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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张的一条腿抬在半空,看看刚要踢到那扇门,忽然吱嘎一声那门开了。
麻子张生生地停住一条腿,接着放了下来。只见那开门的是一个干瘪消瘦的老头,他满脸里闪着惊恐的光,说出话来语不成声,颤抖着问:“您找、找谁呀?”
麻子张说:“老头,我们来你这里借宿一晚上,快开门。”
那老头迟疑了一下,忽然瞥见了麻子张腰间的短枪,顿时吓得他够呛,浑身战栗起来,哆哆嗦嗦地说:“小老儿家贫,没有好的床铺,隔壁那几家阔绰一些,去那里借宿吧。”说着话用两只手撑着门,似乎怕死了麻子张进去。
麻子张试着推了一下,那门被老头撑住了,麻子张恼怒起来,喝道:“你一个糟老头子何必这样子小家子气?快开门,明早给你房钱,行了吧?”
那老头站在那里朝屋里瞧瞧,似乎在踌躇。
麻子张猛地一推,那门顿时开了。
老头只好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麻子张进去了。
时过黄昏,此时屋里一片昏暗。虽然光线暗淡,却还勉强看得清楚。只见几面墙壁上坑坑洼洼的,涂着什么半白半灰的东西。旮旯里一间破床,上面铺着稻草,一张有着好几个破洞的床单铺在上面,那床单窄小,那稻草从四面翘出来。麻子张看了还有几扇门,通向另外几间屋子。麻子张欲走过去瞧瞧,那个老头顿时好生惊恐,战战兢兢地说:“你就睡在这里吧,小老儿家徒四壁,还请您多多海涵。”
麻子张看了老头惊恐,心里想:难道那几间屋子里藏着什么宝贝不成?看这个家里如此破败,会有什么宝贝来藏?或许是那几间可能放了几袋子粮食吧?他心里这样寻思。
麻子张胡乱想想,也懒得去看那几间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名堂,双手伸了一个懒腰,看见边上一张破凳子,就坐了下来。
那给老头急忙去打了一盆热水来,端到了麻子长得脚跟前。麻子张看了那盆热水,顿时觉得好温馨,终日在外东游西荡,几时都没有好好地洗一帕脸了。他接过老头恭恭敬敬地递过来的那张帕子,扔进水里,刚用手在水里搅了几下。
忽然,那间屋子里一个影子一闪,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说:“爹,他是谁呀?”
麻子张抬头一看,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长得是眉清目秀的,身材妖娆纤细,面色带笑。麻子张张张口,还没有说什么。
那个老头顿时脸色大变,诚惶诚恐的,急忙喝问那个小姑娘:“你出来干什么?快进去。”一边说一边用身子去遮挡那个小姑娘,唯恐被麻子张发觉了。
麻子张笑了一下,心里才明白,这个糟老头子这么怕得要死,原来是担心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被人侵袭呀,麻子张说:“老头,怕什么?我又不是脚猪(专门用来配种的猪)。”那个老头一听,心下稍稍宽慰了一点儿,依然抓紧把那个小姑娘推进了屋里去,转身来朝着麻子张搭话,说:“她一个小姑娘,没见识,冲撞了您,还请不要怪罪。”麻子张说:“我怪罪她什么?你这个小姑娘倒是长得好看。”
此话一出,那个老头原本快要放下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惊恐地看着麻子张,身子移动了一下,去挡在了刚才小姑娘进去的那间屋子前面。
麻子张站了起来,看也不看那个老头,随手端起了那个盆,到了门口,往外面一下子倒了出去。转身来放下盆。
接着,麻子张走到床铺之前,开始脱下衣服,躺了下来。
那个老头一直颤栗地看着他,直到此时看到麻子张躺了下来,看他这个举动,懒懒散散的,似乎没有其他邪恶的想法,那个老头方才稍稍宽心了一些。
那个老头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欲走开,似乎还不放心。此时,只听得外面有脚步声响起。
接着,一下子,门被人推开了,有人探头进来,伴随着一股寒风侵袭进来。
紧跟着,有一个脑袋探进来看。
那个老头又浑身颤栗起来,哆哆嗦搜地说:“找谁呀?”那个人却没有急着回答,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看见了麻子张躺在床上,说:“三当家的,您在这家歇呀?”麻子张此时迷迷糊糊的,只在嘴里嗯了一声,眼皮都懒得睁开了。
那个老头听得这个站在门外的喊那个躺在床上的什么三当家,顿时吓了一跳。那个年头,只有土匪喊土匪头子才喊当家的呀!难不成,眼前的这个都是什么土匪么?土匪来了,还会干好事?想到这里,老头心里更怕了,脸色都变得惨白了,站在那里搓着双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人看了老头一眼,说:“老人家,打扰你了,借住一宿,我们明早就行。这是房钱。”说着话递过一些钱来。
老头心里顿时诧异了一下,想接过去,又不敢伸手,站在那里犹豫不停。
那个人看了老头怕,笑笑说:“老人家不要怕。我们是燕雀山的一伙好汉,专打鬼子的,不害老百姓。”那个老头听说了燕雀山这几个字,忽然就变了一个样子,笑容顿时浮上脸来,呵呵一乐,说:“你们是打鬼子的好汉呀?何不早说?”
那人说:“对,我们专打鬼子,保护老百姓。”说着话,把那钱拿进来放在了桌子上。那个老头哪里肯接那个钱,又拿起了,执意要还给那个人。那个人哪里肯接回去,两个在那里推来推去的。
那个人见老头执意不肯收钱,只好说:“这样吧,大爷,先把钱放在您这里,等明儿一早,你再拿来还给我们陈当家的,他要接,他的事,他不就也是他的事,我要听他的命令呀。”
那个老头听了,拿着那钱说:“你们陈当家的,是一个好人,我们老百姓最佩服他了,他的人来我们这里借住一下,莫说一宿两宿,就是十天半月,要什么钱呢?”
那个人笑笑,就出去了。
麻子张躺在那床铺上,本来看看快要睡着了,被这两个人这么絮絮叨叨给惊醒了,心里难免有点儿不快,正打算发火喝走那个人,又只见得两个人在那里互相推辞,一个执意要给,一个就是不收,尤其是老头说的那些话,听得麻子张心下好生诧异,没有料到老百姓对他们燕雀山一伙这么热忱,真是奇了怪了。麻子张正在奇怪,那个老头看他没有睡着,在睁着眼睛,就不好意思地说:“您是燕雀山的好汉呀?怎么不早说?”麻子张说:“走得疲倦了,困得很。”老头又说:“你饿了吗?我马上给您做饭。”麻子张说:“这倒是不必了。我在半路上吃了的。”那个老头哦了一声,又说:“您要喝茶吗?”
麻子张摇摇头,想了一想,又问那个老头,说:“陈当家的,当真有那么好?”
那个老头听了这句话,眼里闪过一丝奇怪之色,看看麻子张,却没有问什么,说:“陈当家的,你们燕雀山都是一伙好汉,是我们老百姓的主心骨,你们得了多的粮食,还要分一些给我们,我们被坏蛋欺负了,你们还要替我们出气呢。这不,随便住一宿,你们竟然还要给钱。要是换做其他东西来这里,只怕不抢光就好得很了。”麻子张躺在床上,听得心里浮起来一丝丝涟漪。那个老头又说:“您是才加入他们的吧?”麻子张躺在那里笑笑,不置可否,那个老头又说:“加入他们就好,跟着好人走通天大路,跟着坏蛋走背时路、下坡路、短命路。”
听着老头絮絮叨叨的话,一时之间,三旬和张大楞那两个人的影子,又在麻子张的眼前闪烁起来,变幻来变幻去的,挥之不去。
众多兄弟们都进了各家各户的屋子里,屋子里虽然狭窄简陋,但是比起外面的天寒地冻来,又要好到哪里去了。那些农户起初担心,怕他们这些背着枪的人乱来,后来听说了是燕雀山的一伙,大部分都在心里释然了,由起初的犹豫变作了热忱,又得有人来挨家挨户的给了一些钱,有的接过了钱,有的固执地不要,无论接与不接,态度比起起初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三旬看到兄弟都安顿了下来,自己不怎么放心,绕着村子走走。看到这个村子还算安宁,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下。
三旬走到村子最右边的一家门口,看到夜色已经完全的黑暗下来,快要伸手不见五指了,自己也累得很了。看见最右边的一户人家,那屋子窄小,是一间石头屋子。一看见石头屋子,三旬就想起在天荡山上,自己一伙的遭遇,被关在一间石头屋子里面,暗无天日的,当时自己都以为活不成了,难得敖编风大侠来搭救,因此才逃得一难,真是死里逃生。有遭一日,是得去好好生生地感谢一下敖大哥,没有他,自己与那十几个兄弟只怕都是二世为人了。还能站在这里?
三旬想到此处,看到又是石头屋子,心里寻思:今晚自己就住在这里吧。一样的石头屋子,权当做怀旧罢了,也好让那时的遭遇,时刻警醒着自己。刚才,张大楞说他已经早安排了几个兄弟看风了。
此时冷风变得大了,一片裹着山村,一股冲着屋檐,呼呼地凛冽而来,刮在脸上疼得厉害,真个北风如刀一样,形容得半点儿都不差。
三旬也冷得抖了一下,赶紧上前,敲了一下那家屋门。
那屋门却久不开,三旬寻思难道屋里没有人在,仔细听听,里面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有人的。
三旬心里想那些人家户都热忱,有些人听说了是燕雀山的 ,都特意起身开门迎接,怎么这家子却这么古怪,难不成对我们燕雀山一伙有什么成见了?如果真的有成见,自己倒是要看看,为什么有成见?有了疙瘩就应该及早解开,而不是拖延时日。
三旬又敲了几下门,那门终于吱嘎一声开了,一个妇女拧着一盏灯探头出来。
三旬在灯光辉映之下,看看那个妇女,年纪在三十上下,颇有几分姿色,看了三旬,她的眼里闪着一丝不快,说:“您找谁?”
三旬说:“我们是燕雀山的,经过这里,来借住一宿,明早便行。如何?”那个妇女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开了门,嘴里说了一句:“既然是燕雀山的,进来吧。”虽然是让进去了,那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的样子,参杂在里面。三旬心里好生奇怪。别家但凡听说了是燕雀山的,都是很热忱,忙不迭做些好吃的,当做亲人一样招待。这一家到底是什么缘故,自己可得好好问一下,难不成是哪个兄弟在背地里干了什么坏事吗?
那个妇女让了三旬进来。她自己却把一个脑袋往外面瞧了一下,似乎在等着盼着什么人来似的。
此时,外面,风急夜黑,寒气正浓。 疯狂抗日