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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外战略谋划上,康咏筠如果说自己第二,国军系统没人敢称第一,即使留学英国的海军将领也只是在专业上所长。
商震不了解两栖作战和岛屿作战,只好连夜请教海军部的军官们。但国军海军的派系之争甚于陆军,而陈绍宽闽系与电雷系更是暗战不息,当商震询问,却目睹了场唇枪舌战。想找找到答案,最后发现,无论是那方都不能给他说明两栖和岛屿作战的一二三,哪怕是点皮毛。
“炮舰先进行炮击,然后掩护登陆艇运输士兵和器材上岸,攻占滩头阵地。岛屿作战就是在岛屿登陆后,歼灭敌人占领全岛。”商震带着这句话离开了海军部,摇头苦笑,心说不用讲他自己也能总结出这句话。
康咏筠的计划对中国更具优势,但缅甸那边也不能终止行动,不然盟军的不满会影响物资调配。不仅是商震、军委会很多将领都有这个观点或者说心中就是这个意识。最后,求大局的观念影响着决定,碍于康咏筠的地位和身份,代表团不好当面拒绝,但是委婉的表达了主流思想。
商震眼睛里充满血丝,带着遗憾道:“伯君,你的计划我们经过仔细研究,认为在亚洲的第二战场开辟必然要依靠美国海军,但是美军实际控制区尚未达到能掩护登陆部队的范围,而且要是动员如此多的部队也没有训练场地,甚至影响国内作战。你看是不是做些修改。”
康咏筠微微一笑:“启予公,关于训练我还有备忘录可供参考,我们只是但就计划进行推敲,请问与缅甸作战相比谁的益处更大。”
商震自然老实道:“总体而言是你的计划更好。”
康咏筠又问:“为什么我军要在英军指挥体系下,在缅甸是我们战功差还是素质不强。既然有了《大西洋宪章》英国人也没理由还把缅甸当殖民地,我们是不是一碗水端平更让官兵从心理上接受,有利于作战和命令的执行。”
商震呼了一口气:“我们的后勤来自英美,而且在缅甸空军、炮兵也多有依赖。。。。。”
康咏筠插言道:“启予公,恐怕是心理上的依赖吧。国军在缅甸给英军收拾了烂摊子,孙抚民、杜光亭那个不是战功赫赫,要是一一列举比英国佬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我们要是自己不腰杆挺直,恐怕英国人巴不得一直骑在我们头上。我们越境作战既是保证滇缅公路也是应盟军之邀,况且付出了数万将士牺牲,英美空军、炮兵配合属于军事作战需要,我们不能显得跟欠人情似地。美国支援英国人飞机、武器、补给数十万吨,怎不见英军在美军指挥之下。”
几句话说的商震若有所思,其他军官们也都低头不语。
突然有个军官出声道:“康长官,我有同学在缅甸,他们也是不喜欢英军高人一等的架势,只有你在的时候能震住英国佬,现在他们又开始指责国军作战不利,甚至一些美军也把个人过错归结于国军身上。兄弟们颇有怨言,你说出了很多前线官兵的心里话。”
商震不等康咏筠作答便道:“伯君,我们过去被鬼子压着打,现在不能继续被英国人赶着打。你也让我顿悟了,下面大家再重新拟定缅甸作战方案,并对康长官的计划进行充分研究。我要将两份一起给委座报备,并提交元首会谈。”
康咏筠立刻敬礼道:“谢启予公赏识。”
商震笑呵呵回礼:“那里,还是谢你惊醒梦中人。国军数十万将士流血牺牲,不能没有话语权,总要有一场仗是国军说了算。”
康咏筠扬眉道:“对,必须有我们做主导权的战役。”
大家重新忙碌起来,不断有军官前来请教,康咏筠一一耐心解答。他在缅甸的经验和处理方式令这些国内纸面作业的家伙们大开眼界,原来外国佬可以这样被国军指挥。
傍晚重新整理润饰后的两份计划递交了上去,大家虽然神情疲倦但是都带着轻松的喜悦,晚上康咏筠在重庆自己的会所里开宴,让人们好好放松了一顿。于是康长官大方体恤的名声以后被宣扬开,带来众多好处和麻烦。
晚饭没怎么喝酒,只是随便喝了几杯马天尼,然后与商震聊着华北的局势,以前商震曾经做过河北省主席,康咏筠也是以晚辈姿态多有请教,商震事无巨细一一详解令他受益匪浅。
林薇岚给他们茶壶续了水,李副官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司令这是沈参座转来的方师长汇报,请过目。”
方耀明经过半天时间完成部队集结后,下午即发动了攻击。日军果然没有料到,国军一上来就展开了2个团级攻势,分别针对博爱县的周边驻军与城防。日军经历新败,类似惊弓之鸟,还以为要对博爱展开总攻。
急匆匆的电波在空中穿梭,焦躁的日语在电话线里交互,在纷飞的炮火中博爱的空气都炽热起来。
集团军主力火炮都集结在北岸,此刻大口径火炮开始怒吼,美制105大炮高爆弹头狠狠的砸向日军阵地。12门105大炮久未发火,揭开炮衣后持久不息,由急速射变为齐射,鬼子方知国军火力一直藏着掖着,前方阵地很快被犁平一段。鬼子的重炮联队也赶紧反击,可国军并没有发起步兵集群冲锋,美制火炮的参数他们又不了解,想反制却难以奏效,每门火炮炮弹打出去了几十发,可前方传来的消息依然不理想。
三千米高空,一架型号偏旧的日军双座侦察机在盘旋,甚至一度降低高低,从日军阵地上空掠过,面对日军好奇的挥手,飞行员还友好的晃晃翅膀。经过改进涂装的侦察机瞒过了所有鬼子眼睛,还将鬼子重炮阵地侦察的一清二楚。鬼子目睹这架司令部侦察机不顾火力阻拦冲进国军阵地,都为它捏了一把汗。
面对一串串点50曳光弹,侦察机马上拉起垂直爬升,向着国军后方阵地飞去。
在日军看来这是己方正常的侦察行动,不久两架国军的P38“双身恶魔”也呼啸而来,不同的是在日军阵地上扔了两枚小型炸弹后扫射一番便告离去。5分钟后,105高爆弹准确的落在鬼子重炮联队阵地上。
只有鬼子师级才有相应的重炮联队支援,虽然集团军为了机动性大口径火炮较少,但鬼子师以下建制部队的火炮投射能力不如37集团军。没了重炮等于被国军压着打。
先是5轮劈头盖脸的高爆弹,高温高压的冲击波摧垮了炮兵阵地上的一切,炮弹箱子、矮小的鬼子都被席卷上天,落下来也是纷纷扬扬的碎片。鬼子重炮兵没有国军那么注重掩体防护,上百发炮弹落下躲都难躲,在第一轮炮弹落下前还能卧倒,之后就只能趴地上听天由命了。
离着炮弹落点近的,人都被整个抛起,剥虾仁一般把衣服撕净,远一点的也是被土埋了半截。至于蹲地上的重炮更是被弹片打的遍体鳞伤,关键的还是炮弹,那么多炮弹都拧了信管待发,只要一枚被引爆,整个炮位都要消失。
果不其然,外围的警卫中队就见平底起个火球,一门重炮炮位只剩个大坑,中队长更不敢深入该区主动挨弹片,正哀叹炮兵们的命运,咣当一下,落下个冒烟的高低机摇柄落在他面前。
失去了重炮,联队级的步兵炮也没有能跟国军较量的本事。
75榴弹炮跟107重迫击炮、缴获的92步兵炮故技重施,对日军一段阵地集中火力,这也是步兵们进攻前奏,由苏联大炮兵主义演变而来。可鬼子们修筑了大量掩体,中小火炮并不能有效贯穿掩体,造成的伤亡并不理想。
对此国军也早有准备,只是持续了5分钟火力急袭便更换了弹种。临时赶制的凝固汽油弹一枚枚往日军阵地上砸,由于橡胶需要进口,很多都是废旧轮胎做成的填充物,比起原厂炮弹自然威力差了不少,幸亏国内开发了油田,燃油供应还能自给。炮弹威力差可禁不住多,几百枚凝固汽油弹落在鬼子大队阵地上,照样烈火冲天,烧的鬼子们不敢离开掩体一步,呼吸着灼热的空气,喉咙都干的冒烟。裸露的土层都被烧焦,几乎没有不着火的坑道。
外面被击毙的鬼子尸体燃烧着,在火中蜷曲,大滴的尸油在焦臭中流淌,严重刺激着快死的鬼子们视觉和嗅觉。
“敌人进攻了,进入阵地!”士官和军官们大声喊着。
可是,面对烈火熊熊难以熄灭的阵地,如何进入都是个难题。国军的燃烧弹打的没有先前那么密集,可依然不计成本的落下来。107重迫击炮一发就能让半径25米的区域成为火葬场,就算前脚刚扑灭,后面的汽油又铺散开。还烧的灭火的鬼子们比杀猪叫声还要响亮。
国军散兵线在一片尘土中越来越近,中间夹着装甲车和坦克。格兰特坦克与后羿突击炮参加了支援战斗,加上轮战的75mmL38口径炮,鬼子面临的直瞄火力远超自身抵抗能力。
弹幕开始徐进延伸,82迫击炮和缴获的92步兵炮也对阵地两翼进行清扫和压制。
散兵们在战车后面分的很开,鬼子掩体里的机枪和战防炮都等着对方冲近以后开火,可国军战车停在500米以外便不再前进,用车载机枪掩护步兵冲锋。
通,47mm战防炮不得不开火,步兵在迫近所有火力点必然要全部暴露。
格兰特上加挂的鬼子坦克履带被弹飞,后羿突击炮大倾角前装甲更是产生了跳弹,反倒暴露出鬼子隐蔽的炮位。随即炮塔微微一摆,75榴弹便将炮位炸歪了半边,不等鬼子们逃跑,37快炮又补射入内。
通用机枪和轻机枪组寻找弹坑隐蔽,步兵们已经同战壕内的鬼子们短兵相接。冲锋枪、手榴弹、散弹枪、手枪各式近战武器响成一片。
喷火兵更是在机枪压制下窜到机枪眼前,呼的做出一秒喷射。热浪夹着惨叫从工事中传出,令步兵们听了分外痛快。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