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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筹集不到足够的棉衣,而西安华侨出资建立的被服厂已经开始生产,便发报让他们加班加点的生产。流水线与机械化工业的力量便显现了出来,2天工夫即加工出了4000套棉衣棉被。一批配给军官的毛毯也在赶制中。
康咏筠急调两架AC-3和DC-2去西安将物资空运太原。同时他也听阎锡山宣召来到太原司令部,进行平型关会战部署工作。
在山西久了,他也基本知道了各部的曲直。现在他与王靖国部第19军同驻代县,将小小的雁门关记得满满的。十九军辖田树梅、杜坤、段树华三个旅,共九个团,还附属有山炮团、野炮营以及一个重炮连。曾经在晋北聚乐堡阻敌时,十九军段树华二零九旅跟日军战斗两日损失两个营后便向阎锡山告急要增援,让陈长捷和傅作义给他提供两翼策应。但两部迟迟未到,也让小康和李服膺在大同苦守了一座孤城。所以康咏筠表面跟各少将、中将和气,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似乎山西不是晋绥军的,他们来给晋绥军守家门呢,还搭着自己的储备弹药。
悍马车来到太原第二战区司令部,验过正身,康咏筠步入会议室,坐在了末位。跟周围几个旅长随便聊了几句,他挨着一九六旅旅长姜玉贞还有独立第二旅旅长方克猷,对面是一一五师作战科长王秉璋。
靠着前世大学时代料理家族生意练就的人际本领,以晚辈的姿态敬上几根烟,很快跟他们热络起来。姜旅长和方旅长都安排来守雁门关,也是被王靖国跟几个军长要来的。对王科长则多是礼貌更强,免得被人看了去落个亲共的名声。
他打定主意,这次宁可配合18集团军也不再跟晋绥军打伙。旋即一想,都怕部队打光了从此落个空职没有实权,也难怪国军各部经常见死不救,不仅仅是地方部队。
经过了解,康咏筠基本知道了目前自己的部队部署,战备让他们担任战区总预备队,驻防五台县。主要是阎长官对18集团军的战力还有些不放心,在他们那里放个中央军既能隔开晋绥军与18集团军,免得被“赤化”,也可以让蒋介石放心,自己的学生监视18集团军还能出问题么,更可以在18集团军各部一旦被日军击溃时,承担阻击任务。可谓“一石三鸟”,好精明的阎老板,康咏筠心中冷笑。
晋军里面少有的能战之将陈长捷以他的嫡系七十二师为基础整编了六十一军,就任六十一军新当家,包括吕瑞英208旅,梁春溥217旅,于镇河新编第4旅;而原属六十一军的残部并入了杨澄源的34军,其中刘覃馥二零零旅被调去作为繁峙——砂河一线的第一道防线。
康咏筠了解了各部动向之后,心里有了个底,怪不得据他知道的历史唯一的亮点便是一一五师的胜仗。其他各部在打之前就怕这怕那,没有说鼓出勇气去拼死一战的军长,下面的旅长团长在有血气也无济于事。整个平型关战役晋绥军伤亡近4万,却接连失地。
一声响亮的“阎长官到”,让在座的的将校们肃容立正。随后太原绥靖公署主任、第二战区司令长官、一级上将阎锡山阔步走进了会议室。
“诸位远道而来都辛苦了。”阎锡山双手虚按让众人就坐:“目前我山西多处城池失陷,虽然日军有重炮、飞机助战,但是有些将官的畏敌不战,是主要责任。其次很多部队动作迟缓,错失歼敌良机。其中李服膺身为军长却接连不听号令,失去天镇、阳高,在大同防守不力,在没有司令部明令的情况下放弃怀仁。现已将其撤至,交战区军法处审问。”
康咏筠听着这一句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直觉阎老西想立威了。
“傅作义将军和王靖国将军承担晋北主要防务,希望你们不辱使命,加快动作,却敌于平型关外。”阎锡山深邃的目光扫过会场,在座的金领章们都心怀各异,面容却是一致的如同铜铸铁浇。
两人急忙立正道:“是,下官定与日军血战到底。”
“康咏筠将军以南口血战之疲师,御敌于大同城下,共歼敌2000余人,还摧毁第二混成旅团的指挥部,克敌之功,实为各位楷模,司令部对康将军提出嘉奖。望再接再厉,连创佳绩。”阎锡山冷不防点了康咏筠的名。
他连忙站起来辞谢道:“守土御敌是我辈军人之责任,阎长官谬赞了,下官不敢当。下官必当竭尽全力杀伤日军。”心想都被日军打的连连后退,这么当众点名不是把我架火上烤么。
阎锡山接着点到了一一五师头上:“一一师长途跋涉,从陕北来投身抗日统一战线,初到山西便主动寻敌,各主官不顾疲劳侦察地形、拟定作战计划,现在已经同战区司令部会商完毕,他们的战斗精神是我们的榜样。大家都要有这种主动寻敌的意识。不能说日军不来便万幸,甚至敌进我退。”说着深深的看了王靖国一眼。
往下便布置了各部的主要任务,这也都是事先通过气的,只是具体化。随后会议即告结束,交由下属参谋军官进行协调和作战计划的制定。
康咏筠准备离去,却被阎锡山的副官叫住,说是阎长官有请。
阎锡山叫他同车向机场奔去,那辆悍马也紧紧的跟在后面。M2HB机枪粗壮的枪管直指前方,路上行人无不侧目,心道阎长官又有了装甲车怎么地。阎锡山对他比较亲热:“伯君啊,今天你的军装从西安空运过来是吧,其实从太原定制就可以了,何必费事绕远呢。不过司徒美堂先生也随机抵达,想来咱太原看看,咱十分欢迎,司徒先生给咱派飞机支援也多亏了你这员福将啊。”
“阎长官,华侨航空志愿队不是我的,他们是自发组织的,所以是自定任务。司徒先生来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康咏筠口风很紧,不过确实不知道司徒美堂要来太原。
“他估计是怕你分心吧,呵呵,不管怎么说这批新式飞机虽少,但是也比那几架破的好。比不上委员长南京的德国战斗机,但是已经比鬼子的先进多了。”阎锡山见他不承认,呵呵一笑却不点破,后面说的却是36年康咏筠在南京机场跟高志航、周至柔会晤后,提出德国梅塞施密特战斗机如何先进。国府遂派人去德国了解后,又见德国空军驾驶该机在西班牙内战中大放异彩,花大力引进了一批ME109B,在最近保卫沪宁杭的战斗中,击落了大批敌机。(注:ME109在1936年开始生产,首批型号为Bf109B)
两人聊了些最近的战局,便到了太原机场,阎锡山的部下将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到了机场一根烟的功夫,就看到天边飞来两架运输机,AC-3在前,DC-2在后。早已经等候的太原工商界人士便都围拢到了跑道前。
两架飞机的飞行员已经熟悉了太原机场遂没有绕场,直接降落到了跑道上。阎锡山和康咏筠连忙迎上去,机舱打开后,舷梯放下,机械师和领航员首先鱼贯而出,跟在场军官敬礼后,穿着厚厚呢子大衣的司徒美堂随后钻出了机舱。
“司徒先生,欢迎来到太原。咱们太原各界也都感谢华侨航空志愿队做出的贡献,司徒先生大义,咱没齿不忘。”阎锡山热情的上前握手道。
跟司徒美堂后面钻出机舱的人,却让康咏筠愣了足足五秒钟,眼睛几乎瞪出来。来人对他半吐舌头一笑,然后站到了司徒美堂旁边,很自然的扶起了他的手臂。
阎锡山没注意到康咏筠的反应,随后问道:“这位姑娘是?”以为多是司徒美堂的晚辈了。
“呵呵,阎将军折杀老夫了。为国出力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愿,同是炎黄子孙,岂能让倭寇肆意践踏祖宗土地。来,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侄女吴悠姑娘,她可是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的高材生,也想去前线尽一份力量。另外她还是伯君的未婚妻。哈哈。”司徒美堂把康咏筠的惊诧和惊喜收入眼底,付之一笑,吴悠真是年轻人心性还玩神秘。
阎锡山闻之眼前一亮,笑着看向康咏筠:“伯君,你怎么提前不说一声。贤伉俪同仇敌忾真是一段佳话啊。”
康咏筠不好意思笑笑,挠挠后脑勺:“阎长官,这个我真不知道,这丫头跟我保密,回头我再跟她算账。”
“阎长官好,我怕他不好好打仗,所以事先没有通知。我来也是想做一名医生,希望阎长官不嫌弃。”吴悠向阎锡山行礼道。
“好好好,有吴小姐这样的佳人志上疆场,必将带动更多青年,何愁日寇不除啊。”阎锡山确实觉得这对青年很优秀,都有拳拳报国之心。
司徒美堂在阎锡山的介绍下同太原各界人士握手寒暄过后,便乘坐阎锡山的专车,前往城里下榻。
康咏筠即向阎锡山告辞,从机场动身回归部队。早有二十六旅的卡车等候将被服装车,训练有素的士兵亦无需多加命令。
吴悠则同康咏筠上了那辆悍马。在宽大的后座上,康咏筠不禁想同给蒋介石的那辆总统专车一样安个前后隔离挡板,好施展咸猪手,好好亲热一番。眼下只好热切的看着吴悠,将她柔夷捧在手心,却有根硬棒硌的难受。
二十六旅机动能力强大就在于,可以得到命令后稍作准备即告出发,收到命令后先头部队张树茂二团的一个营以及旅部部分参谋马上从代县开赴五台。等康咏筠及警卫一行到达以后,旅部已经初步建立起来,沈荃等人正在赶赴五台途中。
后勤人员找了家大户人家作为旅长夫妇的下榻之所。主人也很是热情,连称有几位八路军的高官也前脚刚走,并有客房欢迎中央军旅长光临。
康咏筠感觉出这片房子的主人身家气度不俗,让警卫员刘万安去问了,竟是三十四军军长杨澄源的家。连忙换过正装,持子侄礼给杨家长辈问候。
杨家人招待很周到,因为刚过了中秋节,还送了北平出产的月饼,康咏筠也让部下送去了一些洋货诸如威士忌之类作为回礼。随后部下告知,前面是一一五师三四四旅一位姓徐的长官曾竟在这里住过。
“姓徐?那应该是徐H东,开国大将。啊,我应该是住伟人住过的屋子,光荣。”小康不停的走走看看,一方面对山西的房屋建筑感兴趣,一方面也是感觉贴近历史人物。
当夜,第五师团21旅团三个步兵大队一个炮兵大队抵达平型关下,防守平型关的是前期抢先一步到达的孟宪吉旅。
随着日军的进攻,平型关战役就此激烈展开。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