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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盒子里装着东西，最好不要打开。

　　——王奇

　　十年后……现在。

　　王奇慢慢地醒了过来。醒来后有一刹那，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在做什么……直到他发现自己正趴在笔记本电脑上，他这才明白他正在写关于音符的故事。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大的小屋。屋内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在这样的空间里，似乎也只能容纳这些了。桌上有一台廉价的方正牌笔记本电脑，他买不起更好的了。就连这台电脑，还是凑了好几篇小说的稿费才买的。电脑上全是灰尘，除了键盘区域，其它地方脏的一塌糊涂，他正趴在键盘上。电脑显示器上是Windows系统自带的屏幕保护程序，他晃了晃鼠标，屏保程序消失了，熟悉的Word界面呈现在他面前。

　　连续好几天，王奇都在不眠不休地写关于音符的故事。因为睡眠不足，所以他才不知不觉地倒在电脑上睡着了。在写作过程中，他总是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住。

　　王奇站在镜子前照了照，镜子里是他臃肿肥胖的脸，像是一个充满气的皮球，两只眼睛深陷在厚厚的脂肪里，眼球中布满了血丝。他抠了抠眼角的污垢，尽量睁大眼睛审视镜中的自己。殷甫十年前在监狱里说的话，至今仍在他耳边回荡。

　　那是魔音，那是诅咒……你绝对跑不掉的！

　　忽然，有人敲门。王奇打开了门，是燕。他知道是她，现在也只有她知道他住在这里了。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燕一进屋就赶紧关上了门，屋外北风呼啸。

　　屋子里很乱，王奇有点不好意思，除了那张床，燕似乎没有其它可以落座的地方了。王奇让她先坐，她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坐在床上。

　　“现在几点了？”王奇迷迷糊糊地问燕。

　　“已经中午了。我给你带了午饭，快趁热吃吧。”刚坐稳的燕说着又站了起来，她从塑料带里取出一只饭盒递给王奇，他伸手接住饭盒。

　　“快吃啊！怎么不动弹……哦，对了，还有筷子。”燕又从塑料带里取出了卫生筷，小心地掰开，然后塞进了王奇的右手。

　　王奇打开饭盒，香喷喷的扬州炒饭，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心里暖暖的，顿时觉得自己对不起燕。他早已忘记自己和燕是怎么开始的了，只是每一次看到燕扎着马尾辫的样子，他总会想起童悦。

　　是啊，童悦。这个王奇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名字。她是他的初恋。

　　人们总是说初恋是最美好的，但初恋就像是没有成熟的果实，除过美好，始终都伴随着一种青涩和苦楚……

　　王奇承认自己非常可恶，他一直都把燕当作是童悦的替代品。但燕似乎对此无怨无悔，她是那么无私地爱着他，爱着他那样一个死胖子。他已经三十一岁了，而燕还年轻，他真不想让她的青春就这样毁在自己手中。

　　燕满脸幸福地看着王奇的吃相，由于他根本不敢正视燕，于是他边吃边看电脑屏幕。

　　王奇的方正电脑屏幕亮着，上面全是字，全部都是关于音符的故事。

　　自从前两天见过音符和伊娜之后，王奇开始写关于音符的故事。这段时间里，他总是梦见以前的一些事，总是梦见第一次与音符（殷甫）见面时的场景。音符的经历充满着魔力，王奇被这种魔力所吸引，不能自拔。他想：我是不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王奇吃完后，燕开始忙着帮他收拾屋子。他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在电脑前正襟危坐，让燕以为他是在专心写小说，实际上他却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床头附近有一个小小的电暖气，细心的燕把它转向对着王奇，让他能够感受到阵阵温暖；她把他床上一团乱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摆在枕边；然后她开始扫地，桌角那些不小心从烟灰缸里掉落的烟蒂，还有地上散乱的食品袋，她全部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看着她忙碌的样子，他再也无心坐在电脑前了。

　　王奇打开了存在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夹，让电脑循环播放肖邦的二十一首夜曲，然后他开始静静地注视燕。

　　燕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这会儿屋里本来就比较暖和，再加上她一直忙着干活，肯定会觉得热。她脱下了外套。她里面穿着一件高领毛衣，毛衣上有很多道五颜六色的横纹，衬得燕更加迷人；她的身材很好，尤其是她现在穿了一条紧身的紫色牛仔裤，更显出她婀娜的身姿；她脚上穿着一双可爱的运动鞋，浅黄色的，看起来胖乎乎的，就像是小熊的爪子一样……看着看着，王奇不知不觉地站在了燕的身后。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用双臂从燕身后绕着她的***抱住了她。燕停下了手中的活，她可能感到惊讶。他紧紧地抱着她，肥胖的身体挤压着她，她可能觉得不好受，因为她纤瘦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燕的个子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吧，只比王奇矮半个头，他可以很舒服地贴着她的侧脸，嗅着她头发上柠檬洗发水那淡淡的清香。燕不是那种喜欢喷香水的女孩，但她身上还是有种特别好闻的味道。那香味就像是毒品，侵入他的大脑，让他沉醉，让他失去自制力。

　　他开始亲吻燕的侧脸、耳垂，他用嘴唇拉下了燕毛衣的高领，亲吻她的香颈，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然后他开始轻轻地咬，咬她的耳垂还有她富有弹性的脸蛋。她咯咯地笑着：“好了，别闹了，痒！”

　　可是他没有停，继续向她发动“进攻”。她推开他，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娇嗔：“你这样我没法干活啦！你都多大啦，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真是的……”

　　王奇不好意思地冲燕笑了笑。可能是他刚才的举动让她感到害羞，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继续收拾屋子。

　　燕去屋外倒了垃圾，然后进屋开始收拾王奇的桌子。桌子上除了电脑还有一堆一堆的手稿，她小心翼翼地按它们本来的顺序摆放整齐。接着，她把满是烟蒂的烟灰缸清理干净，然后开始擦桌子。电脑上仍是一层灰，王奇不让她碰电脑，她知道他这习惯。

　　擦完桌子，燕开始擦窗台。这间小屋只有一扇窗户，朝北开着。燕从窗台左边开始擦，擦到右边时，她迟疑了一下，因为那里放着一只浅绿色的铁皮盒子。但她还是拿起了那只盒子，准备擦右边的窗台。

　　看到燕拿起了那只盒子，王奇的脸色变了。他愤怒地冲向她，粗鲁地按住了她拿盒子的手，然后甩开她的手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碰这个盒子！闪开点……” 零乐章之谜情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