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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旬端着一碗酒,站起来向着梁鸿飞几个说:“感谢贵山寨救了我们的人,还这样热情地招待我们,我就暂借此酒,作为感谢。”然后大家伙儿一饮而尽,然后大楞也站起来敬了一回酒,麻子张却装作懒得敬酒。然后,那边三个也来敬酒,酒过三巡,看看都有些醉意了。
丁得东说:“我还要忙着下山去找周兄弟呢,他答应了帮我完成那个事情。”说完了就要起身,大楞说:“慌什么呢?一会儿我们一起走不迟。”何达勇看看几个,心下有点儿着急,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说点儿什么,只好叹了一回气,坐下来喝了一点儿酒。
梁鸿飞见到酒喝得差不多了,就要招呼吃饭,几个摸着肚子说:“饭就不吃了,肚子都被酒灌得饱胀了。我们只怕该得走了。”此时,许多兄弟都已经吃饱喝足,纷纷地走了过来,看见几个将要放下酒碗,都说:“该走得了。”
梁鸿飞说:“来这一回不容易,如何不多住它两天?”三旬心里寻思:梁园虽好,岂可久恋,只得撒开,嘴上却说;“我们还有事情,就不在此多打扰了。”说着话,挪开凳子就要起身,他一动,几个也要跟着动。何达勇一个慢腾腾地起身。
梁鸿飞说:“既是这样,我也不久留,执意要走的话,这里有一些礼品相送。”说着话一招手,几个兄弟抬过来一箱箱什么东西。三旬急忙推辞说:“我们两手空空地来打扰,岂可还要收你们的东西,实在是不好意思。”
丁得东打着一个酒嗝,指着那箱东西说:“那是什么啊?你送给我们?”
潘小友说:“这是在攻打县城时得到的一些东西,就是枪啊、子弹呀等等这些。”
几个一听,顿时好生感动。丁得东说:“有炮弹没有?”
几个看他一眼,说:“人家这样大方,你难道还要厚着脸皮讨要什么不行?”
丁得东说:“他们这里富裕啊,又大方,不是那种小家子气。如果他们有,我们讨要一点儿,又管得什么事情了。等到将来万一哪天他们落难了,我们也不会小家子气的,对不对?”三旬急忙呵斥说:“乱说什么。人家落雁山地势好,人们强壮,如何会落难了?”几个都生怕梁鸿飞会生气。
梁鸿飞哈哈地一笑说:“丁飞刀真是快人快语,说得对呀,战场上哪里有常胜将军呢?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也要到你们那里来寄宿一下哟。”
三旬说:“山寨之恩,莫齿难忘,以后有什么需要,开口说一声就是了。”几个也都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只有何达勇显得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吃饱喝足,众人告辞下山。梁鸿飞几个一起再跟着送到山边来。梁鸿飞执着三旬的手说:“非是不留兄弟,窝在一堆,其实不是一个好事,兵分两处,正好牵制敌人,让他们不能专心地对付哪一处。”三旬说:“大哥的好心,我自然是记在心里的,你说得没有错,我们从两面夹击鬼子,会更容易一些。”
梁鸿飞说:“你们的燕雀山是回不得的了。”三旬一惊说:“燕雀山咋啦?”
梁鸿飞说:“被鬼子一把火烧得满山是一片通红,现在只怕是一片灰烬,山上的草木净都被烧毁了,野兔走兽都逃窜一空,特别是那些林木全无,现在整个山上是光秃秃的一片,只怕三五几年都长不起来。”三旬听了踌躇说:“怎么办?”张大楞和其他几个都听得咬牙切齿的说:“竟然把我们的老窝都给毁了,他妈的巴子。”
梁鸿飞朝东南方向一指,说:“人家说狡兔三窟,我虽然没有什么三窟,但是前些时候,在那个方向的大山里面发现了一个好地方,真是一个天生的洞穴,里面宽大,外面坡高路陡,林木又多,可以说是易守难攻,我还打算把它作为预备中的第二个巢穴,既然现在你们有了麻烦,那么就把那里送给你们住吧。”
几个听了都好生感激,独有丁得东却满脸的不以为然。
三旬说:“这如何是个好?本来是你的预备地方,现在倒被我们占了,这个如何使得?”说着就要推辞。
大楞也跟着说使不得。
梁鸿飞说:“看不起我这个大哥不是?如何不要?”三旬说:“好吧,权作我们暂时借用,等我们有了好的去处,及时奉还。”
梁鸿飞说:“说什么还不还的话,那么见外。住进去就是。”
丁得东说:“你说的哪里,叫个什么名字啊?我们如何去找得到?”梁鸿飞说:“我早就派了一个兄弟,就等在山下,他自会领你们去的,那个洞,我还在洞口给它雕刻了一个名字,叫做‘仙人洞。’”
众人说;“既然是叫做仙人洞,想必里面好风光,我们可得走快一点儿,去看个究竟。”
告辞了梁鸿飞,扛上了和那些箱子,浩浩荡荡地往山下就走。
走了一程回头一看,梁鸿飞几个还站在山的边上,目送着他们下山。
张大楞说:“真是一个慷慨之人,帮忙不说,还送了我们这么多的东西,还送了一个住的地方。”丁得东说:“那个洞有什么稀奇啊?那是天生的洞,又不是他姓梁的修造的,他白拿来套一个人情,又没有说送一点儿粮食才好呢。山下的兄弟们,只怕饿着肚子在等待我们呢。”
听他嘟囔了这么一句,方郎中方才有些慌了,说:“怕他们饿坏了呢?”
大楞说:“不是才从田财主家劫得了许多粮食吗?如何就忘了?”方郎中一拍自己的脑门,说:“瞧我这个记性,这么差。”
丁得东看了方郎中手里拿着什么,似乎用一个麻布包裹起来的一样。方郎中说:“在他们这里厚着脸皮要的药,好拿去给那些受伤的兄弟换一换呀。“
丁得东说:“这个打仗,其实当时被一颗枪子儿打死了还要好些,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身子晃了一下,倒地就死,还没有注意得自己就死了。这个受伤来着真是最不划算,到死不活的,疼得喊爹叫娘的。”
狗子说:“你的意思是,下次再和鬼子斗争,鬼子一朝你打枪,你就赶紧站起来,挺身而出,让鬼子干你一枪得了,你就达到目标了。”众人都笑起来。
说说笑笑,不觉就到了山下,周幺鸡们正在山下等得捉急,看见他们下来了,个个都松了一口气。
不等周幺鸡说话,丁得东冲上去一把摇晃他的肩膀,说:“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们即刻去了结了。”周幺鸡说:“我要求你?我那表妹嫁不脱啊?”撇过丁得东,过来和三旬说话。
三旬说:“你们在这里,有没有什么情况?”
周幺鸡说:“山上送了一些粮食下来,我们怕有毒,放在那里不敢吃。”三旬听了,看一眼山上,说:“真是一个好大哥。”周幺鸡看见人群里抬着几口箱子,说:“里面装的什么稀奇玩意儿?”三旬说:“他们落雁山送的武器弹药。”周幺鸡说:“他们可真够意思的。”
又说了一些别的,三旬想起一件事情,说:“我们先派一些人去城里当探子,好耳目宽广呀,鬼子有个什么烂动作,我们都好及时地知道。”张大楞说:“像这次鬼子火烧燕雀山,我们居然一点儿都不晓得,蒙在一个鼓里一样。”
丁得东说:“等我去城里做探子。“众人都笑起来,说:“你去?正好和你的心意呀。”
丁得东说:“你们怎么这么不信我哟?看我做一个变戏法给你们瞧瞧。哼!”
三旬说:“狗子、瘦猴,你们带七八个去城里做探子,要会装哈,不要被鬼子逮住了。进城里去要以打探消息为主,尽可能不要去招惹鬼子。”狗子惊讶地说:“我去呀?”彪子说:“这是一个好差事呢。城里面酒好肉也多,要有什么有什么。”狗子说:“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咦,你以为好容易。”瘦猴却乐滋滋地说:“要得,让我去,我就去。”
三旬让那个掌管钱财的兄弟拿了一些钱财给狗子拿着,狗子点了七八个精明的兄弟,尽量都拿短枪,有拿长枪的也换了短枪,藏了尖刀,就要出发了,裴小庆忽然说:“当家的,我看我们这个队伍穿的是凌乱又残破,看起来全然没有一点儿气势,不如去城里订购一批统一的衣服,穿戴一新了,打起鬼子来都威武。”
三旬正在琢磨如何让兄弟们变一个模样,听得裴小庆这么一说,立即答应说:“这个主意好!”
张大楞在一旁说:“我们要节约一些,尽量把钱财花在武器和粮食上面,其他的,能不花就不花。”方郎中也这样说。
其他兄弟听了,赞成裴小庆的有,赞同大楞的也有。
裴小庆看了他们,说:“这个钱,我来出得了,你看那些鬼子或者正规军队,哪一支队伍不是笔致整齐的。穿戴得杂乱了,就如土匪一样,没个气势。”
众人听说他出钱,顿时就个个都说:“好啊!我们也不弄一点儿气势出来,和鬼子比一比,打起他们来,力气就多了一分儿。”
三旬看了这下个个赞同,就说:“你准备怎么去弄衣服呢?”裴小庆说:“我城里有一户亲戚,就是专干裁缝的,我去城里找他去。”三旬说:“那你还得带一些弟兄伙去,好有一个照应。”
裴小庆说:“也不多带,只带一个就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和他谈好,什么颜色,什么款式。”
瘦猴说:“绿色吧,我们成天在树丛里鬼混,绿色正好伪装,”彪子说:“黑色吧,黑色看起来威武,一看就吓人一跳,还以为是死神到了。”也有人说用红色的,红色表示不怕死。
何达勇急忙说:“红色怎么行?你穿着红色,随便你往哪里钻,别人都一眼就看到了你,正好拿你做靶子啊。”
说了一会儿,决定就用黑色和绿色这两种得了。
计议妥当,裴小庆问哪个兄弟愿意和他去走一遭,许多人听说了是委屈扮作伙计,都有点儿不太乐意的意思,彪子挺身而出,说:“我吧!我去。”
裴小庆摇头说:“你长得高大了,又彪悍,不像一个伙计,做伙计的嘛,应该瘦小一些才行。”
听他这么一说,三子站了出来,说:“我吧,我就瘦小。”裴小庆点头同意了。准备一番,几个就向着城里走去。 疯狂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