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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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深倒是很好学,洛攸宁叫他写十张大字,他就写二十张。
好几回洛攸宁起夜的时候,都看见他的房间灯火亮如白昼,有好几次洛攸宁都想敲窗户叫他不要如此,但最后还是没有敲,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而秦暮深也一如既往地每日辰时一刻就把字给送来了。
洛攸宁用朱笔给他每个字每个字都改,哪个字写得好圈出来,哪个字哪里写得不行也画出来,还在旁边写上自己的字以作范例。
才短短几天,他的字就有模有样了,起码看起来是个完整的字,不再是笔画各自分家。
洛攸宁对他的天赋和勤奋都表示肯定。
这日秦暮深来送作业的时候,洛攸宁把人留下了,道:“过几日便是文修,你同我一起去凝辉殿。往后每日写五张大字就可以了,有什么不会的随时可以问我。”
秦暮深神色平淡地点点头,就准备回去。
“等等。”
秦暮深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洛攸宁,她的衣服门派里一起置办的,大多是白色,偶尔也会换浅蓝色的常服,但很少,和从不爱穿门派服饰的五长老完全不一样。
她性格初见冷清,再看其实内有温柔,于细微之处可见。
就像冬夜的月色之下,也是这样一身白衣,遥遥站在远处,不出声,不阻止,只静静地看着。
洛攸宁看着他,他入清宁阁也有月余,身上的伤没了,人也没那么刺头了,虽然还是不大好相处,但那股阴郁的感觉少了很多。
洛攸宁之前一直不知道秦暮深为何喜欢坐在走廊上,后来偶然瞧见顾云森带着许清月从那里绕过去后山练剑,才后知后觉回过味来。
许清月根基好,入门之后就跟着顾云森练剑,她偶尔指导。而秦暮深明明是一同入门,却因为各种伤痛,眼盲,不认字,至今还未开始修炼。
这样一对比,落差实在太大,洛攸宁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现在尚且没有汐月花,他学了也是白学,说不定还会损伤根骨,她也不敢随意让秦暮深修炼。
洛攸宁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嫣然一笑,“你修炼一事,尚且不急,文修之后,我亲自教你。”
秦暮深眼睫颤了颤,指尖不自觉地回握成拳,长眸微阖,不露声色道:“好。”
“嗯,没其他事了,你回去吧。”
秦暮深略一低头,就离开了。
洛攸宁在他走后,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的落叶,叹了口气。
“果然带孩子是件辛苦活。”
虽然几个徒弟都挺听话的,可是洛攸宁还是没觉得有多轻松,主要感觉是心累。
洛攸宁站在门口,已是冬日,树叶都落光了。突然就一时技痒,手中幻化出落云剑,在前面的空地上舞起来。
她身姿轻盈,翩若游龙,落云剑在手中灵活肆意地翻转,张扬又恣意,就像是长在了她手里一样,她的剑出手快且干脆利落,击破的冷空气在空中汇聚成风,将她的衣摆和青丝带起,整个人充斥着自信又骄傲的气质。
脚下轻旋,惊起一地落叶,暗黄色的枯叶在剑尖飞舞,偶有落在洛攸宁发间的也如蜻蜓点水一般又掉落在地。
秦暮深停下脚步站在转角处,回头看着她剑舞纷飞。
突然,空中袭来一把旋转的纸扇,洛攸宁转身一剑刺在扇骨的缝隙处,扇子绕着她的落云剑旋转了好几圈,“嘭”的一声又被送回了来人手中。
只见风如许收回自己的追风扇,然后又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走了进来。
洛攸宁利落收剑,“三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风如许笑道,眉眼间是四平八稳的和气。
洛攸宁呛笑一声,两个人进了屋里,秦暮深垂眸也回到自己房间。
进了房间,洛攸宁给风如许倒了杯茶,两个人坐在桌旁边品茗边闲聊。
风如许放下茶杯,道:“攸宁,其实我来是想和你说四师弟的事情。”
洛攸宁点点头,也放下茶杯,“猜到了。”
风如许道:“我还是不放心,想把他找回来。”
洛攸宁比他沉得住气,“何必呢,他与顾之行的事情注定要他们自己解决的,我拿遮云镜看过了,他一路东行,吃香的喝辣的,逍遥快活得很,想来沧海派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把他接走。”
“可是……”
“三师兄,他不小了,你不能因为他内丹受损,就真的拿他当一个孩子。他已经躲在这凌云山十年了,再这么躲下去,谁又会记得当年叱咤风云的天才炼药师幻冥雪呢。”
多年未曾听见过的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耳边,风如许都愣神了一瞬。
是啊,原来季林松是当年与剑道天才齐名的天才炼药师幻冥雪。也是曾经震煞过万千修仙人士的天才药修,可如今却是躲在凌云派做一个稀里糊涂的四长老季林松。
风如许心底很不是滋味。
“他去沧海派,不过是讨回自己应得到东西。”洛攸宁面带狠厉。
“可我还是怕四师弟会吃亏。”
“炎火弹克水,在水中亦能爆炸,甚至还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沧海派修的都是水系术法,他们奈何不了他。”
风如许叹了口气,“也罢,解开这个心结,说不定他又能重拾信心,再度做回炼药师了。”
洛攸宁点头。
“对了,你这两个徒弟怎么样?”风如许收起脸上的担忧,又换回了往常的温和面容。
洛攸宁扬眸散漫道:“还行。”
风如许见她春风得意,顿时打趣道:“该不会当日四师弟猜对了吧?你真把人家当那什么养了?”
洛攸宁两指一挥,顿时风如许手边的茶杯举了起来,还好风如许反应得快,打开扇子挡在身前,结果茶水倒了一扇子,还流到了身上,滴答作响。
洛攸宁见状,毫不客气地笑了,“谁叫你学四师兄的口无遮拦,瞎说话。”
风如许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水,那一片恰是湿在了不可名状之处,顿时脸都黑了,用灵力把衣裳烘干,然后吐槽道:“小师妹,你仗着自己灵力深厚,法力高,就欺负师兄,你就不怕你那群小徒弟们瞧见了也有样学样,到时候欺师灭祖嘛?”
洛攸宁冷嗤一声,“呵,我的徒弟个个都是尊师重道的好榜样,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风如许白她一眼,“你就吹嘘吧,看你到时候会不会阴沟里翻船。”
“切。”
送走风如许,洛攸宁照例拿出遮云镜看了一眼季林松的境况,他倒是有恃无恐,到了沧海派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使唤别人拿吃的拿喝的,顺手得不行。
洛攸宁勾唇嗤笑了一声,“倒是在哪里都不会亏待自己的主。”
镜中季林松坐在一张木摇椅上,旁边摆着小酒小菜,他自是惬意得很,可是下一瞬,一道蓝白色的身影挡住了洛攸宁的视线,洛攸宁抿唇,这便是顾之行。
她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但是瞧季林松立马便站起身,面色阴沉的模样,他与顾之行这番对话应该不会愉快到哪里去。
可下一瞬的发展却是出乎了洛攸宁的意料。
只见季林松一巴掌呼在顾之行脸上,把人俊俏的脸蛋直接打偏到了一旁。
洛攸宁惊得红唇微张,“四师兄厉害啊。”
谁不知道如今顾之行在沧海派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季林松敢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一巴掌,那胆量,嗯,不错!
季林松气得眼眶泛红,就要离开,却被人拉住了手腕,“你不是要汐月花吗?我给你。”
他听着身后低沉的男声,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别他妈恶心人了。要不是你,我不会沦落到今天这副样子。顾之行,你他妈就是在我面前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身后的男子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他挥手一个红木匣子出现在手中,他把匣子放在季林松手里,“继续炼药吧,就算内丹有损,灵力不足,你的天赋始终在我之上,这第一炼药师的名号,该是你的。”
季林松真是恨不得把手上都东西给甩出去,可一想到小师妹,最后还是捏紧了红木匣子,声音微颤,“顾之行,那你等着好了,我迟早会把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拽下来,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身败名裂。”
“好。”
顾之行看着他大步流星地离开,眼眶也有些湿润。这些年他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太多了,可是季林松始终是他心底最亏欠的人。
他从不曾瞧不起过他,也从未轻贱过他,甚至是待他以赤诚,同他一起喝酒吃肉,还教他如何炼药,怎么突破瓶颈。
可是,他还是动了心思,毁了一个真心待自己好的人。为了一个醒不过来的人毁了另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顾之行嗤笑了一声,何其讽刺。
遮云镜外的洛攸宁倒是心底放下了一块石头,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是因为顾之行,四师兄才停止炼药,就连师尊也不敢劝他,在这件事情上,他们都格外地默契,不敢让季林松重燃炉火。
可如今十年过去了,凌云派的弟子都换了几波了,也该从过去走出来了。
而她也需要季林松重掌药庐,帮秦暮深炼药。 听说我是反派他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