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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背影

星空守塔人 叶明岑 3031 2021-04-05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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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都,一座海边小城。这里生活安乐,民风淳朴,人心至善,于是我和哥哥决定停留下来。

  声音像打雷的大叔是一个牧场的主人,很是有钱。他听说我们要留下来,极其欢喜,说要供我们吃食,我和哥哥高兴得跳了起来。他还说要收养我们,哥哥却拒绝了,我很不开心。

  我问了很多遍原因,哥哥才说:“小娜,我和你都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死了,妈妈死之前跟我说,人可以过很不好的生活,但不能向别人低头。”

  我说我不明白,这怎么算低头?

  哥哥说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

  我问“妈妈”是谁?我们有妈妈吗?她怎么死了?

  哥哥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塔尔珏·西尔莎是大叔的儿子,他有疾病在身,只能坐在带轮的椅子上。我很喜欢他,因为他很喜欢和我讲话。以前我和别的孩子套近乎,总会遭到冷眼。别人说我脏,说我丑,但塔尔珏不会说,他总是认真听我讲我去过的地方,看见过的风景,和我说他的心里话。

  塔尔珏的姐姐叫塔尔琳,我哥哥很喜欢她,至于为什么喜欢,我不知道。塔尔琳姐姐很漂亮,心情温和,聪慧善良。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牧场游玩,哥哥让我带塔尔珏去一边玩。我问为什么,哥哥说有事,我问什么事,哥哥说小孩子不懂。

  我说男女在一起还能发生什么事,别以为我纯洁我就不知道。塔尔琳姐姐在一旁不说话,低着头,脸红得像个苹果。我还没等哥哥骂我,就推着塔尔珏跑了。

  那天他们坐在草坪上有说有笑,直到太阳落山。我转过身时,看见夕阳的余晖投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身影像一幅画,永远的印在了我幼小的脑海中。

  天气晴朗时,人们会不约而同地聚集到沙滩,吃喝玩乐,也算是一种习俗。每当有聚会。他们都会让我唱歌。

  没过多久,我就成了小城中家喻户晓的人。有时候我会看到一些陌生的面孔,大叔说那些人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听我唱歌的。

  有那么多人听我唱歌,我当然开心得很,但我却不知道正因为我的歌声太过好听,才导致我和哥哥的人生轨迹发生突转。

  我们只在乐都停留了一年,这一年里四方都在传言,乐都出现了一位唱歌极好听的女孩。甚至还有人一度传言那个小女孩是西尔娜女神的使者,因为它有一个美丽的挂坠,唱歌时就会发光,那些光是西尔娜女神洒下人间的光辉。

  毫无疑问那个小女孩就是我。

  与此同时,一群人已经在西土游走了数年,追寻着两个孩子的下落。当他们听到乐都的小女孩有会发光的挂坠时,即刻不约而同火速奔往乐都。

  这些骑着大马的人见到我就下跪,吓了我一跳。他们说要带我回到富饶的东陆,我想说不去,富饶你个屁。我以为哥哥也会不假思索拒绝,但是他看着那些人,手在微微颤抖。

  大叔用雷鸣般的声音吼道:“小娜她哥,你不愿意走,就说不走,我们在这里,他们没法带走你!”

  哥哥摇了摇头。他转身向大叔家中走去,身子一晃一晃的。那天晚上哥哥和大叔谈了一整夜,谈话的内容我不知道。我和塔尔琳姐姐睡在一起,那是我第一次睡在那么软的床上,愣是激动了一个晚上没睡着。

  夜半,塔尔琳姐姐忽然问道:“小娜,你觉得你哥哥怎么样?”

  我说我已经睡着了,我听不到你说什么。塔尔琳姐姐捏了捏我的肚子,我噗的笑出声来。

  我说哥哥很好啊,有吃的都先给我。

  塔尔琳姐姐说我也觉得很好,然后和我说了一大堆关于哥哥的好话。我有点纳闷,我竟然一直没发现哥哥优点那么多。

  最后,我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她摸了摸我脏脏的头发,没有回答,但我感觉到他在笑。

  临走那天,哥哥和塔尔琳姐姐坐在海边的沙滩上说了很多很多话,一直聊到了傍晚。最后哥哥一把抱住塔尔琳姐姐,抱了好久。他要走时,塔尔琳姐姐还不愿意放开他。他一把推开她,转身离去,一直没有回头。

  塔尔珏把一块蓝色的鹅卵石放在我手上,然后伸出自己另一只手,说:“我们这两块鹅卵石是一模一样的,以后你回来了,就拿鹅卵石来找我,我就知道是你。”

  我回过头,塔尔珏在远处向我招手,身影越来越小。塔尔琳姐姐赤着脚在沙滩上追我们,跑几步就摔一下。她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喊着什么。我看哥哥,他把头埋在马的脖子上,轻轻地抽泣着。

  我扭头看海,海面泛着夕阳的光,刺痛我的眼睛,眼中有眼泪偷偷跑了出来。

  很多年以后,我又回到了这座叫桑泽西尔亚的小城,当时这里已被战火摧残,只剩下一片废墟。

  人们信奉的西尔娜女神最终还是抛弃了这里,曾经对我许下过盟约的男孩也杳无音讯。我把那块蓝色的鹅卵石放在我们分别的地方,永远的离开了这座给过我欢乐和伤心的城。 星空守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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