐跟姐夫说,帮你去内务府讨呢!”
原家大姑娘原翎嫁与了山东胶州的孔家嫡出一房,孔家是当地的累世望族,原大姐夫孔昭的父亲如今在山东担任知州一职,很是得朝中倚重。
茗玥一听也来了精神,“我家姐姐和妹妹也总喜欢这些香香的东西,不过我却更喜欢小巧精致的东西,像是络子啊,水晶之类的。”
原家姐妹见话题被绕开,都暗暗出了一口气,气氛刚融洽一些,婉凝双手捏着茶盅,仿若自言自语似的嘟哝道:“那方大姑娘还险些嫁入了我们国公府呢!”
丁柔一听,立刻拉下脸来,“想来也不怎么样,若是真的性情好,如你妹妹所说,又有几分才情,怎得你们家还要退亲。”
锦盈这会子三分不快已然升到了十分,她只觉今日真是见鬼了,转头看了看婉凝,见她目光微闪,一时有些云里雾里,完全糊涂了,不知道她这会子不顾自家大哥的名声,非要往那方楚楚身上扯是想做些什么,只得将头转回来,反问丁柔道:“丁姑娘也见过那方家姑娘?”
丁柔道:“当然没有!”
锦盈遂道:“那就是了,那人家究竟如何,又怎能知晓呢?旁的定然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的。”她不想明着说两方议没议过亲,怕造成此地无银的局面。
丁柔一见锦盈话里话外,维护着那方楚楚,不免有些急了,她们丁家本是驻守在云南的按察使,也算是封疆大吏,但与京中的侯爵之门还是有几分差距,初闻,自家为大姐姐定了侯府的亲事,自然为她开心不已,谁知,两家紧赶慢赶地办了婚礼,她随着长姐的送亲队伍入了京,慢慢安顿下来,里外这么一打听,这才知道张家这位幺儿性格有些跳脱,说好听了叫做活泼,说难听了叫做纨绔,尚未成亲院里就通房丫头一大堆,好在都是没有名分的,张夫人为了娶她家姐姐进门,自然里外发卖了不少,院里是清静了,可还有院外的。以前是隔得远打听不到,如今她们姐妹都在洛邑,连被发卖的都能使了银子问出去处来,更别说那闹得满城风雨的方楚楚。
一女应了两家,她直觉这种糟烂色根本连给自家姐姐提鞋都不配,谁知,见唐家五姑娘不声不响地就将那方楚楚护了去,不免有些气憋。
又联想到自家大姐姐成亲第三日回门的事。丁大人在云南担任按察使一职,三年一任,如今已到了再次回京述职的日子。是以,丁柔便提前入京来收拾自家在洛阳的宅邸。丁家不比洛邑的勋贵之家,因任上远在云南,山高路远,民风淳朴,丁家几个女儿都不是那种养在深闺,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性子,个个都有几分机巧和盘算。
丁家长女,闺名叫做丁雁儿,因双亲远在云南,便将三日的回门礼安排在了丁家祖宅。只丁柔一人和家中的管家接待了他们夫妇两人。回门当日,张敖在丁家转了一圈,直言无聊遂出去寻了自己的朋友玩耍,而大姐姐丁雁儿言语间却透露了几分无奈。那张敖生得倒是与媒人说得一般身形直如松竹,眉若曲川,眸若星海,鼻若悬胆....一等一的潘安之貌,但房里房外麻烦一堆。
丁柔听了气愤不已,扬声骂道张家骗婚,冲动之下就要写信与家中尊长,要让他们来为自家姐姐讨个公道,谁知丁雁儿却拦住了她,只柔声说道:“父亲再过几个月便要回京述职,让你这会儿过来,一是年岁到了,想托了张家提前带你走走宴,也好能选个如意的婆家,二是让你过来长长眼,提前见见嫁入勋爵门内的世面,没得一点子事就非闹得咱们两个慌了神。我才刚嫁进来,就千里送信回云南,惹得亲长担忧不说,还少不得回了京过来责问,这些都是没有证据在手的事情,那张家若是抵死不认,咱们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丁柔一向对这个姐姐信服,点点头,问道:“那依姐姐之言呢?”
丁雁儿想了想道:“所幸,婆婆还是对我多有愧疚的,夫君虽半颗心留了在外,但只要我耐心些,与他慢慢疏导,总能将这心思给扳回来,如若咱们将事情闹大了,我左右也是要留在这里的呀!总不能用这个理由去与张家闹和离!到时候只怕更是两方心里都有了芥蒂,这日子更没法过了。”
丁柔听了赞同地点点头。
丁雁儿遂道:“我新婚,正是在婆婆面前站规矩的时候,不便出门,但你不一样,我已求了婆婆,让大嫂以姻亲的名义带你出门多走动走动,这举动自然是为了你的将来,想来张家也说不了什么,待出了门,你便找准机会,不显山不露水地打听打听那方楚楚的为人,我也好做到知已知彼。”
丁柔听罢,忙不迭地点头应下。是以,这才有了今日的探听之举。
她来之前,本来给自己定了任务,就是要从长相、门第两方打击打击那方家姑娘,好顺带抬高抬高自家姐姐,见锦盈不配合,不免有些讪讪,好在今日又听到了新的消息,那方楚楚居然与唐家长子议过亲,还失败了,于是就找到了新的打击方向,那就是品性不佳,不然怎会被唐家退亲。
丁柔道:“那方家姑娘我是没见过,不过唐家几个姑娘我今日却见了,都是一等一的模样性情,想来唐府不愿与方家联姻,也在情理之中的。”
这个问题就是个坑,锦盈见跳不过去,只得不悦地回道:“我家大姐姐话说得不清楚,方家姑娘根本没与我家兄长定亲,又哪里来得退亲之说,不过是方家太太与我舅兄家的嫂嫂有亲,祖母与外祖母又亲如姐妹,偶然间见到了,话说起来,就叫着过来看了看,这关系到双方的名声,咱们话说间,还是慎重些的好!”
说着说着,婉凝看了一眼锦盈,锦盈回瞪了她一眼,婉凝瞳孔一紧,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犹豫不觉的样子,一连几次,当着外人,锦盈不便生气,只得沉声问道:“大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她本意也是想将话题扯开。
听到声音,几个姑娘都止了话头,瞧了过来,一个问着要不要请太医,另一个已经起身唤了身边的丫头过来。
婉凝见大家会错了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就是想去趟净房。”
原英听完,长出了口气。这边,原婷已然笑着站到了她的旁边,对着几位姑娘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带着这位妹妹过去就行。”
婉凝却似窘迫似的直摇头,口中道:“不敢劳驾婷姑娘,我自己去吧,让这个丫鬟姐姐给我带个路便好。”
锦盈黛眉微蹙,起身道:“我与姐姐一起作伴吧。”
原婷许是觉得应当尽尽地主之谊,便笑着将锦盈按了回去,道:“还是我陪着吧,盈姐儿且坐着,也不费什么事的。”
谁知婉凝很是坚持,“真的不敢劳驾姐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怕是耽搁的时间不短,我自己去吧。”
原婷一愣,随即笑着说了声‘好’,又嘱咐底下丫头道:“务必伺候好唐大姑娘。”
下人躬身允诺,挑帘急匆匆走了出去。
锦盈正盯着婉凝离去的方向思忖,旁边丁柔已然又开始了追问,她无奈地叹口气,“丁姐姐说得这些,我都不大明白,回头还是请姐姐自去问张大奶奶吧,张大奶奶聪明有决断,想必姐姐想知道的,她总会有几分办法的。”
话说到这份上,那丁柔自然只能止了声。 君家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