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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树和村庄 秋染胡杨 4948 2021-04-05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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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政权实行男女平等,保护婚姻自由,准许离婚,禁止包办婚姻和买卖婚姻,禁止领童养媳,禁止溺杀女婴。

  还有,同姓家族统治权是封建主义枷锁要彻底砸碎,不准以宗族名义关人施刑。

  最重要的是,没收财主的田土、山林、房屋、家产重新分配给穷人,只要是曾经有剥削过别人东家,都要受到穷人的清算,穷人翻身得解放了。

  桂花坝的地主老财们很快被抓了起来,关进了原来乡公所关押壮丁、犯人的小黑屋里等待审判。

  鲁老爷一家自不必说。趁着男东家遇难,而女东家不知就里的时机,合着他人吃下船家女德的水田,把竹山当成瓜子金抢夺到手的受托管家,也进到了小黑屋。

  这个聪明人本已经逃脱,却因舍不下竹山、水田半途返回来。他被恨他的穷人给抓了个正着。

  后来他在受审时坚持说,竹山和水田是船佬德的家产,他不过帮船佬德管着而已,却被土改工作队的人给驳回,并落到一个恶霸的名声。

  也就在这时,船家女德才知悉,自己究意有多少竹山和水田被那些受到信赖的受托人,侵吞进了自己的腰包。

  若是他们安守本分,现在的船家女德决不会过得这么轻松。有不少穷人被选去参军或者吃了公粮,也有人就地为乡亲做事。

  秀婶进了工作队,既是穷苦人的代表也是妇女代表,经常要领着工作队的人到各家去做调查研究。

  各种大会最热闹的是对于财东的揭批,那些平时腰板挺直的财东,凡是作恶的,这时被枪杆子押着跪在台前,接受批判。

  接下来开始划阶级,按剥削和被剥削,压迫和被压迫分出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

  划分阶级成分,先得先清理出各家财产的多寡,再依据家庭财产多寡划分出地主、富农、中农、贫农等家庭成份。

  地主阶层中又有恶霸地主、大地主、一般地主之分,中农也分富裕中农和上中农、下中农三种,贫农则有一般贫农和贫雇农也就是赤贫阶层。

  赤贫,也就是贫雇农是真正的乡村无产阶级,无产阶级理所当然成为新政权的统治力量。

  贫下中农成了乡村中的统治者,而地主、富农是被统治阶级,成了被专政的对象。清浮财、划成份是一个难题,赤贫阶层的穷苦是明摆着的,富有的财东也人所共知,富农和富裕中农难于定夺。

  船家女德因先前有过庞大家产,后虽破落,土改前是落有九石谷地面的水田,没有剥削人,算不上破产地主。论现有的家境,虽有肥田,既无农具,也无耕牛,也不能算富农。一家人从外乡逃难过来,家产被霸占,是受苦人。

  母女失散,四处逃荒,加之平时乐善好施。秀婶等赤贫阶层肯为她娘女两个说话,被划分到中农成份,进了乡村统治阶级。

  成份划出来,地主、富人的财产就被没收归新政权所有。

  新政权建立了农民协会,必是赤贫阶层当农会主席之职。

  赤贫阶层瓜分了地主、富农的财产,并对他们进行批斗,即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对于地主、富农,尤其是恶霸地主的批斗,是那个时候开这会开那会的重点。

  先前腰杆笔挺的恶霸地主,这会被麻索捆绑着跪在人前,头戴一顶纸扎的高尖帽子,俯身躬背耷拉着脑袋,被枪杆子押着,接受批斗。

  那些受过压迫的穷苦人,伸手打耳光,甚至拳打脚踢,才解心头之恨。

  受到批判的恶霸们也有悔悟,一边自己抽自己耳光,一边骂自己罪该万死。

  就各式各样的批斗会来说,这算得上是最轻松的。

  人再健力雄气,不过一死而已,绝不可复活,何有万死之功!此后,这样的批斗会必会重复无数次。

  鲁老爷的家产全部被抄没自不必说。

  丫环、佣人、雇工得到解放,这些人大多无家可归,就近分得了鲁家的房屋、竹山、水田、农具、家财之类,成为这此些财富的新主人。

  对于鲁老爷的批斗当然最狠,因为他民愤极大,作恶多腾。

  他一定是被五花大绑戴着高帽子押进会场。这个红光满面的老财东,早成了一个惨不忍睹的棺材瓣子。他被民兵的按着跪下,经由穷苦人骂过、打过耳光、踢过腰身、吐过唾沫后。

  主持会议的人一声喝令,鲁老爷被民兵押上来受到 批斗。

  绳索松懈下来,鲁老爷说他老实交待,民兵们问是金条还是银元,鲁老爷说是金条。

  民兵们问有多少,鲁老爷就回答说是多少。

  民兵们骂他胡说,鲁老爷说他胡说。

  民兵们又要吊他,鲁老爷扑嗵跪下,头磕得鲜血直流,连声说他老实,老实交待,罪该万死。

  民兵们就押着他去找藏匿的金条,鲁老爷指乐,民兵们在东挖,一队人马掘了个天翻地覆,哪见金条的影子!

  民兵们累了,鲁老爷也装死,大家只得先作罢,第二天继续批斗。

  这会儿,鲁老爷被剥光了衣衫,赤溜着身体,捆绑的人想了奇招,精细的新麻绳只套着鲁老爷的姆指,鲁老爷被吊得老高老高,头快要抵到房顶,此称之为“吊剥皮猪”。

  之所以用精细的新麻绳,是由于它既吃力又能扣皮肉,更能表达对于地主阶级的刻骨仇恨。

  那绳索时上时下,鲁老爷被吊起来的样子,活脱是一头被剐光了花色皮毛的活猪,他动弹不得,却只管尖声惨嚎。

  这会,鲁老爷真的肯老实交待,民兵问他是金条还是银元,鲁老爷说是银元。

  民兵问有多少银元,鲁老爷说有多少。

  民兵们骂他瞎说,岂止是那么点儿小数!

  鲁老爷说没瞎说,瞎说罪该万死。

  民兵们重将他吊起来,口里骂这个罪该万死的家伙。

  鲁老爷又被吊起来,再放下来时,没了嘶嚎的力气,真成了一头流血快止的死猪。

  民兵们等他缓过气来,逼着问到底有多少银元。

  鲁老爷淹淹一息说你们要我说多少。

  有民兵说你总得有一万,也有人说至少有三千,鲁老爷说有一万三千。

  民兵们还得逼他说,是埋在房前或者说屋后,是埋在竹坡或者河边,是埋在田间或者地头,是埋在墙壁里或者粪缸下。

  鲁老爷被整老实了,全都依着他们的说。民兵们日夜奋战,鲁老爷的浮财仍没着落。只好有劳民兵和统治阶级继续斗争。

  原来鲁老爷是个地道的恶霸地主,决不肯老实交待,还跟新生的人民政权作对,下一轮批斗就不再是温良恭敛让,而是暴风骤雨了。

  鲁老爷还是被“吊剥皮猪”,他的家人也被全数揪来跪在一旁陪斗。

  斗争会一开始,民兵们命他的家人先喊着打倒恶霸地主鲁某某的口号,然后手持楠竹枝条往他身上狠劲儿抽。家人被逼喊个口号还不致违拗,亲手毒打自己的父亲,难得符合民兵们的要求,于是一家人都要跟着鲁老爷受刑,会场里的气氛骤时紧张,空气都快要凝固起来。

  鲁老爷的女儿不肯毒打自己的亲爹,或者被逼着操起了荆条,也出手不重,民兵们看不过眼,抢过她们手中的竹条对着鲁老爷痛打不说,他的女儿也即时被吊起来。

  鲁老爷身上顿时时皮开肉绽,阶级觉悟最高的人还会及时往他的伤口泼上早经熬制的辣椒水,鲁老爷立即鬼哭狼嚎。

  鲁老爷不肯让老婆、女儿还有怀着身孕的儿媳妇跟着自己一起当“剥皮猪”,吃“鳝鱼炒肉”,跪成蛤蟆,额头死命地往地上砸,鬼一样嚎道:

  “求求你们,我说真话,全都交待,我罪该万死!”

  这会儿鲁老爷带人挖出了一箱古董,有碗、碟、尊、坛、如意、烟壶、奔马、漆器、佛祖、观音之类,全是民兵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旧家艺。 树和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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