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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爱外围南段第一道防线摧枯拉朽似地被攻破两处，进攻部队迅速向两侧拓展。战壕和纵深到处响着自动半自动武器的声音。

　　郝荣凯平端着冲锋枪冲在班组前面，刚当副班长一个月他更想让弟兄们觉得他称职。过去的战斗中已经杀过3个鬼子，对于他来说鬼子流血倒下给与的刺激感与日俱增。弓身据枪，脚下步伐稳健不乱，郝荣凯眼睛微眯紧盯前方，枪口被烤的发烫，明显看出准星上面的空气让景物变型。

　　“满赛。。。”两个鬼子端着刺刀枪顺着交通壕跑了过来，狰狞面孔相隔无许。

　　哒哒，哒哒哒哒，郝荣凯毫不犹豫扣动扳机，枪口微微一摆便让两个鬼子胸口喷出血花。可其中一个鬼子收不住脚步依然向前冲，咔嚓一下，冲锋枪空仓挂机。

　　“蹲下！”后面的战友忙喊。

　　砰，散弹枪喷出十几颗铅丸，打碎了鬼子半个脑袋，红白脑髓喷的四周一片血腥。

　　“这一片人肉点子，回去衣服都不好洗。”郝荣凯边换弹夹边道。

　　“班副直接舔了吃，不洗了。”底下人回复道。

　　他们笑骂着交替掩护着清扫出这段战壕，完成了排里分派的任务，布下警戒人们都累得坐下休息。郝荣凯送鬼子尸体上摸出一包日本烟，给班里兄弟们散了，自己也吐出一口烟气。

　　旁边的二等兵把鬼子身上有价值的东西诸如子弹盒、水壶等搜罗一空，等撤下阵地的时候将交还给连后勤。水壶可以给新兵也可以回收炼铝，总之除了鬼子皮没扒，各种东西都搜罗一空。甚至还有人用刺刀撬开鬼子的嘴检查有没有金牙，郝荣凯叼着烟，把胸前的弹夹包重新紧了紧，没管战士们的小动作。不远处的一辆坦克不时移动着位置，郝荣凯忍不住又想到刚参军的那天。

　　他将从学校跟几个同学商议去投军报国，37集团军光复黄河北岸的消息令他们极为振奋。仿佛只有37集团军才是意义上的国军，同学们纷纷打听如何能够加入这支队伍。

　　“听说人家门槛很高，要么找棒小伙子，要么找学历高的，咱们要是能被选上以后肯定是军官。”同学眼睛里满是憧憬。

　　“你脑子里全是当官的梦吧，我要去开坦克，一炮把鬼子的炮楼轰个稀烂。”郝荣凯遇到过不少逃难过来的人，炮楼简直是让老乡们一提就腿打哆嗦的地方。

　　“要是想当军官直接去中央军校洛阳分校，从里面出来以后提拔也快。”见多识广的老师如是建议道。

　　于是同学们分成两部分，一拨去报考军校，一拨直接去找37集团军。郝荣凯跟死党于是跟其他同窗的人生开始分歧，却不料集团军征兵工作早已结束。他不甘心原路返回，努力寻找各师的大门企图能有特招的机会。

　　那天一溜美式坦克风尘滚滚的从大路而来，粗壮的炮筒、魁梧的坦克兵看得他目不暇接。直到身旁突然响起刺耳的喇叭声。

　　一辆越野车猝然停下，司机冲着这个学生模样傻愣愣瞅坦克的学生兵发作道：“找死啊你，是不是来刺探军情的。”

　　副驾驶位也跳下个士官，冲锋枪一晃：“来几个人先把他抓起来。”

　　同学吓得面色苍白，话也说不利落，郝荣凯虽被摁住却不断挣扎：“我们是来参军的，你们就这样对待爱国学生？你们就是兵痞败坏37集团军名声。”说完顿觉胳膊一痛，接着大叫起来。

　　身边的士兵怒道：“小毛孩子还嘴硬，谁知道你是不是奸细。”

　　车里下来个戴眼镜的军官，挥手让士兵放开他，郝荣凯在洛阳城长大也有几分胆识和见识，看到对方居然是个将军，库通跪倒在地：“长官，学生刚中学毕业，自愿投军报国，如果不是37集团军这般威武，我们也不会心动至此，如果长官嫌弃，绝不强留。”

　　那将军愣了一下，接着哈哈笑道：“这学生娃真是直性子，快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样说来，如果我不收倒是显得整个集团军都小气了。倒像个好苗子，先给他们身衣服，以后好好培养。”

　　分派到连里才知道，居然那将军是大名鼎鼎的廖耀湘。只可惜坦克兵没当成，却到了伴随步兵连队，人们都说他遇到贵人了，果然没多久新兵训练结束后便进了培训班。

　　那些投军校的同学们还在当学兵，等见他一身戎装披挂整齐的身姿更是分外羡慕。

　　“如果你好好表现，以后还有康司令给你亲自授勋的机会。”连长在他第一次战斗结束后满意他的表现。

　　身边战友的吵闹声让郝荣凯结束了回忆：“面见康司令，这要多大功劳，我连他的车都见过一次呢。”

　　“班副你快看，咱们的战斗机，我老天爷，这么多啊。”轻机枪手李金保兴奋的喊道。

　　伴随着低沉的轰鸣，6架P51，4架P47，4架P38组成四个编队从他们头顶平掠而过。

　　国军出动战场上颇为强大的战斗机阵容来对地面目标进行精确打击，每架战斗机都携带了航空火箭或者小型航弹。寻找着日军纵深的有价值目标，不时看到一架架战斗机俯冲，翼下划出一条白烟或者扔出一个小黑点。

　　然而没想到日军居然也出动了战斗机前来反攻，敌我两军战斗机不期而遇。

　　六架隼式战斗机和四架二式“钟馗”战斗机也发现了低空扫射的国军编队，马上扔掉副油箱向下俯冲。

　　发现敌军后，国军战斗机马上散开，按照战斗梯次重新编队，性能出色的P51B灵活翻飞，加大油门攀升与日军战斗机迎头对射。P38也发挥特点与隼式低空缠斗在一起，P47则极速爬升，想吸引敌人到高空来歼灭。

　　隼式战斗机火力单薄，飞行员极力驾驶着飞机想咬住P51，可总被P51躲闪避开，点50曳光弹擦着日军战斗飞过，惊得鬼子飞行员冷汗连连。

　　钟馗战斗机飞行员明显未能很好的适应改型机，华北战场燃油不足，鬼子的训练都面临问题，遇到实战更是无从表现出重型战斗机应有的优势。P47将钟馗机吸引到高空，发动机发出比敌人大的多的嘶吼，机翼藏的机枪喷出一团团火焰，几招下来便将钟馗打的疲于奔命。当日机开始俯冲，正中国军飞行员下怀，在高速俯冲的时候，日机由于设计和重量原因远不如美式机的操控性好。

　　P47连续开火，几次半秒钟的短点射让子弹包围了钟馗，云间爆出一团绚丽的焰火，不等地面国军欢呼，P47已然从烟火中穿出。

　　P51B跟隼式机作战更使鬼子觉得处处受制，加大油门跑不过，火力更不自愧不如，驶出吃奶力气做出特技动作，却仿佛被猎鹰笼罩住的肉鸽。驾驶P51的都是老手，而鬼子们每一次补充都说明让老兵越来越少，国军却越来越壮大。鬼子战斗机中队长居然42年才参军，足见多么的后继无人。

　　一架侧面画着8团烈火的P38见一架P51B击落隼式的同时被钟馗机偷袭成功，P51冒着黑烟向下坠落，飞行员翻出机舱跳伞。P38像发了疯的公牛不顾一切的扑向那架钟馗机，距离800米处P38便开火，钟馗机努力避开弹道，却被紧紧咬住。到底是王牌飞行员，P38两次点射驱逐钟馗机向自己预料的方向避让，随后机头5挺机枪准确开火，正中钟馗机的驾驶舱后部，数十发子弹把钟馗机当成打成两截。

　　日本陆航的飞机机动性基本不如零战，人员素质也稍差，拿着缴获零战特性当范本的中国空军人数虽少可战机精良，一直保持较高的击坠记录。

　　虽然国军战斗机最后一架被击落，三架受伤，但是日机一架也未能返航，全部被击落。目睹空战的日军官兵士气一落千丈，一些联队长握着电话心中百味陈杂，真不知以后战斗机会不会再次支援步兵。

　　天色渐晚，国军在将战壕清理完毕后，也与日军脱离战斗，师长方耀明对廖耀湘的支援表示感谢，同时也给康咏筠发去了详细的战况报告。

　　康咏筠目的是在他离开前把日军打怕，不在自己出国期间造成麻烦。自己部下很好的贯彻了自己思路，只是可惜其他友军基本都不再配合。本来趁着歼灭日军战车师团主力的机会各部国军还勇猛了一把，可偏生出了毒气事件，之后让河南和山西国军顿时踟蹰不前。尝惯了孤军作战滋味的康咏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后勤没有校长支持，他的部下总不能用牙咬死鬼子。在弹药消耗掉一半之后，他决定找机会面见蒋介石。

　　刚跟商震完善好作战计划，想整理下面见蒋介石会谈时的要点，王宠惠拿着一沓资料又匆匆而至。

　　王宠惠道：“康司令，这是秘书厅制定的《战时政治合作方案》及《战时中美经济合作方案》，你看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康咏筠翻了几页政治合作方案便道：“抗战终会有胜利的一方，我们必须同美国方面一致，现在便着手考虑日本战后赔偿问题，以及在中国的武器遗留问题。不仅要索回全部被日本抢占的中国领土，还必须严格惩罚日本战犯，即从1931年开始阴谋发动侵略战争的那些现役以及退役人员，无论是死是活都要清算。”

　　王宠惠讶然道：“确实是条重要的议题，我一定写在纪要中。确切算来，鬼子从31年便发动了战争。”

　　康咏筠道：“其实我想的是从1895年开始清算，可惜年代有些远，盟军不一定支持，请王部长多从法理上寻求依据，以后要按名单抓人，找鬼子挨个算账。据我所知有部分高级军官转为预备役，不能便宜他们。”

　　王宠惠赞同道：“没错，古代有剖棺戮尸，我们没有这么封建，可对百姓欠下累累血债的高级将领，却比前线士兵更可恨。所谓恶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

　　正想多说两句，侍从室一处秘书前来道：“康长官，委座有请。”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